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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凡看着眼前这个拥有绝世美貌的女子,眼中闪过久违的惊艳之色。

眼前少女,明眸皓齿,风姿绰约,眉目如画,冰肌雪肤。

“姑娘言重了,你该好好感谢的是那位为你身负重伤的公子。”易凡感到有些不解,就刚才的情形,自己可是到了最后关头才出的手。而那个脸色阴郁的少年成枫却不顾自己的安危,奋不顾身血战到底。这个姑娘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相反她的眼中对成枫还有些厌恶。何以如此,易凡没有任何的依据解释眼前这一切。难道人的眼缘真的会决定他人对自己的态度?

“枫哥哥,真的是你?”这时渭风古寓走出一个窈窕婀娜的蒙面佳人,当看到重伤的成枫时风一样地跑了过去,蒙脸的纱巾滑落,露出了一张如花娇美的俏脸。司徒婉儿看到重伤昏迷的心上人,悲痛欲绝,看向易凡与他身边的绝美女子美眸血红,叱道“是你们干的!我要杀了你们!”

这么平白无故地被人冤枉虽说次数不少,易凡冷漠喝道“这位姑娘!本公子奉劝你最好搞清楚!他如今重伤在身,若不抓紧时间疗伤,你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自己喜欢的人受到伤害,错的永远都是别人,无论有理无理都能挑出理由说服自己。情到深处,盲目又排他,举目望去,全世界只有眼前人。

易凡看着静静站在自己面前的绝色女子,忍不住将两人作对比。眼前这个女子就姿色而言更胜后者,两者皆是高傲之人,即便再这样的情形里也难以掩盖长期在家族熏陶之下养成的高傲。没有那样的家族底蕴,那种浑然天成的仪态即便装得再像也必然露出破绽。况且她眉宇间还暗藏难以察觉的狠厉,这种狠厉若非长期身处发号施令的位置很难做到内敛的境界。易凡心道看来这两个丫头都不简单呐!

“既然姑娘已经脱险,相信以姑娘的武功,定能无恙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易凡毅然转身道。

这时身后传来啜泣之声,那女子带着哭腔悲痛道“公子留步!小女子已……无家可归。”

人心似海难测,在这波云诡谲的江湖,对人不可全抛一片心。因人而异,该表露几分真心便表露几分,话该说几分能符合当下情境即可。与人交往,七分靠悟,二分靠看,一分靠说。悟,结合自身经验阅历以及智慧加以详尽分析;看,观其言行察其心性,洞悉人性;说,说话只表三分意,点到即止,看透不说破,意思传达到即可。

易凡看到悲惨戚戚,楚楚可怜的女子,柔声道“姑娘若不介意,便先在这客栈安顿下来。待想好去处,再作定夺。”

从她的言行,易凡看得出,这个女子对于虚与委蛇这一套还欠些功夫。易凡见过不少受自己恩惠之人,表现出来的千恩万谢。以这个姑娘的高傲,岂肯轻易低头。说什么无家可归这么悲惨的话,无家可归之人几乎道穷路绝已至山穷水尽的境地,还有多少高傲与高贵可以坚守。这种灭顶之灾的打击,没几人能承受得了。

“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殷馨没齿难忘。”应馨盈盈跪倒在地,表情诚恳。

易凡将她扶起柔声道“举手之劳,殷姑娘无须如此。”

“你先在此住下,我已交代好酒楼这边,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是。”将这个自称殷馨的姑娘安顿好,易凡便起身辞行。虽然她美绝尘寰,然而却是带刺的玫瑰,靠得太近了难免扎伤。

“无名公子,你这是要走了?”殷馨不舍地揪着易凡的衣袖,眼看就要梨花带雨。

“我就在此下榻,暂时还不会离开。”渭风古寓这边易凡一直留着房间,其实一晚也没在这呆过,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未雨绸缪,先做准备,才能有备无患。

易凡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虽然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这过程确实是最磨人意志,费人心神的事。从年轻到老,由生到死,起点到终点是最没意思的事情,过程最精彩。

易凡蓦然回神,这么多年来在生死一线徘徊,在危险临近的前一刻总能非常准确的预感到。果不其然,只见一支飞镖朝自己直射过来。根据飞镖的轨迹,对自己没有恶意。镖上还附着一张纸条,很显然那只是一个传信之人。

“午时城郊,风雨亭一聚。”易凡留意到那个飞镖的形状是江湖中一个较大势力风云组织独有。这两年以来自己使用的这个名号可谓响彻江湖,被人盯上也是非常正常的事。至于这个风云组织出于什么目的,不可得知。易凡看了看那字条,冷哼一声,并不理会。请人就得依着礼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若非是受到威胁非去不可,谁会睁着眼跳进别人设好的陷阱。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小人的阴毒手段那可是层出不穷的。送信都这么任性,本公子放你鸽子那也没商量。管你什么风云组织,老子也任性就是不鸟你。

