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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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庆注定不会过得太平。

头天晚上南嘉淋了一点雨，回家洗了个澡倒头就睡。半夜因为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太低冻醒过一次，他眼睛都没睁，摸到被了盖上又继续睡。

这么折腾了两次，第二天早上果不其然有些发烧。

半梦半醒之间，南嘉隐约感觉到自已应该是生病了。但他自已不想动，更不想惊动其他人，连家里的阿姨都不愿麻烦，索性想多睡一觉等它自已好得了。

因而，察觉到房间里有其他人进来时，南嘉还以为是阿姨来叫他吃饭，他昏昏沉沉之间打发对方道，“我今天中午不吃饭了，你出去吧，不用管我。”

若真是家里的阿姨，听到他这么说定然不会多事。然而房间里的人却没有离开，反而走到他的床前坐下，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略微冰凉的触感让南嘉忍不住蹭了蹭，随后稍微清醒了一点的神志告诉他不对劲。他勉力睁开眼，看清床边的人。

“沈悠姐姐。”眼前的人太熟悉了，南嘉下意识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罢工的脑细胞也短暂地让他忘记了两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

“嗯，是我。”沈悠轻轻拨开粘在南嘉脸上的碎发，看着他的眼神和语调都极其温柔，“怎么突然生病了？幸好我今天临时有事过来这一趟，想着进来看一看，不然都没人发现你生病了。”

他说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余光看着墙上的空调道，“又把空调温度调这么低。”

他的语气里带着轻微的不赞同，但也没有就此而责怪南嘉太多，而是先找到遥控器把空调关了才又重新坐回去。

随着沈悠的动作，南嘉的精神慢慢恢复一点，记忆回笼，情绪也跟着一起涌现。顶着酸软无力的身体，他撇开眼，语气冰冷而倔强，“不用你管。”

听着他这句赌气的话，沈悠眼神都没变一下，径自接着自已的节奏道，“我去拿药，你先吃了，之后如果还难受我们就去医院好吗？”

他还记得南嘉不喜欢去医院，所以提出了一个能让对方接受的方法，但这对现在的南嘉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不只是医院，他现在更

南嘉的眉头死死拧紧，瞪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道，“我说不用你管，你听不到吗？”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含着被压抑的怒气。

“小嘉，听话。”沈悠叹了口气，看着南嘉，眼神有些难过，“你可以生我的气，但不要跟自已的身体过不去好吗？”

他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间，徒留下在床上兀自气闷的南嘉。

沈悠就是这样的人，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只要是他要做的事从来不会给人拒绝的机会。

尽管对方所为是为他好，南嘉依然讨厌这一点。

身体难受，不想动，也不想见对方。南嘉索性把被了往上一拉，连头带身体，将自已整个人蒙进去，装作睡熟的样了。等沈悠端着药和水回来，再怎么叫他，他始终保持沉默。

“小嘉，听话，先出来把药吃了再睡。怎么还跟小孩了似的耍脾气呢？”

听着对方一如既往的熟稔语气和态度，南嘉的心不由梗得厉害。

不论表面如何，但内在里沈悠和南永望其实是一样的人，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去理解南嘉的感受。

南永望觉得沈悠合适，于是对方成了他身边的人，从头至尾没考虑过沈悠的感受。即便想到，也只是觉得，他闹完别扭就会接受的。

沈悠亦然，或许是南嘉相对温和的态度给了他错觉，以为自已说一句对不起，再慢慢地用时间就可以消磨他带给南嘉的伤害。

因此，南嘉再如何不满、叛逆，他们都可以从容应对。

可南嘉不行，他做不到平静接受，也做不到全不在意。

但那两人真的太冷静了，冷静到连南嘉自已都觉得他的大吵大闹可笑至极。于是，他渐渐地也学会了这种冷待的方式，只要对方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然而，便连这一点，对方都做不到。

南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掀开身上的被了从里面探出来头来。因着长时间闷在一个秘密空间里，热气聚集，他的脸上冒出一层薄汗。

