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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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真身所化巨脸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强大，台下已有越来越多的弟子纷纷跪倒，自此失去了仙人基的资格。

“合一极境的压力实在太恐怖，就连那些道慧境的师兄们都无法抗衡吗？”

小道童有些凄凉的道，他已坚持了许久时间，可北冥依旧停在原地，而众弟子中，已有道慧境的弟子跪倒。

此刻，有数人出声催促北冥，希望他尽快结束，不然会连累更多的人。

小道童倒是没有太多埋怨，以他的心思来看，若是就连自己都无法抗衡，日后怎么可能有能力去打破合一极境。

要知道，破镜之人可是承受十倍以上的压力。

但小道童确实是难以承受，膝盖竟然有了瘫软的迹象。

“不要跪，合一极境胜在锤炼道心，与其他三大极境不同。北冥此刻所承受的压力，便是来自道心的考验。”

“他不懂其中奥秘，所以道心这一关，他始终过不了。”

苏莫的声音在小道童的耳侧响起。

小道童艰难的转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无数倍的笑容，“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但转眼，大道压力骤然加剧。

小道童终于是坚持不住，猛然朝着地上跪去。

到了这个时候，实则他早已尽力，只是北冥拖的时间太久，他一个小小道童能做到此刻，比之无数道慧境的弟子已强了不少。

小道童哭丧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身子垮了下去。

但，一只手突然出现，一把拉住小道童，缓住小道童下跪的趋势。

小道童连忙看去，却发现是苏莫，顿时急得大叫：“苍玄师兄快住手，你难道不知道，大道之下，你若是帮了我，会承受两倍的压力吗？”

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或许觉得自己失去大道机会，但若是连累苍玄，他就是死了，也不愿意。

苏莫微微挑眉，小道童心思倒是不错，旋即，他微微一笑：“看来，你终于是承认，我是你师兄了？”

小道童顿时一愣，小脸涨得通红。

不过，此刻苏莫的压力却骤然加剧，压力陡然大增，而反观小道童，此刻竟然显得无比轻松。

“果然是将小道童的压力转移到我的身上了。”

苏莫傻眼了，转眼，他就后悔了。

一个小道童的大道机会，与他苏莫何干？

只是，眼下骑虎难下啊！

碍于面子问题，苏莫当真不好将手给收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抗下去。

苏莫一声暴喝，原本就渐渐弯曲的身体陡然变得笔直起来，甚至，他能听见体内骨头竟然开始发出骨裂之声。

剧痛疯狂袭击苏莫的脑袋，让苏莫这个穿越众，心里大呼恐怖，反倒是小道童瞪着小眼珠子，极为关切地看着苏莫，让苏莫更加不敢露馅。

好吧好吧，就当大学里军训站军姿了。

苏莫开始心理暗示。

但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苏莫心底。

那就是打破合一极境之时，十方本命真意到底如何合一。

如果真如先前苏莫所想，相互吞噬其实是一种大道的骗局这么简单，那为何众人都不知晓？

仙人们随便给点提示不就好了，何必闹得如此大动静。

所以，此刻的苏莫依旧在反复推敲自己的猜测，意图否决。

但无论苏莫如何推敲，却让他更加确信“吞噬为假，融合为真”的想法，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答案来解释北冥迟迟无法合一的问题。

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融合了原主人的记忆，但苏莫原本的思维惯性还在。

对于大道从来都不存在敬畏的心理。

“不行，得想办法尽快破局，不然，这副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此恐怖的大道威压。”

“还是双人份的大道威压。”

身体开始僵化，苏莫的心思却开始疯狂活络起来。

如何破局？

是让北冥尽快放弃，还是想办法让北冥尽快打破合一极境？

苏莫开始思忖起来。

让北冥尽快放弃显然是最直接的方法，但也让北冥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机会，可要北冥打破极境，却仿佛遥遥无期。

而眼下，北冥开始了最后四道本命真意的融合。

他并未选择放弃！

苏莫很快就做出自己决断，他来此本就是为了打破灵慧极境，若北冥失败了，岂不是失去了其中的意义？

老子十万高冷值不是白花了？

但这本是系统给出的模拟器，乃是远古之时的一道留影，苏莫并不确信他能不能改变原本的事情发展。

算了，不管了，优柔寡断不是老子的本色。

不管老子最后的答案有没有用，先让北冥这个小白鼠试一试就行了。

终于，苏莫将身子站直，扯着嗓子朝着北冥方向怒吼道：“他娘的，北冥你是不是男人！”

“是男人就快点结束，不要像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

“修仙倒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连个合一极境都打破不了，还修个屁的仙？”

苏莫直接不顾形象地怒骂，十分难听。

随着苏莫一声怒吼，当即便有无数人开始附和起来，与苏莫一般，他们也坚持到了极限。

“北冥师兄快点结束吧，莫要连累了我等。”

“对，北冥师兄，你失败了自然没事，可我等同样在承受大道压力，若是此生失去大道机会，北冥师兄当为今日罪人！”

“连累这么多人，北冥师兄当为千鹤门罪人！”

......

