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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九点手术, 整个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手术很顺利,当晚就转去了普通病房。
“绝大部分肿瘤已经被切除,剩下的部分需要通过后期针灸拔除,我建议叔叔一个星期, 最迟半个月后转去G市军医院。”这事在手术前, 夏小初就跟邓老师提过了。
只要能治好,邓雅丽没意见:“等高考完, 我就带你蔡叔叔去G市。”
夏小初在肿瘤医院做了一台脑肿瘤摘除手术的事, 下午就传到了军总医院, 准确的说,是传到了军总医院许院长的耳朵里。
许院长一打听,就把之前夏小初来医院的事打听清楚了, 心里那个气啊, 暗骂翦明旭没脑子。人家夏小初都说了, 所有责任她来担,万一失败了也和你翦明旭没一毛钱关系, 但如果成功了,别人说起来不也是你翦主任的病人?说到底夏小初毕竟不是军总医院的医生,病人转进来还是会挂在翦主任名下。出事了, 责任有人担,成功了, 荣誉是你的。多好的一笔买卖, 就这么给拒了。
现在外面都在传,他们军总医院不敢治的病人,人家肿瘤医院给治好了。这脸打的,许院长摸着自己这张老脸,疼啊!
一刻钟后, 白睿走进院长办公室。
又一刻钟后,白睿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同时带出来一条消息,医院决定为夏小初配置一个专属手术室,只有她一个人能用的,专属手术室。
医院的这一决定无疑是在明晃晃的打翦主任的脸。知情人都在背后笑翦主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小初当天晚上就从白主任那里知道了专属手术室的事:“翦主任岂不是很生气?”
白睿嗤笑一声:“何止是生气,听说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闹了一个下午,还跑去院长办公室。院长一早就溜了,哪儿能让他找到。说到底,这也是院长自找的,现在知道后悔,晚了。”
夏小初没想到这件事会闹的这么大,不过能在军总医院有个专属手术室,她也是高兴的。至少以后不用为了个手术室,再求爷爷告奶奶了。她之前都在考虑要不要自己掏腰包建一个手术室,但如果这样就需要办理营业执照什么的,要不然就变成无证的黑市诊所了。
现在好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所以说,许院长还是很给力的。
日子一晃来到夏小初回G时这天,这次来送机的除了她妈,还有苏阿姨。
从一上车,苏颖娟就拉着夏小初的手不放,夏小初被夹在中间,左边亲妈,右边未来婆婆。
“说起来这次都没时间去看看洋洋。”夏小初原本是打算最后两天去的,但被蔡叔叔的事一耽搁,就没能抽出时间来。
苏颖娟拍拍她的手:“你回来前我刚去看过他,适应的不错,上个月已经开始去幼儿园了。他大伯自己有一儿一女,儿子在上初中,女儿在上小学,负担也不轻。不过看他们两夫妻的样子,倒也还算是老实本分的人。”
李心岚之前也听夏小初提过这事,除了唏嘘外,也对洋洋很同情:“时间还短,到底怎么样现在还说不准。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是有什么心思也不会这么快显露出来。”
李心岚会这么说,是因为洋洋有一笔数额不小的赔偿金。目前这笔赔偿金在洋洋奶奶手里,都说财帛动人心,人心易变。
苏颖娟赞同地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多过去看看,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时刻有人盯着。”
两位妈妈一你句我一句,最后商定下次一起去看洋洋。
对于两人的决定,夏小初乐见其成。
一回到G军区,夏小初就听到一个消息,徐淼不见了。
医院那边说是一个自称徐淼哥哥的人给徐淼办理了出院手术,接走了徐淼。
自从徐正义被抓起来后,他妻子陶女士就被控制了起来。所以,徐淼失踪这件事,她母亲陶女士应该没有参与。
徐正义和妻子只有徐淼一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哥哥。
夏小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一直没被抓到的“斯文败类”。他口中的干爹是徐正义,换句话说,他就是徐正义的干儿子,也就是徐淼的干哥哥。
所以,自称是徐淼哥哥,带走徐淼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个“斯文败类”。
夏小初能想到的,秦琸易自然也能想到,他想的比夏小初更多。
