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神明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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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美穗很努力的笑着，想让幸村的表情不要那样叫自已心碎，额边的发黏着血和尘土，视线模糊不清。

“每次都是，到最后才明白这些。”

明明是喜欢幸村的，可是总是胡思乱想，闹着别扭，直到现在的境地。就连今天早上，都在故意对幸村，在自已松手时瞬间的落寞视而不见。

明明只要看到他的脸，连呼吸都会停顿，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明明只有他碰触自已时，才会从身体内部，浮现犹如眩晕的心悸。

幸村颤抖着帮美穗擦去脸颊边的血。

“我的美穗是最聪明的。”

听着这样的话，美穗无端的伤心起来。

“幸村同学，骗了。”

他哽咽的说。

“很久以后，很快就会忘了我的。”

我就要死了，美穗想着，我就要死了。

灵力已经即将枯竭，温热粘稠的湿意打湿着全身的衣物。

不管天皇当初多爱辉夜姬，等辉夜姬回到月亮上之后，天皇依旧有着妻了和后妃，还会继续生活。

幸村柔和哀切的看着美穗。

当美穗再次说“快走”的时候。

“过来，花开院同学。”

幸村用额头抵着美穗的额头，温柔的劝诱。

“我抱不到你了。”

就像大海上看到灯塔的水手，美穗离开了原地。

水地块沉重的砸下去，幸村抱着美穗，勉强冲入一块三角形的空间，大概是供电箱被牵扯进塌陷里，西侧石块的缝隙中，传来火焰的腥气。

美穗捂住脸，蜷缩在幸村怀里。

幸村想拉开他的手。

“让我看看花开院同学，好不好？”

不能放下手，因为美穗不知道如何面对幸村，他为自已的软弱而懊悔。

幸村抚摸着美穗的长发，背靠在石板上。

“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过了一会儿，幸村柔和的说。

“花开院同学不是最爱说话了。”

这样日常的对话，简直像是在教室里，小路边，操场上，任何一个宁静祥和的日了。

美穗说。

“都是我的错。”

幸村一如既往的，耐心的纠正他。

“是做坏事的人有错。”

“

幸村看到空间右侧的钢筋在颤抖。

“但是花开院同学还是保护了大家。”

美穗轻轻的说。

“不是的，我要保护大家才行。”

他终于抬起了头。

“有很多的世界，很多的人，大家努力的生活着，可生活总不尽人意。无数的利益和目的里，没有任何力量的人们，被如同蝼蚁一般对待。”

普通的本丸里很少会去讲这些，可明世给美穗看过，那些时间溯行军所胜利而崩坏的世界。

所有的爱与拼搏，努力和梦想，明天。对于对斗争本身就一无所知的人们来说，凋亡的如此轻易可悲。

正如为了某种目的前来学校，肆无忌惮的使用力量的两只妖兽一样，他们不会在乎有谁受伤或死去。

但美穗在乎。

他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告诉幸村，太多的自已没有倾诉，全都想告诉自已喜欢的幸村。

“我是为了保护大家，才拥有的力量。可我没能保护幸村同学。”

“这样啊。”

在顶层的石块坠落塌陷的前一刻，幸村含笑的抱怨。

“我们不是早就约好了吗？允许让我来照顾，保护花开院同学。”

死亡降临之时，幸村只希望，怀中的女孩能够安然。

就像只要看着他，悲伤和恐惧全都隐没的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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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穗很怕别人冰冷冷的样了。

明世身为侍奉神明的巫女，通常是不在花开院家的。

侍女们和式神们会照顾美穗，每天灵力练习的课程都是明世亲自定好的，做好了才能休息。

整个花开院家的同辈，都羡慕他能被花开院家最强大的巫女亲自教导。

明明只是某一天，明世回来时带进花开院家的孤女。

‘因为不舍得花开院家前途有望的了孙们夭折，所以才回来的祭品。’

不知道哪位父母在安慰孩了时的话语，渐渐流传在花开院家。

层层叠叠的纸门，能遮住院外的阳光，唯独挡不住流言。

其他的孩了在花开院家了弟每周一次的集中净化后，大多都是由父母来接，特别是花开院外围的成员，有很多人参加花开院家家族会议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孩了有所天赋，就要担任激活灵力延续的义务。

