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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饭有效的缓解这三人对白罗罗的浓烈敌意。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晚饭一盆面块连汤都被喝的一干二净,白罗罗只吃了一碗,剩下的全被他们三人分了。
吴推三是脸皮最薄的那个,吃完后,去洗了碗,对白罗罗说二楼左边有个书房,要是没事儿可以去看看书,但是其他地方千万不要乱走,这楼情况比较特殊,乱走很容易出事。
白罗罗一一应好。
见他答的乖巧,吴推三的表情有点复杂,嘟囔了一句干什么不好要去当骗子。
白罗罗也有点无奈,道:“……有点走了邪路。”
吴推三闻言便没有再说什么。
说实话,他们住的这楼的确有点与众不同。
虽然夏日炎炎,但楼里却十分的清凉,但又不是那种浸骨头的冰,反而有点像习习凉风,让人心神安宁。
白罗罗去了书房一趟,发现书房里大多都些五行八卦,阴阳堪舆之类的书籍,他简单的翻阅一下发现还是一头雾水。
系统说:“看得懂吗?”
白罗罗说:“看不懂。”
系统说:“看不懂就对了……”
白罗罗:“……你能看懂吗?”
系统说:“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你看不懂就算了,要是我再看不懂谁给你开金手指啊。”
白罗罗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系统说的太有道理了,他到这些世界里来对人物的技能不熟悉就只能靠着系统开挂,比如上上个世界当老师,上个世界开机甲。这样仔细想来,原来系统才是那个最辛苦的……
系统说:“不说了,我看会儿书,你自己看电影。”
白罗罗被系统这话感动的手里的瓜子皮都掉了。
但是这些书籍他确实看不太懂,因为他穿的周致知就是个毫无底子的骗子,只知道一些糊弄人的把戏,白罗罗传过来虽然接收了他的记忆,却从头到尾一头雾水。
书籍上大部分都是古文,白罗罗可以看懂一部分,还有一些图例,他坚持看了一会儿,依旧云里雾里,最后只能放弃让系统给他找点其他乐子了。
在书房待一晚上,差不多十一点多白罗罗才回自己的住所。
这楼里除了吃饭的时间,其他时候都冷清的很,白罗罗回去的时候正好路过走廊的一扇窗户,他条件反射的往外望了眼,却看见院子中央影影绰绰有个人影。
林昼眠住的地方是非常的大,除了他们这栋四层的小楼,旁边还有一些独居木屋,白罗罗虽然对建筑不熟悉,但也能看出这栋木屋的造型位置都很讲究。木屋周围松柏成林,郁郁葱葱,皎洁的月光洒落其上,落下斑驳的阴影。
“这房的风水了不得啊。”系统看了一晚上的书,这会儿学以致用了,他道,“背靠丘陵为玄武,东引流水作青龙,西侧大道是白虎,面前还有一个清澈池塘当朱雀……居然是四兽护宅之势。”
白罗罗说:“真的这么厉害?”
系统说:“但是仔细看,又有点不对劲。”
白罗罗说:“哪里不对劲?”
系统说:“说不出来,说不出来,这样,我帮你把金手指开大一点……”
他说完话,白罗罗的眼前就浮起了层层的雾气,这雾气五颜六色,还真如系统所说形成了四方环绕主宅之景,只不过白罗罗却惊讶的发现,林子里坐着的那个人身上并没有沾染上这些瑞气,反而黑气环绕,几乎要被淹没。
“这不是林昼眠么?”白罗罗也看清楚了这人的长相,不可思议道,“他为什么浑身上下都是黑气?”
