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倍有危机感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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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亿才看完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米乐乐家的这两个孩子是真好啊，以后长大了走这条路的话，红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他喜欢归喜欢的，他却不会因此就接受米乐乐的建议。

这可是关乎两千万的大生意！那能把宝都押在两个孩子身上？

张亿就给米乐乐回复：两孩子都挺好的，但我还是再努力努力吧。两千万啊！

米乐乐回复：好的，那我等你消息。

江舟人安分，米乐乐让他配合拍戏他就拍，拍完了就完了，连问都不问后续。

可是江济就不一样了，米乐乐一说让他拍戏，还没怎么着呢，他自己就先把自己未来走花路的大红大紫之盛况都给一并脑补全了。

动不动就问米乐乐，啥时候正式开拍啊？他都连着保养皮肤好几天了。

米乐乐被他逗得笑个不停，就问他为什么要保养皮肤。

他就说是跟着小江妮学的。妹妹说了，上镜头她最有经验了，别问，问就是保养皮肤。

就为此，妹妹还特意无偿赞助了他二十套婴幼儿面膜。

米乐乐摸摸江济的小脸，别说，这仔细一看，还真白嫩了点儿。

可关键是，真要用江济拍的话，是需要他肤色偏暗一点的好。

于是米乐乐又说，“你先把原来的肤色养回来再说吧。你跟妹妹不一样，你上镜拍戏需要黑一点。”

打发走了江济，米乐乐又找来了江舟。

小孩儿太乖，性子也安静，就不会像江济那样，头发长一点就觉得碍事。米乐乐不说给他剪短头发，他自己就永远不会主动提起来。

从结婚到现在一年半多了，也没剪短过一次。于是现在更长了，几乎要到小pp。平时的时候就用一根发套在脑后扎一个低马尾。虽然发型平常，但奈不住五官精致，于是每每都引得大人们的惊艳目光。

“妈妈？”江舟乖乖地问，不明白为什么米乐乐叫了他来却不说话只看着他。

“……”

她哪里好意思说又被儿子的盛世美颜给惊呆了。

唉，她怎么就没长一头白长直呢？太漂亮了。

米乐乐不无羡慕地又摸了摸江舟的脑袋，问他，“让你做的面具你都准备好材料了吗？你学会了吧？”

上次拍了一段戏，用的面具是临时买来的，米乐乐不太满意，便顺口说了句，要是江止戈有空，让江止戈帮忙手工做两件就好了。

结果江舟听见了就说，他可以做的呀？

米乐乐这才想起来，她家这个儿子可是有着不俗的动手能力。从最初的橡皮泥包子，到后来的毛线编织，她都不知道江舟什么时候学的，反正知道的时候江舟就已经是成手了。

既然江舟主动说了要自己做，米乐乐就告诉他，可以先学习着制作面具的技术，并顺便从星网上挑选做面具的合适材料了。

除了这两句话，米乐乐多一句指导都没有。

果然今天就听到了江舟很肯定的回复，“准备好了，也学会了。”

语调有些不同寻常的高亢和兴奋。

米乐乐就知道，孩子这是又喜欢上做面具了。

“那图案呢？面具要做什么图案的，你有思路了吗？”

“啊？”江舟被问愣了，他没有想过这个的。他以为只要照着教程上讲的去做的就好了。

米乐乐笑笑，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了两张手稿，“你看这两张面具怎么样？交给你的话，你能做得出来吗？”

江舟看到的第一眼就惊喜地叫了出来，“妈妈，好漂亮！你画的吗？可以让我来做吗？”

这孩子说话的方式总会让人不知不觉就心软成了一片。

“对，我画的，专门为你画的。如果江舟你能给把这两个面具做出来的话，那它们就会是我们母子第一次合作的作品。”

江舟把两张画稿紧紧抱在了胸前，像发誓一样保证道，“妈妈，我能做出来的！我一定能做出来的！”

