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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宇文昊的邀请,彭宗暗暗沉思。自家公子有青天凌云、吞吐八荒之志,作为嫡系下属,为主分忧实为分内之事。
宇文昊是宇文家族的最高掌权人,宇文阀很大可能是公子皇图伟业的绊脚石,宇文昊更是他来日正面战场的对手。以往都是通过情报得知宇文昊的事迹,现在有这近距离接触对手的机会,弃之可惜。
“原来是威震天下的宇文将军,失敬、失敬。我兄弟几人有急事需赶往上河道码头,实在是行程紧迫。”彭宗看似粗犷,实则心细谨慎,委婉拒绝宇文昊的邀请。
在彭宗看来,即便他的目的是接受宇文昊的邀请,眼下表现得太直接,多有欠妥之处。其余毋论,就宇文昊一行在此遇袭,自己又恰巧现身此地,要说宇文昊心中毫无芥蒂,并不现实。
彭宗之所以称呼其‘宇文将军’,某已知你的身份,依旧拒绝你的邀请,可没有攀附你的意思。虽不知宇文昊为何会出现在这条路上,反正我要去的就是那个地方,已经明确告知于你,我们之所以相遇也是恰逢其会而已。
“壮士听说过,老夫的名讳?”宇文昊若有所思的说道。他威名远扬,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认出也不足为奇。
“大魏第一名将,如雷贯耳。我兄弟几人何其有幸,得见本尊。”彭迁看了一眼彭宗,接过话茬道。
“好巧,你我同道。”宇文双城微笑道。
继而他双眼微沉,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沉声道“我等一行遭遇不明身份之人伏击,五位壮士见义相助,恐怕……得罪了幕后之人,不如你我结伴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老夫亦有此意,彭兄弟就莫再推辞了。”宇文昊朗声说道。
彭宗见好就收,不好再三推迟,如此反而不美。抱拳一礼,微微颔首道“既然同道,我兄弟几人就叨扰宇文将军了。”
彭宗五人纷纷下马,对着宇文昊抱拳见礼。虽然对方是位高权重的大魏权臣,彭宗等人也就意思意思,多余的礼节可没有。
“好酒量!”宇文昊见这五人接过随从斟好的美酒,不疑有他,举杯痛饮。就冲这份光明磊落、这份胆色,他基本断定这五人与那黑衣人不是一路人。
“前路凶险未知,就仅此一爵,宇文将军意下如何?”彭宗见宇文昊的随从又欲续杯,开口婉拒。
“言之有理,那来日再喝个痛快。”宇文昊微微颔首,认为他的忧虑不无道理。再次看向这五人的目光,宇文昊暗暗赞赏。
仅仅片刻的印象,过早下结论去判定一个人的才华,未免过于武断。宇文昊父子、彭宗五兄弟在这官道上原地谈论许久。
宇文昊是沙场老将,以他目光老辣,看得出彭宗五人身上那股子专属军人的铁血气质。他抛出的话题大部分内容往这方面倾斜,起初他也是抱着试探的态度,一探这五人的深浅。出乎他的意料,这五人对兵法的见解颇为独到,理论扎实,每每语出惊人。开始他一度认为,这五人年纪尚轻,不过是得遇名师栽培,只会纸上谈兵罢了。他有意将话题引申,进一步深入。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五人应该历经战阵沙场,否则不可能讲得面面俱到,见解不可能这么入木三分,绝非夸夸其谈。经过这番长谈,宇文昊有意将这五人招到麾下效力,如此将才,错过岂不可惜。
“彭小兄弟的兵法造诣,着实不凡。冒昧请问一句,不知师从哪位兵法大家。”究竟是何人能培养出这等兵法人才,他一时间也猜不出来。
宇文昊熟读兵书,又是当世名将。经过这一番交谈,彭宗五人在讲到战法战术时,很多战术是他这个沙场老将也是闻所未闻,听起来颇为新颖。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状况、敌我态势瞬息万变,哪有固定章法可循。
彭宗五兄弟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骄傲之色,即便在交谈过程中,宇文昊不乏赞美之词也不曾表露出丝毫骄狂之态。宇文昊在打探自己的师承,当然不能说实话,即便是刚才的那番交谈,彭宗五人也是大有保留。既然他问到师承,找些合理的借口一句带过便是。
“我兄弟五人遇到一个奇人,受到他指点些许时日,不曾行拜师之礼。那人也不许我等过问他的名讳,数日后便飘然离去,不知所踪。临走前叮嘱我等,要勤加学习,不可懈怠。那人还说,‘师傅领入门,修行靠个人’我兄弟几人有幸受到奇人指点,不敢懈怠。长年累月苦修,这才初窥兵法门径,让阁下见笑了。”彭迁比较健谈,接过话来说道。
不骄不躁,虚怀若谷,态度谦逊。宇文昊见了更加坚定将他们五人招至麾下的决心,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作战必先选将,这是自古以来的至理。
“时值乱世,五位又是艺成出山,可有投军建功的意向?”宇文昊就差没只接说,来我麾下,必许你大好前程。
“将军谬赞了,学成出山,不敢当。我等德才浅薄,投军建功,为时尚早。”彭宗委婉的拒绝了宇文昊的好意。
宇文昊朗声道“五位兄弟哪天下决心了,尽可来寻老夫。”
彭宗五人相视一眼,微微抱拳拱手致礼。
宇文昊一行与彭宗五人结伴同行,一路上也太平无事。直到渡口,彭宗等人寻了个借口,才与之分道扬镳,各自踏上行程。半天的相处,他们对宇文昊的为人有了一定的认知,与他们所知道的并无太大的出入。当然不排除,这位久经沙场、宦海沉浮的大人物示人以拙。毕竟人都是复杂善变的生物,谁也不敢说就一定能把一个人看透、了解彻底。
