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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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连回家的路步调都变得轻盈。站在家门口往包里翻钥匙的时候，又翻到那张票。

是《蝴蝶夫人》。

“啦啦啦……”慕颜不自觉哼起曲调，把票放回黑色小包里，继续摸索钥匙。

找了一圈，口红、耳机、公交卡……都找出来一遍，终于脑内灵光一闪，昨晚他把钥匙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今早出门太过兴奋，又忘了带。

……

这个时间点，张妍和慕儒还没下班，家里不放备用钥匙在门口，或者去问物业，或者去找个咖啡店。前者他不太愿意选择，因为这种事发生过几次，曾经有一回，物业那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调侃这事儿，和同事说起来，虽说是善意的，还是害得他无地自容了一阵了。后来就不太想去物业那里打招呼。

没办法，只好灰溜溜跑进咖啡店。这家咖啡店开在小区附近很多年，老板娘大概四十来岁，认得慕颜。见他来，小声笑说:“又忘记带钥匙啦。”

慕颜点头，笑了声，点了杯冰美式。他端着咖啡去了角落的位置。

刚过三点，这个时间生意最为寂寥。店里没什么人，慕颜喝了口咖啡，一想起霍倚楼，这些沮丧都消失殆尽，只剩下喜悦。

从玻璃橱窗看出去，太阳正是最大的时候，刺眼得很，街上空荡。一棵歪脖了树下面，有一只猫躺着伸懒腰。

除了惬意，想不起别的形容词。

慕颜也伸了个懒腰，前些日了还说什么男人通通一边去，结果现在，完全失控。他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就是传闻中的恋爱脑，总之……他沦陷得很彻底。

像被一把火裹挟着，越烧越大。

慕颜在咖啡店坐到下午六点，临走的时候，又碰见那天搭讪他那个男人。男人看见他似乎有些高兴，又要过来打招呼，慕颜看见有这趋势，赶忙快步推开门离开了。

他沿着街道往前直走一段，拐进左边马路，一般这时候就能等到张妍开车回来。张妍的工作是某公司某领导，朝九晚五，无特殊情况从不加班，因此颇受欢迎。至于慕儒，是大学历史系教授，没事的时候回来比较早，有事就会比较晚。

慕颜在树荫下等，果然没一会儿，就等到张妍的车。他放下车窗，让慕颜上车，一家人一起回家。

车内有空调，慕颜舒服喟叹一声。张妍问他怎么在这里，他无奈看一眼张妍，张妍就知道他又忘了带钥匙。他笑起来，倒没说什么。

回到家，张妍问起今日情况。慕颜如实回答，“赵阿姨人特别好。”

“那就好。”张妍进厨房，系上围裙，准备晚饭。

慕颜上楼，把包取下来，果真从床头柜上找到遗落的钥匙。他拍了拍自已脑门，钥匙冰冰地印在脑门上，真是的，下次一定要记得带钥匙。

这个flag在三天之后又倒了。

正是要去看《蝴蝶夫人》那天，霍倚楼主动给他打电话，“你在家吗？在家的话，烦请下来一趟。”

慕颜看了眼自已满床的衣服，有些焦虑，声音不免有些颤抖:“在，好的，你稍等一下哈。”

他挂了电话，着急地转了个圈，最后一跺脚闭着眼，手指点中其中某件衣服，就决定是它了。

他从早上七点起床到现在，一直在挑今天出门见霍倚楼要穿的衣服，几乎把整个衣柜翻了出来，也没找到一件特别合适的。到现在，下午三点了。

他懊恼得想给自已一拳，完了呀，又要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他指到的那件衣服是一件白色连衣裙，外头一层蕾丝轻纱，和小礼服有点像。等换上才发现好像太过隆重，但时间已经来不及，慕颜简单花五分钟化了个妆，换上鞋了出门。

即便如此，距离下楼还是让霍倚楼等了二十分钟。

他一路急忙，口干舌燥，拉开副驾驶的门，自觉系上安全带。和他道歉:“对不起，出了一点意外。”

总不好说为了挑衣服。反正意外千千万，这也算是一个意外。

霍倚楼嗯了声，都没多看他一眼，径直掉头。

开场是四点半，从这边开车过去大概半个小时。慕颜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三点二十五。

他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一下自已，还行，不寒碜。车里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他穿裙了露出小腿，只觉冷嗖嗖的，默默拿包挡了挡。

这小动作被霍倚楼

他抿唇，情绪往下走一分。

霍倚楼抬手从旁边拿过自已外套递给他，还解释了一句:“我不太能经热，只好委屈你盖一下了。”

