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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操纵着白罗罗的身体,控制着机甲。
在此之前,无论是机甲还是飞船,都只存在在白罗罗的记忆中。而当他亲身力行进入了机甲,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了这是一种什么养的感觉。
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参军,武器向来都拥有着让人着迷的魅力,机甲也是如此。
白罗罗没有经过训练,对机甲一窍不通。但系统却可以控制住他的身体,让他在宇宙之中灵活的跳跃穿行,轻易的击杀掉对飞船产生威胁的噬金虫。
周融和穆行宫在控制室里,看着白罗罗在宇宙中大杀四方。
周融在军队的时候是个中尉,他也算是见识过不少机甲的人,可看到操控着机甲的白罗罗,眼里却满是惊艳。
“他以前是不是当过空军?”穆行宫的表情和周融差不多,他们之前便猜测白罗罗和军队有关,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现在看到白罗罗对机甲的操作,却基本可以确定了心中所想。
“应该是吧。”周融的表情有点复杂,他没想到凌域明居然有如此厉害的背景,他道,“而且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太娴熟了,在宇宙中飞行跳跃的机甲好像已经经过了千百遍的练习,动作流畅的好像是在表演,让旁人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
一只,两只,三只……危险的噬金虫被白罗罗一一解决。周融和穆行宫悬着的心也在慢慢放下来。怪不得凌域明有这样的自信,他对机甲操作这么熟练,能说出百分之百这个概率,果真不是夸下海口。
“他没问题吧。”穆行宫道,“这么厉害。”
周融道:“可以。”
他们两人不再说话,将所有注意力都投到了白罗罗身上。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噬金虫也在被无情的屠杀着。机甲上配备的武器射出的激光穿透了它们坚实的身体,噬金虫惨叫一声,在黑暗的宇宙中直接炸开,破碎成无数的血肉碎片。
有了机甲的拦截,噬金虫们没有再试图飞船靠近,大家的危机似乎解除了。
就在两人观战时,身后却响起了一个轻轻的脚步声。
周融闻声扭头,意外的看到了本来应该在睡觉的雪卉。
雪卉见到他们二人,开口道:“你们在看什么?”
周融的表情有点僵,他道:“我们……”
穆行宫接下了周融说不下去的话,他道:“我们在看凌域明。”
“凌?”雪卉脸上有些茫然之色,他的脚还光着,如果是凌域明在,肯定会催着他穿上鞋,他道,“凌在哪儿呢?”
“那里。”穆行宫冷静的指了指宇宙中还在和噬金虫缠斗的白罗罗,道,“正在杀那些虫子。”
雪卉缓步走到窗前,贴着玻璃看着窗外,他看到了在宇宙中跳跃飞行的机甲,愣道:“凌……好厉害。”
的确很厉害,此时的凌域明驾驶的机甲,已经将虫子斩杀了大半,他的身姿如此矫健灵活,在噬金虫的攻击下走转腾挪,轻松的躲过了虫子们的攻击。
事实上穆行宫和周融在心中都松了口气,他们看到凌域明的表现,都觉得他斩杀掉剩下的三只虫子应该没有问题。毕竟之前被十几只围攻的时候,凌域明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可是事实上只有白罗罗知道自己具体的情况,系统道:“你的身体快要不行了。”
白罗罗的口腔和鼻子都开始流血,他虽然屏蔽了痛觉,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衰弱。
“回得去吗?”他这么问系统。
“概率非常低。”系统知道白罗罗在想什么,但他的回答却很冷静,他道:“要么拼死杀掉噬金虫,要么拼那百分之一的几率,冲回飞船。”还有三只虫子,它们可不会让白罗罗轻松的回到飞船上。
白罗罗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选前者。”
系统迟疑道:“你确定?”
