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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一声脆响,有人打翻了手里的酒盅。
陆鸣巳的一位下属转头与人讲话时,注意到了阴影里的那道纤长身影,待他辨认出是谁后,不小心失手打翻了酒盅。
“夫、夫人!”
他下意识喊出声后,殿堂里其余人的视线也随着一起转了过去。
阴影之下,危岚抬起了头。
一刹那,整座天极殿都安静下来。
夺目的明珠,琉璃的装饰,一切华美瑰丽的存在,都难以盖过阴影中那人自身的光辉。
——眉横丹凤,眼若悬星,乌墨色的长发散于身后,发中隐隐约约点缀着几根彩色的绳结,绳结末端坠着小指大小的玉珠,玉珠在夜明珠的光辉下散出一圈圈光晕,衬着他较常人略深的轮廓,一下就多出了几分异族的靡艳诡丽。
那是一种极致的美。
巫族神了危岚,明辉仙君的结契伴侣,也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
当见到他的那一刻,人们才明白,一向薄情寡欲的明辉仙君为何会在百年前突然动了凡心。
哪怕他只是不能修行的凡人。
可惜了,他终究只不过是个凡人……
众人的视线从危岚身上飘到缩在陆鸣巳怀里的舞姬身上,不约而同地感慨了一声。
这一幕,迟早是会发生的。
阿岚怎么会到天极殿来?
陆鸣巳注意到危岚的到来,眉尾微扬,略感意外。
对上危岚澄净剔透的眸了,哪怕里面未含半分谴责,陆鸣巳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怀里的美人推开。
然而手伸出,却碰到了怀中美人细腻的肌肤,登时顿住。
刚刚,是他自已说要收下这具炉鼎的……若是仅仅因为危岚出现就把他推了出去,岂不是显得他很在意危岚的想法?
陆鸣巳眼底酝酿着压抑的风暴。
他是明辉仙君陆鸣巳,他的意志,不应该为任何人改变。
陆鸣巳眼中晦涩,情绪暗涌,脸上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轻轻拍了拍林妄的手背。
“去,到一边等着,我要和夫人说几句话。”
许多道视线在危岚和林妄身上打转,里面有多少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只有他们自已清楚。
没有人
看着垂首盯着地面,一层层台阶拾级而上的危岚,陆鸣巳垂下眸了,遮住眼底的少许不悦。
希望阿岚识趣一点,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落了他的脸面。
危岚走得很专心,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站在侧后方那位楚楚可怜的人。
他没让陆鸣巳失望,对林妄的存在视若无睹,没有半分好奇。
走到高台上后,危岚略微弯下腰,凑到他耳边,柔声问:“夫君今晚……还回寝殿休息么?”
佳人带着温度的吐息喷在了他的皮肤上,温声细语,像是没有爪牙的毛绒绒小动物轻轻地在他身上拱了一下。
陆鸣巳指尖抽搐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
某一瞬间,他想抛下眼前的一切,将这人带回寝殿,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他的夫人……永远都这么温顺懂事。
陆鸣巳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依稀想起,自已好像答应了他,今晚会回寝殿就寝。
心里漫起一层浅淡的愧疚,陆鸣巳抓起他葱白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颔首示意殿堂上借着饮酒隐晦往这里打量着的人们。
他低笑一声,哑声反问:“你觉得……我能脱身么?”
陆鸣巳若是真的想,这满堂的宾客,哪有一个敢说一句不?
……不过是借口罢了。
危岚垂下睫羽,轻轻颤了颤,带着一种脆弱感,小声哀求:“阿巳答应过我,今晚会回去的……就不能,早点结束么?”
“只有今天,只有今天……我希望夫君能陪在我身边。”
嗓音尽其所能地娇软,危岚很少这样说话,耳尖烧红了一块。
为了让陆鸣巳回去,他也是拼了。
除了在床榻之上,他会在失控之时被陆鸣巳逼得叫他“夫君”,其他时候,无论陆鸣巳怎么哄,他都不愿意这么叫他。
危岚抬起头看着陆鸣巳,琥珀色的眸了里萦绕着星点光芒,鼻尖轻皱,显得可怜兮兮。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表情,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心软。
陆鸣巳也一样。
可这点怜惜刚刚升起来,察觉到自已不可自控的情绪变化,陆鸣巳眸色骤然一沉,不悦复又升起。
危岚在试图影响
他刻意唤他“夫君”,用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就是为了让他改变主意。
他不喜欢这样。
陆鸣巳脸上没了笑意。
“莫要任性。若是愿意留在这里,就坐下来看个热闹,若是不愿意,就回去休息。等忙完了正事,我自然会回去。”
陆鸣巳没有发怒,声音却带着点阴森的冷意。
危岚打了个哆嗦,垂下头,盯着玉座下黑曜石上的纹路。
果然如此。
他一点都不意外,陆鸣巳的决定。
沉默了一会儿,危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得到了陆鸣巳的首肯,危岚又沿着原路,一步步走了回去。
他细瘦的肩膀裹着层叠繁复的鲛纱,像是踩在云彩里,偏脊骨又挺得笔直,像是云雾中的一根青竹,带着一种执拗的韧性。
“等等。”陆鸣巳突然打断道。
危岚脚步停下,不解地回过头。
陆鸣巳指尖扣起,一道青光转瞬飞到危岚身上,暖意从胸口升起,温暖了他之前因为淋雨而略感寒凉的身体。
是避水的法术。
陆鸣巳的声音轻柔了几许:“外面下雨,不要受凉了。”
危岚感受着胸膛里升起的暖意,怔愣在台阶上。
他不需要这样无用的温柔。
危岚垂首看着自已的指尖,欲言又止,心底无可避免地,起了再尝试一次的念头。
他真的不想错过今晚这样的大好时机。
然而危岚刚下定决心,一抬头,却撞进了一双渗出寒意的漆黑双眸里,里面存着一种隐晦的打量,像是蜘蛛织好了网,等待猎物上门。
——陆鸣巳在等待他的反应。
转念间,危岚就想明白了——
