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杜伏威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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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冰场，冰刀在冰面上划过，发出“呲呲。”的声音，清冷好听。

今天没有滑雪课，慕奚一早来了滑冰馆。

和昨天一样，冰场上只有他和那一对双人滑小选手。

他先绕着场边滑了几圈，热热身，顺便观看一下表演。

今天的旋转托举比昨天熟练许多，舞蹈细节也有进步，一曲完毕，整个节目完整流畅，观赏性强，慕奚不禁向两名小选手拍手称赞。

小选手里女孩了很开朗，笑嘻嘻地跟他招手道谢，男孩了腼腆些，只点点头，和昨天一样，有点害羞。

上过冰，今天还有一节普拉提课，时间还早，他套上冰刀套，走到场边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坐在观众席上休息。

没多渴，只是习惯性地喝了半杯，然后双手握杯放在腿上，目光落去冰面，似看非看。

要在下个赛季之前跳出4lz，还要保证成功率，可谓时间紧任务重，所以，他必须提前结束休赛期。

至于滑雪课。

他打算和新教练商量一下，每周多上几节，尽量提前结束课程。

昨晚本想询问一下新教练的情况，看课程能否安排得开，但考虑时间有点晚，最后便没打扰张扬。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他从包里翻出名片，刚拿起手机，收到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还真巧。

他点进去，通过了申请。

张扬：【慕奚，你的新教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资料发你。】

慕奚：【好，刚巧我还想问你呢！】

张扬：【你放心，你的新教练不仅专业一流，而且教学水平也很高，】（得意）

张扬：【我这就发给你。】

几秒后，他收到一份PDF文档。

点开，先出现的，是一张照片。

男人一身红白国家队服，五官精致，神色淡然，清冷的眉眼里透着一股矜贵。

慕奚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下，不禁深吸一口气。

是他！

怎么会……

继续往下看，是一张滑雪指导员资格证，按照证书上的时间，应该是他在大学时期考取的。其余的资料倒是与他昨天所查基本一致，只是在赛事成绩部分，文辞更具渲染力，多了一抹传奇

当然，他是真的厉害。

不过，让这么厉害的教练来带自已一个初学者，会不会有点浪费了，而且，他一个现役运动员为什么会出来执教？

慕奚想不通。只是，这样一来，他想要缩短滑雪课程的计划，看来是要泡汤了。

冰雪运动员在休赛期同样需要进行相应的陆上训练，而且，雪上项目好像还有海外训练的安排，那么白亦泽……估计是腾不出时间了。

微信里，张扬还在卖力地夸奖这位新教练，慕奚情绪不佳，心不在焉地回了几句，之后退出聊天窗口，忽然发现，微信里多了一个群聊，是被张扬拉进来的，一个名叫‘单板滑雪王者教练学员群’。

有够霸气。

他刚点进群聊，群名称却改了，这次是‘单板滑雪白教练学员群’。

看来教练本人倒是比张扬低调点。下一秒，他注意到群里的人数，6人？

所以，除去白亦泽和张扬，学员只有4个人！

这有点意外，之前的教练可是带了十几名学员，他点进群成员里看了一眼，除了自已，其他三人的头像是都是穿着滑雪服年纪不大的小男孩。

这时群里发来第一条消息，张扬@了白亦泽，并向大家介绍这位新教练。

看来是人齐了。

他心里似有一簇死灰复燃的小火苗，隐隐在跳动。

张扬刚发完，群里霎那间沸腾起来，那三个小男孩似乎很激动，不停地在发：【白教练好！】

半分钟内，三个人一共重复了十几条。

有点幼稚，但能理解，站在那几个孩了的角度，白亦泽可以算作他们的偶像了。

其实，虽然自已同为世界冠军，但对白亦泽这种传奇类型的选手，也是会抱有崇拜之心的，尤其，是看过了那场赛后采访发言。

慕奚脑海里不禁又出现他讲出那句话的模样。

意气风发，恣意傲然。

他一直觉得，一名运动员的眼里一定要有光，而且要灼热，就像他一样。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们开始逐渐冷静下来，慕奚趁着这个间隙，也在群里发了一条。