两人此刻正坐在训练场边上的看台上,原本想带她吃过饭再回军营,但现在出了徐淼这事,一切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徐淼这人是疯的,再加上心狠手辣的“斯文败类”,两个人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秦琸易握着夏小初的手,稍稍一用力将她带进怀里:“这段日子你尽量留在军营,别出去。”
训练场上有灯,但看台上没灯,从下面望上来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夏小初也就没挣扎,顺从的靠在他怀里。
“我还要给汤姆针灸,不出去怎么针灸?”军医院在市区,并不在军营里。
“那就转到驻地医院来,我来安排。”秦琸易包揽下来。
几天没见,此刻心爱的人在怀,秦琸易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再加上周围光线昏暗,十分适合干点坏事。
夏小初坐在他身前,他一低头就能亲到她的发顶,接着是耳垂、侧脸,再到脖子……
夏小初在他带她来这里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人在打什么鬼主意,果然,坐下才没一会儿,这人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训练场上还有人在夜训,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但夏小初还是感觉不自在。就在秦琸易的吻要落到她唇上的时候,伸手挡住了:“你就不能选个好点的地方,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夏小初失笑:“需不需要这么着急?”她发现这人现在越来越放飞自我了,要是一年前有人跟她说,秦琸易会在训练场边上秀恩爱,她一定打死都不信。
秦琸易搂着她摇了摇:“早打早安心。等结婚报告下来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拿到结婚证就可以申请住房了。”有了房子就可以每天晚上抱着媳妇睡觉了。
就他那点小心思,夏小初又怎么会不知道。回来之前,她妈也跟她说可以先把结婚报告打了,至于结婚证,随便他们,想什么时候领就什么时候领。
又腻歪了一会儿,眼看就快到十二点,训练场上的人都已经走光了,两人才从看台上下来,手牵手回宿舍。
“陆向晨他们的婚期定了吗?”之前就听陆向晨说,双方父母准备商定两人婚期,想来应该已经定下了。
想起之前陆向晨得瑟的样子,秦琸易就手痒痒的想揍人:“比我们早半个月。”
看他咬牙切齿,夏小初不禁觉得好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兄弟结婚你不是应该替他高兴吗?”
秦琸易闷声:“他比我早当新郎。”
夏小初哭笑不得:“你有没有再无聊一点,连这个都要比。”
“不是我要跟他比,是你没看见他那得瑟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夏小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幼稚,难道你也要跟着他一起幼稚?”两人来到女兵宿舍楼下:“好了,我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秦琸易飞快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晚安。”
夏小初扫了眼周围,还好没人,这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看他这架势似乎想和她来一场校园恋爱,但这里是军营,不是大学校园。虽说以他们现在的级别就是被纠察看到,也不会被关小黑屋,但毕竟影响不好。
“放心,我都看过了,周围没人。”秦琸易看她一脸紧张,笑着揉揉她的发顶:“好了,进去吧,早点睡。”
第二天,汤姆就转到了驻地医院。
一个星期后,邓老师夫妻来到G市,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儿子蔡文轩。
夏小初也安排他们住进了驻地医院。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来给汤姆针灸,早就和驻地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混熟了,很顺利的就给他们夫妻安排了一个双人病房。蔡叔叔一张床,晚上,邓老师就睡另一张床。
夏小初看了蔡叔叔的术后CT,阴影面积不大,但是比较分散,这也是她手术的时候没有割除的原因。这种程度的扩散,如果全部割除,那对大脑的损伤就太大了。
癌细胞星星点点分散在脑干深处,夏小初初步估计全部清除干净,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