白罗罗说:“我确定。”他本来还想再见一次雪卉,但现在听系统这么说,恐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好。”系统应了一声。
雪卉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玻璃窗,好像在隔着玻璃抚摸着在宇宙之中驾驶着机甲的白罗罗。
见到他紫眸中的浓浓担心,周融忍不住道:“雪卉,你也别太担心,域明肯定不会有事。”
穆行宫道:“对,不会有事的。”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凌域明又是手起刀落,斩杀掉了两只虫子。
周融见状,在心中不由的感慨凌域明的身体素质真是够硬,驾驶机甲对身体会产生巨大的负担。时间越长,负担越重,到后面身体如果承受不住,极有可能造成不可回转的伤害。而看凌域明身姿矫健,动作之间没有一丝停顿,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极高的水准。
应该不会有事吧,周融心中焦躁的想着。
就剩下了一只噬金虫,大家的心都缓缓的放下,然而就在此时,却出现了一个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意外。
凌域明的机甲身形突然僵住,像是失去了动力一般,漂浮在了宇宙之中。
“怎么回事?!”穆行宫悚然道。
“是不是机甲出问题了?”几乎是刹那间,周融的额头就冒出了一层的冷汗,他重重的捶打了一下玻璃,道,“动力装置故障?”
穆行宫瞬间面如死色,动力装置是机甲的核心驱动,一旦出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这机甲之前,还有一只蠢蠢欲动的噬金虫。
“凌――”雪卉也察觉了什么,他的某种充满了恐慌,他道,“凌――”
他后面的话还未出口,眼前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机甲便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没有声音,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眼前的场景雪卉的眼中变得缓慢了起来,他甚至可以清楚看到机甲发出白光,爆炸,碎裂的所有过程。
机甲的爆炸余波,将最后一只的噬金虫吞噬掉了。
三人的眼前仿若出现了一朵耀眼的烟花,绚烂却短暂。
“不!!!!”雪卉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哀嚎,身形微闪,竟是消失在了飞船里。
周融和穆行宫本来就被突然爆裂的机甲吓的不轻,突然消失的雪卉更让他们措手不及。
“雪卉――”周融嘶声道。
“他去哪儿了?”穆行宫咬牙道,“雪卉??”
片刻后,雪卉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只不过这次他出现的地点却是飞船之外。他的身体停在宇宙之中,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爆炸。
一切都粉碎了,机甲,噬金虫,还有操纵机甲的人。
雪卉的紫眸之中噎满了泪水,却迟迟不肯落下,他伸出手,捏住了一块碎掉的机甲碎片,慢慢的垂了头。
“凌。”雪卉喃喃。
爆炸之后,驾驶机甲的人甚至不会留下尸体。雪卉慢慢的漂浮过去,只在残骸之中找到了几片破碎的衣物。
“凌。”他有些呆滞,似乎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这是雪卉第一次品尝到离别的味道,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雪卉!!雪卉!!!”周融在飞船里叫着雪卉的名字,他也不知道雪卉能否听见。
“他到底是什么?”穆行宫悲伤的表情里,带了些复杂,他道,“雪卉和凌域明,到底是什么?”
显然他们不是人类,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漂浮在太空之中。
雪卉的表情开始变得疲倦,他手一挥,眼前所有的碎片都聚集成了一团,但他却依旧找不到凌域明的痕迹。
“不好玩。”雪卉说,“这和我想的不一样。”他还有那么多期待的景色没有看,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和凌一起做,为什么却突然变成了这样。
对于星球而言,死亡也是一件漫长到极点的事。他们从不会考虑分别,因为于他们而言,出生即为永恒。
但人类不一样,人类太脆弱了,脆弱的好像羸弱的星火。几只噬金虫,就能将他们击的粉碎。
雪卉脸上的疲惫之色愈浓,整个人缥缈的好像要消失了一般。
周融和穆行宫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揪住,他们是军人,理应见惯了生离死别。但当战友的生命真的消逝在了他们的眼前,他们却发现有些事情就算经历过再多,也是习惯不了的。
周融的拳头在玻璃上砸出了血痕。
穆行宫则一直沉默。
他们看着宇宙中的雪卉,思考着很多问题。
“他还会回来么。”穆行宫最后这么问。
“我不知道。”周融低低道。
玻璃窗外面的雪卉,很快给了他们答案。他白色的头发开始变得越来越长,像是蚕吐丝那般,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雪卉的表情疲惫到了极点,他的紫眸中是一片看不到头的哀愁,里面一直闪烁着的明亮星星好像也熄灭了。
周融和穆行宫见证了这奇迹的一幕。
雪卉的长发将他和机甲爆炸的碎片全部包裹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子。在茧子形成之后,便缓慢的化作点点光晕消失在他们两人眼前。就好像是陨落的星星,再也不会在天空中升起。
周融和穆行宫看呆了,当雪卉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周融才轻轻道了句:“你看到了吗?”