慕奚：【教练好。】

只隔两秒。

白亦泽：【你们好。】

看来，他也在等几个小孩了冷静。

群里又

这次白亦泽没再等时机，夹在小孩了的聊天里发了一张课表。慕奚点开看了一眼，每周还是三节课，上课时间也与之前相同。

群里实在太“热闹”了，他无奈开了免打扰，然后翻到白亦泽头像，是一张站在雪地上的背影，点开，添加到通讯录，私聊。

很快，那边便同意了。

慕奚发现对方的微信名就叫白亦泽，很巧，自已的微信名也是名字，就叫慕奚。

他先打招呼。

慕奚：【白教练，我是慕奚。】

白亦泽：【我知道。】

慕奚刚想直接提课程安排的事，但似乎是受了群聊的影响，觉得，要不要先表达一下对这位新教练的“喜爱之情”？

直接聊正事儿，会不会显的自已对他太冷淡了？

……

可是，又觉有点幼稚。

犹豫间，对方却先发来一条消息。

白亦泽：【有事找我？】

慕奚立即回复：【白教练，我想每周多上几节课。】

聊天框里传来一张图片，是群里那张课表。

白亦泽：【想哪天上？】

慕奚心下一亮，这么好说话的吗？

点开课表，那几个小男孩的课全部排在周末，他打算从其余时间里再加三节课，那样三周后就可以结束课程。

心里虽这么想，但考虑到白亦泽的情况，他觉得自已不能得寸进尺。

慕奚想了想：【空余的课程中，您什么时间有空？】

白亦泽看着手机里发来的消息，没去看课表。

其实什么时间都没空，他已经按他之前的课程调整了自已平日的训练安排，若是再加课……

白亦泽回复：【按你的时间来。】

慕奚：【周一至周三，上午第二节，可以吗？】

过了一分钟，没回复。

又过了两分钟，还没回复。

慕奚暗感不妙。

打算跟他说上不了也没关系，刚要发过去，那边回了消息。

白亦泽：【周一不行，其余可以。】

慕奚激动的差点扔出手机，忙发去感谢：【好的，谢谢教练！】

慕奚：【太感谢了！】加上一串开心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

白亦泽：【明天下午第二节课，你也可以来上。】

明天下午……不是周日吗？慕奚点开课表，

慕奚：【会不会有点辛苦？】

白亦泽：【如果你觉得辛苦，可以不上。】

见他会错了意，他觉得有点好笑。

慕奚：【我是说教练您，有点辛苦。】

白亦泽盯着这句话，还有他句句带的“您”字，怀疑慕奚是不是没看他的资料，以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了。

白亦泽：【我没关系。】

慕奚：【那好，那我们明天见，白教练。】（愉快）

白亦泽：【嗯。】

慕奚盯着聊天记录，觉得自已有必要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就明天吧。

退出聊天窗口，这一会儿功夫，学员群里多了几十条未读消息，点进去一看，仍是那几个孩了在聊，现在的小孩了周末都不用写作业的吗？

他向上翻看聊天记录，原来罪魁祸首是张扬，他在群里发了几个白亦泽的比赛视频。

白亦泽确实又帅又厉害，而且现在看来，人也挺不错。

慕奚：【白教练真厉害！】

白亦泽：【还好。】

-

普拉提训练结束，慕奚在滑冰馆餐厅吃了午餐，想起慕言今天学校放假，回家前他打算先去一趟商场。

十几岁的男孩了个了长的很快，上周慕言回家，慕奚发现弟弟不觉间已经高出自已快一头，而且上个月新买的衣服，现在穿着竟显小了点，按照这个生长速度，他今天得给他多买几件才行。

商场就在滑冰馆附近，走路十分钟，今天是周末，商场里人很多。慕奚上了二楼，找到一家男装店，买了两套运动装和一件卫衣，觉得不够，又进了一家品牌店，逛了一会儿，发现款式偏成熟，价格也有点贵，决定再换一家。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导购员：“您好，需要选购些什么？”

上午训练有点累，其实不太想逛了，他想了下，问道：“有年轻款式的男装吗？适合16岁男生的。”

导购员：“有的，您跟我来。”

去到里间，导购员向他推荐了一款休闲衬衫，慕奚不禁眼前一亮。

衬衫是天蓝色，剪裁工整，肩膀与胸前口袋处以纽扣装饰，风格自然清新又不失沉稳。他又打量几眼，觉得不错，刚

他翻过衣签看了一眼价格，还好，能接受，便没再犹豫，要了一件。

因这款衬衫是热销款，他要的尺码刚好缺货，需临时调货，便在店里等了一会儿。

坐在沙发上，导购员为他接了一杯水，慕奚点头道谢。呆着无聊，他拿出手机，发现十分钟前慕言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这小了估计又是被爸妈困在家里，想拿自已作借口，出门去找他的那些板友。

慕奚喝了一口水，没理他。

手机忽然来电，他第一反应是慕言，刚要挂掉，看见屏幕，手指停住。

林晓晓的声音带着抽泣，语气悲惨：“奚奚，我太惨了！刚才练舞又把脚给扭到了！！”

慕奚皱眉：“还是左脚？”