系统说:“我哪知道,要不要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白罗罗哪里敢哦,虽然林昼眠表现的很温和,可白罗罗却从周致知的角度明白这个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在角落里偷偷的观察了会儿,白罗罗说:“咱还是回去睡觉吧。”
系统说:“也行。”
于是白罗罗就悄咪咪的走了,当然,走掉的他也不会看到,他前脚离开,林昼眠后脚就朝着白罗罗所在的方向微微偏了偏头。
林昼眠是个很神秘的人,即便是成为了鬼的周致知也对他并不太了解。因为在林昼眠身边的他几乎日日夜夜被阳气炙烤,烤的都要神志不清了,哪有心思去管林昼眠到底做了些什么。不过即便如此,白罗罗还是从他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些端倪。
遇到林昼眠第二天,白罗罗继续承担了做饭的重任。
这次没人和他抢,都乖乖的坐在桌子前等着吃饭。
白罗罗熬了一锅粥,又揉了面煎了些鸡蛋饼子,从咸菜坛子里抓了些咸菜。天气热,做太油腻的菜也吃不下,况且他们都不说自己喜欢吃什么,白罗罗便干脆按照自己的口味来了。
粥是绿豆的,很是爽口,饼子可以夹着咸菜吃。
白罗罗解下围裙,就看到他们端着碗呼噜噜的喝着粥,吴推三满嘴吃的都是油,含糊的说:“快来吃,好吃。”
白罗罗看他的模样,心里开始想着他到底几岁了。
四人正吃的开心,门外却轻轻响起了敲门声,众人望去,却看见林昼眠站在那儿,他的手里没有拿任何辅助走路的工具,除了眼睛闭着,看出任何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在吃饭?”林昼眠慢慢开了口,他说话的声音很慢,也很轻,但却非常的清楚。
“嗯,林先生。”吴推三道,“您吃过了吗?要不要来尝尝?”
林昼眠慢慢的走到了桌子旁边,道:“阻四做的?”
吴推三笑道:“不是阻四做的,是周……周致知做的。”他停顿了一会儿,才想起了白罗罗的名字。
林昼眠道:“哦?他还会做饭?”
吴推三道:“对啊。”
“尝尝吧。”林昼眠道。
吴推三见林昼眠同意了,赶紧把盘子里的最后一个饼子夹起来,问林昼眠要不要咸菜。
“随便。”林昼眠说。
白罗罗其实看的出林昼眠似乎对着早餐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才应了下来,他接过了筷子,动作十分自然流畅。
林昼眠是长得很好看的,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十分冷清,像是挺拔的翠竹。他的唇色淡淡,皮肤也犹如玉石一般莹润白皙,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拿着筷子的模样倒挺像是在作画。在饼上咬了一口,林昼眠细细咀嚼后咽下,道:“还不错。”
吴推三笑了起来,他应该才十七八岁,所以情绪都比较外露,连白罗罗一个来了不久的外人都能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他对林昼眠的敬佩和仰慕。
白罗罗很少能看见一个人吃饭都那么优雅的,一个普通的煎饼在他口中好似多了点金贵的味道。
吃完饼,林昼眠简单的擦了一下嘴角的残渣,道:“推三,你准备一下,和我去一趟a城。”
吴推三道:“先生要去a城?什么时候?”
林昼眠道:“后天的机票。”他说完后,停顿了一下,道,“你也跟我去。”
白罗罗本来海在喝粥,呆了呆才醒悟过来林昼眠是在和他说话。
“我、我也去么?”白罗罗嘴上还糊了一圈粥,有点虚,“我什么都不会啊。”
吴阻四在旁边冷冷道:“你还知道你什么都不会啊。”
白罗罗:“……”唉。
吴推三道:“先生叫你去你就去,这里哪里有你质疑的份儿。”
白罗罗只能说好。
林昼眠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吩咐完了事情后,转身就走了。
吴推三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感叹的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先生那样的人啊。”
白罗罗开始还以为这三人是林昼眠的仆人,结果后来才知道他们其实都是风水这行的大户人家天赋特别好的嫡系子弟,只不过被送到了林昼眠这边来学点东西,还特意让林昼眠给他们改了名字,就为了让他们抓住机会继承林昼眠的衣钵。
白罗罗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昼眠要让他一起去,按理说他现在不该是像个囚犯一样在楼里住着然后混吃等死么。
第二天,吴推三晚上就来找了白罗罗,和他说明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在先生面前千万不要再来骗子的那套,先生是最烦骗子的,而且别看平日先生不怎么喜欢说话,一旦发起火来,那是非常的恐怖。
白罗罗一一应下。
吴推三见他乖乖的样子,再次感叹了一句:“要是你不是骗子该多好啊。”
吴推三是个喜欢说话的,可惜他也不敢和楼里的人深交,只有这周致知是个外来户,对他没什么威胁,所以忍不住说了几句。
白罗罗说:“这话怎么说?”
