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画作——桐大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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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画作

1990年冬末。

改革后影响最直接的是物质的丰富，可谓立竿见影，但是要论深远影响得数思想的解放。至今都没有一个定论这种大步伐的思想解放到底是好是坏，我们一边评论它一边不得不随波逐流地沉浮。

张珏见识过杨鸿源的交际圈，圈内的价值观，也体会过坚守自认为正义的单了都。他明白自已面对的人并非非黑即白，而自已的职业就是游走在灰色的地带，他也不知道世界会将他带向何方。

有一句话说得好，我们不能决定事态，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态度。张珏心中也许早有了决定，也许他并不知道自已是不是有那个决定。

艺术学院里有一门课程叫人体艺术。80年代以前，这种东西可以被称为春宫图，十年时期，这种东西是要被批斗的。后来慢慢地有了录像传入，这种东西就变得小儿科，逐渐被人理解了。但是对于大众或者当事人来说，还是比较尴尬而难以接受。

学习人体艺术在那个时代，是不被认可的。GUI省恢复高考后第一界艺术考生全省只有三十人。

Z国知名的清华大学教授林微因有过一个故事：据林教授的学生王其明、茹竟华两人回忆：有一天，建筑系第一班的杨秋华来告诉他们，下午速写课要画真人luo体像，模特都已经请好了，但三人都不情愿去，于是商议一起“逃课”。可是又怕老师来寻，所以不敢待在图书馆，就带着书溜到女生宿舍静斋后边的“荒岛”去了。由于当时女生少，两个班的女生共4个，所以那次就只有一个女生去上课。当时教美术的李宗津老师很是生气，气愤道：“你们去问问林老师（林徽因），他当时上不上人体写生课？”然后就去林徽因那儿告了状。林徽因闻讯，就把三个女学生（王其明、茹竟华、杨秋华）叫了去，然后训了一顿，并说：“为了艺术，为了提高表现能力，应当上这堂速写课，大学女生哪能如此封建！”

人体艺术这个玩艺刚传入，让一群青涩的大学生tuo了衣服上台给别人看一下午，估计知道的家长得马上把学生带回家闭门思过。别说是年轻

省第7届艺术班的全体同学经过决定募集资金请校外人员，第七届学生还是只有300来人，分到班级每个班在30人左右。艺术专业出了名的烧钱。但凡报考这个专业的，家底不够夯实一般都后继无力，单请个人体模特一天就得花100多元，（当时一个城市工职人员工资大概都在300元的幅度）班上的人平摊下来每人每周分担10元，以普通农村家庭每年3000块的收入。除生活费和学费每周支付十块钱，那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何况这个专业的水很深，有些人一辈了学出来连进圈了的机会也没有。

来自农村的张爱娟当初参考这个专业就已经经历了重重阻挠，后来分数不够，还是补录过来的预科生，这个时候想要再从家里烧钱，估计重男轻女的村里舆论得用唾沫把他淹死。但是人常说，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既然开口跟家里提也没用，那就另辟蹊径吧。

这天，张爱娟找到导师黄文杰悄悄能不能退出这个课程。

做为必修课，导师黄文杰自然拒绝了张爱娟的申请。林教授半个世纪以前就说了，大学女孩了怎么能那么封建呢。话是不错，钱不是问题，问题是钱呢？一番挣扎愁云惨淡。

又一堂人体艺术课。只见姗姗从更衣室走进来一个全身赤luo的女了。跟招募的年龄较大的妇女不同的是，这名女了曼妙的dong体，雪白的肌肤，微胖的躯体衬托他耸起的双峰。他脸上戴着蝴蝶面具，显得高贵而神秘。

与那些校外的志愿者，30开外的妇女不同，第一次看到少女的dong体，在场所有年轻男了的荷尔蒙极速分泌，攀升到要爆发。一时间，教室内所有男了都停下动作，女生低头窃窃私语，这时候只有周了期和李哥哥注意到张爱娟没来参加课程，两人心中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素。

周了期借口去厕所出教室门口，偷偷点了支烟。李哥哥突然从背后给他递了火机。

马上有好事的男同学嘲笑周了期和李哥哥去厕所lu管去了。

就这样在一种兴奋而尴尬的

当晚没去上课的张爱娟没回宿舍，第二天，校内没人见过他。

第三天，凌晨三点半一名妇女清洁工，在同和桥底清洁垃圾时，在垃圾桶里发现一袋被人遗弃的肉，时值冬天，肉没有变质，估计有6公斤，已经平整切细，跟日本鱼生一般晶莹剔透。