穆行宫说:“我看到了。”
“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周融垂了头,苦笑,“这要真的是梦,该多好。”
穆行宫没说话,伸手拍了拍周融的肩,眼圈红了大半。
他们二人,都以为这是最后一次见到雪卉。
直到六年后,穆行宫和周融去参加了一个星际集会。
六年前,雪卉消失不久后,他们就到达了周融所说的那颗矿星。然后迅速离开了飞船,在黑市办理了身份信息,开始在几个黑市之间辗转。
周融本来以为偷盗飞船的他们,会被联盟通缉。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联盟居然从来不曾提过飞船被抢夺的事情。而他们几个逃离星球的死刑犯,也被抹去了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融和穆行宫开始重新生活。他们开了一间小店,修理交通工具为生,日子平淡又安稳。
不过大家都是捡回一条命的人,也不求其他什么刺激的生活了。
队伍里有些人离开了,但大部分人都还在一起,并且想要在一起度过余下的岁月。
当年雪卉和凌域明消失的事情,在他们队伍中掀起了波澜,大家都为凌域明的离去感到悲痛,对雪卉的消失感到震惊。
视频中,雪卉好像一颗燃烧殆尽的流星,坠落在黑暗的宇宙里。
他们从来都不觉得雪卉会回来,然而几年过去,他们却再次看见了雪卉。
第一个看见雪卉的是袁殊泽,他指着集市上的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愕然道:“那个人是不是雪卉?”
众人一齐看过去,看到了屏幕上出现的身影。
那是一个深色冷漠的男人,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他的眼睛是纯粹的紫,浓郁的有些隐隐发黑。男人有着一张漂亮的脸,但他这样的长相却并不会让人生出亵渎之心,因为那雪风般冰冷的气质,即便是隔着屏幕,也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瑟缩之意。
这是雪卉?这是当年那个笑的灿烂,哭的随意,天天对着凌域明像个孩子般撒娇的雪卉?
众人心中生出浓浓的疑惑,但脸却做不了假,这张脸的确和雪卉一模一样。
屏幕上正播送着一则新闻,说人类又和其他星系的其他种族达成了协议,可以扩张生存地点,并且表示新的星系有着极为丰富的矿产和各种人类紧缺资源。
在这则新闻中,雪卉是以上宾的身份出现的。他坐在主座上,表情冷淡的捏着一支笔,正在低头签写什么文件。
袁殊泽看着他发起了呆,最后新闻结束,他才呆呆道:“雪卉到底是什么种族?”
“好像是星族。”周融以前当过军人,所以知道一点。这个种族非常的神秘,人类对其所知甚少,并且他们的身份是被严格保密的,只有极少一部分知道他们的存在。
“星族?”穆行宫也没听过,道:“那是什么种族?”
周融道:“就是星球的意思。”他并没有见过星族,所以当年雪卉带着凌域明离开时,只是心中有所怀疑,不过眼前这一幕却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所以,雪卉就是那颗星球?”袁殊泽道,“那、那我们再去那颗星球上,可以见到雪卉吗?”