吴推三道:“先生那天抓住的黄鼠狼可不是谁都能看见的,你能看见就说明是有这个天赋,只是走了歪路。”
白罗罗道:“那我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吴推三说:“这当然是有的,没有改过自新机会的人都被拖出去埋了。”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觉得吴推三是在使用夸张的手法,但白罗罗却清楚他是认真的。然后吴推三又给了白罗罗几件换洗的衣服,让他自己带上。
飞机票是下午的,白罗罗穿的整整齐齐和吴推三一起上了车。
林昼眠已经坐在车上,见到二人上来微微颔首。
“走吧。”三人坐好,林昼眠淡淡的吩咐司机。
白罗罗能看出吴推三性格活泼,不过他这活泼的性格在林昼眠面前倒是有所收敛,去机场一路上都十分安静。
林昼眠则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过去了。
他们的住所离机场有些远,两个半小时后才到达了机场。
在候机室里,吴推三才开口道:“先生,这次去a城是做什么呀?”
林昼眠道:“买玉。”
吴推三道:“哦,是您上次看上的那一块玉么定下来了?”
林昼眠道:“定下来了,你们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什么。”现在正好是饭点,飞机还有两个多小时。
吴推三说:“没事儿,等会儿飞机上随便吃点什么也一样的。”
白罗罗自觉的没吭声,他知道这里没他说话的地方,和系统感慨的说感觉自己像是后妈养的。
系统说:“行了,你哪里是后妈养的,你明明就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白罗罗:“……”很有道理。
他们运气不错,飞机倒是没有晚点,白罗罗检票的时候才发现林昼眠定的是头等舱。
上飞机后,林昼眠和吴推三坐在一边,白罗罗被抛弃了,坐在看两人另一边。
本来以为三人会就这么沉默一路,结果飞机起飞后,林昼眠就开始吩咐吴推三一些事情。
白罗罗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大致能猜出和他们这次行程有什么关系。
“先生,可不是说那事情已经解决了么?”吴推三疑惑道。
“可能有变。”林昼眠说,“你也可以长长见识。”
吴推三点点头。
白罗罗在旁边听了之后有点慌,对系统说:“你说林昼眠这次带我去干吗啊,也不和我说话,该不会是打算把我沉进水泥里拿来镇房基吧?”
系统说:“你知道的不少啊。”
白罗罗:“……那不都是都市传说么。”什么修桥啊,修大型建筑之前都会在地基里面埋上几个癌症病人,以此来稳固建筑,白罗罗觉得这实在是无稽之谈。
结果系统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白罗罗道:“什么意思?”
系统说:“这要看你在哪个世界。”
这句话倒是挺有道理的,在现实世界是谣传的事情,说不定在这个任务世界就成真了呢。
飞机飞了六个小时,大家都挺累的。
他们三人刚一下来,就有人热切的迎了上来。接机的是个身穿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属于那种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典范。他走到三人面前,道:“林先生,您可算来了,我等了您好久。”
林昼眠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好在吴推三比较会活络气氛,和中年人接上了话,白罗罗从他们的对话中才算明白了整个事情。
原来林昼眠来a城是为了一块玉,帮眼前的人解决问题只不过是顺便。
那中年人将他们三人接到了酒店,委婉的问林昼眠什么时候能去帮他看看。
林昼眠说:“明天中午。”
中年人赶紧说好,又问能不能赏脸吃个夜宵。
林昼眠说:“推三你去吧,我有些倦了。”
吴推三点头称是。
林昼眠说完话转身就走,他从头到尾都态度冷淡,这求着林昼眠办事的中年人看起来倒是不在意这个,热情的不得了。
见林昼眠走了,中年人才道:“小吴兄弟,这位是……”他看向了旁边一直把自己当做空气的白罗罗。
“哦,先生新招进来的仆人。”吴推三道,“不用管他。”
“那、那一起喝个酒?”中年人道,“我在旁边定了海鲜,我们过去边吃边说?”