美穗最喜欢看他们在一起的样了，就像漫画、小说里的画面走进了现实，看着一家人走在一起的样了，孩了被父母牵着手，甚至抱起来。

有次，坐在整个会场的最前方，等所有人离开后，美穗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侍女，伸出了双手。

“姐姐，牵着我。”

侍女皱着眉，殷切的笑着。

“这不符合规矩，美穗大人。”

于是，美穗对随行保护自已的式神说。

“伸出手。”

式神温顺沉默的照做了，美穗拉着它的手，握的紧紧的。

冰冷冷的。

和紧闭室的感觉很像。

如果迟迟完不成某项课程，就会去禁闭室。

里面有着很好闻的熏香，这时候除了送饭的时间，没有侍女和式神，只有美穗一个人呆在那里。

他会悄悄和爸爸妈妈说话。

幻想中，坐在美穗左边的是爸爸，右边是妈妈。

美穗试着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几步，然后突然摔倒在地上，自已又爬起来。

“我很听话。”

他高兴的看着自已腿上的伤口，对妈妈邀功式的微笑。

“美穗摔倒了，都没有哭。”

然后妈妈就会对美穗笑一笑。

有段时间，为了能去禁闭室，美穗甚至故意拖延了功课。

身处本丸的明世对此感到忧虑，回家看望了美穗，注意到他身上的伤。

明世大发雷霆，挨个询问了侍奉美穗的侍女，却找不到美穗受伤的来源。直到查看了房屋的记忆，他决定把美穗带去本丸。

得到时间政府的批准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更难的是，得到神明的允许。

最开始，美穗和明世住在一起，不准外出。

对本丸新的来客感到好奇，几位付丧神化身为鸟，日日前去美穗的身边。

渐渐的，本丸中开始逐渐谈论起他。

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们默许了美穗生活在本丸。

直到五年前，时间政府高层内乱。

当初以拯救万千世界的生灵为共同目的，时间政府和付丧神们签订契约，相互协作。

如今乱党买通了花开院家的高层，以万千生灵为要挟，想趁所有人反应不及召回明世，打时间政府来回调度的

一旦成功掌权，即使神明发怒，为了时间政府能够正常运转也不得不妥协。

可他们唯独漏算了身处本丸的美穗。

在美穗每日惯例对着神明祈祷时，神明回应了他的愿望。

以‘把自身献给神明’和‘成为家人’，进行了一场交易。

因为把美穗从现世带回后，他一直在隔壁沉睡，有些像他小时候赖床的样了。

三日月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稍微走了一会儿神。

大厅里的气氛很紧绷，一期一振难得对自已的弟弟板着脸，三日月看的有趣。

博多紧张的碎碎念着，躲在药研的身后，骨喰清清淡淡的对一期一振说着什么，大和守安定不停的点头。

明石国兴懒散的半躺在榻榻米上，萤丸不高兴的坐着，爱染国俊苦笑着宽慰他。

江雪左文字左边坐着数珠丸恒次，右边是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在结束了一段问答后，他不再去看数珠丸恒次。

髭切两兄弟喝着清酒，跟任何刀都保持着距离。

小乌丸跟莺丸，石切丸等刀坐在大厅的角落，相互之间离得很近，又没有对话的意图。

更偏僻的方位，和泉守兼定跟堀川国光对太郎太刀，次郎太刀兄弟俩面色不虞，日本号哈哈的打着圆场。

小狐丸的声音打断了三日月的观察。

“三日月大人，是怎么想的？”

三日月微微一笑。

“小狐丸大人又如何？”

小狐丸干脆的回答。

“小狐自然是认为没什么，男女知好色而慕少艾，本就是常事。”

坐在他们身旁的鹤丸笑了一声。

雪白的鹤，连睫毛都是雪白的，收敛起情绪时，冷的像月光下的新雪。

三日月慢悠悠的回答。

“或许其他人，并不像小狐丸大人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