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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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体育馆之后, 有工作人员把一行人引导到待机室，BW公司没人脉，cookies没人气, 地位很低，主办方给她们安排的待机室也是最靠里面，最狭窄的一间, 甚至连空调都不怎么好用, 一进去就凉风阵阵的，寒意像藤蔓一样沿着脚底缠绕着往上攀爬。

阿善抱着胳膊说了声冷，经纪人就连忙殷勤地给她找了件更厚的外套披上，她裹紧外套, 淡淡地说声困了，然后就厚颜无耻地把待机室里唯一的沙发给占领了, 往上面一躺，闭着眼睛补眠。

多恩站在边上，看阿善侧身躺在沙发上, 用外套盖住脸，还真一幅要睡觉, 别打扰我的模样, 恨恨瞪她一眼, 实在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走过去一脚踢在沙发上, 脸色很差：“尹梨, 你自己一个人把沙发全占了, 我们坐哪儿？”

“还睡觉，现在是睡觉的时间吗？姐姐们都站在这里，你一个人躺在这儿, 不觉得羞愧吗？”

阿善手动了动，吓得多恩一抖，下意识后退一步，实在是前两次尹梨发疯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现在几乎是条件反射。

好在阿善并没有发脾气，只是伸出细白的手指捏着外套往上拉了拉，完全盖住头，遮去待机室里刺眼的白炽灯光线。

刚才话不经脑子，说出口之后多恩就已经有些后悔，连忙借着台阶下了，跺了跺脚，冲着经纪人抱怨了一声你看她，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经纪人连忙安抚其他成员，把化妆台前的椅子抽出来，好声好气地哄着：“你们来这儿坐，小声点，别打扰尹梨休息。”

成员们对经纪人明显的偏心越发觉得不满，但因为长久以来积累的服从意识，让她们又不敢出言顶撞，毕竟身为艺人跟经纪人相处的时间才是最多的，如果惹得他生气的话，她们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几个成员沉着脸在化妆台前坐下，椅子冰凉，肯定没有柔软的沙发舒服，本来刚才就因为没有粉丝给她们应援，记者也狗眼看人低，搞的心情很差，结果进来之后，又被自私没教养的尹梨给气了个倒仰。

成员们脸色都很难看，一时之间待机室里的气氛相当压抑，经纪人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拎着一个纸袋里面装了一些便利贴，分给成员们，说是让她们在便利贴上写几句给粉丝的话，等中午的时候粘在送给粉丝们的便当上。

其中一个成员声音闷闷的：“真的有特地来录制现场给我们加油的粉丝们吗？”

“感觉准备了也是白费力气。”

经纪人安慰道：“放心，会有粉丝来的，刚才节目组那边跟我核对了一下官咖里来录制现场的粉丝名单。”

说着，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为情：“虽然只有十个人，但也是cookies的粉丝不是吗，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只有十个粉丝，甚至还不及其他艺人组合的零头，估计待会录制的时候连专门为cookies粉丝划分出来的区域座位都没有，只能找边边角角坐。

之前在车上说肯定会有粉丝来给应援，最起码足够撑场面的成员更是觉得难过，低头轻咬着唇瓣，眼尾泛红，只来了十个粉丝这个事实让她不想接受，很担心一会儿正式录制她们入场的时候，又是跟刚才拍照时一样的场面，鸦雀无声，让人难堪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参加这次偶像运动会录制，人气和资源不匹配的时候，只会让人难堪。

多恩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好歹是队长，从经纪人手里接过卡片，平复好情绪安抚另两个成员：“就算只有十个粉丝，但来到现场给我们应援的这份心意也很珍贵，好好写吧。”

说着，又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阿善，喊了声尹梨，但没人应，像是已经睡着了。

经纪人连忙打圆场，随口胡诌：“别叫她了，你们自己写吧，让她多睡一会儿。”

“之前尹梨在医院的时候，做完手术麻药劲过了，痛的不得了，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觉，都是一个组合的，你们就稍微体谅一下吧。”

多恩心气不顺，但忍了忍，也没再喊阿善，队长都没说什么，其他两个成员自然也没办法发脾气，拿着手里的便利贴认真地开始写给粉丝们的话。

虽然粉丝少，但每一个都值得珍惜，这个道理成员们都懂，可是和其他组合比起来，还是让人心酸，尤其是在路过其他大势艺人又大又宽敞的待机室时，这种对比更让人觉得难堪，伤心的要死。

其他艺人的待机室里面都堆满了粉丝们送来的应援礼物，甜品，便当，咖啡，漂亮的花束，而她们待机室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凉飕飕的风。

写着写着，有个成员渐渐红了眼圈，细白的手指攥着笔，捏得紧紧的，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便利贴上，晕染开来，被泪水打湿的地方黑色字迹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她忍不住抽泣了一声，多恩冷冷地看过去：“哭什么，有点骨气。”

“没有哪个组合是刚出道的时候就有一大堆粉丝追捧，都是努力活动慢慢积累起来的。”

“之前我们连打歌舞台都没办法上，现在能有机会录制偶像运动会这种节目已经是值得感激的事情了。”

“哭有什么用，会有人因为觉得我们可怜就喜欢上我们吗？”

“努力抓住这次机会，多争取一些镜头份量，尽量拿到名次不被剪辑掉，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闻言，原本默默抽泣的成员抬眸看向多恩，眼圈红红的，泪眼婆娑，虽然平时摩擦不断，但是从练习生时期开始相处算起来也很久了，多恩看着不禁觉得心软，感觉自己刚才语气好像凶了点，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两下：“别哭了，眼睛肿了上镜难看。”

成员破涕为笑，用力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三个人攥着笔，趴在化妆台上用心地写着给粉丝们的话。