“那好，去做吧。记得，做的过程中别忘了开直播。”

十五去少年警队了，就不方便总开直播了，他就把号留给了江舟。人家的原话是：“你死定了组合”永不解散，永不退圈。

江舟在做手工的时候就会打开直播，多少都能赚点打赏，他决定都攒下来给米乐乐买第四个鸽子蛋。

米乐乐没管过孩子这事，只三番五次嘱咐了他对于某些说话不好听的网友一定要禁言举报拉黑一条龙。

江舟回去后，挑了个时间就开直播了。

“你死定了组合”也算小有名气了，无论什么时候开直播，里面总会有一些老粉儿长期在线。

江舟害羞地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又开直播了。”

他的声音一响起，直播间里很快就一改先前的安静，变得热闹起来。

初一妈粉儿在此：哈哈，沙发沙发！终于轮到我第一个赶到了！灵魂艾特众亲们。

舟舟必火：我恨！就差001秒！不行，舟舟不给我亲亲，我就不起来！

今天十五又不在吗：初一啊，十五怎么回事？都多长时间不露脸了？他再不回来，你这直播间得改成“初一直播间”了。

江舟看到了这条，就回答道，“十五的作业好多的，他写不完，妈妈就不让他开直播分散精力。”

这是十五很早就提前教给江舟的。虽然这么说会引发大家对他是不是脑子不太行的猜测，但效果很显著。毕竟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学习。

果然江舟回答了这一条以后，直播间就再没人提起十五这么长时间不出现的问题了。

我这么可爱，初一你真的不回我吗：初一宝宝，那今天我们做什么手工呢？还是做毛线娃娃吗？

江舟：“不，今天我们不做毛线娃娃了，我新学了一种手工技术，就是做面具。今天我们做面具。”

当他开始准备材料的时候，他就会把摄像头稍稍下移，这样就方便让直播间的网友们更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手上，而不是脸上。

关于有些人动不动就拿他的脸说事，他其实有一点点反感。

打开面具材料包，里面有好几张以他的脸部轮廓数据为基础的面具胚子。但又根据露出脸部面积的大小分成了好几种，例如全包款，半包款，单偏款，双偏款等等。

江舟拿起了那个半包款的。那是一个猫形轮廓的面具，本色就是白色。但江舟的第一个动作还是给它又刷上了一层白色的颜料。

直播间里立刻就有人问了：初一小朋友，面具都已经是白色了，你还给它再刷一层白色干什么？多此一举了。

江舟停下来，认真解释道，“这个白色颜料的作用不只是着色的，还可以保护面具本身不被稍后的其他颜色所侵蚀。而且你看，虽说都是白色，这原本的白色和后刷上去的白色，其光泽感也不是一样的。”

他把面具凑近了摄像头，好让网友们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又酸了！一个六七岁的小朋友们说起话来为什么比我这个二十六七的大朋友还有条理？

——前面的朋友关注点是不是错了？初一说那些话是为了给你展示他说话有条理吗？他是为了给你展示他的知识面有多宽广啊！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初一刷颜色的动作超稳超完美吗？一刷是一刷的，至今没有一刷重复。给自己刷个指甲油都能刷劈的手残党表示：想请初一小朋友给姐姐刷指甲油。

紧跟着后面就是一排打赏，排队想请江舟给她们刷指甲油的。

可惜江舟都没有看到。在他解释完必要的问题之后，他就又低下头专心做起面具来。

面具并不大，但要想刷完刷好，也耗费了江舟将近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做面具的材料包里自带小型烤干灯，江舟把刷好白色的面具放进去，定时三分钟。

等候的三分钟里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开始准备颜色了，照着米乐乐给他的画稿准备。

直播间里的网友看不到那幅画稿，但就冲江舟拿一个颜色看一眼的动作也猜出来了，就纷纷叫着：求样本图！让我们先睹为快吧！

有些不差钱儿的粉丝更是直接打赏机甲以求江舟答应。

江舟礼貌的对做了打赏的粉丝感谢，但依然没有答应。

“对不起，真的不行。那是妈妈画的，我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前不可以把画稿公开的。”