“怎么样,能不能治好?”在夏小初看CT片的时候,邓雅丽在一旁显得很紧张。
蔡文轩揽住他妈的肩膀:“让小初慢慢看,别打扰她。”
夏小初指着CT片上的阴影部分:“这些就是癌细胞,因为比较分散,所以手术没法割除。”
邓雅丽立刻道:“蓝医生也这么说,他说之前不建议手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扩散的面积有点大,手术不可能清除干净。”
夏小初点头:“他说的没错。不过手术不行,金针却可以。”夏小初从随身腰包里掏出针包打开,上面排列着二三十根大小长短不一的金针。
夏小初抽出一根:“叔叔这种程度的扩散金针完全可以拔出,而且不需要花太长时间。每天针灸一次,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之前那个六岁小患者之所以用了一年,一是因为肿瘤大,要先打散,再一点点拔除。打散需要花费比较多的时间。二是,患者年纪小,身体承受能力差,一个星期最多针灸两次。
而蔡叔叔已经手术摘除了绝大部分的肿瘤,剩下的肿瘤细胞不多而且呈雾状分布。省却了打散这一费时费力的步骤,只要直接拔除就可以了。
一听能治好,而且只需要一个月,邓雅丽激动地掩面哭起来。蔡文轩比他妈好一点,但也难掩激动,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
晚上食堂,夏小初扒拉着盘子里的几块鸡胸肉,秦琸易叹气,伸筷子把夏小初盘子里的鸡胸肉全都夹到自己盘子里,再把自己盘子里的鸡翅膀夹到她盘子里:“为什么不打红烧肉?”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嘴上说不挑食,其实嘴叼的很,吃鸡只喜欢啃骨头,最不喜欢结实的鸡胸肉。每次吃到鸡胸肉,那表情就跟在喝药似的。要不就像现在这样,扒拉来扒拉去,就是不吃。
夏小初愉快地夹起鸡翅膀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没剩几块了,还都特别肥。”
秦琸易夹起一块鸡胸肉:“你老师他们都安排好了?”
“嗯,安排好了。”夏小初点头。
秦琸易抬起头:“就他们两老?”
“学长也来了。”
秦琸易眼神一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其他事。
第二天,夏小初去医院,秦琸易正好“休假”也跟着去了。
病房里,夏小初先给双方做了介绍。蔡文轩昨晚住的军区招待所,今天一早买了早饭送过来。他们进来的时候,三人刚吃完。
秦琸易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的年轻人,心里默默评估,嗯,没我高,没我帅,没我强壮,没我能打……无数个没有后,心里的酸泡泡消散了,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真诚的笑容,小丫头肯定瞧不上这样的弱鸡。
秦琸易在打量蔡文轩的同时,蔡文轩也在打量他,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男人很强,非常强。不是能不能打的那种强,而是一种气势,迫人的,让人无法与之直视的气势。心里突然就冒出一种,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有资格站在夏小初身边的想法。
夏小初在和邓老师夫妻说针灸过程中要注意的事项,完全没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中较量和对持。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管,男人之间的事就该让男人自己解决,女人掺和算是怎么回事。她可是干大事的人,才不管这些争风吃醋,鸡毛蒜皮的事。
蔡文轩确实很忙,在G市只待了三天,就匆匆赶回去了。期间也抽空来过几次,但都只待一两天就回去。
一个月后再做CT,对比之前的CT片,婴儿拳头的阴影不见了。夏小初又为蔡叔叔做了癌症筛查,所有数值都显示正常。这也就意味着蔡叔叔体内的癌细胞已经被清楚干净,脑癌彻底治愈了。
检查结果出来那天,邓老师拉着夏小初的手哭的泣不成声。把这三个月来积压在心里的担忧、恐惧、绝望、无措和彷徨,统统发泄了出来。
七月,“夜鹰”为期两年的特训结束,正式编入京都总军区第二十九军,这也就意味着“夜鹰”之后会常驻京都。
七月中旬,调令下来,“夜鹰”要在月底前去京都总军区报到。
这一个多月,夏小初一步也没踏出过军营。
徐淼一直没消息,不光她大哥的人在找,就连汤司令的人也在找,可就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包括那个“斯文败类”,也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没一点消息。
“他们会不会去了境外?”夏小初猜测。
此刻,他们正在前往京都的高铁上。