“这位客官,您住店还是打尖?”店小二招呼着一位粗布黑衣的持剑青年,见他一脸落魄,衣着寒酸,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鄙夷眼色。这间客栈远离闹市,接待的都是一些混江湖的豪强。在店小二的印象里,那些个江湖武士都是不差钱的主,身怀武功,差钱才是怪事。凭借自身武艺,打打富户的秋风,就够他起早贪黑几年的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估计是拿着把破剑吓唬人的吧,店小二心里如是想。
“来三十个窝窝头。”年轻人背靠窗台落座,面无表情地说道。
店小二并没有立即去上菜,心道还挺能吃,够撑死你的。
店小二微微仰首,说道“客官您能不能先把账结了,这条道一直都不怎么太平……”
一脸愁容的青年看了一眼满脸势利的店小二,并没有与他一般计较。伸手摸出软塌塌的钱袋,将钱币倒了出来,一眼都数得清。
“客官,你这所有钱也就够买二十五个……你看……”店小二哼了一口气,嘲笑道。
“能买多少,就来多少。”年轻人把钱放下,收起钱袋,淡淡的说道。
年轻人付了账,店小二倒也没有怠慢,很快便把一大托盘热乎的窝窝头端了上来,漫不经心地放下。转身即走,斜靠在柜台旁,饶有兴趣的看这个家伙怎么一个个将窝窝头狼吞虎咽。然而那个年轻人下一步的举动让他看傻眼,只见他解下包袱取出一块白麻布将窝窝头珍而重之的包好,偌大的托盘仅余下五个。店小二见状,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
“看什么看,想偷懒呐,还不快去招呼其他客人!”客栈掌柜伸手一拍方才那个店小二的后脑勺,斥责道。&nbp;店小二躲也似的往门口小跑,掌柜的吩咐,他又怎敢怠慢,看他这架势甭说多积极了。慑于掌柜的愠怒,他不敢偷懒这是其一,其二,他看到有九个面沉如水的豪侠信步走了过来。相较刚才招待的那个黑一小子,这九人无论从哪方面与之相比都是云泥之别。虽不像是富家少爷的打扮,店小二一眼便看得出这群人不俗。
“几位少侠,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有上好的客房,酒菜也是方圆十里数得着的好。”店小二这殷勤的模样,别提多热情,唯恐招待不周。一边将九人迎入店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菜谱,店小二虽是个势利眼,菜谱背得贼溜,应该下过点苦功夫。
“按你说的头四个菜,再上一大碟新鲜的蔬菜。五十个上好的面饼,装好,酒就免了。对了,两桌照例。”坐在正位左手边的少年吩咐店小二道。
“得咧……”店小二见扯着嗓子,跑着向后厨去,一边跑一边唱着菜单。这次他可没嚷嚷着让这两桌先付账再吃饭,兴许是忘了。
坐在正位朝门的少年,三只手持捻着半举的茶杯,双眼随意地扫了四周。坐在他右边的另外一个少年察觉到他的异样,轻轻瞥了一眼背靠窗户的粗布黑衣青年。见他不紧不慢,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撕成小块的窝窝头。
其实这个恍若面瘫的愁容青年,他们刚一进店便注意到了。无他,就冲他那副冷漠面容,透着浓烈……仇恨之色的双眼。之所以用‘仇恨’二字形容这年轻人的目光,因为他浑身散发的不是冰冷的杀气,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仇恨气息。不知这个年轻人哪来那么浓烈的仇恨,看这架势像是与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看他右手的虎口,那长年累月练剑结成的茧子。他们九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这个年轻人的武功虽不如他们,放在江湖上也是准一流的高手,甚至是一流高手。
几乎同一时间,其余八人与陆飞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陆飞轻微的摇了摇头,他们纷纷收回目光,各有各的表情,并无过多异常。
那年轻人咽下最后一口窝窝头,到了杯凉水润了润嗓子,系上包裹,提着随身携带的剑起身离去。这七年来他走遍天涯海角,只为了寻他的仇人复仇。人海茫茫,他不知该去哪找,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哪怕终其一生也在所不惜。
无心,这个名字是他母亲取的,至于他姓什么、父亲是谁,母亲从未提起过。他打一生下来,似乎就是为了完成报仇的使命。至于他的仇人是谁,他母亲至死都不肯告诉他,只告诉他只要有人认得他的玉佩,还有他所修炼的独门剑法,那人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见之必杀。
为了报仇,在他三岁的时候,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母亲一改以往的和蔼可亲,对他无比苛刻且冷漠。每天必须完成母亲布置的练功任务,稍微完成得不够好就是无休止的呵斥、鞭笞。日日如此,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母亲的责罚日甚。即便如此,他对母亲也恨不起来。在他的记忆里,小时候母亲没打他一次,夜里趁他入睡的时候总会偷偷来到他的房间替他上药。母亲给他上药的时候,眼角始终泪流不断。他虽然带着累累伤痕,疲惫不堪的入睡,并非一点都没有察觉。然而他不敢醒来,只得偷偷透过眼角的余光,看母亲只有在他被打后、在他睡着的时候才能看到那罕见的柔情。
