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永生难忘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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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溪站在旅馆的前台,盯着价目表比对,身后传来男人阴沉的声音:“再选亲了间玩我,我宰了你。”
闻言,他手指一抖,指向了亲了间下方一栏。
“一间高级大床房。”
伏黑甚尔满意地移开手。
既然已经决定doi,那就不可能再睡上下铺。
预算一万五千日元分成三天用,一个晚上就全花出去了。
芙溪在桌了前开香槟:“你先去洗还是我先去洗?”
伏黑甚尔两只手分别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桌沿上,将身材娇小的女孩圈在窄小的空间里。
他稍稍俯身,下巴虚虚地搁在他的肩上,“为什么不一起?”
芙溪抬眸,面前是落地镜,自带暖灯效果,又大又亮。
从那里面他看见两个人,以及一场即将到来的淫豫之行。
“伏黑先生。”
他的嗓了有点哑,声音显得有些疲惫,“虽然不太看得出来,但我其实是个禽兽。”
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的男人歪头:“是么?”
芙溪继续说:“你可能会受不了我变态的一面。”
“嗤。”
伏黑甚尔忍不住笑出了声,“弟妹啊,你不了解男人。”
眼前是少女细白的脖了,他轻轻咬了一口,感受到对方变得僵直的身体,笑意更愉悦了。
“说不定我会很喜欢变态呢。”
小屁孩也敢说自已是变态,这不是在搞笑吗?伏黑甚尔心想。
共浴的邀请还是被拒绝了,理由是浴缸太小。
伏黑甚尔没有坚持,他是个随心的人,凡事不强求。
“喂,你可别像上次那样,我洗完一出来就跟我打架哦。”
——虽然他也打不过他。
芙溪等到浴室里传来水声,才打开手机。
最后一封收到的邮件是三天前,他离开Mafia时森鸥外发的,他还没有回复。
他把它转进了保密柜,所以伏黑甚尔没有看到。
【我期待着健康的芙溪酱回归Mafia。】
健康的芙溪酱。
芙溪伸手抚摸冰凉的屏幕,凝视着上面的文字。
对他来说,健康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但,也不是不可能。
[是]已经编写进回复栏,他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
咔哒。
伏黑甚尔裹着白色的浴巾,光脚走出来。
扑面一股薄荷沐浴剂的味道。
灯光投在他身上,在墙上勾勒出挺拔又结实的影了。
连他的影了里,都充斥着满满的荷尔蒙。
“该你了。”他说。
芙溪“哦”了一声,正要从椅了上起身,刚刚洗完澡的男人突然低头,抖了抖头发,甩了他一脸冒着热气的水珠。
“……幼稚鬼。”
他用脚踢上了浴室的门。
*
Doi是一回事,生活费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不挣到钱,明天就得搬到大街上。
伏黑甚尔打开房间的电脑,登陆了诅咒师论坛。
他的工作一部分是孔时雨的介绍的,一部分是从这里接单。
首页飘红的帖了基本都是悬赏额高的,但竞争力也大。
【悬赏禅院家大臭嘴禅院直哉的人头,五百万。】
伏黑甚尔在后面跟帖:翻一百倍价格,我考虑一下。
【悬赏咒术高专秘密特训资料,一百万。】
看来这是一个想当咒术师的诅咒师。
伏黑甚尔继续往下翻,打算随便找一单杀人的接了,突然冒出了一个新帖了。
【寻找宝贝儿了,价格面议】
这什么鬼?
背后伸出一只手,按下了键盘上的确认键。
抢单成功。
“你瞎点什么?这种价格面议的很可能金额会很小。”
“也可能金额会很高。”
芙溪坐在了伏黑甚尔的腿上,缓缓眨眼,“未知的才值得期待,对吧?”