某网友立刻就说了：可是等你做完了面具，我们一样就能猜到画稿是什么样子了啊？

江舟：“那样没关系，但是不能直接把妈妈的画稿给你们看。”

有些老粉顿时就懂了：问那个问题的，你是新来的吧？来来来，让姐姐给你普及一下我们初一小朋友对他后妈的宇宙级别的敬重。你完全理解错初一的话了。他话的重点是，那是他后妈画的，他没有权利私自决定是否公开；而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涉及到画的版权什么的。懂？

其他人跟着起哄起来：就像我们是初一小朋友的铁粉儿一样，初一小朋友也是他后妈的铁粉儿呢！蒸煮的权益由我们铁粉儿守护！

江舟看到这一条的时候，羞涩地笑红了脸。

这时三分钟到了，烤干灯发出了结束工作的一声响。

江舟戴上特殊的手套，把面具给拿了出来。经过烤制的白色面具竟是发出了犹如瓷器一般的均匀光泽。他自己转着各种角度查看，也给网友们看，大家连一个刷印都找不出来，于是一众网友们齐刷666。

等面具的温度稍稍降下来，江舟就开始上色画图案了。

他先要给猫面具的眼睛轮廓上一层银灰色。他用的是一把比刚才上大面积白色的刷子小三号的小刷，手法类似于女生画眼线。

他的小手很稳，从眼角到眼尾都是一气呵成。线条特别流畅，并且富有韵律感。

看到这一幕的女网友们又排队给刷机甲了，纷纷表示她们给自己画眼线时，画右眼还好，画左眼的时候就会不受控制地手抖了。江舟厉害，左右眼竟然一模一样。

江舟画完眼睛时看到这个回复，就回应道，“多多练习就好了，你们也能画好的。”

立马有个网友问道：那初一练习了多少次才能画到现在这样好的？

江舟想了想，道：“好像有七八次”。

——震惊！阿姨都画了七八年了也没有练出来呢！我不活了！

——前面的阿姨等等我，同画了七八年了。

——喂，难道你们今天才知道这就是手残党和技术帝的本质区别吗？我就不一样了，我在画了七八天之后就觉悟了。现在姐姐天天不化妆，美滋滋的一比。

江舟笑笑，又继续拿起了一个粉色，同时他又换上了一支更小号的笔。

他仔细地再次看了一遍米乐乐给她的画稿，这才动笔蘸颜料画了起来。随着他的手快速移动着，在他的笔下，白色的面具左上角开始出现了一朵又一朵的桃花。

桃花一共两朵大的，两朵小的，还有一个花骨朵。

桃花的形状出来后，他并没有停笔，而是换了颜色又继续修饰起来。花瓣的边缘要出现渐变粉的效果，花蕊要是金黄色，花蕊周围要加以白色调浅粉色。

直播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安静下来了，网友们都紧盯着江舟的小手，不敢相信这么大点的孩子竟然有这么好的美术功底。

桃花画完了，江舟这次换了一支大两号的笔，这次笔蘸的是金色。从面具的左上角，猫耳朵的最顶端画下来，几个曲折之后，最后从脸颊外侧飞了出去。

那是一条围绕着桃花的金色飘带，既把桃花衬托得鲜嫩欲滴，又被桃花装点出了高贵之气。

飘带画完，江舟没有放下笔，而是又蘸了一点金色在右边的猫耳朵上点了一个圆点。

这时他又换颜色了，改用黑色在右边猫耳朵的金色圆点下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江舟难得想起来跟大家互动，“不如大家猜一猜这个图案是什么啊？”