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了十年,十年后,他即便被母亲打得再重,夜里再也没摸进来给他疗伤。自那以后,他事事都靠自己。饿了自己去山上采摘野果、打野兔吃。受伤了,自己躲起来疗伤。在他十八岁那一年,也就是他生日那一天。
这一天他一连练了四个时辰的剑,回去找母亲复命。当他走进门的那一刻,看到桌上摆放着一小碟他从未见过的点心,他知道这是母亲亲自下厨精心准备的。当见到那精致的糕点的那一刻,十五年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尝了一口糕点,那味道至今回忆犹新。见小木屋里没有母亲的身影,当听到母亲房里摔碎了东西,那一声响传来,他忧心忡忡地冲进去,母亲临终前那一幕,他再次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他三岁前看到过的温和。母子二人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母亲便撒手人寰。他只看到了母亲最后的笑脸,还有那断气后眼角流下的泪水。
母亲去世后,他整整在坟头跪了三天三夜。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刻,他犹如行尸走肉,生无可恋。无心,那三天三夜里总算想明白母亲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母亲这十八年来过的,应该就是他此刻的模样。心如槁木,如此苟活于世十八年,那是一种怎样的辛酸。
十八年来,他母子二人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里,从未与外界有过接触。他又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一些与人交往的社会生存技能几乎就是一张白纸。在他执剑出山的那一天,走入纷繁的世界,他竟不知道钱为何物。为了适应人世,他小到一事一物都要经过挫折才得以认知。一连摸爬滚打半年,他对这个世界总算有了粗浅的认知。他生性冷漠,又不善与人交流,至今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也许他也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有人陪伴。
弯弯曲曲的小道上,无心踽踽独行。近日来他得知,渭水那个地方,有一柄惊世骇俗的神剑即将出世,整个江湖人士都纷纷前往。届时那里将会汇聚着几乎整个武林中人,直觉告诉他,他要找的人也会在那里出现。
踏上江湖路,此生便是江湖人。一己之身上路,擦肩而过的人数不胜数,跟自己产生故事的也少不了。
“死到临头,请记住某人的名号,我叫无情!”剑光划过,一颗大好头颅就此身首异处。
自从江湖上出现赏金猎人榜,各个地方,每天都有人重金酬劳,除掉自己一心想除掉的仇人。只要出得起钱,就有的是人甘愿效劳。这对独来独往的职业杀手来说,路上走过的人,只要榜上有名、有人出钱,摘下了就可以换取应得的酬劳。
“这颗头颅月前才值五百两白银,如今就涨到千两白银,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继续涨。”杀手无情摘下那人的头颅,丢进随身携带的布袋,自言自语的说道。
正当他跃上马背的时候,留意到不远处有人缓缓走来。他勒紧缰绳,直到那人走近,看清那人的面容。无情心中暗道天生的杀手苗子。
来人正是无心,一副一如既往的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当他经过那人的尸体旁,微微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前行。
“这位壮士,莫非你我是同道中人?”无情口中的所谓‘同道’,便是与他这般,独来独往,不效力任何杀手组织,属于单干的那一类杀手。
听到有人叫他,无心仅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不予理会,继续赶路。他的江湖经验都是一点一滴积攒的,知道江湖上有一类人,人们唤其为‘职业杀手’。
七年的江湖风雨,他不是没杀过人,也杀过不少赏金猎人榜上悬赏之人,可他从未有拿头颅去换钱的打算。他心底认为,欲杀我者,绝不手软,不问是非,只因你对我动了杀机。
“有点意思……”无情看着如他一般年纪的年轻人,顿时起了拉他入伙,组团发财的打算。他清楚,赏金越高的人,身边越多护卫,暗杀的时机,仅凭一个人又难以创造。要想发大财,单凭一个人实在太难实现。
“驾。”无情轻抖缰绳,不紧不慢的跟在无心的身后,至于去领赏,眼下并不着急。一个好的队友,不是随处可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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