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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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可能是最近行程太多，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就算是国际核心长途航班的头等舱睡着也不舒服, 醒来的时候脑袋发沉，嗓子干哑，像是要感冒, 眼前被眼罩遮着, 一片黑暗。

他微微皱着眉摘下眼罩，遮光板没拉下来，明亮的光线十分刺眼，他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遮光, 然后看了一眼睡在边上的阿善，她睡的不老实, 眼罩被蹭的七扭八歪，盖住眼睛的同时，把小巧挺拔的鼻子也给盖住了, 只露出饱满水润的唇瓣微微张着，比起平日里乖戾无礼的模样不知乖巧多少。

他嗓子干的像是要冒火, 很不舒服, 压低声音轻咳一声, 怕吵到阿善，抬手按铃, 很快有空乘拉开帘子进来, 双手交叠在小腹前, 轻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金俊勉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前空乘穿着薄荷绿的衬衫制服, 皮肤白皙，五官明艳精致，脸上挂着笑，不是他司空见惯的那种格式化微笑，反倒很真诚热切。

自己从高中时代起就喜欢的爱豆，此刻就坐在眼前看着她，珍言越发紧张，脑子里嗡嗡作响，喉咙一紧，低声提醒：“先生？”

金俊勉温和地笑了一下，轻声说：“请给我杯冰水，谢谢。”

珍言点头：“好的，请您稍等。”

回到储备间，准备好水后，她端着玻璃杯，手心微微发凉，犹豫片刻，朝着头等舱走过去。

“您好，先生，您要的水。”

金俊勉抬头，把杯子接过来。

珍言顿了顿，神态踌躇，没立刻走。

察觉到她的异样，他抬眼看过来，绅士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金俊勉五官周正，气质也温和，可能因为刚睡醒，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可珍言还是紧张得发慌，礼貌地小声询问：“或许，可以拜托您合影吗”

他没怎么犹豫：“可以的，我没关系，只要不耽误你工作就好。”

作为艺人，经常飞来飞去，在飞机上遇到个空乘拜托合影很常见，他也觉得这种事情无关紧要，就答应了，也并不觉得阿善会介意。

珍言很惊喜，唇边不自觉漾起笑意：“谢谢。”

头等舱里很安静，金俊勉看了一眼安稳睡着的阿善，把盖在腿上的毯子拿开，叠好放到座位上，压低了声音：“坐在这里拍照不方便，会打扰到其他人，我们去那边休息室门前吧。”

珍言笑：“好。”

金俊勉离开座位后，原本安静睡着的阿善，捏着毯子的手突然动了动，缓缓摘下眼罩，坐起身子，清凌凌的眸子很平静，像是汲了一捧静水，没有波澜。

拍完合照回来，金俊勉就看见阿善醒了，白皙的腿上盖着浅蓝色毯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樱粉色唇角微微抿着。

他坐下，温声问：“休息的怎么样？还好吗？”

她没回他，鸦黑卷翘的睫毛轻颤了颤，反问：“你去做什么了？”

金俊勉笑了一下，标准的眉眼让人觉得柔软，他微微侧过头帮阿善理了理乱掉的刘海：“刚才有个空乘拜托我合影。”

阿善盯着他眼睛，冷漠地拂开他的手，漂亮妩媚的眼里突然就没了爱意，变得冷冷淡淡。

她追问：“她拜托，你就答应了？”

金俊勉怔愣一瞬，未预料到阿善会是这种态度，像是很介意，但反应过来也能理解，甚至心底还有些开心，唇角不自觉小弧度上扬。

李善因为他和空乘合影吃味，证明她在乎他，于是语气愈发温柔，小心翼翼哄着她说：“只是合影而已。”

“生气了？”

他宠溺地笑着，轻揉了两下阿善的头发：“别胡思乱想。”

谁知阿善接下来从嘴里吐出来的话让他如置冰窖，她冷漠地说：“分手吧。”

金俊勉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仅仅是因为他和空乘合影这种小事就提分手，未免荒唐。

她的声音很冷，像淬了冰碴，几乎要把人冻伤。

金俊勉标致好看的眼睛微微瞪大，十分错愕，她说的很轻，他以为他听错了，强装镇定地抬手摸了摸阿善的头发，勉强扯出抹笑，艰难地说：“李善，别开玩笑，就算生气，这种话也不可以随便说。”

阿善清透的眸子里爱意空荡荡：“没开玩笑，我很认真。”

说着，把腿上盖着的浅蓝色毯子扔到一旁，起身离开了座位，掀开帘子从头等舱里走了出去，背影冷漠，像是再不会回头。

金俊勉的温润和自持被碾碎，他不敢相信，潜意识里安慰自己，李善说的只是气话，她吃味，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是适得其反，所以他打算让她自己一个人先冷静下，等下飞机到了酒店之后再找她好好聊聊，解释清楚。

