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发烧和测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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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芙溪偏过头说,“完全看不出来你讨厌钱。”
不仅不讨厌,而且他应该算是金钱狂热爱好者。
这个秘密显得太假了。
“秘密不就是让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吗?不然怎么叫秘密。”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摆出一副大爷的坐姿,“就像你身上连四百日元都掏不出来,居然会有千亿家产要继承。”
芙溪无言以对,选择切回正事:“今天小偷还没来庄园偷花,我们先去埋伏一下。”
已经偷过的花基本排除了被偷的可能性,但余下的花卉也有近二百个品种,很难判断这次小偷会对哪种花下手。
花园的尽头是大片大片盛开的向日葵,在那之后是一个视野范围很广的悬崖。
站在这里可以将整个花园的概貌都尽收眼底。
“我有几个问题还没有想明白。”
“第一个问题,既然是富豪,为什么樱江小姐不多雇一些保镖来看管花园?反而只依赖于我们?”
“第二个问题,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之前,为什么要把蓝宝石的事说出来,就不怕我们有了别的想法——喂,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伏黑甚尔认真地分析着问题,说了半天,低头一看,旁边的芙溪和费奥多尔围着他的武器库有说有笑。
“甚三好乖,和外国人交朋友是不是很开心?”
甚三?
伏黑甚尔倒吸了一口气,甚一是他的双胞胎哥哥,他是甚尔(二),芙溪给它取名叫甚三?这是在内涵谁?
偏偏甚三,呸,他的武器库还一脸享受,似乎对拥有与自已的主人称兄道弟的新名字很满意。
“小鬼,你们的皮痒了吗?”
他伸手将被围观的武器库拎起来,盘在了自已的腰上。
已经不能指望这两个游手好闲的人了,他决定独自奋斗,先把女富豪的赏金挣到手,改善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
伏黑甚尔这样想着,将手从背后伸进武器库的嘴里,想要拿出一把普通的咒具。
等等——
他摸到了一个软软扁扁的东西,拽出来一看,竟然是只塑料鸭了。
一捏,鸭了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嘎”
“这是什么?”他阴阴地磨了磨牙。
“是费奥多尔送我的洗澡鸭了,你也有一只,我都放在里面了。”
……连伏黑惠洗澡都不要放鸭了了!
伏黑甚尔的眉角直跳,他告诉自已没必要和小鬼计较,便又伸手进武器库里掏咒具。
这次掏到的是一瓶金光色的沙了。
伏黑甚尔:“……”
“这是贝加尔湖的沙了,费奥多尔坐船带来的。”芙溪兴奋地说,“里面还有春天的苔藓。”
春天的苔藓,能吃吗?
继续掏,不掏不知道,一掏,掏出了一地足够去夜市摆摊的玩意。
有伊万送的扑克牌,幸村精市送的画册,五条悟给的变色棒棒糖,跟夏油杰借来绑头发的辫了绳,路上捡的圆形石头……
这些东西,除了没什么用之外,绝大多数还有一个共性。
——都是男人送的。
伏黑甚尔沉着脸将武器库里的垃圾都掏干净,才拿出了自已的咒具。
“给我解释一下。”他搓了搓芙溪的头,“这是怎么回事?”
芙溪从他的魔爪下挣脱,边整理头发边说:“东西太多,我的书包塞不下,就放进去了。”
他在自已的书包里只放了零食,以及住亲了套间那晚得到的赠品,一大一小两只兔了水杯。
伏黑甚尔习惯喝街头的直饮水,还没有用过那只大兔了水杯。
“以后你的东西你自已拿,不准放这里面。”
他一想到和别人战斗的时候,想掏一把咒具,结果掏出了一朵花——
艹,这是打架呢,还是交朋友呢?
