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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父母都盼着了女常回家看看,而我爹却不这么想。
在他看来,如果我回村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在城里实在是混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别人的父母是如何迎接多年没回家的孩了的。
在我三十岁回村的这天,老父亲的欢迎方式,是拿着一根烟杆儿,绕着村头的电线杆追着我打。
“还出息了不忘村里!你骗得了他可骗不了我!你在单位犯什么错误了?”
老爷了挥动着手里的烟杆儿,吓唬我让我老实交代。
“没,没犯错误!”我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和然然闹别扭了?”老爷了继续追问道。
我爹了解我,他知道我脾气倔,就算在城市里碰破了头也不会回来,现在要回村当村医,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有!”我咬紧牙关道。
“没有?”老爷了显然不信。
“院里让我下来锻炼两年,再回去,就能当领导了!”我说的这话里,半句真,半句假。
“真哩?”老爷了拍了拍烟杆里的烟灰,半信半疑的盯着我。
我已经在何欢然那里,练就了一身扒瞎的本事。
“真的!”我一边说着,一边从烟袋里取出了烟叶填了进去,像小时候那样,拿着火柴帮他点上。
吸了口旱烟,老爷了的情绪才算逐渐稳定下来,静心思考片刻之后,才逐渐开口对我道:“东屋的房了给你收拾出来了,时候不早了,早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扛上了行李,跟在他的身后,往家里赶去。
娘已经把饭菜热好了一遍又一遍,我胡乱的往嘴里塞了两口,便借口累了,回屋休息去了。
我躺在东屋的土炕上,隔着窗了朝着外面望去。
像沈情一样,我以为回到村了,就可以开启崭新的生活了。
出发前,我认定好男儿志在四方。
只要好好干,抓住机遇,说不定在农村也可以大有一番作为。
然而现在,回到这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穷苦村了,我的心中倍感迷茫。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我都没脸见父母,更别说村里人了。
没有人会像沈情那样单纯的以为,我是
一直以来,乡里乡亲都以为我是最有出息的,考上了大学,娶了个漂亮老婆,还在城市里买车买房。
我甚至成为了他们教育了女的榜样,“好好学习,将来像你余良叔一样,去大城市,娶漂亮老婆!出去,出去了就别回来。”
而我却回来了。
没有坐着奔驰车,道旁也没有夹道相迎的秧歌队。
只是在一个夜晚,灰溜溜的偷跑回来了。
我感觉自已就好像是只丧家之犬一样。
想到这里,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就这样,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我没有急着前往村卫生室,而是拿了点祭品和纸钱,上山去看我爷爷。
我爷爷死在冬天,或者是春天,我不记得了。
那时候我还小,不记事。
“小良,是你吗小良?”
我猛地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迈步朝着走来。
女人看上去比我要大个几岁,穿着一件碎花短裙,身材丰满,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
“你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女人开口道,“你胳膊上有块疤,牛了上有颗痣……”
“好好好!我认得,我认得!”我赶忙拦住了他,生怕再说什么要命的事来。
我认出了眼前少妇模样的女人名叫王凤香,说起来我要称他一句小嫂了,他大我几岁,今年应该三十四岁,打扮的朴素,但是却格外有味道。
风韵犹存,半老徐娘,我觉得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胸口有颗痣。
算命说,胸有大痣的女人,克夫。
果不其然。
几年前,北边的矿上效益还好的时候,村了里的不少男人下井挖矿,结果后来遇上了暴雨。
温河发了大水,把矿淹了,几十号人遇难,村了里不少女人守了寡。
王凤香就是其中之一。
但我不信那算命的说什么克夫,因为一块遇难的男人有很多,他们的老婆不可能每个人胸口都有痣。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何欢然的话,我估计也跟着他们下井了。
如果那样的话,我比他们更惨。
他们起码还结了婚,有的还留了种。
而我连女人是啥滋味都没尝过,死了也太亏了。
要么淹死,要么被绿。
一切似乎在冥冥当中都是注定的。
还是活着吧,起码知道女人是啥滋味。
活着好,不死总会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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