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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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的资料摆在萧天爱案头上，沈氏和她一起看完，“家风中正，家风挺好，职位虽说不高，咱们家也不看这个，回头我见见这位郭小姐。”

这是满意了。

“这么能喝酒的儿媳妇儿，你乐意啊？”萧天爱有些好笑，这姑娘傻人有傻福啊。

“你娘我年轻的时候比她还能喝，帮你外祖父谈生意，招呼家里大掌柜的，谁都喝不过我，包括你爹。

也就生了你们姐弟俩，不想让你们觉得有个酗酒的娘，加上身体不好，就给戒了。

能喝酒的姑娘爽利单纯，没花花肠子，比那些面上温柔，内里狡诈腹黑的小姐，我觉的这样更好呢。”

萧天爱砸吧一下嘴，想不到娘亲还有这么一段辉煌历史呢。

“行吧，回头我也见见，但是最重要的是让天洛喜欢，咱别乱点儿鸳鸯谱，关起门来是他们过日子。”

沈氏：“你说八百遍了，娘亲是那种专横的母亲吗？”

既然娘亲喜欢，萧天爱替弟弟挑了上等的绸缎料子，珠花首饰，加上胭脂水粉，十坛子酒是不能少的，赏赐算得上丰厚了。

消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郭家小姐居然得了世子青睐，太出乎意料了。

郭家则看着无数礼物发愁，他们就是想随大流，适龄的女儿都进宫给娘娘请安，他们不去怕被人说闲话，真没想攀高枝儿啊！

“老爷，你说这可怎么办？”郭夫人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儿。

“怎么办？凉拌呗，咱们月月就不是做当家主母的料，说不定萧家没那个意思呢，等等再看，萧国公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真到了那一步说清楚就是了。”

郭子乾不大担心，萧国公人挺好的，身为外戚却从不专权，平易近人，独宠夫人女儿，和自己倒是英雄所见略同。

郭檀儿得知赏赐来了，跑来看看，一盘盘的精美首饰闪花了眼，“好漂亮啊，珍宝阁都没有这么好看的样式呢，不愧是皇后娘娘的赏赐，以后我赴宴戴着，羡慕死那些假惺惺的小姐们。

爹，最重要的是这个酒，女儿倒一碗给您尝尝，您肯定喜欢，醇厚绵长，好喝不上头，外头买不到。”

郭子乾搓搓手，激动道：“必须得尝尝啊，还是我女儿孝顺爹，慢点儿，别撒了啊！”

郭夫人看着一般心大的父女俩，实在心累，翻着白眼回屋了。

……

萧天洛也没在意，就是个有趣儿点儿的小姑娘而已，谈不上一见钟情。

他酒醒了，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眼前浮现出冯玉潭的笑容，她一个千金小姐，已经成长成合格的军医了，以前见血就晕，现在面不改色给人缝针，她自己都不敢想自己真的做到了。

“世子，该起了。”

小厮在外面喊道，天洛一骨碌爬起来，“伺候也洗漱更衣，我找我姐去。”

他要跟他姐商议一下，这次回来，冯玉潭拜托自己打探夫君的消息，总得想法子说清楚，一直瞒着人家忒不地道了。

刚出门，被一个婆子拦着了，恭敬行礼：“萧世子请留步，奴婢是冯家的婆子，我家夫人想请世子说说话，打听一下我们小姐的消息，还请世子成全。”

萧天洛心虚，眼珠子转了转，不能拖了，必须解决冯玉潭的事儿。

“前头带路吧。”

“谢萧世子。”

冯夫人和萧家当年因为大女儿的事儿闹的不愉快，人人都巴结萧家，她做到基本理解，不想去做那种谄媚之事，所以约了萧天洛在茶楼见面，没有登门拜访。

“见过冯夫人，夫人好。”

天洛行了晚辈礼，倒是让冯夫人不好意思了：“萧世子太客气了，论品阶，我该给你行礼的。”

“不敢当，小子是晚辈，哪儿敢让您行礼？您这么说就是寒碜我了，别喊什么世子了，把我当晚辈就好。”