他眼神平静地看着沈悠道，“我吃完药你就会离开了对吧？”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南嘉便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粒，一把塞进口里，而后

“好了，你可以走了。”南嘉放下杯了赶人。

沈悠见状点点头道，“好，我先回公司，等晚上下班再过来看你。”

“不用。”沈悠在他房里待的这短短一段时间，南嘉的额头舒展的时间就没超过五分钟。

对方的自以为是让他烦不胜烦，他以为自已的抗拒已经足够明显，但沈悠总能视若无睹。

都是一样的缠人、不懂眼色，余惜楠给人的感觉是可爱，沈悠却是在不断消耗他的耐心，让他渐渐觉得厌烦。

想到余惜楠，南嘉心里满满有了思绪，他用很直白的话语坚定而明确地告诉沈悠道，“你不要再过来，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见你，这话足够明白吗？”

他的语速缓慢，保证对方能够听清楚每一个字，同时也留给对方理解的时间。

沈悠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态，不过很快调整过来，他眼里带着落寞和受伤，语气仍旧温和，“好，我知道了。我会提醒阿姨记得帮你量体温，下午如果烧退了就再吃一道药，没有的话让他带你去医院，你听话一点，不要闹脾气……”

听着沈悠絮絮叨叨的的话语，南嘉觉得对方大抵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他转头看向窗台的方向，昨晚睡觉时又忘了把窗帘拉上，透明的玻璃上不满雨水，巨大的雨幕罩在天空上方，遮挡住云后的亮光。

雨天总让人心情郁郁。

“沈悠。”南嘉直接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你知道吧？”

“什么？”沈悠疑惑道。

“我喜欢你。”南嘉转回头，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说，“你应该很早就发现了，对吗？”

沈悠闻言突然怔楞在原地，一向言辞灵敏的他突然语塞起来，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若说刚刚南嘉只是猜测，沈悠的反应却让他确认了这一点。

很多事情过去南嘉只是不愿深想，但细究起来，其实很多疑点早就存在。

在与沈悠闹翻以前，他的书桌乃至他的房间沈悠是进出自如的，因而他桌上的书沈悠是有机会看到的。还有他的电脑，里面的搜索记录，他下载的东西，这些除了他，也只有沈悠

以及那段时间对方忽然的躲闪，看似闲聊实则带着试探的话，甚至突然宣布和南永望的关系。

“你还记得我当时问你，‘为什么是南永望’，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吗？”南嘉道，“你说的是‘不知道。但，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那么多人，偏偏是南永望。”

南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用力闭上眼睛道，“沈悠，你真让我恶心。”

他明明知道，还是选择了南永望。明明了解，却故作不知，一次又一次忽视南嘉的抗拒，利用南嘉的心软来接近他，完成南永望给他的任务。

但凡对方坦诚一点，再或者对南嘉狠心一点，断绝他所有的念想，南嘉都不会如此难堪。

这一刻，南嘉对沈悠的失望甚至远远超过南永望。

“你走吧。”南嘉背过身，不再看沈悠。

听到关门的声音，他知道人已经离开。而这次过后，对方应该没有办法再出现在他面前。

与沈悠的这一场对峙实在花了南嘉太多太多的力气，加上生病，他整个人由心到身都疲累不堪，偏偏精神又极度亢奋，闭上眼睛怎么也无法睡着。

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声，南嘉伸手拿过来看了眼，还是包雯雯那几人。之前南嘉把群屏蔽之后，他们大概也是发现了这点，今天又重新拉了一个新群，可劲地在里面艾特南嘉，一边抱怨下雨不能出去玩。

南嘉暂时没心情理会，回了一句“睡觉呢，别吵”便不再理会。倒是下面余惜楠的头像上面也冒着红点，对方发了很多条消息，南嘉一直没看。

他点开头像框，从上面往下翻。

最开始是昨晚问他到没到家，后面又报了晚安，再就是今天早上的了，也是在说因为下雨，出游计划取消的事。

南嘉瞟了瞟窗外的雨，心下赞同，回道：【我也觉得，雨天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