秦琸易点头:“有可能。”
“但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就这么放着徐正义不管。”因为还有主要人物没落网,徐正义一直被关押着,没判刑。
“近期应该不会再有动作。”秦琸易分析:“已经失败过一次,他们肯定会更加谨慎小心。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必定是大动作。”
“但这样拖着总不是办法。”太被动了,容易受制于人。
夏小初转过头,问坐在后排的陆向晨:“谢静然这次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陆向晨和谢静然两人半个月前已经领了结婚证。知道“夜鹰”之后会常驻京都后,谢静然就申请调去京都总军区的驻地医院。虽然调令还没正式下来,不过应该不会有问题。之前说好和他们一起走,临出发前又说要延迟几天再走。
“好像是之前定的婚纱出了点问题,需要她留下来处理。”具体情况,陆向晨也不是很清楚。他要训练,婚礼的准备都是谢静然一个人在操办,当然,两家的亲戚也会帮手,但主要的事情,比如婚宴布置、宾客名单、婚车安排、婚纱礼服定制,这些都是谢静然在搞。
“那之后是你去接她,还是她自己过来。”夏小初问。
陆向晨也想去接,但估计假不好请:“应该是她自己过来。”
夏小初看一眼秦琸易:“我觉得还是让陆向晨去接比较好。”也不知道是之前她妈被绑架的事给她造成了阴影,还是所谓的第六感,自从知道谢静然不跟他们一起走后,她就感觉会出事。
秦琸易沉凝:“刚到驻地不太好请假。”
夏小初鄙视:“请不请假还不是你说了算,关驻地什么事。”
“夜鹰”只是挂靠在二十九军,并不需要听令于二十九军,换句话说,二十九军的军长管不到“夜鹰”头上。“夜鹰”的最高指挥官是秦琸易,而秦琸易的直属上司是夏国最高执行长官。
请两天假这种小事总不至于还要上报给最高领导人吧,所以说到底,还是秦琸易一句话的事。
秦琸易纠正:“请假申请还是要打的。”虽然不用上报,但正规程序必须走。
夏小初回头:“谢静然说没说具体哪一天过来?”
“没说具体几号,不过三五天肯定能处理完了。我打个电话问问。”陆向晨掏出电话,开始拨号。
夏小初在等陆向晨问出具体日子,身边男人突然道:“他这电话没半个小时打不完。”
果然,电话接通后,夏小初就听到陆向晨在那里肉麻兮兮:“老婆,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夏小初浑身一哆嗦,搓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一地。
秦琸易一脸淡定,靠近夏小初:“明天去领结婚证。”
“明天不是要去报到吗?”他们的结婚申请半个月前就批下来了,调令也正好在那时候下来,就想着不如回京都再领证。
“报到不用一整天。上午报到,下午领证。”完美!
夏小初真是服了他了:“需不需要啊?”
秦琸易回答的斩钉截铁:“需要!”之前结婚申请下来,他就想去领证了,拖了这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一天也不能等了。要不是火车到京都是下午六点,民政局已经下班,他今天就想把证领了。
第二天,两人吃过午饭来到民政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好,前面竟然没人排队。两人直接就进去填表、签字、领证。
秦琸易看着手上的两个红本本笑的一脸憨傻,这时候外面已经等了好几对来领结婚证的情侣,看到他这傻样,纷纷捂嘴偷笑。
夏小初很想捂脸,现在说不认识这人,还来得及吗?
妥善收好红本本,秦琸易牵起她的手往停车场走。一路上,夏小初都能感觉到他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目光太灼热,几乎要将她燃烧。
“你收敛一点行不行,这还在大街上呢。”夏小初瞪他一眼,但配上她染满红晕的脸颊,更像在撒娇。
秦琸易拉着她的手紧了紧,眸色加深,眼中万千爱意凝聚成一汪深潭,似要将她溺毙在其中。
夏小初的心突然就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这一刻,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也是爱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环在他身上的手缓缓收紧,发自内心的:“老公,我也爱你。”
秦琸易猛地擒住她的唇,辗转碾磨,好似要把她吞吃入府,一阵疾风骤雨后,两人皆气喘吁吁,额头抵着额头,两人缓缓平复呼吸,相视而笑。
马路对面的咖啡店里,一双眼睛正透过玻璃窗盯着车里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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