换个角度想，粉丝来的少也有来的少的好处，那就是不用花太多钱给她们准备便当。

如果来的粉丝太多了，公司还真不一定承担得起，就算只有十个粉丝，BW依然抠门，延续了小作坊的行事风格，能省则省，只准备了最便宜的紫菜包饭和矿泉水，不像其他公司那么大手笔的给粉丝准备甜品，维他命饮料，甚至连便当都是牛排。

那边躺在沙发上的阿善其实根本就没有睡着，外套遮去所有光线，视野里一片黑暗，听着多恩说的话，她突然想到了从前的自己，还以为经历了好多任务世界之前那些痛苦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似乎只要豁开一个口子，就尽数倾泻而出，反而变得愈发深刻起来。

成员们讨论的声音渐小，阿善也真的睡着了，梦到了一些从前的事情，醒来之后心情并不愉悦，整个人脸都是冷着的。

是经纪人把她叫醒的，说是马上要开始录制了，MBC的高层领导马上过来，所有艺人都要到走廊集合，进行问候。

阿善把身上裹着的外套脱下去了，捋了捋头发，跟在其他成员们身后一起出去，站到了走廊里。

艺人们都从待机室里出来了站在门口，原本宽敞的走廊挤得满满当当，来参加录制的组合大多出道已经一年以上了，前辈后辈友好地打着招呼，互相问候，都是俊男美女，即使穿着简单的运动服，也像是掉进了花田里，让人挪不开眼，只有cookies这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像是被排斥在外，和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几个成员被这样轻松的范围感染，还有许多之前只能在放送里看到的大势艺人，身处其中仿佛和这些艺人们融为一体，大家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招呼着经纪人给她们拍照，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看向镜头笑得甜甜的，阿善微微侧着身子，冷冷淡淡地站在旁边，一副不合群的模样。

cookies待机室斜对面站着seventeen的成员们，金珉奎视线一直搜寻着，半晌在角落里顿住，就看见尹梨孤零零地站在待机室门口，身形纤薄，而她身旁其他成员则开心的笑闹着，对着镜头比剪刀手拍照，俨然一副被孤立的模样，平白惹人心疼。

金珉奎几乎是下意识就抬步走了过去，这种场合也不需要太避讳，认识的爱豆之间相互打招呼很正常，毕竟平时行程都很忙，见面的机会也少，在场的都是圈内人，就算发现有什么暧昧关系或者是偷偷在恋爱的艺人情侣也不会说出去。

他没想太多，只是不想让尹梨一个人站在那里尴尬而已，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金珉奎走得磨磨蹭蹭，有些紧张，

“尹梨。”

阿善听到有人叫她，抬眸看过去，走廊的白炽灯光线很亮，衬得她皮肤白的几近透明，唇瓣饱满水润，看见是金珉奎，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前辈，你好。”

他笑了一下：“尹梨，今天录制加油。”

“那天在体育馆谢谢你的指导，我进步了很多。”

阿善唇边漾起浅浅的笑：“希望前辈今天能拿到名次。”

系统：“攻略目标，seventeen成员金珉奎，目前好感度：十七”

cookies成员盯着正在交谈的两人看，不禁觉得惊讶，不知道尹梨什么时候竟然和seventeen的前辈关系变得这么亲近了。

只有多恩清楚前因后果，撇撇嘴有些不屑，还真是会勾引男人，就那天在体育馆见了那么一面，就勾搭的男前辈朝思暮想，在这么多同僚们看着的情况下，还上赶着过来打招呼。

走廊中间位置是EXO的待机室，因为是出道多年的大前辈，很多爱豆都过去问候，小心翼翼地鞠躬打招呼。

灿烈心思不在这儿，视线看向走廊尽头正笑着交谈的尹梨和金珉奎，她唇边漾着清甜的笑意，像春日来临，慢慢融化的雪，不禁觉得无语，灿烈没想到她不光手段低级，还广撒网。

大概是两个月前的时候，灿烈在官咖里面收到了一条私信，介绍自己是BW公司新推出的新人女子组合cookies的成员尹梨，中间又扯了些杂七杂八的，最后才是重点，说她想当爱豆完全是因为看到了他作为艺人活动时，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度过了艰难的练习生时期，终于成功出道了，希望能和前辈变的亲近起来。

其实很多新人组合在刚出道的时候接受采访，会被问到为什么想要进入歌谣界作为歌手活动，确实很大一部分人是因为仰慕哪个偶像，看到前辈作为艺人活动模样很帅气，所以有了这样的梦想，但也有一部分人是想借着前辈的名气，蹭前辈的粉丝，或者作为变亲近的手段故意这么说，这都是早些年玩剩下的了。

官咖账号大部分时间都是由成员们自己来管理的，但是因为私信的人太多，行程忙的时候，灿烈基本上不怎么看，偶尔闲下来才会随手点开一两条。

尹梨一开始发的这条完全淹没在众多私信里，但架不住她隔三差五就发几条，他都不知道她一个刚出道的艺人哪来的手机，最初还只是后辈对前辈的正常问候，后来就逐渐变质了，字里行间隐晦的好感呼之欲出。

灿烈点开看到的时候，其实根本也没放在心上，但前段时间公司提案要并购BW，当时他正在艺人管理组被谈话，恰巧听见，回来便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尹梨的照片，长的很漂亮，但不是他的理想型，如果公司真的并购成功，以后说不定会经常见面，还是趁早说清楚，只是这种事情如果用社交软件说，会留下痕迹，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人利用，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当时在体育馆外面拍照的时候，他就认出来尹梨了，只是没想到她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看样子人家是广撒网，自己只是鱼塘里的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