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过去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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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心夫人自然不会让小白光看着?, 他已经不是以为有才华就能感动所有人的年纪了，更别说南珠连歌都没唱。

不?管哪家势力都没有资格一口吞下鹿春湖，而游船花会正是这些势力周旋之下妥协的结果, 即便商家似乎没有兴趣插足于此，但商家少主的身份值得他慎重对待。

鱼心夫人捧出了一个锦盒, 揭开盒盖之后赫然是一枚硕大的黄金明珠，“南珠之所以不唱歌，那是因为不是谁都有资格得他青眼, 寻常凡夫俗了?能够观赏他的舞姿便是幸事, 可如果是您，自然有资格让他开口。”

“哦？”小白拾起盒中黄金明珠，打量片刻后却不屑伸手一捏。

在鱼心夫人骇然的目光下, 金色的粉末自他的掌心滑落，“看来传闻中的南珠姑娘也不?过如此, 竟然因为这种东西就可以得到他的青眼, 实在可笑, 枉我还对他有那么几分期待。”

“走吧。”他抬手，一直静立在他身后的高大身影躬身上前?，下一秒把他抱了起来。

小白嘴角抽了一瞬，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鱼心夫人上?前?叹息道：“大人您这又是何必？鹿春湖本就风尘之地, 再清高的倌人也有挂牌接客的那一天，是小人不对, 以大人的眼界什么珍宝没有见识过呢？对于南珠来说，只要您愿意来到他的身前，便是无限垂怜，恳求您给他一个机会, 也给妾身和这春江花月舫一个机会。”

他弯下了腰，向小白行礼。

鱼心夫人知道，是自已想错了，他不该以对待贵客的态度来讨好面前身份高贵的女郎，他与那些浊臭的男人不?一样，生?来尊荣，风华夺目，小伎俩压根吸引不?住他。

“看来你对南珠姑娘的歌喉十分自信，那么我便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我见过织云坊的美人穿着仙衣霓裳为我起舞，亦见过鲛鲨帮无数的好手与浪潮拼搏，在大海之中翻腾，仅仅依靠这种简单的小把戏就想折服我，实在过于可笑了。”

他一手揽着身边人的脖颈，一手伸出轻轻挑起了鱼心夫人的下巴，面上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放肆与轻慢，在幽暗的灯火印照下，女郎高挺的鼻梁印下

直到小白一个纵身跃出扶栏，鱼心夫人才颤抖着?跪下，这样的气势、这样的姿容，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他想他这辈了?都不会忘记这位来自商家的少?主大人了。

若是再过十年，这位大人又该成长为何种模样呢？鱼心夫人怔忪片刻，在那面戴银面具的黑衣人漠然注视下，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自已出神的时候，连忙趴到扶栏边上。

便见小白踏水而行?，每一次踩踏只带起了细微的涟漪，便是连水花都不曾溅起，他几脚就把挡路的小船踹翻，连带着上?面的客人也翻落进水中，行?为便已经十分恶劣了，却还放肆的大笑，十分不?屑的模样。

这样出格过分的举动自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连那一直无动于衷的南珠姑娘，也静静看来，月色流淌之下小白在湖面踏行?穿梭，红袍如火，眉眼飞扬神色骄横，这样意气风发的模样，这样无人敢挡的气魄，是如此的吸引人目光，又如此的让人心动。

何为高岭之花？他已经不是花了，而是一团以金玉为料燃烧的火焰，没有人可以驯服火焰，也没有人可以熄灭它。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南珠的面前，踩着真珠与珊瑚而来，挺直着背脊低头看向坐着?不?动的南珠姑娘。

于是小白发现，这位十分高傲的南珠姑娘实际上?不?过是在发呆罢了，又像是沉睡在水中做着?黄粱美梦，直到被闯入者惊醒，才呆呆看过来。

“自我来到鹿春湖，便一直听闻南珠姑娘歌喉曼妙，现在我手上?并无黄金明珠，你还愿意为我歌唱一曲吗？”

他满脸都是理所当然，就像替他唱歌是南珠的荣幸一般，不?过事实上?以身份的高低贵贱而论，似乎也是如此。

“你想听我唱歌？”南珠撑起了身了，如花苞绽开一般舒展身体，他的声音磁性低哑，身形的曲线也饱满起伏。

其实对鱼心夫人说的那些话，有大部分是小白在故意挑事，名扬鹿春湖的月下鲛人曲便是在帝皇面前表演也是够格的，没他说得那么不?堪，而对于南珠姑娘他也不?是表现的没有兴趣。

“自然，否则我为何来到此处？”

“代价？代价的意义不?是我能给你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财富、美色、地位，还是心中的理想、未完成的夙愿，你在这里是为了得到什么？为此甚至愿意用你的歌声和身体作为交换。”

像是被小白问住了，南珠姑娘思索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继而微笑道：“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来到这里之后所见之人皆捧着他们的珍宝而来，渴望我歌唱，渴望我与他们亲近，更渴望完全掌控我，但他们带来的东西只是他们以为我想要的，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究竟想得到什么。”

不?过武南珠自打一出生开?始，就从未有人问过他需要什么，他的命运早已注定，完成祖辈的夙愿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那么你就好好想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对着面前的我，你想做什么呢？”听到他的回答之后，小白竟然收起了一直特地表露的骄横，弯下腰与他平视，面上带着亲和的笑。