——是什么？就一装饰线条呗，还能是什么？

——不对，我们初一宝宝才不会那么无聊。但我也猜就是个装饰图案？

——我看着倒像一只鸟呢，你看那长长的嘴巴。

——是说啄木鸟吗？那种在古地球时期就灭绝的鸟大夫？

——啊啊啊，是它，就是它！天啊，了了几笔就把这鸟的神韵给画出来了！我舟也太厉害了吧！教众们还不跪？

——跪！

——跪+n！n大于等于一。

江舟笑红了脸，“不是的，我不知道什么鸟大夫的，这就是个字啊！我的‘舟’字。”

——什么？我读书少你个小朋友也不能骗我啊！我难道还不会写舟字了？

——楼上又暴露智商了，想想也知道不是正常字体的“舟”嘛。去星度吧，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等大家知道那是古地球时期的小篆体“舟”字时，大家的敬佩更深了。

uli舟宝连古地球时期的小篆体都会呢！这是什么神奇宝宝！还等什么？快打赏啊！

他们兴奋的不行，连江舟认真解释其实他只会这一个字的小篆体时，大家看到也当没看到了。

一个也厉害好吗？他们这么多人哪个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他们就不会！一个都不会！

江舟感谢了一波大家，就开始给面具收尾了。这次他用银灰色给猫鼻子的位置做了阴影处理，这样戴上的时候就会让整张面具更立体。

“好了！”江舟比对了一下面具的图案和米乐乐给他的画稿，他美滋滋地笑了。

没有辜负妈妈的心意呢，他一模一样地给做到了。

在他把面具再次送进烤干灯的时候，直播间又炸了。

——求卖！初一宝贝儿，把面具卖给阿姨好吗？阿姨太喜欢了，想给自己的宝宝戴。

——我先打赏一个太空战舰为敬！舟宝，卖我卖我啊！价钱你随便开！

——我就静静地看着不说话。初一同学，我可是老客户了，你上次可是承诺过下次要送我一件小东西的……

——楼上快滚粗，这是小东西吗？这是只能我配得起的名贵大东西！初一啊，我可是从十五给你们组合起名叫你死定了的时候就在的老粉儿了！我出六百！

——六百零一！

——八百！

江舟赶紧把摄像头对准自己：“不不不，你们别这样争了，这是我照着妈妈给我的画稿做的第一个面具，我肯定是要留下的。如果你们想要一个面具的话，不如改天我们抽一个幸运网友，再现场制作啊？”

——还改什么天啊？就现在抽吧！

——对对对，现在抽！

——抽我抽我，请大力地抽我！

江舟不好意思，却又坚定的摇头，“不行啊，直播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我得休息了。妈妈说过，我直播的时间最长也就一个小时。再见了，叔叔阿姨们。”

说完，小手一点，利索地退出了直播间。特别冷酷无情，一点不跟他软萌的面相匹配。

当烤干灯再次发出结束工作的提示声时，他才为时已晚的想起，“啊，忘了给大家看完全制作好的面具了。算了，下次看也是一样。”

他没当回事，可直播间的网友们都疯了。

疯的有两点，一是江舟又喊他们叔叔阿姨了！气死他们了！都说了多少次要喊哥哥姐姐了！

二是他们光顾着跟江舟互动了，竟是忘了要求看面具最后是什么样子。经过烤干之后，光泽感一出来，肯定会比先前只刷了个白色更令人惊艳。天啊，那得多美啊！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江舟第二次直播啊！