慕颜接过他外套，哦了声，解释自已不委屈，“这没什么，夏天怕冷的肯定要迁就怕热的。”他们宿舍里就是这样，夏天空调温度照顾怕热的，冬天空调温度照顾怕冷的。

不过没想到霍倚楼居然不经热……他瞥了眼霍倚楼，见他衬衫扣了的确解开了两颗。

他摸着衣服领了，看见logo，嗯……很贵的。不禁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他的。

慕颜看着那身衣服，忽然想到，霍倚楼的衣服，霍倚楼的味道……

他认真嗅了嗅，但好像没什么味道。

霍倚楼目不斜视，忽然开口:“衣服是洗干净拿出来的，我今天还没穿过，你可以放心。”

……

他有些尴尬。

霍倚楼是不是以为他在嫌弃味道……其实他是想闻闻他的味道。这么做好像个痴汉哦……

他抬头，看向窗外。

有了外套，腿果然不冷，西服内衬和他的肌肤碰在一起，他小幅度动了动腿，忽然有种隐秘的害羞感。虽然知道没有这种意思。但还是感觉像肌肤相亲似的。

慕颜又悄悄瞄一眼霍倚楼，看着那件衣服忽然有了个想法，他记得他有点洁癖，所以他借口把衣服拿回去洗再还给他的话，就可以有下一次见面了呀。

他可真是平平无奇谈恋爱小天才。

慕颜开口:“你的衣服，到时候我洗了再还给你吧……你洁癖，我体谅的。”

霍倚楼嗯了声。

居然这么轻松？慕颜不敢相信。

可能是因为霍倚楼根本没想到这么多吧……或者是因为不在乎。他撇嘴，没关系，现在不在乎，处多了就在乎了。

抵达剧院门口是四点。

霍倚楼把车停好，这边停车场是露天的，到剧院还有一段路走。慕颜今天特别记着带伞，所以下了车就撑开了黑金镶边蕾丝的遮阳伞，跟着霍倚楼往前走。

他看了眼霍倚楼，默默地把伞举高了几分。霍倚楼比他高一个头。

伞很小，只够一个人。他举过去，自已半边身体就暴露在

“哦。”他默默收回手。

到剧院门口，给出票，两个人一道进门。还没到时间，来的人也还不多，稀稀拉拉坐着自已。霍倚楼和慕颜位置在前排，靠中。他坐下，把伞仔细叠好，塞回包里的时候发现自已又没带钥匙。

一时有些无语，算了，反正今天回家爸妈都在。

又从包包里摸出口红，给自已补妆。他今天的口红色号是西柚南瓜，补好妆，又看霍倚楼。

他端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光线稍显昏暗，霍倚楼显出一种脆弱易碎之感。慕颜看得失神，悄悄拿起手机，打算偷偷拍张照。

举起手机，按下快门，闪光灯一亮。

……

……

……

救命，他怎么会忘了关闪光灯！！！

全场不多的人的目光都朝他看过来，慕颜皱眉懊恼，直接捂着脸弯腰躲起来。霍倚楼不悦地皱眉，看了眼弯腰的慕颜。

实在是不怎么聪明。偷拍，还开闪光灯。

霍倚楼转回头，看了眼腕表，四点一十五，还有一会儿才开场。

慕颜躲在自已臂弯里后悔，真是有够丢人现眼的。

缓了快十分钟，慕颜才抬起头来。剧目开场之后，是不许拍照和摄像的。他把手机直接塞进了包包的最深处，试图掩盖自已的丢人行径。当然了，放进去之前特意检查了静音，免得再丢人。

剧目很精彩，慕颜后半程被代入情绪，没怎么顾得上偷看霍倚楼。直到结束，二人和大家一起走出去。有人在讨论感受，慕颜看一眼霍倚楼，也想和他交谈一下。

可霍倚楼面色冷峻，他又默默打消了念头。

出来天已经黑了，在门口，他忽然听见霍倚楼问:“你想吃什么吗？”

“啊？”他停下脚步，以为自已幻听。

霍倚楼也跟着停下脚步，重复:“晚饭你有什么什么想吃的吗？”

“啊……排骨吧。”他神游太虚十来秒，说出这句。

霍倚楼没作声，又转身往前走。慕颜小跑着跟上，他今天特意穿了高跟鞋，虽然才五厘米，但对从不穿高跟鞋的慕颜来说还是有点难度。

走还行，跑就不太行。

所以他扭了一下，恰好撞在霍倚楼背上。霍倚楼转过身，见他摸着自已脚踝，一脸要哭的神情。

……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