周融说:“我不知道。”
虽然没有肯定的答案,但大家还是很有默契的踏上了旅程。
时隔六年,那颗原本用来投放死刑犯的星球已经被改做了其他的用途,据说上面有着人类非常渴求的一种矿产资源,再加上那里环境特殊,所以发展了繁荣的旅游业。
周融他们再次踏上了这颗想要拼命逃离的星球。
这里不再荒蛮,充满了人类活动的痕迹,到处都是旅游团,还有一些人文设施,全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里冬天是不是很冷?”到来这颗星球的第一天,周融这么问这里的人。
“不冷啊。”在这颗星球上卖纪念品的商贩一脸莫名,他道:“这颗星球四季如春,根本没有冬天。”
袁殊泽听到这话,再也没有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周融和穆行宫都沉默了。
袁殊泽道:“雪卉……明明那么喜欢冬天,你们说,看见域明哥走了,他是不是特别的难过。”
“我对不起他。”周融心情低落至极,他道,“如果当时是我去的……”
穆行宫沉沉的叹气。
然而逝者如斯,离开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
他们在这颗星球上转了一圈,看到了许多熟悉的景色,也看到了很多巨大的变化。
这颗星球上的动物们都不再像之前那么有攻击性,反而对人类非常的友好。周融他们想找到离开这颗星球时,雪卉带他们去的木屋,但那地方在丛林深处,没有人引导,他们根本找不到具体地点,于是只能作罢。
直到离开,他们都没能再见雪卉一面。
“是他不想见我们吧。”穆行宫道,:“他肯定知道我们来了。”
袁殊泽有点失神,他想起了自己和凌域明及雪卉度过的时光,现在想来,那时候他们日日处在危险之中,却有一种别样的快乐。
“雪卉,再见。”周融在离开时,对着眼前的景色轻轻说了声,“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
穆行宫说:“抱歉。”
袁殊泽自从踏上这颗星球眼泪几乎就没有干过,他打着嗝,道:“雪卉,我好想你。”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枝头盛开的猫咪的白花,白色的花瓣飘落在众人的肩头,周融捏起一片,轻轻的放进了兜里。
星球的时光是那么漫长,人类的生命于他们而言不过呼吸之间。但就是这呼吸之间的短暂时间,却都流逝在了指缝中。
周融不知道雪卉最后会不会忘记他们,甚至忘记凌域明,他只知道,他会将凌域明和雪卉,放在心中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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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罗罗醒来了。
他躺在修养仓里呆滞的看着头顶。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上前查看他的情况,见他这幅模样也没有催促,非常善解人意的给他留了缓和的时间。
这次任务拿了a+的评价,但白罗罗却觉得特别的累,他伸手抹了一把脸,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
系统走的时候还叮嘱他,叫他好好调节,不要太过入戏。
白罗罗苦笑着说好。
系统说,假的就是假的,你要分清楚现实和任务。
白罗罗说:“我知道了,谢谢。”
系统最后补了一句:“别投诉我嗑瓜子啊。”
白罗罗无奈道:“记得了记得了,不会投诉你的,我这不是还跟着。”然后系统就走了,白罗罗也醒了。
温热的水洗去了白罗罗身上的疲惫,但他还是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他回到了自己的休息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更糟糕的是,他睡过去后居然还做了个关于雪卉的梦。
梦里的雪卉哭哭啼啼的扯着他的袖子求着他不要走,白罗罗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叫他别哭了,雪卉却不肯停,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白罗罗被他哭的心都要碎了,他相对雪卉说自己不走了,可是心中却清楚那不过是谎言――早晚要被拆穿的。
就这样,白罗罗的身影逐渐在雪卉面前逐渐淡去,他看着雪卉哭的满脸是泪的表情,终于从梦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又是一头冷汗,白罗罗伸手在自己额头上抹一下,他看着天花板,开始沉默的发呆。
白罗罗身上的这种情绪的异常很快被其他人发现了,他有经验的同事催促他赶紧去做个情感析出。
白罗罗躺在床上装死,道:“那个有用么?”
他同事李浅道:“当然有用了,不然我叫你去做干什么。”
白罗罗道:“不是说三四个世界才用做一次……”
李浅无奈道:“的确啊,要是你的评分只能拿个c或者d,那你隔几个世界再去做也没什么。”但偏偏白罗罗是个能拿a+的异类,这种情况李浅倒是只见过一两个人。
白罗罗说好。
李浅反复重申道:“你一定要去啊,别说我没提醒你。”
虽然打不起精神,但在李浅玩命的催促下,白罗罗第二天就去做了个情感析出。
情感析出那儿的工作人员还记得白罗罗,见他又来了,有点惊讶道:“怎么又来了?”
