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杀你本是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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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救我！”

清水宗一共五位灵慧境长老，如今已被苏莫杀得只剩两位。他们连忙跑到宗主面前，寻求庇护。

清水宗宗主庄旭一时心头火起。

他本是一介散修，后偶有奇遇，方才修到人劫境，于是创下清水宗，如今不过短短十年光景。

期间，他广邀天下修道者，好不容易凑足了五位灵慧境的道友，以此为根基，发展十年，方有如此盛况。

他期待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一方圣宗，征伐天下。

但如今，他好不容易拉扯起来的宗门，竟然被苏莫生生毁去半数，其中，还有天资极佳的独子！

他如何不怒！

“你是苏莫？”庄旭立在虚空，冷然问道。

苏莫缓缓站立，有些不耐地道：“正是。”

庄旭道：“你身具青莲剑诀，有着灵慧境九品修为，想来应该是青莲剑宗天骄榜上排名前列的天才。可为何，我从未听过你的名号。”

苏莫平淡笑了。

苏莫自进入青莲剑宗，便一心扑在修道之上，就是踏足灵慧境之时，也未下山历练，所以说，苏莫在离火域从未有过名号。

也并不在青莲剑宗天骄榜之上。

青莲剑宗天骄榜只会记录人劫境之下的人，但苏莫显然不是。

苏莫之名，只在无数大宗门之间偶有流传。

“那是因为你没有资格。”苏莫认真地说道。

这句话在苏莫看来没有任何毛病，但在庄旭耳中却无比讽刺。

“你们这些大宗门的弟子都是这般狂妄吗？”庄旭立在虚空，俯视苏莫，目光森然。他出身散修，一向自卑，修为不入人劫境之时，从不被人看重。

那是所谓的宗门修道者，自视甚高，从不正眼看他，一路备受欺凌，所以他恨！

恨那些宗门子弟眼高于顶，也恨像苏莫这样的人。

数十年前，他也曾心怀向道之心，前往青莲剑宗拜山，无奈被回绝，原因，自然是资质不够。

“你们这些所谓的宗门子弟，天资不俗，却一辈子困在宗门里，怎知道人间岁月，哪知红尘俗世！如此狂妄，当心天诛！”庄旭恨声道。

“今日，我便要教你一个道理，纵使你天资高绝，也须清楚，山外有山，我辛苦一生，摸爬滚打，方为人劫境。你这般人，怎会清楚？”

“我为人劫境，脚踏仙人路，杀你如屠狗！”庄旭一声怒喝，眼中爆出无量精光，直视苏莫，一股属于人劫境的气息陡然爆发。

丝丝雷霆劫力缠身，人劫境的恐怖威能席卷全场。

“宗主威武！”

在庄旭人劫境的气息下，两位灵慧境的长老顿时便跪在地上，口中高呼，一脸狂热。

人劫境！

修道第五境，也代表着，正式进入强者行列，入了仙道之途。

仙道之途，人为三，地为六，天为九！一旦度过十八道雷劫，便可立地为尊者，成为青玄大陆凤毛麟角一般的绝世强者。

那时，便已半只脚迈入仙道！

而庄旭人劫境的修为，便代表着庄旭已朝着仙道进发，岂是苏莫区区灵慧境所能比拟？

“宗主无敌！身具仙人姿！”

伴随着两位长老跪下，清水宗数百弟子，纷纷跪立于地，口中同样高呼，狂热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井底之蛙。”

只是一声清冷的不屑笑声打破了清水宗门人的无限狂热。

“你笑什么？你一区区灵慧境修道者，也敢取笑人劫境？”一位长老高声怒骂，对于苏莫的不屑，极为愤怒。

苏莫倒是起了兴致。

这些人，从未领悟修道的本意。

“人劫境，难道就是仙人了？”苏莫脸上的不屑之意依旧不减，丝毫没有被庄旭人劫境的强大威能震慑的迹象。

“所以你们这些修道者，当真是无知。”

“自认强大，狂妄而可悲，区区人劫境，便以为触摸仙道之途，自认仙人，便不顾凡人死活，掳掠数千凡人为你修筑宗庙。”

“扪心自问，你们可曾将天下生灵性命放在眼里？”苏莫缓缓说道。

清冷之声，随着苏莫灵力增幅，扩散全场。

庄旭一时大怒，苏莫的不屑，彻底刺痛他内心最悲凉的触点。

当年他拜山，青莲剑宗之人便是如此表情。他记得曾有人问他，若你修为高绝，当如何？

庄旭毫不犹豫，回答道：“一统天下！若天下一统，可造福苍生！”

却被人断然否决！

那人说：“修道者，不问世事，不发征伐，便是最好的造福苍生。”

庄旭直到现在都嗤之以鼻！

他顿时不屑，看向苏莫道：“天下生灵何止兆亿，我掳掠区区数千凡人，是为了宗门发展，待日后清水宗日渐强大，建立伟业，些许罪孽，我还他们便是。”

苏莫嗤然发笑：“所以说，数千人之性命，便不是命了？荒谬至极！”

“你所说伟业，不过是你一人的妄念，却要连累数千凡人性命，如让放任你清水宗强大，那日后被你掳掠而来的凡人，何止千万！”

庄旭怒道：“修道之巅，脚下尸骨何止千万？”

苏莫冷然道：“即为修道之巅，那脚下就应该是修道者的尸骨，而非凡人尸骨，这才是仙凡有别！即入修道一途，弱肉强食，一切随心，但若未入道，一切便与修道者无关！”

“修道者之间的事，与凡人有何干系！”

苏莫只是愤然怒骂。

远处，数千凡人静静听着，被苏莫说得义愤难平。

“仙人说得对，仙人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对，你们修道者之间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在家中过得好好的，凭什么被你们平白无故抓来，为你们卖命，丢了性命。我家中有老有小，都需要我来照顾，你们把我抓来，是要害了我一家人性命！”

......

数千凡人疯狂怒吼着，申诉自己的冤屈，发泄愤怒。

一时间，群情激愤，义愤难平。

庄旭脸色陡然难看起来，现在看来，在民心方面，他差了苏莫不止一星半点。

但，凡人生死，与他有何干系？

“哈哈哈，苏莫，还一番仙凡之别，倒是将我都说得一阵愤慨，或许，你不应该来修道，你应为人间一代帝王，蛊惑人心的手段倒是极佳。”庄旭哈哈大笑。

太荒谬了！

修道者竟然要顾虑凡人的性命，这是本末倒置！

“凡人性命，与我何干？”庄旭森然冷笑。

苏莫摇摇头，颇为无奈：“你还是不懂，对牛弹琴。”

“那又如何？我为人劫境，杀你如屠狗！”庄旭笑道，一丝得意之色浮现于脸上。

他为人劫境，何须畏惧一个区区灵慧境的弱者，即便苏莫是青莲剑宗的真传弟子又如何？人劫境与灵慧境之间，如隔天堑！

庄旭继续得意地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有一句话你倒是说得极好，修道一途，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一切随心。那么我杀你，岂不也是一切随心？想来，青莲剑宗的大人物们也没什么话说吧？”

庄旭一声长笑，在他看来，苏莫不俗的言论，在他高出苏莫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满是讽刺。

苏莫微微一叹，片刻后，眼色陡然凌厉，“所以，我杀你，也是随心！”

说话间，苏莫头顶百丈剑意再次出现，而伴随着青莲剑意的出现，苏莫的杀意，前所未有地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