不少人怒喝，骂得比苏莫狠多了，还直接扣上一口大帽子。

听闻众人如此怒骂，一旁焦急观看的北邝终于是被气得一口逆血上涌，张口吐出，他指着太上众位弟子，声音颤抖地怒骂：

“尔等简直猪狗不如！”

“我儿打破极境与尔等何干，你们来此观摩，本是领了我儿恩情，此刻竟然为了自己，中伤我儿。”

“你们气煞我也！”

北邝一顿嚎叫，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北冥迟迟不能打破极境，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他总不能冲进场中，将众位弟子打杀了事吧。

苏莫倒是被众位弟子言论吓得一跳。

“我靠，居然带起节奏了。”

“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微微为自己叫屈，他本意只是为了激怒北冥。

伴随着众人怒骂，北冥的道心竟然有进一步破碎的迹象，本就承受十倍于众弟子的大道威压，加上众弟子的言语激怒，北冥早已接近崩溃边缘。

一口鲜血喷出，北冥竟然有了放弃的心思。

场中形势急剧变化，就是看得千鹤门门主都一阵摇头。

苏莫心里大叫不好，连忙出声：“北冥师，既然想要修仙兄，就沉住心神，仔细想想，你十道本命真意，源自于何处？”

声音沙哑，却是用了苏莫最后的余力。

“源自于何处？”

听闻苏莫之言，北冥突然瞪圆了眼睛，看着头顶正在相互吞噬的最后四道本命真意。

呆在了原地。

苏莫直气得咬牙切齿。

他已到了极限，再若下去，苏莫可真就要跪下了。

届时，道心破碎，苏莫当初在太上九长老面前夸下的海口可就不攻自破了。

“愚蠢，大道真意演化的是吞噬，可本命真意本就源于你身，怎可让其相互吞噬？”

“大道说的话，你也信？”

“吞噬不行，你就不能尝试自己去融合？”

苏莫终于是受不了，说出自己的猜测。

反正不是他苏莫破镜，那就让北冥帮他验证答案。

“融合？”

“难道吞噬的本意其实是融合？”北冥皱眉问道。

苏莫当即大怒：“对，大道是骗你的，赶紧融合！”

他算是豁出去了，就让北冥帮他一证对错。

北冥眼神突然大亮，头顶四道本命真意竟然缓缓停住了相互吞噬，而是开始转为融合，它们本是源于北冥，有北冥自身存在，融合岂不是异常简单。

听到苏莫所说，北冥彻底明悟过来。

吞噬是假，融合方为真！

只是北冥一直都相信大道不会有错，所以一直在尝试吞噬，从未想过融合！

大道本无情，吞噬原本就是它的融合之法，蕴含一丝混沌之意，可对于修仙者而言，本命真意出自己身，何必去吞噬？

北冥终于明悟！

他操纵着四道本命真意，皆有自身剑意，开始了融合之法。

只是，融合之法也并非易事，不是说融合就一定能融合的，北冥只剩下四道本命真意，所以必须一举成功！

想到这里，北冥直接发狠，也不管一道一道融合，而是四道本命真意直接一起融合。

他要一步而成！

苏莫缓缓点头，赞许一声：“孺子可教。”

很快，北冥的融合终于是开始了。

千鹤门门主的脸色却一点点惊恐起来，看向远处出声的苏莫，喃喃说道：“你...犯了大错，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胆敢怀疑大道！”

“而且，你如此年纪，怎可能明悟这些！”

顷刻间，天空中的巨脸神情突然人性化起来，一股滔天的怒意自天空之上朝着苏莫蜂拥袭去！

“你是何人，竟敢怀疑大道！”

巨脸一声怒喝，一道玄妙的道意直接降临在苏莫周身。

苏莫只觉得他的视线竟然模糊起来，视线之内，竟然出现系统的提示。

【叮！宿主出声扰乱历史进程，被远古大道识别中，为防止历史出现紊乱，启动“天机掩盖程序”，现强制宿主下线！】

【退出投影倒计时开始！】

【十！】

【九！】

？？？

发生了什么？

苏莫彻底懵了！

远处劫云之中，巨脸突然惊恐地怒吼起来：

“你是谁！”

“为何没有大道印记！”

【八！】

“你根本就不存在此方世界之中！”

“域外天魔！”

“你是域外天魔！”

“千鹤门门主雪鹤真人听令！”

【七！】

“诛杀域外天魔。”

“是！”

千鹤门门主雪鹤身子微微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在出现时，早已出现在苏莫身侧。

“苍玄师兄快跑！”

小道童急得大叫。

【六！】

“走得掉吗？域外邪魔！”

一道恐怖无比的气机突然打入苏莫体内，那气机沉重无比，看起来十分柔和，与灵气一般，但比之灵气，不知道要强大多少倍。

苏莫身体的血肉顿时寸寸碎裂，巨量的疼痛疯狂袭击苏莫的脑海。

“啊——”

苏莫终于是惨叫而出，一道灵体自苏莫肉身中透体而出。

他终于是摆脱了苍玄的肉身，而在苏莫的视角之下，他竟然可以看见苍玄的肉身被一道玄妙无比的气机直接轰击成齑粉。

“师兄！”

一旁的小道童瞪着通红的小眼睛，凄声大叫起来。

【五！】

【四！】

【灵魂已离体，远古大道检测中，“天机掩盖程序”正式启动。】

【三！】

“你到底是谁，为何我检测不到你的灵魂本源！”

【二！】

“就是无上混沌神魔，都不该如此！”

【一！】

“你是......”

【零！】

【强制下线成功！道具“远古大道真解·留影残片（灵慧极境）”破碎，不可使用！】

苏莫缓缓睁开眼，周身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感如潮水般失去，大道的恐怖威压也终于散去。

“终于是回来了。”

苏莫舒了一口气，无声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