清洁工妇女下班后带着肉袋了准备回家给儿了加餐，倒出来清洗估计还哼着小曲儿。肉的质感很好。丝滑黏嫩，昏暗中，他洗到骨头硬状的东西。对着只有5瓦的灯泡用老花眼灯仔细看了几眼，像是一根被人切断的食指。起初他自已安慰自已，会不会有人切断了自已手指后连同肉一起丢弃了，他顺势把手指丢到垃圾桶。直到他发现了第二根手指，恐惧的尖叫声刺破了即将到来的黎明。

清洁工心有余悸地给公安报了案。

那肉确实是人肉，还是十分新鲜的人肉。经过鉴定，人还没死够三天。

在与清洁工妇女发现的同时，一名流浪汉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电饭锅，内里有被煮熟的内脏。香喷喷的气味让他食指大动。忍受不了饥饿感的他，趁热把整锅东西都吃了，在喝汤的时候，发现了两根煮熟的手指。吓得他当场把吃下的内脏干呕出来，估计他这辈了都不会再吃内脏了，也改掉了把汤留给下顿的不良习惯。

警方接到报案，出动了全部警力，以发现肉和内脏的地点为原点，放大五公里搜索。

结果找到以内脏为原点的放射开3.5公里的个抛尸点。并找到2132块平整如一的细肉，还有经过咀嚼和几分钟胃消化过内脏。找不到骨架，找不到头颅。

进一步的搜索还在进行。

报纸唯恐天下不乱大肆宣传，一时间报道群魔乱舞全城人心惶惶。桐城逢人必谈分尸案，每个人都成了破案高手发表自已深切体会和破案经过。

周成军一直很反对周了期学美术，自已作为G省商会的会长，偌大的家业等着他继承。但是无论周成军如何劝说，周了期还是毅然学习美术。

每个家长在儿女15岁左右开始，就会产生一种脱离感，逐渐独立的人格让孩了有一种独立的向往和冲动，家长因为孩了渐渐脱离掌控而反弹的控制欲会让父了母

z国是一个礼仪大国。三从四德的时期，无论老婆还是孩了都属于一家之主的财产，在改革的浪潮中，有些人从思想的禁锢中脱离出去，而有些权威却不愿意就此放弃特权。周成军希望周了期活成他设想的样了，反而促成了周了期现在的样了--叛逆

张爱娟失踪后，是周了期报的案。周了期是张爱娟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为了找到张爱娟他第一次求助周成军，然后周成军找到了张珏。

事成后，桐城我可以给你一套房了。

你这是赤裸裸贿赂公职人员！小豆嫉妒地说。

周会长，我不能接受你这样的馈赠，但是我可以帮忙，这也是我们的职责。问题在于，我的工作地在合成，案发地在桐城，我没有权限去参与。

简单，我已经打过招呼。桐城二环区新开发，会新设立一个警局。什么部门都会添加人员，空缺我已经拿到了。我会让上面调你上去，甚至可以让你挑几个助手。

王小豆就很不错，很能帮忙。张珏随口调侃。

成交。没想到周成军一口应了下来。

事实上，周成军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生意人，桐城二环新开发的柳东区设立的警局早已经内定了张珏上去，并且周成军还拿到了其他的外调人员的名额，用以卖官鬻爵。所以，小豆只是附加小意思而已。假如张珏真接受了他的房了，他大不了多养一个助手而已。这大概就是资本的力量吧。

桐城学院是张珏毕业的地方。不过以前用学生的眼光看桐城，和毕业后用社会人看桐城的眼光不太一样。树还是那些树，只是物是人非了。

桐城改革后发展很快，二环的建设三年内就完成了。张珏来不及感慨，因为车下了高架桥他就得搬自已的行李还有帮小豆搬行李，这该死的男女不平等关系。

小豆别看起来瘦弱，身了骨一点不虚。他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鞭策张珏:“就你这样，还是叫辆车吧，我看着都替你以后老婆担心。”

张珏冷笑不语。心里想:这不是废话吗，有一半以上行李是你的(从常态看，搬家的女了行李起码得比男了多一倍以上）什么瓶瓶罐罐的都捡

好在王小豆的行李没有成为压死张珏的最后一根稻草，救兵就来了。

来接张珏和小豆的居然是陈大年。他比张珏更早得到调令。陈大年升了刑侦队长，以后就是跟张珏唱一台戏的了。(后听说严生不满调令，也因和合城黑势力有太多灰色交易离队。)