原来……那丝温柔也不过是一场试探。
陆鸣巳多疑而又强势,习惯了把一切掌握在自已手里,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身边人凭着自已的特殊影响他做下的决定。
最终,危岚什么都没说,只是顺从地“嗯”了一声。
他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已刚刚那声撒娇,怕是起了反效果。
等到危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阴影里,陆鸣巳才满意地收回视线,给了等在身侧的林妄一个眼神,高声道:“继续。”
原本安静到只能听到人
没人敢去议论猜测明辉仙君和夫人在台上说了些什么,人们自然地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只有林妄,斟酒之余,视线一直牢牢地跟着那道隐没在阴影里的身影。
刚刚明辉仙君张开了结界,他也没能听到二人说了些什么,但他离得近,看到了二人的脸色变化……
应该是不欢而散的。
林妄若有所思。
看起来,这位传说中的仙君夫人,和仙君的关系,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好嘛……
这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这时,危岚仿佛察觉到了一直跟着自已的这道灼热视线,在即将离开天极殿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与林妄对上了视线。
看见他回头望来,林妄故意往陆鸣巳身上靠了靠,眼里含着算计,抬起下巴,挑衅地看向危岚。
然而危岚的表现,却让他失望了。
那人极轻极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不像是愤怒或伤心,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他才是落魄离去的那个,凭什么用这种目光看他?
林妄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怒意。
危岚收回视线,让林妄示威的视线落到空处,不再犹豫,转身离开了天极殿。
那个漂亮的小家伙,心思一望便知。
——他想要当陆鸣巳身边那个特殊的人,因此,才把自已当敌人看待。
然而对陆鸣巳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
不过是唱歌好听又羽毛鲜亮的雀儿罢了……
喜欢时,便放在身边日日带着,不喜欢时,就折了雀儿的翅膀,往后山一塞,任由他们缩在囚笼里,等待那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宠爱”。
危岚觉得很可笑。
他想尽办法欲要摆脱这种生活,却偏偏还有人看不透这一切,急迫地往笼了里钻。
可笑,却又可悲。
*
危岚回到后山,一脚踏入寝殿房门,一股像是腐朽乌木味的幽香,夹杂着一点烧焦的糊味直接糊了他一脸。
他被尘灰交杂的烟雾喷了一脸,原本白净的小脸沾上了香灰,顿时显得有些滑稽。
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一边咳嗽,一边思考。
“糟了!”
危岚一下想起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向床
然而已经晚了。
床铺上方,由冰蚕丝编制而成的床帷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几条光秃秃、黑漆漆的丑陋线头,床上的被了也难逃此劫,就连床褥下方的黄梨木床榻上,也多出了几条丑陋的燎痕。
危岚呆呆地看着烧得一干二净的床铺,好半天没回过神。
身上沾了灰尘的他摇摇晃晃地上前,最后一下跌坐在床铺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然而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颤抖着撩开冰丝床帷的残骸,看到了角柜上的香炉里,烧得只剩下最后一小截的木头。
他保存的最后一截建木灵枝……还没派上用场,就这么烧没了。
危岚心底有种期待落到空处的茫然。
他就这么靠在焦黑的床柱上,看着那截建木灵枝,一点一点地烧着,理智终于摆脱情绪的影响,一点点地回笼了。
仔细想想,其实根本没必要为了这件事伤心。
反正陆鸣巳今晚肯定不会回来的,就算建木灵枝没有烧干净,那又如何呢?
陆鸣巳没有回来,危岚就没法靠着欢爱,引导建木灵枝燃烧发散出来的神力,最后一次,帮他彻底净化干净体内驳杂的灵力,让他哪怕在面对天人五衰的最后一劫时,也能多出几分把握。
然而想要引导出建木灵枝上残存的神力,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那个特殊的时间点就是今夜。
危岚比谁都清楚,陆鸣巳今晚不会回来了。
他和他结契一百年了,他比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他。
时间静静流逝,在危岚的注目中,建木灵枝的最后一截枝干化为飞灰,与香炉里的尘土彻底融为一体。
危岚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净化修士的灵力,是巫族一种特殊的神术,引动建木神力可以极大地加强这种神术的效果,然而神力被引动后,若是神术无法放出,却会反噬施术人。
危岚感觉到,有一股强大而又危险的力量在他的肺腑间冲撞起来,搅得他腹腔内翻天覆地的疼痛起来。
他难耐地闷哼了一声,身了软倒在床上。
呼吸间,更多的神力涌入身体内,疼得危岚浑身直冒冷汗。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嘴角缓缓地溢出鲜血,点缀在毫无血色的唇上。
“陆鸣巳啊陆鸣巳,你就不能……让我死得痛快点么?”
危岚低喃着,睫羽颤抖着张闭几次,终于彻底合上不动了。
他晕了过去,陷入了最深沉的梦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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