——

江止戈最近的日子略烦躁。

先是文化部最近换的部长三天两头的找他，但这次不是为了米乐乐，而是为了小江妮。

小江妮现在在星网上那也算小有知名度了，每隔一段时间发表新的唱歌跳舞视频或者演奏什么乐器的视频时，都会有无数网友即时点赞。

这其中有小江妮天分的原因：人家唱的好，跳的好，表演的好嘛，长得又好，大家当然喜欢了。

但也有另一个关键的原因，那就是小江妮每次发表或唱或跳或演奏的曲目都是全新的，还是可以免费欣赏的。

只是免费欣赏却不代表着你能随意翻唱或者取用。

小江妮主页的头一条就明确写明了：有意商用或者合作的，请联系米乐乐女士。后面紧跟着的就是米乐乐的光脑号。

米乐乐只要接到洽谈小江妮曲目的电话，她都一视同仁，该报多少价码就报多少价码。

文化部不是出不起这笔钱，而是文化部看出了小江妮未来的无限性，想趁小江妮还小，价码还低，现在就把她签下来。

当然了，孩子还那么小，就算签下来也不可能跟其他文艺兵一样动不动就出外慰问演出去。新部长给出的条件很优越，小江妮只要接受在qd19星本星的某些活动演出的安排就好。

可是米乐乐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新部长很尖，可她也不傻。

这样的举动哪里是为了单单签小江妮这个人，这是永远签下了以后小江妮唱的跳的演奏的所有典目啊！

毕竟如果签了就是一家人了，你年纪小不能外出慰问演出去，但你总得让你的曲目代替你去吧？

这样一来，她特意为小江妮默写下来的那些来自21世纪的曲子不就间接都归文化部随意取用了吗？

米乐乐能同意就怪了！

新部长见米乐乐那边谈不拢，就换了个路子，找上江止戈使劲了。

江止戈再三表示：攸关孩子的大小事宜，家里一直都是米乐乐做主，他无能为力。

可是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要你不给他甩脸子，让他下不来台，那么他就永远不会死心。

这个新部长还没有彻底解决呢，那边又有新的情况了。

一些原来从不跟他有私交的同事最近竟是都开始主动找他套近乎了，为谁呢？为江舟。

这些人家里的孩子们都是看过了江舟直播的，怕下次直播的时候抽不中自己，从而没机会得到江舟做的面具，所以就拜托家长来找江止戈了。企图曲线救命，看能不能搭上关系让江舟先给他们做一个。价钱好说，他们可没脸让江舟白给他们做。

江止戈直到现在才知道他儿子不织毛线帽改玩面具了。

印象里那个胆小爱哭的儿子如今竟然变成了被人追着赶着讨要其作品的“名人”，江止戈还挺骄傲的。

然后他每天都不得不骄傲的拒绝了一个又一个。

想他堂堂机甲维修部最年轻的部长，竟然有一天被围起来不是因为自己的技术多牛叉，而是因为孩子给他长了脸，江止戈想想还觉得心情挺复杂。

复杂什么呢？复杂他居然已经到了可以靠孩子们给他挣脸面的年纪了。

某天晚上，江止戈就摸着米乐乐的大肚子语重心长的说了，“米粒儿啊，快出来吧！你再不出来，爸爸就老了。”

米乐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在江止戈不满地看向她时赶紧哄，“江先生哪里老了？今天有个家长来接孩子时还夸你年轻，一点都不像是即将有第六个孩子的老父亲。”

六个孩子，光听这数字就让人高兴不起来。

江止戈继续跟肚子里的小米粒儿说话，“米粒儿啊，等你出生后可不能像你的姐姐哥哥们那么不让人省心好不好？你也不用会唱会跳，也不用会做这会做那，你只要每天都开开心心地玩儿，爸爸就每天都奖励你一百块好不好？”

“一百块？”米乐乐不想再笑的，但实在是被这惊人的“一百块”给吓笑了，“你堂堂正部长，待遇可比原来提高了不少，结果你现在每天就给孩子一百块零花钱？你也拿得出手！”

“我怎么就拿不出手了？一百块也是她爸爸我靠实力赚来的……”江止戈说得不是很有底气。

很简单，家里六个孩子呢，给了米粒儿一百块，那么其他人就也要给。这样一来，一天就是六百块，一个月就是一万八，一年就是将近22万。

这个数字就足以让江止戈捂胸口了。

他看一眼米乐乐，无力道，“算了，我收回最后一句话。”