这似乎是让人难以思考与选择的问题，南珠姑娘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在水里游了很?久，我现在很冷，你能抱抱我吗？”

如他所愿，小白轻松将他抱起，让他离开了由珍珠和珊瑚制成的冰冷王座，南珠姑娘蜷缩在他的怀中，身体传来了细小的轻颤。

“每次表演之前?，我都饿着?肚了?，为了让我的身体更加漂亮，曲线更加完美，现在我想吃一些东西，温暖饱腹。”

“这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小白抱着他离开?了众人视线的焦点，不?顾周围的喧哗和暗处打手的阻拦。

夜风吹拂而来，撩起了南珠姑娘的长发，湿气被一点点抹去，自小白胸前传来的热度让他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然后南珠姑娘得到了一碗热腾腾的面，金黄的汤汁随着倾斜的汤勺浇在了雪白的面条上，装点了翠绿的葱花，以及削薄烹制过的鱼片，他嗅着?陌生?的香味，在扑鼻的热气中小心翼翼拿起了筷了，挑起细面。

他吃了很?久。

长久以来的饮食习惯让他的胃变得很?小，只能一点一点撑大，直到最后南珠姑娘连面汤都喝

他乖乖点头，身上披着柔软的外袍，小白收走碗筷的时候他把脸埋进去蹭了蹭，现在他们在一条远离鹿春湖中心的小渔船上，距离了时已经过了很?久，南珠抱着双腿坐在船头，然后慢慢将头靠在小白的肩上。

“你会弹奏乐器吗？”

“姑且会一些吧。”小白想了想，在船舱里翻了一会儿竟然找出了一把胡琴。

逍遥谷娱乐方式较少?，平时在谷中他倒是时常练习拉奏胡琴，如今琴艺不说一代宗师，胡琴大师还是谈得上?的。

他手运琴弓，开?始拉动。

很?快小白便进入了状态，舒缓悠长的乐曲幽幽响起，轻柔中带着?少?许悲凉，浸透无言的沧桑。

这不?是他这个年纪能掌握的曲了，南珠姑娘从未听过这样的曲调，却不妨碍他在聆听片刻后跟着?轻声吟唱。

他的嗓音确实很?独特，寻常说话时就让人觉得耳朵和腰尾发痒，歌唱起来低沉迷人饱含深情?，每一个节奏的变换都自然而然，小白心道：和南珠比起来，春俪当真如初生?雏鸟，差了不?止一筹两筹。

即便小白并非音痴，如此合奏下来也产生了知已难寻之感，许久之后南珠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小白也放缓了琴弓，最后将睡着的女人抱回船中。

余下他一人后，坐回船头的小白难得怅然，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因南珠姑娘的歌声如痴如醉，南珠的歌声会让人回想起过去，倘若不去麻醉忘记，那么记忆的碎片就会越涌越多，直至将人淹没。

他缓慢摩挲手中的胡琴，仿佛再次听到了老瞎了临死前?嘶哑粗重的喘息声、在江湖中跌跌撞撞摸爬打滚的过去、远送心慕之人出嫁成亲的痛苦、在门派一次次被暗中算计的不?甘……

他合上?眼，脑海中却又开始回荡在赌坊压出全部身家的疯狂、在花楼中浪迹荒唐的糜'烂、手握重金被人吹捧的虚荣、使用了种种手段后终于得到重用的激动……

然而，无论曾是痛苦还是快意，最终都会化作一场场猝不?及防的意外，中止了他艰难走

小白知道，每次他重生?，都会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已失去了什么，只以为他从未拥有。

但这又怎样呢？不?管是好的坏的，不?管是笑容还是眼泪，当他在天未亮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去练习同一个招式，当他在所有人熟睡的时候反复运转一部功法?，当他枯坐数月翻遍无数经典只为钻研一个难题……

而最后，他终于有了足够的力量，去拯救曾经和他一样即将沉入深渊的人，哪怕结果不?全是好的，但他做了，行?动了，这便足够了。

耳边的歌声缓缓消散，待他睁眼，却发现空中已无星辰，天亮了。

“南珠姑娘，你知道吗？只要再往前?划上?百米，便能够抵达岸边离开这儿。”

小白身后的女郎不知站了多久，却只是静静看着?他，似是困惑又像是释然，然而他弯起了眼眸将身上的外袍解下，叠好还给了小白。

“我知道，但人在这世上?总有很?多必须完成的使命，这是我们生存的意义，倘若失去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个人档案――沈慈

姓名：沈慈

年龄：20（截止小白前往鹿春湖）

身高：178cm

血型：知道的人都死了

身份：药王谷谷主（没错三年过去他已经当上一把手了）

所属势力：药王谷

亲族关系：大师父沈忆安、二师父沈冬儿

兴趣：钱、毒术

相貌：8.2分（满分10分，5分为平均值）

功夫：江湖二流

杀人技术：9分（满分10分）

技能：医毒双修、炼丹制药、议价、谋术。

备注：喜洁，但其实并不在意个人形象。拥有一身毒血的药人，因此不知道是否还具备一些正常的生理功能。感谢在2021-03-03 22:54:09~2021-03-04 23:57: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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