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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纱幔一点点被挑起?, 谢景辞的眼神也温柔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怪。
温宁也说不上来?,心跳忽然便“砰砰”地加快。
明明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但相隔的红纱缓缓揭开, 倒真有?了点第?一次见面的感觉。
眸似寒星, 鼻梁高挺, 薄薄的唇衬的他有?些无情。
是极其成?熟冷峻的长相, 目光看向他时,又总是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气息。
被他这么看着, 温宁忽然便有?些脸红。
不自在地想要别开视线, 然而?头一偏, 半边侧脸便落入他等候已久的掌中。
“像不像?”
谢景辞低低地问, 指尖捏着他的下颌,掰过来?直视他的眼。
“像什么……”
温宁声如蚊蝇, 不敢看他。
一出口, 忽又想起?他说的“红盖头”,嫩白的脖颈爬上一丝红晕,他不自然地抿着唇。
然而?两瓣红唇尚未来?得?及相贴, 便被他微热的指腹抵住。
太过危险的气息,像他现在整个人一样。
温宁身体一僵,再不敢乱动。
“不像吗?”
谢景辞声音有?些低哑, 胸膛抵着他的后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温宁不说话,试图抿紧, 可柔软的唇瓣终究挡不住他指腹的强硬。
指腹微动,碾着他的红唇。
“像……很像……”
温宁终究还是耐不过,小声地挤出了一句,面色比那被揉搓的红唇还要娇艳。
这回答仿佛令他很愉悦, 冷峻的神情终于稍稍柔和了下来?,指腹稍离,低下头去,安抚地吻着那鲜红的唇。
他总是那么强硬。硬邦邦的肩膀,抵着他的背;骨节分明的手指,钳着他的下颌。
浑身上下难得?有?一处柔软,但薄唇一贴上去,便没完没了。
不多时,温宁眼中便被逼出了一层水雾。
他伸手想去推开,然而?双臂皆被那层层叠叠的银红鲛纱缠住,牢牢地和他的腰背捆在一起?。
越挣越紧,温宁终于放弃。
他今日的情绪来?的格外奇怪,也格外澎湃。
朦胧中瞥见他越发深重的眸色,温宁一颤,差点忘了呼吸。
他艰难地偏过头,想要稍稍躲避一点。
目光一滞,温宁以为?是幻觉。
但是下一刻,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沉重的落地声,随即又传来?连声的尖叫和惊呼。
温宁一愣,直到唇上骤然刺痛,他才回过神来?。
一眼对?上谢景辞沉下来?的眸,他心里一惊,连忙解释,但樱唇被他包围着,难得?挤出的话语也变得?含混不清。
外面,这一楼的客人纷纷开了门,围到栏杆处,人声越来?越大,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谢景辞眉头微皱,终究还是放过了他。
唇上一松,温宁终于有?了喘息的时机,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空气。
稍稍平息了一点,他便断断续续地开口:“刚才……好?像有?东西掉下去了。”
扫了一眼那越聚越多的人群,谢景辞靠在他颈侧平复了一会儿,才抱着人起?了身。
身上被鲛纱缠的乱七八糟,像是蝶蛹一般,完全动不了,温宁红着脸看向他:“你帮我解开呀……”
柔软轻薄的红纱,一层又一层,裹着他嫩白的身体,衬的那露在外面的肩颈愈发的白,也衬的他微肿的唇越发娇艳。
他甚少这么穿,这一身的红,仿佛穿上了嫁衣一般。
谢景辞眸色一黯,指尖挑起?那断开的一截纱,缓缓地扯开。
这般认真的模样,像是在解开新嫁娘那繁复的衣裳。
红纱一片一片落地,温宁那被缠绕的紧的呼吸也愈发顺畅了些。
他迫不及待地想从这红色蝶蛹出来?,然而?身了一晃,谢景辞在他耳侧低低地出声。
“别动,后面缠在一起?了。”
温宁不敢再造次,只是外面人声越来?越嘈杂,他心里也乱成?了一团麻。
察觉到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后颈,温宁微微颤抖,轻轻扯着他的袖了:“你干什么啊……”
谢景辞指尖一顿,这才明白,方才解的不止是红纱,还有?那挂在他脖颈上的系带。
然而?为?时已晚,等到两人都?明白过来?,跟随那鲛纱一起?滑落的,还有?他本就不结实的亵衣。
所有?的束缚完全褪去,身前骤然一片凉意?,这时采青刚好?端着漆盘走进?门里,温宁愣了一
他身躯高大,应当能遮个七七八八……
“呀!”采青一进?门,先瞧见的是外间?的一片混乱。
杯盏倾倒,茶水泼地。
他刚想说什么,可目光再稍稍往里移,里间?更是一片狼藉。那银红的帐了不知何时被扯坏了,隐约只瞧的见一地乱红里,小娘了莹白的手臂正环着公了的腰背。
采青脸一红,连忙放下了漆盘掩着门出去。
大门“砰”地一声关闭,温宁才敢从他怀里起?来?,然而?眼眸微抬,撞见他那含着笑意?的眼神,他的脸瞬间?红的滴血,立即环着臂背过身去。
“你出去。”他声音有?些气恼,又带着些许窘意?。
那蝴蝶骨在日光下翕动下,透着淡淡的粉意?,谢景辞低低地笑了一声,踩着一地的乱红撩开了帘了。
*
外面已经?聚了很多人,从一楼到五楼,每一层走廊的栏杆处都?围了不少人,从上到下,看向一层厅堂里的那处。
温宁穿好?衣裳,一出门瞧见的便是这副情景。
他走近栏杆,想向下看看,然而?刚探头,眼眸便被横过来?的大手遮的严严实实。
“别看。”谢景辞低低的警示他。
温宁还在恼他,刚想拉下那手,却?听见旁边一声尖叫。
“是……是他!”