路过神兵阁,易凡抬头看了一眼那三个烫金的铭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为了扩充势力,建立和健全势力网,这几年来易凡花费巨大的精力。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遍布整个天下,彻底将整个天下联系起来。神兵阁也是自己旗下为争夺兵器这一块的利益而在西北设立的一个组织,这几年来神兵阁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带来的收益也日益可观。在冲击本土以兵器铸造为营生的薛、谢两大铸剑世家起着重大作用,神兵阁的进驻将这两大家族几乎完全挤出了刀剑交易的市场。

“掌柜的,不知是否也经营铸造刀剑的原材料,钢铁和青铜?”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说道。看着手中的宝剑,寒光清冽,实属上品,难得一见。

“薛小姐,神兵阁的经营范围当然也包括这些,薛小姐是想从鄙店进原材料?”神兵阁掌柜一脸的自豪,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铸剑世家薛家的大小姐。她突然问起铸剑关键材料这一块,很自然的升起了警惕之心。神兵阁之所以能在兵器市场力压两大家族,在刀剑原材料这一块有着别人无可替代的绝对优势。作为核心竞争力,这又岂能轻易透露给竞争对手。

“此剑铸造工艺精湛,似乎并不是用本地的炭火铸造,也绝非是在本地铸成,不知小女子说的可对?”薛菲是铸剑世家的大小姐,对刀剑的铸造自然有着寻常人不可比拟的造诣。

“薛小姐,果然是行家,慧眼如炬,在下佩服。此剑至于是用什么铸成的,在下不是铸剑师,还真看不出不同的炭火铸出来的宝剑有什么不同,实在惭愧。”掌柜铁铸看得出这个薛大小姐不是来买剑的,她的目的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这时铁铸看到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少年公子,忍住内心的震撼和惶恐,做出生意人的模样上前招呼道“欢迎光临神兵阁,不知有什么可以为公子效劳。”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刀剑拿出来看看,掌柜的可记住了,要最好的。”易凡看着掌柜再次强调了一句。铁铸心领神会,这可是自家公子爷大驾光临,他当然得好好表现。

“来人呐,把最新到的那三把宝剑问情、泪痕、离别取来。”铁铸吩咐人去将从不轻易示人的镇店之宝取来。每一家店都有着独有的宝物和经营绝招,神兵阁也不例外,神兵阁的镇店之宝历来引人注目。每个月,神兵阁都会定期展出最高品质的刀剑,用拍卖的形式,价高者得。这样的经营妙招,让神兵阁名利双收。

易凡淡淡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两个妙龄女子,就衣着装束来看,两人一主一仆。薛菲意兴珊阑,当听到神兵阁要将镇店之宝取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决定留下来一睹为快。她留意到刚进来的这个少年,一进来就要看神兵阁轻易不展示的镇店之宝,而神兵阁的掌柜居然欣然同意,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神兵阁历来只会在拍卖会的时候才会展出,保密万分严密,旁人无从得知,今天的做法实在不合常理。薛菲忍不住猜测这个少年公子的身份,能让向来爱故作神秘的神兵阁破例。

“哈哈!神兵阁的镇店之宝!老夫今日可有眼福了,铁掌柜,还不快请出来。”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邋遢老头,一边走一边捋着花白的胡须,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风老头,又是你!我警告你,鄙店今天贵客临门,可别给老子惹事!”铁铸看到来者居然是那个三天两头就光顾的剑痴,这个老家伙唯一的爱好便是相剑。他可是神兵阁的常客,每次来他都只看不买,当然他也买不起。三年了,这个风老头可把铁铸给缠得不轻,一来二去两人也熟了。这个老头一生痴迷相剑,手底下的剑法也着实不错,铁铸知道这个老头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就由着他。

风老头在江湖中凭借相剑之能,名声蜚然,这对神兵阁而言也是不错的宣传方式。时间久了,两人居然成了莫逆之交。老头子姓胡,只对剑感兴趣,为剑痴狂,因此也有个外号叫‘疯胡子’。他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相剑大师,为对其以示尊敬人人都唤其‘风胡子’。

“好剑!好剑!……”风胡子看着桌上摆放着的三把造型各异的长剑,双目放光,赞不绝口。剑还未出鞘,老头子便赞不绝口。

易凡倒也很想见识见识这个传说中的相剑大师,究竟有几斤几两。作为神兵阁的镇店之宝,‘好’字当然担得上。易凡也想听他说出个所以然来,究竟好在哪里。

易凡分别拿起桌上的两块洁白的手帕,覆在剑鞘和剑柄上。这是神兵阁的规矩,凡是看剑之人都必须如此,以示对宝剑的尊重。

“锋芒毕露,剑气凛人。”薛菲在易凡拔出剑的那一刹那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双美眸完全被打磨得通体流光的八面剑身吸引了过去。这份铸剑工艺,可谓巧夺天工,即便她身处铸剑世家也难有人能做到。