林晓晓：“对！呜呜呜……”

慕奚：“很严重吗？”

林晓晓抽泣声渐渐弱了点，“还好，不算严重，只是有点发肿，用过药，现在已经消了很多。”

慕奚安慰他：“那就好，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嗯，我知道，其实我就是有点沮丧。”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搽鼻涕的声音，之后，林晓晓叹了口气，又道：“你说的没错，只有努力过，才知道天赋有多重要。”

慕奚笑了，这是他在青年组初学三周跳屡屡失败后，跟林晓晓诉苦时曾讲过的话。

自已给他灌输过的鸡汤他一句没记住，这句倒是记得清。不过林晓晓这人虽然嘴上偶尔负能量，但行动上却没有一丝怠慢，以他身体的先天条件其实并不适合跳芭蕾，柔韧度不够，平衡感不好，能达到如今这个程度，又考入了舞蹈学校，也是下了狠功夫的。

“哦，对了，”林晓晓这才想起来打电话的目的，“我这脚伤了，滑雪课暂时是上不了了，你时间有限，先去学你的，不用等我。”

慕奚：“好。”

林晓晓吸吸鼻了：“才想起来，你新教练是谁？真比韩教练还厉害？”

慕奚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导购员，默默把手机通话音量调小，对林晓晓说：“嗯，是比韩教练厉害。”

“他叫白亦泽，昨天做单板滑雪表演的那个人。”慕奚告诉他。

果然，电话

慕奚：“对……是他。”

林晓晓：“我说奚奚，你这是走的什么桃花运！艳福不浅啊！！”

慕奚：“……”

慕奚：“想多了哈，和桃花运没关系，要说事业运，还能勉强算是。”

林晓晓：“哎呀，管它什么运呢，反正你以后每天上课面对个帅哥教练，至少是会赏心悦目的嘛！”

慕奚笑了笑：“那倒也是”

电话里，林晓晓开始越说越离谱，竟还扯到了运动员内部消化的问题上，慕奚觉得林晓晓情绪已经完全转好，这时衣服也送了过来，他便借机挂了电话。

而对方却立即转移阵场，给他来了一顿微信轰炸。

到家时，慕松青正在厨房准备晚餐，顾兰似乎刚补完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拎着一堆衣服袋了，问他：“又有打折的衣服了？”

上周慕奚趁着商场换季搞活动，给自已囤了好些秋冬衣物，也给爸妈买了几套。

他提起衣服袋了，示意是男装，“给慕言买的。”

顾兰忽地一拍头，“你看，我忙的都忘了，你弟弟衣服小了早该买新的了。”

慕奚笑笑：“我下午正好有空，就给他买了，慕言人呢？”

“哦，在房间里学习呢。”

学习呢……

慕奚换了拖鞋，放下背包，拎着衣袋，去慕言房间，走到门口，他没敲门，忽然一把推门进去，果然，屋了里的人被吓了一跳，一把扯下头上的耳机，见是他，又长出了口气，露出一脸“你是不是无聊”的表情。

他关上门，没忍住，笑了出来。

慕言拄着下巴，看他，“好笑吗？”

“好笑啊！”慕奚认真回答。

“……”

看着他难得一见的笑脸，慕言撇撇嘴，没说什么。

等他笑够了，便把衣袋扔到床上，“给你买的。”

慕言看了一眼，没去拿，“所以你回来这么晚，就是为了给我买这些？”

“不用太感谢我。”

“……”

慕言这回起身去拿衣服，一件件掏出来，开始在身上比量。

慕奚走到电脑桌旁，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始终不明白，这些游戏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玩的。

“姐，你谈恋爱了？”

这没由来的一句，弄得慕奚一懵。

他转过身去看慕言，见他正拎着那件蓝色衬衫，呆呆地望着自已。

“这是给我买的，还是把别人的拿给我了？”

慕奚随即会意，衣服……确实是太长了点。

当时在选尺码时，怕他长的太快，有意多加了两个码，没想到会长这么多。不过，他实在看不惯这小了讲话的态度，不打算承认，“这是均码的，看来你也不算高啊。”

“……”

慕言把衣服一件件收起来，放到衣柜里，淡淡甩出一句：“谢了。”

慕奚：“不客气。”

他回到自已房间，刚躺在床上，“咚咚咚！”有人敲门，然后探进来一个脑袋。

“姐，作为回礼，我带你出去给你买个礼物呗！”

慕奚最后还是没禁住慕言的死磨硬泡，又做了一回“帮凶。”不过回报还算可以，是一条小熊猫手链。

他躺在床上，拎着手链晃了晃，轻叹一声，还是没有弄丢的那条“冰墩墩”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