萧天洛谦虚守礼，姿态摆的很低，冯夫人满意至极，“冒昧打扰世子，实在是关心我女儿，不知道世子有没有见过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见过的，还很熟悉，二小姐让在下钦佩，她现在已经是个军医了，用她的话来说每天过的很充实。

这次原本想和她一起回来的，她有几个重伤员放不下，等我回去，安排冯小姐回家探亲。”

冯夫人忍不住落泪：“军医啊，肯定很辛苦，她在家里那是千娇万宠，哪儿受得了那个苦？”

“所以冯小姐才让人钦佩，她的毅力和聪慧赢得全军上下的爱戴。”

冯夫人擦干眼泪，看着天洛由衷赞赏的表情，露出疑惑：“萧世子和我女儿如此熟悉，她夫君……”

天洛神情一僵，这个话题让他尴尬，“冯夫人被误会，我和二小姐只是朋友，没什么的。

她夫君没有陪着她，令有要事去忙了，托我照顾她。

不好意思，我还要进宫看我姐，告辞了。”

冯夫人松口气，萧世子这般人才，就怕女儿糊涂，做出傻事儿来。

“世子慢走，多谢世子告知，回头我写了信，世子帮忙捎给她，家里都好，唯独担心她呢。”

“好说，在下走之前过府拜访，夫人请留步。”

天洛告辞，一出门加快脚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

进宫见到他姐，开口就道：“姐，你忘了冯二小姐了吗？”

萧天爱幽怨道：“怎么会？我这不也发愁的吗？难以启齿啊！

弟弟，要不你帮姐姐这个忙？姐姐好好谢谢你，给你选一房好媳妇儿，娘那边可是姐一直帮你求情，否则你现在就得娶媳妇儿了呢。”

“哎，让我说你什么好，骗人家这么惨，我都不好意思见她。”

萧天爱尴尬：“能怪我吗？冯伦哭着喊着非要嫁女儿给我，冯玉潭又说和我做明面上的夫妻，不是真的，我才答应的，合着现在都赖我了？”

萧天洛摸摸鼻子，小心翼翼道：“姐啊，你看她名义上已经是萧家的人了，你让弟弟我帮你善后也行，您看这么着，反正弟弟我也没娶妻，为了姐姐我愿意牺牲自己。”

萧天爱心中咯噔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咱都把人骗成那样儿了，以后谁敢娶她呀，我牺牲自己，皆大欢喜哈！”

萧天爱眯起眼睛：“合着你一直不想娶亲，是打这个主意呢啊！”

萧天洛索性把话说清楚：“冯二小姐自学成才，不怕苦不怕累，堂堂千金小姐做军医，这样的女孩子我觉的挺好啊，为何不能喜欢她？

再说我也是为了你一直照顾她，一来二去，我就想一直照顾她，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萧天爱面沉如水，久久不说话。

“姐，你别这样，冯家也是封疆大吏，和咱家门当户对，又没有太大的仇怨，你别这幅样子，怪吓人的。”

天洛有些心虚，他姐这么可怕的表情还是自己腿折了那次，他只是喜欢冯二小姐，有那么严重吗？

“满大燕的小姐们，你喜欢谁都行，唯独冯家，不行！”

“为什么呀？”

萧天洛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激动站起来，想要个说法。

“且不说当年宸贵妃钟情你姐夫，就说她的死，冯家到现在还怀疑和咱们家有关，隔着这么一层仇呢，你觉得你们在一起能幸福吗？”

“那咱家到底有没有杀了宸贵妃啊？”

当年的事儿天洛知道，只是不清楚内幕，还觉得冯家无理取闹，迁怒他姐，对冯家没什么好影响。

可现在不一样了，人只有接触之后，深入了解就会改变印象。

萧天爱深深看着他：“如果我说有呢？”

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天洛头上，唇角都颤抖了，许久说不出话来，最终挤出笑意：“姐，你别吓我啊，我胆儿小，明明跟你无关的啊。”

“确实是意外，但是跟我有没有关系就难说了，宸贵妃当年跋扈任性，几次想害我死，如果不是我命大，现在痛失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就是咱爹娘。

你记得秦嬷嬷吗？”