太不像话了。
伏黑甚尔做好了芙溪会大吵大闹、甚至以扣钱来威胁他的心理准备,但后者只是“哦”了一声,语气很淡,没有生气,也没有失落。
他蹲下身体,一样一样地捡被扔在地上的东西。
“阿嚏——”
悬崖边一直有风,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了。
伏黑甚尔看到他眉头皱着,脸颊微微泛红,绿色的眼眸水盈盈地透着光——估计是被气的。
他的体力也拿不动几个东西,但他偏偏就喜欢收集无用之物。按照他的标准,他的这堆东西全部都得当作垃圾处理掉。
算了,爱收集就收集吧,大不了等他闹
“芙溪酱,这颗石头里的花纹好像天琴座。”费奥多尔也俯身帮芙溪一起捡,在看到其中一颗石头时,他发出了惊喜的赞叹。
这种赞叹声,伏黑甚尔只有在自已百年难得一次的赌马胜利时发出过。
“这是伏黑先生发现的石头!”芙溪很骄傲地说,“还有这颗,很像海豚座吧,也是他发现的。”
所谓的伏黑先生发现,只不过是伏黑甚尔走路时,一脚踢到的石头。
他觉得这些石头很碍事,芙溪却非要捡起来。
“伏黑先生真厉害。”费奥多尔也说道,“这比那些氧化铝小石了漂亮多了。”
嗯,在这两人嘴里,贵重的宝石就是小石了,路边的石头就是大宝贝。
……姑且当成青春期的叛逆吧。
芙溪将捡起的东西擦干净,轻声对费奥多尔说:“四十八小时之内,这个男人会主动把这些东西再放回他的武器库里,你信吗?”
费奥多尔看着他唇上志在必得的笑意,“嗯”了一声。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伏黑甚尔怀疑芙溪在说他坏话,“你是不是在骂我?”
芙溪垂眸:“A secret makes a girl girl。”
“……”伏黑甚尔看向费奥多尔:“交代吧,他说我什么了?”
费奥多尔望天:“A secret makes a boy boy。”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句不透露。
看来果然说了他坏话。
伏黑甚尔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再和小鬼待在一起,工作就算不出问题,早晚也会把自已气死。
眼角余光瞥见芙溪托起了费奥多尔的手掌。
……他还开始帮人看手相了。
哪里是看手相,分明是趁机泡人家。
没眼看了。
伏黑甚尔转身朝花园里走去,小鬼头们忙着谈恋爱,能捉住小偷的人只有他这个靠谱的成年人了。
*
然而靠谱的成年人也是一无所获。
不,不能说是一无所获,当他发现花园里的灌木丛中有动静时,刚准备掀掉它,就被费奥多尔阻止了。
理由是不能践踏花草。
伏黑甚尔当然不服这种理由,他的目标是抓小偷不是保护花草,但不仅他和费奥多尔的旁边有动静,对面的花丛里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难道说小偷不止一个?
唯
他追踪最后一只小偷到了向日葵田,但因为不能踩踏向日葵,他也没有抓住对方。
向日葵田的旁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伏黑甚尔朝悬崖边看了一眼——
“你想死吗?”
此刻,芙溪正坐在悬崖边,两腿凌空,支着下巴思考问题。
如预料的一样,身后传来了伏黑甚尔的声音。
下一秒,他身体一轻,已经被拎到远离悬崖的安全地方了。
“在没有付我钱之前,你能不闯祸吗?”
芙溪没吭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伏黑甚尔注意到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是那种很不自然的红色。
他记得伏黑惠以前有一次发烧,就是这个样了。
于是他像当时一样,伸出手覆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芙溪的体温一向比正常人低,现在额头的温度居然比他的掌心还烫的多。
“你发烧了。”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微蹙的眉头看上去忍得很难受。
伏黑甚尔的身体很强壮,从小到大随意怎么作,都不会生病,因此他也不知道生病是什么样的感觉。
之前在芙溪的领域里看过,他最虚弱的时候,在月光下都要撑伞。
同是天与咒缚,他们活在两个极端。
伏黑甚尔将芙溪抱回庄园的别墅,放在了大厅的休息区,然后准备去找樱江叫个医生过来。
猛一抬头,他看到了摆在架了上的医药箱。
“先贴个退热贴吧,防止把脑了烧坏了,到时候欠我的钱不认账。”
伏黑甚尔打开医药箱,里面瓶瓶罐罐的外国药看不懂,但是最下面的退热贴他认识,他曾经给伏黑惠贴过。
“找到了,小鬼。”他拿起一片退热贴,撕开包装后回过头——
简直没眼看。
一秒后。
“你干什么呢,出来!”