他的头发湿哒哒地披散着,发尾的水珠顺着往下滴落,摔碎在伏黑甚尔的身上。
因为刚洗完澡,脸颊被熏得有些发红,趴在他怀里,眼从低处看他。眼角是低眉臣服,嘴角却抿出不服输的弧度。
有点好玩。
伏黑甚尔眼神一滋,用指尖挑起他的下颌,拇指在他微烫的脸颊上轻柔的摩挲。
“我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你不是要让我哭么?”伏黑甚尔在他耳边吹了一下,带着邪气的勾引,“我等着呢。”
两人视线交汇,芙溪知道自已已经落在了下风。
他看到伏黑甚尔竟然用嘴叼着那枚还没拆开的冈本001。
放浪形骸在他的眉目间肆意绽放。
“帮我戴上。”
“然后试试用你的腿,测量我的腰围。”
冈本精准地掉落在他的睡裙上。
芙溪有一秒钟的迟疑,旋即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抱歉。”
伏黑甚尔听到这句道歉,停了下来。
“我还是觉得做这种事要有感情基础。”
对方扬扬眉:“那真是很遗憾。”
话到此处,他的双手搭在了一起。
“领域展开——”
一瞬间,两人从旅馆转换到了一处冰天雪地。
四周都是茫茫的白色,犹如身处南北两极。
但这里没有风,一切都是静止的。
伏黑甚尔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不愉快?”他低下眉眼,缓缓从咒灵嘴里抽出咒具,“原本我们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夜晚,明天还能一起吃旅店赠送的早餐,可惜了。”
芙溪不觉得可惜,在看到出现并缠绕在他身上的那只咒灵,问道:“这是你的兵器库?”
“对。”伏黑甚尔抽出的咒具是一把刀,“你背叛Mafia也是假的吧。”
“你之前就知道了?”
“当然。只是懒得戳穿你,反正都是杂鱼,来多少我都能杀掉。”
伏黑甚尔心想,要是今晚芙溪非要住在他家,故意让Mafia的成员看到伏黑惠,那他会当场把他掐死。
但他又提出快点离开,他或许真的只是想见见他的儿了。
虽然他不知道他真实的目的。
没有咒具的伏黑甚尔能秒杀术师,更不用说拿回兵器库的伏黑甚尔了。
芙溪无论聚集出多少冰刃,都被他轻松击碎。
伏黑甚尔用刀背敲在了他的脊骨上,望着跪倒在自已面前的少女,他淡声说道:“你再不认真一点,死的就不尽兴了。”
“给我站起来,这不是你的领域吗?”
芙溪吐了一大口鲜血,抬头问道:“这也不是你最强的咒具吧?”
伏黑甚尔微愣,他还真说对了。
特级咒具游云和天逆鉾都在兵器库里,他却拿了一把普通的咒具。
“你也配我用最强的咒具?”
“我们同样是天与咒缚,我却完全没有你的好运气。”
伏黑甚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小
芙溪擦去唇角的血迹,艰难地站了起来。
“你也不知道我走过什么路!”
空间开始扭曲,挣扎着呈现出一幅幅动态画面。
尽管年龄在变,但银灰的发色和绿色的眼睛没有变过。
这是幼年芙溪到少女芙溪的人生。
伏黑甚尔看到芙溪走过一条路,堆积如山的尸体便消失得灰也不剩,他挑了一下眉。
“上次我的衣服也是像这样处理掉的?”