说是这么说，可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却焦躁的绞来绞去，很不安，刚才李善的眼神真的很冷漠，冷得快要让他以为她眼里曾经浓的化不开的爱意像是从未存在过的东西，冷的把他刺伤。

坐在前排的灿烈全听到了，虽然阿善声音很轻，但是头等舱里很安静，他就坐在他们两人前面，离得很近。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恍惚听错了，偷偷通过缝隙间用余光向后扫了一眼阿善，她长的清纯，即使表情冷漠，也显得娇憨。

灿烈也觉得她是因为金俊勉和漂亮的空乘合影，身为正牌女友吃醋了。

毕竟李善可是费尽心思才搭上队长的，现在cp人设炒的火热，初尝红的滋味，怎么可能轻易就分手，把人甩了，多半是借题发挥，想让队长更加在意她，哄哄她，热恋期的情侣嘛，偶尔吵一吵，和好之后感情更牢固，这叫情趣。

灿烈和金俊勉想法一致，觉得李善说的就只是气话而已，她年纪小，撒娇耍性完全能理解，可这一瞬间他的心思因为她这一句话跟着活泛起来也是真的。

万一，李善说的是真话呢？

阿善掀开头等舱的帘子，趾高气昂地又回到了经济舱，反正睡也睡够了，头等舱还是经济舱无所谓了，她回到原先的位置坐好，打她坐下那一刻，原本很放松的郑在玹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

经济舱没有头等舱那么宽敞，两人挨的很近，甚至只是随便动动胳膊，都会发生身体接触。

他不小心碰到阿善胳膊，白皙肌肤滑腻的像雪，相触的那一小块肌肤就像是着了火般，连带着他耳根也变得通红。

弄得郑在玹心慌意乱的正主却不以为意，从头等舱出来之后往座位上一坐，就一脸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浑身散发着冷气。

其实郑在玹和阿善是同期练习生，但他比她大，也更早出道，男女练习生是分开的，即使有些重叠课程，两人也没怎么说过话，一方面是他认生慢热，不爱社交，另一方面是李善存在感很低，可就这一个月以来，她的所作所为不停刷新他认知。

身为预公开但还未正式出道的练习生就已经拥有了个人粉丝应援站，收获大量人气，还可以随意使用手机和社交软件，更让他吃惊的是她竟然还和俊勉前辈谈起了恋爱，按照nct的辈分来说，她一下子就从后辈变成了他要尊称一声嫂子的存在，不可同日而语。

郑在玹看她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李善，你怎么了？”

阿善斜睨他一眼，没好气儿：“少管闲事。”

她语气很冲，郑在玹本是好意关心她，可却被迁怒，不由得委屈，又不敢冲她发脾气，憋憋屈屈地坐在阿善身边，小心翼翼，不敢吱声。

经济舱没有看电影的地方，阿善向纪人要来了ipad看电影，不带耳机，公然外放，看的还是漫威大片，很吵。

郑在玹坐在她旁边深受其害，他堵住耳朵也没用，坐在旁边敢怒不敢言，本想找几个有共感的成员一起指责阿善，可其他成员们好像完全不觉得被影响，甚至还有人从前排转过头来，笑着问阿善在看什么电影。

郑在玹想做大嫂真好，大家都捧着来。

NCT经纪人给成员们准备了零食，分到郑在玹时，他那份被阿善厚颜无耻地抢走了，一边看电影一边吃，悠哉悠哉，丝毫不觉得羞耻，

郑在玹只能坐在旁边看着她快乐，手里拿着瓶矿泉水，没事喝几口，压压心头委屈的火气，一脸憋屈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受气小媳妇。

刚才被李善恶劣的态度伤到，郑在玹本打算到夏威夷下飞机之前，他都不要再和她主动说话了，可谁知这一瓶矿泉水喝的他想去洗手间。

侧头入眼就是阿善一张冷冰冰，生人勿扰的臭脸，盯着ipad屏幕看电影。

郑在玹想了想，又把话咽回去了，坐在座位上忍着，不敢吱声，谁能想到他一个被万千少女粉追捧的大势爱豆，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只是想去趟洗手间而已。

李善看的这个电影实在是太长了，郑在玹以为他能忍到电影结束，可是他输了，阿善眉眼严肃地盯着屏幕，郑在玹坐在她旁边难受的扭来扭去，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到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阿善的肩膀。

她侧过头斜他一眼，被打断看电影，表情很不耐烦，语气凶恶：“干嘛？”

阿善抬眸就看见郑在玹蹙着眉，一整张周正冷白的脸憋得通红，很声音很小的：“李善，你能让一下吗？我去洗手间。”

她见他一张脸皱巴巴的，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眉眼清透，十分漂亮。

郑在玹一下看呆了，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脸色愈发通红。

阿善解开安全带，站起来给他让出空间，郑在玹难为情，一溜烟儿，小跑着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