易凡抛起手中的手帕,剑身翻转,当手帕落在剑刃上时瞬间被一分为二。此剑的锋锐已达到了吹毛断发的程度,当属不可多得的极品利器。易凡轻弹剑身,一声悠长的金石之声传出,清亮绵延。收剑归鞘,易凡轻轻地摇了摇头,对这把剑并不满意,少了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神髓。

“公子难道对这把极品宝剑不满意,此剑可有瑕疵?”薛菲看到眼前这个少年公子的表情,心生疑窦道。

易凡淡淡地看了一眼薛菲,转而对风胡子道“此剑问情,老先生乃当世相剑大师,可否就此剑评断一番。”

老头子半眯着眼,捋了捋下颚的胡须“锋芒过盛,过于刚正。难逃沾染尘世是非的命运,于持剑之人而言绝非幸事。”

易凡虽然不相信持剑之人会受剑的影响这一说法,剑本凡铁,执而通灵。剑的命运本该是人赋予的,并非一把剑决定了人的命运。若人的风骨如剑的风骨,以剑性识人性,这便无可厚非了。

易凡缓缓抽出泪痕剑,剑还未出鞘,一阵肃杀之气传来。出鞘的刹那,一阵哀鸣传来,剑的肃杀之气瞬间弱了不少。剑身光华浮动,剑气内敛,剑的杀气也因剑脊上的一道浅浅的泪痕给掩盖了不少。

“好剑!剑气深沉内敛,锋芒隐而不露。”老头目露精光,而后双目陷入了回忆。只叹一生江湖风雨,空流泪两行,遗恨无尽。

江湖风雨,倚楼细听。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人生遗恨多,泪痕留心底。

薛菲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看到眼前这个少年脸上神色有少年时的轻狂、中年的深沉忧伤、老年的大彻大悟。一颗芳心仿佛受到了莫名的牵动,心绪难平,她不知道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脸上怎么会有看尽人世沧桑的表情。

“剑无臻至完美,人生总有缺憾。”易凡还剑入鞘,随手抽出离别剑。两指轻夹剑尖,离别剑在手中以最大的幅度对折,松开后剑身立即回弹恢复原样。

多情自古伤离别,此生背负太多情债,伤己又伤人。爱恨离别,本以为再世为人不会受这些牵绊,没想到还是不可避免。

离别剑,那老头看到了竟无从评判。他孑然一人,没经历过爱恨离别的缠绵悱恻,根本就看不透。这么多年他看到过太多的爱恨离别,最终空留遗恨。这把剑已经不是普通的兵器,它代表着遗憾,没有亲身经历根本难以理解其中滋味。

“掌柜的,泪痕剑我要了。”易凡随手抄起泪痕剑,没有给掌故铁铸说话的机会。

“掌柜的,这把离别剑我要了。”这把离别剑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莫名喜欢上了,即便她知道这把剑价钱不匪,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今天遇到的这个少年打破了神兵阁的规矩,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不知为何,她隐约感觉到神兵阁铁掌柜对这个少年似乎特别敬畏。具体原因,她也无从说起,仅凭直觉,唯心而断。

“这……”铁铸面露为难之色,要是自家公子爷要拿走这里的任何一把剑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这个薛家大小姐有一套学一套,若是拒绝了她,传了出去对神兵阁的声誉多少有些影响。

易凡冷笑道“不就几把破铜烂铁嘛,铁掌柜有什么好为难的。生意而已,怎样做有什么打紧。”

“咯咯……”薛菲听到这个少年说的话,忍俊不禁。

神兵阁的镇店之宝,江湖中人重金难求,被他这么三言两语说成了破铜烂铁。薛菲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有失仪态,这才恢复了她端庄淑女的模样。

铁铸心道这些剑在公子爷眼里当然是破铜烂铁,这破铜烂铁可是能卖高价,贵着呢。既然公子爷都发话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贴着笑脸“冲无名公子的大名,此剑……小店无偿赠送。”

掌柜的一席话让薛菲有些愕然,这么名贵的宝剑说送就送,真大气。薛菲巧笑嫣然“铁掌柜,小女子要的这把剑,不知能否给个优惠的价钱?”

“公子留步!”易凡刚走出神兵阁,风胡子出言把自己叫住了。

“敢问老先生,有何赐教?”易凡毫不理会铁铸与薛菲的讨价还价,倒是这个素昧平生的老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感到有些好奇。

“哈哈!以公子的身份,天下能配得上的神兵唯有王者之剑!”说到王者之剑,易凡也只知道这仅仅是一个传说而已,并没有太在意。而且这个老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有些高深莫测。

“哈哈!老先生这话……真有意思。”风胡子仰天长笑,转身而去。易凡看到薛菲喜滋滋地从里面走出来,听到王者之剑时顿时脸色大变。

最近发生在薛谢两家的事情易凡也有所耳闻,薛家受到胁迫铸王者之剑。若王者之剑真的如传说那般神奇,那么江湖又要掀起巨大的波澜,届时王者之剑出世,西北必然群雄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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