“你可真是出息啊！噗哈哈哈嗝。”米乐乐看着江止戈的怂样儿都要笑背过气去了。

江止戈能怎么办？江止戈还得注意着别让她把肚子笑抽抽了。

外人只道江止戈年纪轻轻就坐到了部长的位置上，年薪也从四十万长到了八十万，这得是多么体面的事情。如果是个三口之家，那么这一家子的生活就美滋滋了。奈何家里眼瞅着就要升级成九口之家了……

江止戈不是扛不住这巨大的养家压力，而是现实总是让人轻松不起来。

“等米粒儿出生，我们也办十二赏吧？”而且他也想像李家那样，办一场不收礼金的纯十二赏，这样才能彰显他这个老父亲对女儿的喜爱。

“办就办呗，你那么表情凝重做什么？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在赚钱养家的了？放心，家里这么多孩子也养得起的。”

米乐乐的本意是安慰江止戈，可江止戈听了她的话以后却是更难受了。

继孩子们让他觉得老父亲的脸面深受冲击之后，现在又被媳妇赚钱的能力打击到了。

江止戈虽然从不过问乐学托管的赢利情况，但他想想也知道，自从托管的规模又一次扩大之后，米乐乐每月赚的钱已经比他的月工资高了。

媳妇儿能赚钱，这对于每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江止戈也骄傲，但他同时又觉得，米乐乐挺着个大肚子，都快生了还要工作赚钱，他就又心疼，又心酸。

如果他赚得足够多的话，那么米乐乐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江先生？老公？你想什么呢？”大手还是在她的肚子上放着，可人明显一副走神的状态。

江止戈脱口而出，“你说我如果辞职，去开一家私人悬浮车改装机构怎么样？”

“不怎么样！”米乐乐立刻反对没商量，“你可是特级机甲维修师！这种级别全星际也没有多少吧？辞了职，你还能去哪儿找那么多的机甲让你修？去改装悬浮车？你还真敢想！你就不怕把你保上这个位置的老约翰杀过来瞪死你？”

江止戈无话可说。

事实上那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

他可以在空闲的时候帮朋友改装改装悬浮车玩玩儿，但如果真把这种事情当做职业的话，别说米乐乐觉得他屈得慌了，他自己都有一种自甘堕落的羞耻感。

可更讽刺的是，如果他出来改装悬浮车，那赚得的钱是一定比现在的职务赚得多多了。

米乐乐略想一想，就大概了解了。

她认真问道，“江先生，媳妇比你赚钱多让你觉得有压力了吗？让你觉得脸面有损了吗？”

江止戈认真回答，“并不。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能赚得更多，那么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

在这一刻，米乐乐即使从来没有觉得辛苦，或者有压力过，她也产生了一种心酸，欣慰的饱胀感。

21世纪有好多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比自己赚钱利害的，包括她的前男友。所以那时候她有钱还得瞒着点，还得假装幸福地跟他一起刷第二件半价的活动。

现在想想，她那时候不过是自己感动了自己，还觉得自己为了爱情牺牲了很多，很伟大似的。多傻啊！

真正的过日子从来不需要隐瞒，不需要假装。即使你赚得比他多，他也能坦然接受，而不是让你妥协。

江止戈很直男，他的某一思想从不掩饰，他就觉得赚钱养家合该是他一个男人的责任和事情。但同时他绝不是直男癌。当知道米乐乐比他能赚钱时，他也能接受，并且尊重。

“江先生，我爱你。”米乐乐甘心送上一吻。

她何其有幸，在穿越时间，穿越星空之后还能遇到一个江止戈。

江止戈把人接住，小心地避开肚子，这才回吻道，“米太太，我也爱你。”

影响睡眠的大灯早已被灭掉，只留下了一个床头小灯。昏暗的灯光下，米乐乐的肚皮动了动，要不是江止戈的手一直放在上面，可能他都不会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