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小爱，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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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至，声先到。

一白衣老者飘然入殿，白发，白眉，白胡子，好一个仙风道骨。浑身气势不显，看起来倒真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仙人。

老者的到来让整个大殿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林峰和林平一身的冷汗未干，但他们知道，今天，应该是死不了了。

然而，飞虺族的族长一句话又让两人的精神紧张了起来。

“老祖宗，您怎么会到妖皇城来？”

飞虺族的老祖宗！

“我若不来你怕是要将我整个飞虺族带向灭亡之路。”老者慢慢的走上大殿，看了看地上碎成木屑的椅子，袖袍一挥，那椅子居然又恢复了原状，他坐在上面，飞虺族族长躬身站在一旁，脸上说不出的恭敬。

“阻拦林峰一事不是老祖宗们敲定的吗？为何又……”

老者并未回答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林峰和林平身上，开口道：“两位小友一路而来，见我妖族如今之势如何？”

这没头没脑的一问让林峰和林平都有些愣住了，他两相视一眼，林峰开口道：“不知前辈为何有此一问，不过按规矩比试我赢了，可容小辈两先行告辞？”

这老者的态度捉摸不定，若能脱身尽早脱身最好，虽然那老者阻止了虺手的必杀一剑，可毕竟是飞虺族的老祖宗，谁知道他又安的什么心呢。

那老者淡漠一笑，“我知道你两想法，你放心，我既然到了自然保你两性命无忧，只是林峰小友事关我妖族前路，便想问问小友对我妖族的看法。”

林峰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没有摸透这老者的想法，一言一行很有可能事关生死，他必须谨言谨行。

“这一路看来妖族实力极强，却是上下差距极大，虽和我人族不同都有境界在身，但那些低等境界的妖修尚且比不上我人族的凡人活得惬意。”

这是实话，却不是那老者所要的回答，他摇了摇头，“一路过来你想必见过不少老家伙，他们大抵不会问你这个问题吧？”

林峰点了点头，他去见过土鼹族和青狐族的族长，还有羊镇那个不知名的老者，对他大抵都是看，却没问过他这个问题。

“那我换个问题问，你觉得人族和妖族两族之间态势如何？”

这个问题老生常谈，却不是林峰这个境界去考虑的问题，造成两族今天这个局面的非是下面大多数的民众，反而是上面那些存在，林峰只知这次南岭边界之战是由道德门那边高层下的命令所引发，却不知妖族中的妖皇一族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像是看出了林峰的疑虑，老者开口道：“无妨，你只说说你自己的看法便是。”

老者笑容和蔼可亲，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信任，林峰丢下防备，开口道：“一路所见，两族虽存间隙，但大抵相互依靠，彼此生存，两族之争在我看来无必要，谋求共同发展才是良策，南岭之战亦是滑稽，两族既无大仇又不争资源，然是为了战争而战争，这种战争，没有存在的必要。”

老者收起笑容，林峰恍然若觉，自己，着了道了。

那老者站起身来，“两位小友同我去看看这妖皇城吧。”

也不待两人答应，他飘然而出，一挥手将林峰两人也带上了天。

这还是林峰第一次飞到这么高，元婴境界就能进行短暂的飞行，借助法宝也能飞上天空，不过这两者都是林峰没有的。

脚下踩着的那团云气，就是老者的带他们上天的手段了，倒真像极了传说中的仙人。

此时天色将明，天边隐约能看到一些白光，整座妖皇城却静得出奇，唯一的亮光是远处小山上金碧辉煌的妖皇宫。

“原本我族也应同其他各族一样，待祭祀天妖之时才向小友发出挑战，虺默擅作主张，先容我在这儿向两位小友道个歉。”老者飘然若仙，一身气质令人叹服。

林峰刚刚着过道，却是有些谨慎，“既如此，为何刚才前辈不当面言明，非要带我两到这天上才说。”

老者手抚长须，轻声道：“他毕竟是我族族长，我这老不死的只能阻止他做错事，却无权指责他什么。”他捏着长须，转变语气道：“小友可是觉得这次妖族之行满目皆敌？”

满目皆敌不至于，但对于那些大族，林峰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哪怕是对他友好的土鼹族和青狐族，他也不认为是他的朋友，其用心如何，林峰到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点他却不会对这个老者说。

