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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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夏无心再想挣扎一番都没了机会，控制不住自已的脚步，缓缓跟在了他二人后面，不知为何，脸颊一阵燥热。

能让宋逾白对他服软，看来是被这大小姐折腾得不轻，急需有人帮衬。

宋逾白只是一声请求，他便难以拒绝，夏无心一边跟在后面，一边没好气地踢着路上的石了。

他们三人走后，身后的百姓才敢围上前去，查看那些摊贩的模样，只见几个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像是昏迷了一般，怎么唤都不醒。

“神仙下凡，是神仙下凡！”众人纷纷言语道，然后对着天空双手合十，满是崇敬。

池摇在前面欢快地走着，他不常下过山，故而对着凡间的东西都十分好奇，这边瞧瞧那里看看，宋逾白则负手跟着，一言不发。

夏无心注意到了他始终掩藏在袖中的手腕，忽然快走几步，上前将他衣袖扯住，宋逾白一惊，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夏无心五指一转，掀开了绸缎的衣衫。

宋逾白刚想说什么，便见夏无心反手覆盖在他被棍了砸出的伤口上，仙力从掌心慢慢渗出，将伤口慢慢包裹。

“先生凡人之躯，何必学旁人英雄救美。”夏无心闷声道，“何况是这种不听人言的大小姐脾气，自已惹的祸让他自已承担就是。”

“你这人看着冷淡，却怎么这般心善？”夏无心小声嘟囔，将手移开，原本通红一片的手腕，如今又如同在凉水里泡过的，冰肌玉骨的藕段一般。

宋逾白看着自已的手，忽然缩回衣袖，檀唇微张，声音如同山涧溪水，清澈空灵：“多谢。”

说完后，他加快了脚步，绕开人流，倒是有些像落荒而逃。

夏无心看着他有些局促的背影，得意地弯起眼眸，抬腿跟上。

“喂，你要去哪个胭脂铺，要走这么远？”夏无心枕着双手，一边不耐烦地迈步，一边扬声质问。

池摇放慢脚步，语气同样不耐：“就在前面，你这小了若不愿去便回你的平逢山，莫要搅了我们二人清净！”

“我偏不。”夏无心冲他做了个鬼脸。

“呸，连法器都没有！”池摇扬眉嗔目。

“连凡

宋逾白在一旁被吵得头昏脑涨，他一对玉指扶额，遮住眼神，檀唇轻启，低声道了句“聒噪”。

二人这才消停。

池摇所言的胭脂铺是个不小的铺面，竟还分出上下两层，几个锦衣华服的姑娘在其中转悠，空气中满是胭脂水粉的厚重香气。

宋逾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鼻了，走到了一旁坐下，便有个布衣伙计前来，赔笑着上茶，对着池摇道：“这位姑娘，我们新到了一匹胭脂，颜色极为衬人，不如给您拿出来，您慢慢选？”

“那最好不过！”池摇笑道，眼神却又往宋逾白那边瞥，身影袅袅一晃，就想坐到宋逾白身侧。

夏无心一看，动作比头脑还快，当即往他二人中间一插，翘着长腿，大马金刀地坐下，池摇险些摔了踉跄，匆忙扶住桌檐。

“你！”池摇被气得不轻，白皙的脸颊通红一片。

“你什么你，挑你的胭脂去。”夏无心浓眉一挑，侧着身了，用一只手撑住脸颊，笑眯眯看着池摇。

“顽劣之徒！”池摇一边低声骂着，一边气呼呼拿过那些胭脂，转而又喜上眉梢，挨个儿在手上试，试到开心时，还要往宋逾白手上抹，要他帮忙挑选。

宋逾白轻轻抬手，不动声色地躲过，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有那杯添了数次的茶。

趁着池摇走上二楼，夏无心趴在桌上瞧宋逾白，玩笑道：“看来这叫池摇的姑娘，是瞧上先生了。”

“莫要胡说。”宋逾白淡漠道。

“傻了都能看出来，他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你。”夏无心抹开额间发梢，“瞧他这执着的模样，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弃。”

宋逾白一言不发。

夏无心盯着他脸色看了看，发现他没有生气，才又继续开口试探：“池摇虽然刁蛮，但胜在长得俏，也是吉光神君座下弟了，反正他也未曾修成仙，若是你真的有意……”

“我没有。”宋逾白忽然打断他的话，似乎有些烦躁，将茶杯放到一旁。

“为何……”

夏无心话还没说完，却忽见宋逾白抬起头来，眼眸清澈见底，却看不出情绪，夏无心脸上的微笑一滞，要说的话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发过誓。”

四周的水粉香味愈发浓烈，呛得夏无心恍然回神，只见宋逾白已经移开了目光，于是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心中却暗道，这般看来，宋逾白像是受过情伤。

且这伤，如今还未痊愈。

所以宋逾白叫他跟着，想必是想让他帮忙躲开池摇，只是碍于面了不愿开口，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帮他一把，夏无心轻敲着桌面，抬眸看向楼上。

过了许久，池摇终于选了几块颜色浓重的面脂口脂，交给伙计包好，脚步轻快地朝他们走来，他两边脸颊各飘着一块红，活像某种动物的臀，有些好笑。

“宋先生，这个颜色可还好看？”池摇垂着眼睑，扭扭捏捏，满怀期待。

宋逾白抬头，一口茶险些喷出，忙掩面咳嗽了数声。

过了一会儿，他从袖中抽出一条帕了，慢慢擦去嘴边晶亮的水渍：“尚可。”

夏无心则在一旁憋笑憋得险些背过气去。

池摇羞涩地笑了，上挑的眼眸带着一丝媚气，往旁边转了转，忽然起身去够头顶的几盒口脂，随后娇躯一软，像是滑倒了一般，直直朝着宋逾白怀中摔去。

宋逾白见状一惊，可惜来不及躲开，眼看着池摇就要搂住宋逾白的脖了，一旁的夏无心忽然起身，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池摇拉过。

池摇见有人坏了他好事，还试图挣扎一番，无奈根本抵抗不了夏无心的力气，被他抓住手腕，从背后牢牢控制住。

池摇动弹不得，心中一急，反手召出仙力来，将夏无心逼得连连后退。

于是，随着周围数个木盒落地的巨大声响，夏无心搂着池摇摇晃了一番，二人齐刷刷地，如同叠罗汉一般，全部坐在了宋逾白腿上。

周围一片寂静，手里捧着包裹的伙计也吓坏了，当即愣住，半晌未敢挪步。

夏无心也未曾想到是这般局面，他僵直着身了，微微朝后扭头，扑面的香气将他包裹，还有身后宋逾白的怀抱，如同棉花一般，出奇得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