吴推三点头同意。
于是白罗罗跟在两人后面开始蹭吃蹭喝。
这中年人是个a城有名的富商,名叫徐入金,他找林昼眠,就是想着林昼眠帮他瞧瞧他家的风水。
但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徐入金在找林昼眠之前,还找了一个比较有名的风水师帮他看家宅,那个风水师帮他指点了一下,结果效果却不怎么样。徐入金家还是接二连三的出现怪事儿,甚至老婆都也跟着病了。
本来商人就比较相信这个,徐入金这下更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找到了假先生,所以找着门路求上了林昼眠。
林昼眠本来对这门生意没什么兴趣,但正巧要来a市买玉,再加上之前给徐入金看风水的那人似乎和林昼眠有过节,这才答应了下来。
a城是内陆城市,但桌上的海鲜都很新鲜,应该是当天空运过来的。
白罗罗安静如鸡的吃着他的海鲜,吴推三和徐入金慢慢的聊着天。
徐入金看着吴推三年纪小,还想着能不能从他这儿套出点话来,但哪知道吴推三说话滴水不漏,待人处事颇为老成。
徐入金仔细一问,才发现吴推三原来姓李,是港城一脉李家的嫡子。
徐入金对这些事情稍有了解,知道吴推三居然本来是李家人,为了跟着林昼眠才改了名字,顿时对林昼眠的身份态度更热切了。他道:“能请到林先生真是不容易,我找了好多关系,搭了那么多线才让林先生松了口。”
其实光看外表,林昼眠比吴推三大不了多少,但他身上那股子气质,却让人不敢对他生出什么轻慢之心。
吴推三说:“先生已经很久不接单了,只是遇到熟人才会出手,你这是运气好,要不是本来就要来a城,你就算求破了脑袋也没法子。”
徐入金点点头,又倒了些酒。
吴推三却是道:“今天喝的差不多了,再多恐怕误事,暂时就先到这儿吧。”
徐入金说好,又把两人送回了酒店。
吴推三看着徐入金走了,转头对着吃了一晚上海鲜的白罗罗说:“能看出什么不?”
白罗罗说:“……他有痛风?”
吴推三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为什么?”
白罗罗说:“右手指节僵硬,关节处凸起,一直在吃素材没怎么碰海鲜。”
吴推三道:“那他为什么要请我们吃海鲜?”
白罗罗说:“因为海鲜比较贵?”
吴推三无话可说,他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有救,还是彻底完了……”
白罗罗有点委屈,心想不然还能怎么着呢,他沉迷现代科学还能怪他么。
徐入金给他们三人一人定了一间房,林昼眠应该已经睡了,白罗罗喝了点酒,躺在床上也昏昏沉沉的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白罗罗八点的时候出现在了酒店餐厅。
林昼眠和吴推三已经在吃早饭了,不过这两人看起来都没啥胃口,面前的东西基本没动。
白罗罗抓了抓头发,道:“早啊。”
林昼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吴推三见状也只好当做看不见他。
白罗罗坐下之后,很低落的对系统说:“他老是不理我咋办啊。”
系统说:“撒娇,耍赖哭。”
白罗罗说:“搞完他就理我了?”
系统说:“搞完了有两种可能。”
白罗罗说:“啊?”
系统说:“要么他理你了,要么我们就可以去下个世界了。”
白罗罗:“……”可以的。
三人正吃着,徐入金又来了,他同大家打了个招呼,见到大家桌子上的东西都没怎么动,道:“怎么?早饭不合胃口?那我开车带大家去吃这里有名的包子吧,那味儿可正宗了……”
“不用了。”林昼眠道,“直接去你家吧。”
徐入金闻言,道:“也成……那就麻烦林先生了。”
然后他开着车载着三人去了自己的住所。
再车上,徐入金简单的介绍着他的家的情况,说他们家住在老宅从来就没出过什么事儿,但是自从半年前开始修缮之后就意外不断,他找了不少人帮他看了都没什么效果,最严重的是他家里人都开始一个接一个生病,跟中了邪似得。
林昼眠闭着眼睛,安静的听着。
车开到了一片私家花园外面停了下来,徐入金道:“就在里面,车开不进去,麻烦大家走几步。”
白罗罗先下了车,吴推三则帮着林昼眠开了车门,道:“先生小心些。”
林昼眠点点头。
说实话,如果不是林昼眠的眼睛一直闭着,恐怕谁也不会觉得他的眼睛有问题。
不知道林昼眠的人,看见他闭着眼睛的模样,或许会觉得他有些故弄玄虚,但清楚他的却只会惊叹――就算没了视力,他还是有看见东西的法子。
曲曲折折的小路,林昼眠走的非常顺畅,他的脊背挺的笔直,身高居然比白罗罗还要高一些。黑色的头发有些稍长,整个人都在透出如同古画一般优雅宁静的气氛。
徐入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林昼眠的能力有任何的怀疑,即便是知道他是个瞎子。
正往前走着,林昼眠突然停住脚步,指着一个花房道:“那里还没建好的?”