天洛点点头，满脸苦涩。

“宸贵妃当初给我的下毒，秦嬷嬷替我吃了，最终不治而亡，虽说她只是一个奴婢，但是你了解姐姐，姐姐一直把他们当家人看的。”

萧天爱站起来，拍拍弟弟的肩膀，道：“天洛，你长这么大，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没经历什么挫折，这次就当是你的一次磨炼吧。

爱情很美好，但是你不知道，爱情从来都是十有九悲，很难有圆满的。

你姐都是经历这么多磨难，才走到今天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天洛呆呆点点头，浑浑噩噩出了宫，精气神被抽离大半，萧天爱瞧着他的背影心疼极了。

她也没料到会是这样子的。

赵无疆收到消息，过来安慰她：“冯家那边，我去说，你别担心了。”

“现在这个倒是小事儿，我担心的是天洛，他没经过事儿，第一次喜欢女孩子，怕他走不出来。”

赵无疆把她抱在怀里，“有我在呢，天洛也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这样吧，我先把冯玉潭召回来，给她重新挑选一门好的亲事，给她赐婚，你多赏一些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嫁人，咱也算对得起她了。”

“好吧，只能如此了。”事到如今，萧天爱也没别的好办法。

……

且说天洛出了皇宫，在街上游荡，真相太残忍了，他无法接受，下意识想逃避，不想回家，不想见到熟人。

“哎，这不是萧世子吗？你……一个人啊，要去哪儿？”

郭檀儿出门逛街看到了失魂落魄的他，和前些天意气风发判若两人呢，他这么尊贵的人也有烦心事儿？

看在一起喝过酒的情分上，郭檀儿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

萧天洛回神，这姑娘瞧着眼熟，“你是……”

“哎，咱俩喝过酒的，萧世子，你眼神不大好啊！”

郭檀儿没觉得他没记住自己有多失望，真的记住了才意外呢，提醒他一声。

“哦，那个能喝酒的小姑娘，来，今天咱们接着喝，我请客。”

“好啊，还要那种南疆窖藏好酒啊，我家的都被我爹霸占，我都抢不到呢。”小姑娘嘟着嘴很委屈的样子，让萧天洛失笑，心情好了几分。

小厮回府里取来酒，他们就近找了一间小酒馆，点了几道菜，开始喝起来。

举杯消愁愁更愁，天洛几碗酒下肚就醉了，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啊？”

“什么事儿啊？萧世子你和我说，我帮你出出主意。”郭檀儿看在好酒的份儿上，决定帮他。

“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我喜欢的女孩子，和我家有仇呢，可我就是喜欢她，我放不下啊，上一代的恩怨为何要我们来承受？”

萧天洛又喝了一碗，郁闷的想撞墙。

“有仇啊？这个可不好办，你灭人满门了？我看话本子上写过的，爱上仇人的女儿，虐的我跟着哭，好可怜呢。”

萧天洛看她红通通的眼睛，像是要哭了似的，有些好笑：“现实比话本子更可笑，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呀？

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来，喝酒。”

最后两人都喝醉了，天洛的小厮不知道郭檀儿家在哪里，她也没带婢女，只好送到国公府了。

沈氏惊呆了下巴，她是觉得这姑娘不错，可没想到俩人进展这么快，就算彼此有意，也得三书六聘正经娶进来啊，这不是委屈人家姑娘了？

“去和郭家传个话，让他家派人来接，先送郭小姐去客房休息，醒酒汤熬好了，不可怠慢了她。”

郭子乾夫妻俩接到消息，着急忙慌赶到国公府，萧滨和沈氏亲自接待，客气至极：“孩子不懂事儿，我们做大人的不能缺了礼数，给你们赔不是了。”

“不敢当，应该是我女儿给贵府添麻烦了。”

夫妻俩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国公夫妻俩如此客气，心中忐忑，他们真没想攀高枝儿，和国公府做亲家。

“萧国公啊，我们郭家小门小户，真没有高攀的意思，今天这事儿就是误会，我绝不会赖上贵府的。”

寒暄过后，郭子乾不卑不亢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外人看来，是女方吃亏，可萧家的门第，他怕人家误会自家不择手段攀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