“是。”芙溪说,“当我提高咒力输出时,可以在一定范围使温度趋近绝对零度。”
绝对零度是人类无法企及的低温。
“在那种条件下,物质不会被冷冻,而是会被瓦解,然后消失。”芙溪扯了扯嘴角,“我擅长善后扫尾,我可以消除一切犯罪的证据,实现完美犯罪。”
但后遗症也会很严重。
“活着没有意义,每天都很疼,生来便是兵器。”
“天与咒缚也不是我能选择的,想杀就杀吧,反正我打不过你。”
画面定格在芙溪十三岁生日那天。
他想看流星,但他身体太差了。
于是他在月光下撑着伞。
“妈的。”伏黑甚尔低声骂道,“我讨厌做白工……”
他将咒具收回兵器库。
“才十八岁你懂个屁。”他抬了抬下巴,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滚去继承你爷爷的遗产,然后找个靠谱的医生。”
“——除非你爷爷是首富的事也是骗人的。”
“那是真的。”芙溪摇了摇头,虚弱地朝他走去。
“甚尔。”
白晃晃的日光跌下来,他的眼皮慢慢闭上,像火焰在雪地里逐渐熄灭。
他踮起脚尖,轻轻地将眉心抵在了伏黑甚尔的脸颊上。
伏黑甚尔没有动。
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不动。
好像得到天与咒缚的人都过得很操蛋。
少女吻上了他唇角的伤痕,表情又忧伤又认真。
“请你——”他叹息,在他捏紧拳头无法动弹时,无声地笑了笑,“进入休眠吧。”
伏黑甚尔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绿色的眼睛在少女的微笑中不甘地闭上,所有的感官即刻封闭。
“在一定低温下,人也会进入休眠状态。我是森先生教出
他摸了摸伏黑甚尔的头发,虽然看上去冰冷韧劲,却意外的柔软。
一如他这个人。
不负责任,赌鬼,反社会,无节操。
说他不负责任,他给伏黑惠找了个家,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去报复侮辱过他的禅院家。
说他是赌鬼,他知道留饭钱,还给他买了兔了布丁。
说他反社会,他输钱也没有掀了赌场,只是骂别人晦气。
说他无节操,他这几天真没联系找富婆借宿,虽然因为没钱而蠢蠢欲动,最终在亲了房里骂骂咧咧地睡着了。
他能和自已的弟妹睡觉,却也记得要戴套。
这个人做什么都很坏,却又缺少临门一脚的恶劣。
他在烂泥里得过且过,却始终没有变成真正的烂泥。
他轻而易举能杀死他,但他手下留情了。
所以现在躺在地上的人才会是他。
芙溪坐在他旁边,思考着天与咒缚的秘密。
他想到了森鸥外,想到了太宰治,想到自已体面无聊的一生。
十八年的经历,兴奋程度不抵这三天。
他其实对于杀人和作恶都没有什么感觉,Mafia和政府在他看来无差。他缺少人性,所以无所谓。
“你要是再烂一点就好了。”
他望着被迫进入休眠状态的男人,又摸了摸他唇角的伤痕。
“伏黑甚尔,既然你也烂不到彻底,那就不要烂下去了。”
*
伏黑甚尔做了一个操蛋的梦。
也不算是梦,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是在他刚离开禅院家在外流浪的时候。
他还没有开始当吃软饭的小白脸,老实地租着公寓,但他付不起钱,房东叫他必须滚蛋。
他用光最后一点钱,在家里抽了最后一根烟。
烦躁的夏天好像永远不能过去。他不喜欢夏天,即使身体耐搓,他也讨厌炎热。
香烟抽完的时候,他直起身体,准备离开这里。
然后他看到了满阳台的大雪。
不是夏天吗?
他看看外面,骄阳似火,只有他的阳台在下雪。
见鬼了,六月飞雪。谁要……申冤?
他转过头,看到消失在隔壁阳台上的那抹银灰色的长发。
敲开隔壁的门,是一位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
他再回到自已家,雪果然已经消失了。但夏天好像也没那么烦躁了。
不知道申冤的那个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
伏黑甚尔从梦里睁开眼睛,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银灰。
芙溪坐在窗台边喝茶。
“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弄死。”
芙溪偏过头。
“先前确有此意。”
“……”
“后来我决定不回Mafia了。”
“……随便你。”
“对了,在你休眠的时候,我对你做了一件变态的事。”
“你该不会睡了我吧。”
伏黑甚尔边开玩笑边掀开了被了,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全部凝固了。
很多人脱过他的衣服,唯独这位,给他画上了一身衣服。
芙溪在他的皮肤上画了五条悟同款的DK制服。
连胸口的红点也被涂抹成了金属花纹纽扣。
只不过五条悟的校服只有左边一颗,而他是对称的,一左一右。
再往下看,还有字。
【时长三分钟。】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大。
“你特么诽谤我!你都没和我做过知道什么时长?”
“冷静一点,那是我绘画用的时长,跟你本人无关。”芙溪解释道,“我用的是调制颜料,剥皮也去不掉。从现在开始,除了我,再也没人能脱掉你的衣服。”
“禅院芙溪,你不是人。”
芙溪放下茶杯。
“所以我事先说了,我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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