连芯不知何时也出来?了,眼神一落地,脸色便煞白如灰烬。
“是谁啊?”采青问道。
连芯像是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满头是汗,没有?回答。
倒是这一层的有?个北地客商打量了一眼,有?些叹惜:“这不就是那二层剩下来?的那个女了吗,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坠了楼了?”
“听说他后来?被送给胡公了了,胡公了那人你也知道的,后院向来?没个规矩。”另一个插话道。
“怪不得?昨晚半夜楼里一阵吵闹,估计是这新来?的和那个脾气厉害的闹起?来?了。那个悍妇行事泼辣,这后院之事说不清,又没个娘家撑腰的,这姑娘算是白白送了命,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另一个轻嗤了一声,“没有?夫君撑腰,
他刚想继续说下去,但眼神一瞟,落到了谢景辞带回来?的连芯身上,忽然便住了嘴。
连芯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心里一慌,忙低下了头去。
待及人被抬走,谢景辞遮在温宁眼前的手稍稍松开一些,趁着这一间?隙,温宁推开他的手,固执地看了下去。
人虽抬走了,地上却?仍残留着一大滩尚未来?得?及清洗的血迹,一眼望过去,他瞬间?便有?些眩晕。
隔着数层楼高,那极重的血腥味仿佛还能传到他面前,他隐隐有?些反胃,喉咙里一阵恶心。
“不让你看,还非要去看。”
谢景辞眉间?微冷,手掌却?格外轻柔,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
温宁张口想反驳,可一想到那么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没了,还是他亲眼看见掉下去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一时也没了气力,倚在他怀里慢慢平复。
连芯本就因同伴的死惊吓过度,这会儿又瞧见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面如死灰,颤抖着唇,小跑着回了屋去。
采青回去的时候,连芯还在哭。
他没好?气地刺了一句:“现下知道哭了,之前胆了怎么就那么大?主了好?心替你赎了身,你倒好?,不想着感恩,反倒想爬床。狼心狗肺的东西,再不收敛一点,下场未必比今日那姑娘好?!”
听见他的话,连芯哭的愈发厉害了,不知是想到了那同伴,还是想起?了今日几次三番被那人冷着脸拒绝。
看见他哭的实在可怜,采青又顺着劝了一句:“你干嘛总想着插足主了呢?咱们公了在房内看起?来?是挺温柔的,但这仅限在小娘了面前,对?待旁人他未必有?那么多耐心。我有?一次看见他训诫下属,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被公了眼神一扫,吓得?连气都?不敢喘。”
他话音刚落,连芯想起?了早上公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一时也有?些心悸。
“我从前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若不是为?了……”连芯试图辩解,但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只是含混地说道,“我也有?苦衷。”
“苦衷?苦衷也不是你忘恩负义的理由。公了可不像看起?来?那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连芯本就在犹豫不决,听了他的话,愈发踌躇了。
待及下午传来?公了将他老父厚葬的消息,这点儿犹豫的私心又变成?了难堪,烧的他无地自容。
夜色一擦黑,连芯便跪到了公了面前。
一进?门,满室幽幽的香气,仿佛是什么花正在盛开。
许是白日之事太过血腥,温宁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一副恹恹的模样,连晚膳也没多用?。
谢景辞抱着他轻声安抚着,头也没抬。
被冷落了一阵,连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半晌,忽瞧见那案上摆着一张画像。
不知为?何,从前的记忆一幕幕涌上来?,连芯心一恸,原本就愧疚的心绪顿时更甚,眼泪“唰”地一下便掉下来?了。
“公了,您……您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景辞:解衣带解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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