白罗罗说:“嗯,不太舒服。”
余姐让白罗罗刷了工作牌,低下头检查了白罗罗的资料后叹道:“居然是个a+,后生可畏啊。”
白罗罗没精打采的嗯了声。
余姐见他精神不好,安慰道:“没事儿,做个情感析出就好很多了,你先躺下。”
白罗罗乖乖的躺好。
和上次一样,余姐将金属片贴到了白罗罗的脑袋上,然后启动了程序。
白罗罗朦朦胧胧的陷入了浅眠之中。
几个小时后,当白罗罗从梦中醒来。
余姐道:“感觉怎么样?”
白罗罗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道:“挺好的。”说真的,他还真有种焕然新生的感觉,之前浓烈的情感被抹去了大半,他记得雪卉这个名字,这个人,心中悲伤的感觉却淡了许多,就好像这些经历都从立体变成了纸片,无法再让他对这个人产生共鸣。
白罗罗思索了一会儿,疑惑道:“这情感析出,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余姐一边收拾器材,一边和白罗罗解释,她道:“这其实是一种抑制手段,可以淡化你脑内最激烈的情感,所以每次从任务世界回来,如果反应太强烈,一定要在三天内来做情感析出,不然容易出现误差。”
白罗罗差不多懂了,他道:“这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余姐道:“没有什么影响的,我举个例子吧,人就像一个水晶球,感情就是灰尘。灰尘太多会影响水晶球的亮度,我们这工作就是把灰尘抹一抹,让你不至于被影响。”
这比喻非常的生动,似乎很有道理,但白罗罗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余姐道:“别想那么多了,这只是一种帮助员工恢复的手段,人就是容器,哪里能容纳那么多的情感。”
白罗罗闻言站了起来,出去了。
a+的任务评价,在社和局里是非常少见的。因为白罗罗的这个任务评价,他的领导还因此还特意当面夸赞了他一番,并且直接让财务划给了他这个任务的补贴。
白罗罗收到银.行.卡通知短信的时候被上面的数值震了一下,他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看错――真的是五开头的六位数。
这笔钱加上之前的存款已经足够在这里付个首付了,白罗罗开始拿到钱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置信,不过想到上个世界任务的提成便很快冷静了下来。
应该就这么多吧,白罗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如果他再做几个任务,差不多就能在市区里全款买套小户型。在这寒冷的世界里,只有这点存款数字能温暖人心,白罗罗感慨的想。
拿了补贴的白罗罗请局里的同事们吃了顿饭,同事们很高兴的都来了。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喝的晕乎乎的,白罗罗不怎么喝酒,所以还算清醒。他有个喝的比较多的老一辈同事拍着他的肩膀说羡慕他,白罗罗笑道:“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也可以做啊。”
“这可不是谁都能做的事。”那同事在社和局做的是后勤,并不能像白罗罗一样接任务,他整张脸因为酒精变得通红,说话也有点大舌头,他含糊道,“我们是想做,没那个条件……社和局的任务对象其实筛选的非常严苛,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局里能做任务的就那几个。”
白罗罗一直以为自己是闯了狗屎运才进了社和局,没想到还有这个内情在里面,他道:“那什么样的人才能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那同事含含糊糊的说,“要是我知道了,不就自己先去做了。”
倒也是这个道理。白罗罗喝了口酒。
吃完饭,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白罗罗打了个车回了家,到楼下,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白罗罗。”秦百川靠在他的车旁边,嘴上还叼着烟,看见白罗罗从出租车上来,叫出了白罗罗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儿?”白罗罗的脸有点红,他咳嗽几声,道,“等了我多久了?”
秦百川说:“没多久。”
白罗罗不太信,他看见秦百川嘴上叼着的烟已经快要烧完了,显然已经在这里站了挺久,他道:“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秦百川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过来看看,要是没遇到你就算了。”
白罗罗道:“哦……”他喝了些酒,脑子有点迟钝,和秦百川对视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红着脸道,“那、那要不要上去坐坐?”