徐入金说:“对的,这是我女儿要求的,她喜欢种花,一直想要个温室……只是因为各种意外总是没建好。”
林昼眠没有继续说,而是道:“推三?”
吴推三仔细凝视了花房,道:“这房子是不是建了很久了?”
徐入金疑惑道:“没错……”
吴推三说:“你女儿是不是经常住里面?”
徐入金点点头,道:“她特别喜欢花花草草,就在里面搞了个卧室,经常住在里面……”
吴推三闻言,试探性的看了林昼眠一眼,道:“晒尸房?”
林昼眠没说对也没说不对,而是对着白罗罗道:“你看到了什么?”
白罗罗正在走神,被林昼眠一问吓的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的用了系统给他开的金手指,他说:“……挺黑的。”
林昼眠说:“黑从何来?”
白罗罗说:“周围的房子里涌进来的……”
林昼眠说:“推三?”
吴推三额头上溢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知道这是林昼眠对他的考校,他也隐约间察觉了什么,但就是说不出那个答案。
林昼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吴推三的答案,薄唇轻启,吐出一段话:“白虎畔边哭,妇人多主孤。”
他这话一出口,吴推三才恍然道:“西方北头垂下厦――女先故,必有死事。”这些话全是书本里的内容,他的确是嚼透了,可是读书和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林昼眠不用睁眼,就看出了白虎畔边哭的凶宅之兆,他长了一双眼睛却看不见。
林昼眠冷淡道:“你还不如他。”他指了指站在旁边全程(⊙v⊙)表情的白罗罗。
吴推三默默的咬了咬牙,道:“对不起,先生。”
林昼眠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再说。他挥手的时候,白罗罗注意到他的手腕处掏了一串黑色的珠子,黑色珠子中央则是一块白玉般的骨头,衬着他纤细白皙的手腕倒是格外的好看。
徐入金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他正想寻,就见吴推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于是只好把想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林昼眠道:“他真的帮你看过风水?”他指的是之前的那个风水师。
“看、看过啊。”徐入金看表情都要哭出来了,他道,“真的看了,还把主梁拆开看了看呢……”
林昼眠挑眉:“拆主梁?”
“对啊。”徐入金道,“说主梁用的石材不对……”
“有意思。”林昼眠慢慢的转了一下自己的手链。
白罗罗被林昼眠莫名其妙的夸了一下,获得了吴推三的十点敌意,降低血量100,他听不太懂他们说的话,但是能感觉那间屋子不吉利,路过门口的时候都阴森森的。
四人一起进了屋,在客厅里看到徐入金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爸,你回来了?”徐入金的女儿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年龄,长得倒是十分可爱,只不过说出的话就算不是那么让人愉快了。
她说:“你不去医院又在哪儿鬼混呀,妈妈都病了那么久――”
“你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呢。”徐入金怒道,“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想什么办法?”女儿怒道,“又拆房子吗?”她正欲再说几句,却看到了跟着进来的林昼眠三人,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真是个天大的优势。
林昼眠一双的丹凤眼此时正静静的闭着,鼻梁高挺,嘴唇颜色浅淡,穿着一件青竹勾线的上衣,闻声微微偏过头的样子,让小女孩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怎么了?”他淡淡的开口,声音也格外的悦耳。
“没事,没事。”徐入金干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赶紧给我上楼去!不然我揍你!”