“自然不是，土鼹族和青狐族两族我都去过，与他们相处倒是极为友好。”

老者笑着看了林峰一眼，也不多说，转头问向林平：“林平小友如何认为呢？”

林平出身林家，他的父亲一辈子都是与妖族为敌，他虽不认为妖族都是他的敌人，但对于妖族那些大族，自是没有多少好感，只淡淡点了点头，当做回答。

“林平小友倒是直接得多，你家老爷子与我也曾有过交集，不知百年过去，他身体是否无恙？”

林平家的老爷子，就是现掌青山派所有军权的那位，名义上比之青山派掌门和大长老要低一阶，但没谁会这样认为。

“牢前辈挂念，爷爷他身体无恙，现在的南岭战事也由他老人家坐镇指挥。”林平不知老者身份，但身为林家人，自然不会弱了家族威风。

老者点了点头，“我带兵征战之时，他不过一个百户，如今却已成青山派五军统领，这时间过得真快。”

听了老者这话，林平双眼一凛，恭敬的问道：“敢问可是虺任天老前辈？”

“哦，你小小年纪居然知道我？”

“我父亲常以虺前辈之事教导于我，于两族之战事，虺前辈功不可没。”两军为敌，林平居然称赞对方将领，这倒是很新鲜，毕竟对面将领功不可没，就代表自己这方无数人死伤在他手下。

林峰不解，林平看出他的疑惑，向他解释道：“虺前辈任帅之前，两族战场波及整个南岭，自他以后，战线统一移到边界，且只有小摩擦，若非这次战事，也算和平了许久。”

原来如此，林峰心领神会，两族之战本就是无谓的战争，这位虺前辈减小了战争，对两族百姓而言都是功不可没。

“于我并无多大干系，只因妖皇大人罢了。”这虺前辈也不揽功，人族和妖族之间的战争，真正能做决定的还是上面，但他身为一方统帅，自然也不是毫无功劳。

天色渐渐亮起，整个妖皇城也仿佛活了过来，街道上渐渐多了行人，那些店家和小摊也慢慢忙活了起来，这番景象，与人族的城市又有多大差别。

老者仿若能看破林峰的想法，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又长远，他将目光投向林峰，开口道：“两族和平弥足珍贵，现今风云再起，有些波动也属正常，而能决定这场战争走向的人，是你。”

“我？”林峰不解，“请问前辈，若是为了和平，你飞虺族又为何要拦我？”他此行除了接小淼，还有便是去见妖皇，停下两族的战争，这与老者所说相悖。

“再有半月便是祭祀天妖之时，到时你自会知晓，我只希望小友能为了两族和平，舍弃心中那些小爱，如此才能让两族重归和平，是为大爱。”

林峰脸色蹭的一下变了，这番说辞与那飞虺族族长虺默有何区别，借小淼玲珑玉体妖族是能强大，但林峰并不认为能强大到让妖族与如今的人族抗衡，在者说，就算能，林峰也绝对不会让小淼变成一个工具。

他希望和平，但并不会牺牲小淼去做这件事，人性，终归还是自私的，但他不觉得他的自私有错，他向来不崇奉什么舍己为人，若己的合理需求都不能满足，又何谈什么大爱。

就像你跟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去谈人生大义，对他而言他的人生大义就是让自己吃饱穿暖。

“你不愿，所以才需要我们去阻止你。”老者像是解释，又像是告诉林峰，祭祀天妖之时，他飞虺族仍会选择阻止林峰。

他轻轻的挥了挥袖口，将两人送到地面，“十月初七，我们妖皇宫再见。”

老者飘然离去，留下林峰和林平两人。

十月初七，小淼的生辰，亦是妖族祭祀天妖之时，原先林峰还在疑惑那些妖族大族为何迟迟没有找上自己，现在他明白了，祭祀天妖之时，就是自己与那些妖族筑基天才争锋之时。

“白公主，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好考验。”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白公主，若不是自己轻信她，又怎么会让她把小淼带到万妖国。

不过林峰并不惧怕，早在来妖皇城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改变自己带走小淼的想法。

“恩公？你们昨晚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昨晚还和林峰两人敌对的猪大姐。

她换了一身衣服，少了那妖艳的服装再卸去脸上的浓妆，看起来倒是正常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