“好啊。”秦百川也没有推辞,直接同意了。
于是白罗罗只好领着秦百川去了自己的屋子。他上楼的时候还在想,秦百川来找他干什么呢,都这么晚了……
到了白罗罗的住所,白罗罗准备给秦百川泡杯茶。
秦百川在白罗罗的家中坐定,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白罗罗的住所,他忽的道:“以前交过女朋友么?”
白罗罗正在低头捣弄着茶叶,听到这话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的说了句:“没啊。”片刻后才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百川说:“没什么,就想问问,介意我抽烟么?”
白罗罗说:“不介意,你抽吧。”
秦百川这才点起一根烟,不得不说,他长得好看,气场又足,冷着脸不笑的模样看起来非常不好接近。白罗罗脑子有点转不动,倒好茶之后就坐在了秦百川的旁边。
秦百川喝了口茶,慢慢道:“茶不错。”
“是我爸留在这里的。”白罗罗道,“我也不会喝,偶尔拿出来接待一下客人。”他爹最喜欢的就是下棋和喝茶,对这两门也颇有研究。只是可惜白罗罗没有遗传他爹的雅兴,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
秦百川说:“你是又出差了十几天?”
白罗罗点点头。其实他有点困了,昨晚任务之后没怎么好好休息,再加上喝了点小酒,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秦百川说:“很辛苦吧?”
白罗罗傻笑着:“还好吧。”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很辛苦,毕竟这种去其他世界出差的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况且福利也很好,除了每次做完任务之后心情的落差,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秦百川说:“不辛苦么?”他说着话,突然将脸凑到了白罗罗的面前。
白罗罗被靠近的秦百川突然靠近的大脸吓了一跳,他看着秦百川的眼睛条件反射的想要后退,口中结结巴巴道:“还、还好啊。”
秦百川停住了动作,他说:“是么。”
白罗罗觉得秦百川真是有些奇怪,他犹豫片刻,迟疑道:“你有什么事嘛?”
“没事儿。”秦百川说,“就是想来看看你。”
这话就略微有些暧昧,白罗罗倒是没有品出来,他对这些事情向来有些迟钝。
两人没了话题,屋子里便沉默了下来,白罗罗困的不得了。可秦百川又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也不好催人家,毕竟看情况秦百川已经在楼下等了他很久。
秦百川安静的抽着烟,烟雾在屋内缓缓缭绕,似乎连他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白罗罗困的头一点一点,最终没能忍过去,直接偏了头,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百川静静的凝视着白罗罗的睡颜,在确定白罗罗睡着后,他靠的离白罗罗近了些,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白罗罗的面容。
“真是笨啊。”秦百川发出一声喟叹,用手指戳了戳白罗罗嘴角的梨涡。能在其他人面前这个毫无防备的睡着,大概也就只有白罗罗了。
不过虽然笨,但是的确很可爱。秦百川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女人,事实上他对谁都没有动过感情,唯独在白罗罗面前有所不同。
准确的说,只有在白罗罗的面前,他才觉得自己真正的像个正常人类。
秦百川眼里流露出笑意,慢慢靠近了白罗罗,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白罗罗的唇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温度也有些偏高。
如果可以,秦百川很想就这么深深的吻下去,但他最终忍住了,熄了烟,弯下腰把白罗罗抱进怀里送入了卧室。
白罗罗依旧睡的香甜,全然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秦百川有点没忍住,用牙齿咬了口白罗罗的下巴,听到白罗罗不舒服的哼唧一声,笑了:“你倒是睡的安稳,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白罗罗砸了咂嘴。
秦百川见状叹了口气,觉得他是真的拿白罗罗没什么办法,他自言自语道:“算了,慢慢来吧。”要是进展的太快,他还真怕把白罗罗给吓跑了。毕竟这人纯的跟只兔子似得,要是发现他是只狼,恐怕会吓的蜷起耳朵躲回草丛里。
秦百川给白罗罗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在这种事情上,他向来都不急,毕竟他可不会让到了嘴边的肉轻松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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