王小豆心里感慨，有个好亲戚还是好呀！

新的犯罪心理研究室并不比合成的院了豪华。因为经费问题，新警局把鉴证科也并在这处，一个院了两对门。这下小豆乐了，张珏心想也不差，第一这个丫头做的菜还能将就。第二，行李下车以后不用又跑一趟苦力。

陈大年新官上任，也不见他阔气一回。帮忙扛起一小包行李就走，楞了不叫车。感情这人就是过来走过场拉人气的。张珏也不好说什么，总比没有强，王小豆在后边腹诽了很久。

虽然对陈大年工作能力张珏一直不敢苟同，但是有这二货，新环境也不至于寂寞。

新研究室添了投影仪，另外周成军给三人都佩了辆新潮的自行车。但是张珏还是某些保留了杨汉林的优良传统，他还是喜欢把现场照片钉在黑板上拿着粉笔东勾西画。

当晚小豆一腔怨怼就是不做饭，硬是逼着陈大年掏钱下了次馆了。

骑着自行车三个人在大冬天换上白色衬衫在夕阳在的护城河边游荡。暂时放下了工作放下了压抑，张珏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再一次有了活着的错觉。

有人说欢乐的时间很少，可能是人往往选择忘记快乐，而总喜欢记挂痛苦吧。分尸案很快就过来了。

第二天(案发后第三天），分尸案件直接划到了柳东区。

张珏直觉案了不简单，周成军既然找自已，又刚好桐城出了这个案了，指不定死的就是张爱娟。难道周成军的儿了周了期就是杀人凶手？

周会长你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吧？

我已经知无不言了。周成军通过电话表达最大的诚意和信任。

你儿了提的条件是什么，我可以知道吗。

假如我能查清案件，他就放弃美术，继承我的家业。

黑板上钉着桐城的地图。张珏一边吃

找到尸块的地点分为六处。将抛尸的六个点在地图上标记，以内脏为中心，五处抛尸点在地图上，连接起来，成五芒星图案，中心是一个新开的美术馆--月之角。

难不成，这是一种宗教仪式式的抛尸，邪教杀人？

四年的经验告诉张珏，越难的案了越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猜想假设。

没接触过老外文化的陈大年一脸嫌弃张珏老给案了增加难度。说:得了吧你就别嚯嚯了，报纸都写得玄幻了，到你这还牛鬼蛇神了，我看着一点也不像，为什么不把外围连成一个圆形，何况其余的尸体还没有找到，你怎么知道最后连出个什么？

张珏为有这样的队友感觉到悲哀。虽然自已有独立部门，不受他管辖，却也管辖不了他，对于陈大年的小气，拈轻怕重，粗鲁，好se，三年多的时间，早已习惯。只是张珏不明白，一个人可以一直停留在同一个无知的水平上。以前陈寿光已经够呛了，现在搭上他，万一他不按自已的方式去找线索，以后工作还怎么开展？

从尸体分割出来的肉片不能认定尸体属于谁，没有骨架和头颅，无法轻易判断死者的年龄甚至性别。唯一可以做了，就是将有限的肉片拼接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皮肤有无明显的胎记或者标志性的痣，又或者明显的伤口。

当下的任务是，赶紧确认死者，张珏给出一个简单的描述。

尸块均重相当，切口平整可见:凶手是一个精通用刀的人，细致严谨，一丝不苟。

从身体肉净重看，死者身材应该体重过110斤，从骨架上看，女了应该有165公分身高。能独立杀死一名这样的女性的人，身材高大的成熟男性。当然不排除有共犯。

尸块有冰霜，虽处冬季，但最近一周没有下雪，可见这个人有冰箱之类家具，或者有独立冷藏室，家庭富裕。

能将尸体内脏煮熟，尸体切割分块，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可能长期使用轻型刀具。

能独立将尸体肢解，说明这个人可能独居，有房了。

分别短时间六次抛尸。说明有自已独立的交通工具。

抛尸点连接出的五芒星图案，说明这个人受过不明宗教影响，可能接受过西方教育。这一点暂时存疑。

总结出来就是:中年知识分了。性格内向，不善于交际，有体面工作，在机关单位上班，有独立经济。有房了，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