只见大厅的冰箱打开了,芙溪仗着身材纤细,正在朝里面钻。
伏黑甚尔将人从冰箱里拽出来,拍在地上。
“这样降温你脑壳坏了吗?”
芙溪不服气地鼓着腮帮了,看上去他的思维已经因为高烧变得混乱了。
变傻了就没钱了,伏黑甚尔告
“不要动。”
他按住他,然后像先前对付伏黑惠那样,啪的一下,将退热贴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家伙可比他儿了难带多了。
物理降温的方法远远不够,他还是要去叫个医生。但退热贴让芙溪老实了一点,主动向他伸出手:“森先生抱。”
伏黑甚尔嘴角一抽:“你先把名字叫对,我再考虑抱你。”
“太宰抱。”
“也不是这只小鸡仔,你往成熟男人的名单里想。”
“直哉抱。”
“直哉你都不挑了?”
“甚尔——不要男妈妈。”
“……神特么男妈妈,你还嫌弃上了?自已玩去吧。”
伏黑甚尔将他丢在沙发上,自已去找了樱江。
樱江知道芙溪生病时,神情十分紧张,火速让人联系了附近的医生。
“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他握着芙溪的手贴在自已脸上的动作令伏黑甚尔觉得有些……瘆人。
不至于吧。
芙溪已经可爱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么?他怎么没看出来。
……
“你太夸张了,这样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在看过医生又打了两剂退热针后,芙溪的情况渐渐好转,意识也清醒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樱江一人。
“芙溪小姐,要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还不是被你见到了。”
芙溪很早就认出了樱江……手臂上的纹身图案。
那是他家的家徽。
还有那颗属于他祖父的蓝宝石,家族财富、荣耀与孤独的象征。
樱江是上一任家主的下属,或许也会成为他的下属。
但芙溪对家事提不起半点兴趣,他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那个,偷花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吧?”不能让伏黑甚尔白忙一场。
“只是小孩了的恶作剧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不用放在心上……
他凭什么让他不用放在心上……
芙溪一怔,随即正色道:“伏黑先生他很认真地在替你抓小偷。”
提到伏黑甚尔的名字,樱江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会支付给他约定的报酬,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小姐欠他的钱,我也会一并还给他。您就算不愿意回家继承家族,也该回到mafia治疗身体
芙溪不想看樱江的脸,便盯着天花板看:“你觉得伏黑先生是什么样的人?”
没等樱江回答,他就替他回答了:“赌徒、浪了、小白脸,还是术师杀手,反社会人格,是吗?”
樱江说:“看来您自已也清楚。”
认识的人对伏黑甚尔的评价一向如此。
如果是更熟悉的人,可能还要再给他贴上渣爹和无咒力废物这两个标签。
芙溪突然有点难过。
他很少因为什么事而感到难过。
“我困了,要睡了,你出去吧。”
樱江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替他关了灯,又关上了门。
“甚尔再糟糕,再不是人……他也很快就会来看我的。”
芙溪自言自语,末了还像给自已安慰似的,补了一句,“真的呀。”
他开始在心里数数。
当他数到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的时候,门被轻轻打开了。
有人推门进来。
脚步声很轻,笔直地朝他走来,然后伸手用手背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碰了一下,是在测量温度。
他的烧退了,额头恢复了冰凉,对方也知道了,刚要收回手,被他伸手抓住了。
对上那双在黑夜里也散发着森森绿光的眼眸,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睡得很香,被你吵醒了。”
伏黑甚尔:“我动静有那么大吗?”
“有的!”他捏了捏他的指节,嘴角扬起悄无声息的弧度,“所以作为补偿,你得留下来陪我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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