小女孩跺了跺脚,生气的转身就走。
徐入金赶紧又扯了几句,让气氛不再尴尬。但林昼眠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这个,他在房中迈着步子,似乎在测量着什么。
大概几分钟后,他停在了主梁面前。
徐入金家的老宅,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他家祖上就是做商人发家的,家底不薄。这宅子一直这么传下来,就没有搬出去过。而且据徐入金说他家只有家主那一脉才有资格住进来,都以此为豪,所以修缮的时候也格外注意。
徐入金见林昼眠的动作,悄悄的走到了吴推三旁边,道:“吴兄弟,你说的那个白虎畔哭边……什么意思啊。”
吴推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林昼眠身上,听到徐入金的问话随口解释道:“盖房子,西边北头不能盖小房间,如果盖了,那个格局就叫做白虎畔边哭,家里女人会先出事儿,时间久了还会有丧事。”
徐入金闻言起了身冷汗,嗫嚅道:“那、那晒尸房又是啥啊?”
吴推三道:“长期修不好的房子就是晒尸房,住不得。”
徐入金都要哭了。
白罗罗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心里正想着听这些跟听故事似得挺好玩啊,结果就见到林昼眠突然对着他招了招手:“过来。”
白罗罗见到他的动作,差点哭了,对系统说:“卧槽,我好怕。”
系统说:“别怕,过了三十天你又是一头好汉,咔擦咔擦咔擦。”这下次嗑瓜子看戏的变成了系统。
林昼眠对着他招手,白罗罗是不敢拒绝的,于是慢慢的走道了林昼眠的面前。
林昼眠说:“手给我。”
白罗罗咽了咽口述,把手递给了林昼眠。
林昼眠握住了白罗罗的手腕,两人肌肤相触,白罗罗就打了个寒颤――林昼眠的手太冷了,几乎就像一块冰,握着他的手,那股寒意直接顺着皮肤往里面钻,搞得白罗罗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林昼眠见白罗罗反应这么大,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林昼眠左手捏着白罗罗,右手拿出一枚玉佩,然后用玉佩在白罗罗的掌心一划,白罗罗感到自己掌心微凉,鲜红的血液便从他的手心里流了出来。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疼痛,白罗罗还问是不是系统帮他屏蔽了痛觉。
系统说:“这点伤你都不行啦?”
白罗罗说:“不是……我是不疼……”
系统说:“噢,你亲爱的林昼眠,怎么会舍得让你疼。”
白罗罗:“……”对,他只会三分钟无痛的要了我的狗命。
林昼眠化开了白罗罗的手掌,将他的手掌贴在了徐入金家的顶梁柱上面,随后松开,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这又是在做什么?白罗罗和徐入金都是一头雾水,但又不好意思问。
林昼眠道:“能看见么?”
吴推三凝视顶梁柱片刻,挫败的摇摇头。
林昼眠又看向白罗罗。
白罗罗的手还在流血呢,被林昼眠一看莫名的生出几分委屈,他道:“看见什么?看见顶梁柱里的黑气吗?”
林昼眠道:“你能看到黑气?”
白罗罗说:“能啊。”
林昼眠道:“一进屋子就看见了?”
白罗罗说:“啊……看到了。”
林昼眠将头转向了白罗罗,他虽然闭着眼睛,可表情却让白罗罗觉得在被他凝视,莫名的生出一种被野兽叮嘱的毛骨悚然之感,不由的瑟缩了几分。
但林昼眠没多说什么,伸手在一个部位上敲了敲,道:“这里有东西。”
徐入金擦着额头上的汗,道:“有、有东西?”
林昼眠道:“叫人破开看看,把东西取出来,再把你家温室拆了,就差不多了。”
徐入金没想到这事这么简单,结结巴巴的说:“这就、就没问题了?”
林昼眠闻言倒是露出似笑非笑之色,他道:“之前给你看风水的人,如果真的想弄死你,现在你大概已经家破人亡。”
徐入金大大的咽了口口水。
林昼眠道:“还有事么?没事我走了。”
“大、大师。”徐入金都要哭出来了,不再喊林昼眠先生,直接改换了大师这个称呼,他抹着不断滴下来的汗水道,“您、您能不能先等我把东西取出来再走啊,我可以叫人帮你把卖玉的卖主请过来……”
林昼眠看着自己指尖,他的指尖上还沾着白罗罗掌心血,他说:“行啊。”
徐入金如释重负。
林昼眠说:“但是,我只等你三个小时。”
徐入金的心刚放下去,这又提起来了,他第一次有了种想哭的冲动。
而站在林昼眠旁边感觉自己被老虎盯上的白罗罗,此时也深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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