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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就给你发请帖。”沈砚这一句比直接承认还来得实在。
“你还回京都城吗?”叶子晋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这一句惹得沈砚看向了他,一转眸对上的便是叶子晋满面的认真,对视了片刻,沈砚开了口,“叶子晋,人活一辈子,总要不管不顾一回。”
虽是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但沈砚知道叶子晋问的是什么,娶阿初的是他,他如何跟别人毫不相干,哪怕是他的爹娘,他为那个家做了太多,他也就想为自己做这么一件事,谁都别想阻止。
“沈砚,我们的身份不容许我们这样,代价太大。”叶子晋想再提醒沈砚一次。
“那是你,不是我。”沈砚这一句表明着两人意见的分歧。
他们的身份立场,提醒一句已经是仁至义尽,博弈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对方。
“那就先道一声恭喜了,三月初二我定备上厚礼去喝喜酒,不醉不归。”
“静候。”
……
昨日白初离开的急,王萍都没能好好跟白初多待待,本以为还要过两日才见到人,不曾想今儿个就见到了,王萍那叫一个开心。
刚刚好铺子里也不忙,王萍缠着白初给她讲讲一路出征的事宜。
白初也乐得和王萍分享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那些血腥的没多言,直接简单带过,主要讲的都是一些途经之处的风土人情。
王萍也没去过太多的地方,自小就在荷花村长大,一路来江州的途中倒是见识了不少,也是因为见识了不少,所以对白初讲的这些见识格外有兴趣,特别是那些吃食,听得王萍都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初初姐,我好想吃。”虽然是快要成婚的人了,但是在白初跟前还是那般小孩子心性。
“就知道你馋,我学了一下,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出那种味道。”
“初初姐做的肯定好吃的,我想吃,初初姐你给我做好不好?”
“好。”
姬宏朗走进初心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柜台后面两个年岁相仿的小姑娘说说笑笑,特别是白初,满目的温柔,不是那种女子的温柔,而是那种历经过岁月沧桑的温柔,这感觉让姬宏朗的心如同被一只手给狠狠攥着,泛着窒息的疼。
这时,说话的两位当事人也听到了脚步声纷纷抬首看了过去。
王萍不认识姬宏朗,只以为是顾客,笑着便询问,“这位老先生,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需要买些什么?”
白初先是微愣了一下,随即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昨日的事历历在目,虽然后来觉得姬宏朗有些奇怪,但并不代表他今日不会突然又反悔,她怕他来者不善。
“姬将军。”沉默了一下,白初率先开口打了招呼。
白初这一喊让王萍愣在了那,倒是没先注意称呼,而是问了句,“初初姐,你认识这位老先生?”
白初点了一下头,表示回答了王萍,又继续对着姬宏朗开口,“不知道姬将军是有事还是哪里不舒服?”
白初并不想恶意揣度人,但谁叫昨日的事历历在目,且一直以来,她虽然没有正面与姬宏朗对上过,但他做过的事她可是事事清晰,便是不想防备都不行。
白初很礼貌却也很防备,这防备对于姬宏朗来说无异于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他心间。
其实见到人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的,怎么可能会有不相干的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再加上年岁……
“有些不舒服,近来睡眠不是很好,听闻这边有铺子卖助睡眠的药包,过来看看。”姬宏朗克制住情绪开了口。
这理由算是正当至极,毕竟这里是卖东西的铺子,他来买东西没什么问题。
“既然姑娘在此,不如请姑娘帮忙看看,不知姑娘方便不方便?”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姬宏朗顺便提了一下要求,也很正当,尽管多少有点强求。
白初沉默地看了姬宏朗片刻,品了品对方的态度不像是个找茬的,再一个开铺子给人看诊也是情理之中,她早先不过是因为随沈砚出征了,这之后她还是会经常来铺子的,刚刚好可以多教教萍儿。
“将军这边坐,我去净个手便过来为将军看诊。”白初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看诊的桌子,随即便转身朝后堂走去。
姬宏朗忍着跟过去的冲动慢步走向了白初指着的桌子,在那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白初便再次出现在了姬宏朗的面前,并坐在了与他隔着一张桌子的那张椅子上,这个距离比刚刚近得太多了。
姬宏朗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从不知紧张为何物的姬宏朗,在这一刻竟是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摆。
白初并没有注意到姬宏朗的情绪,而是拉开了面前的抽屉取出了许久不用的诊脉枕,在桌上放好后,这才看向姬宏朗,“劳烦姬将军伸一下手。”
握紧松开,握紧松开,反复了几次,姬宏朗这才抬手撩袖,将手腕放在了那诊脉枕上。
一方丝帕就那么落在了他的手腕上,随即那纤纤玉指便搭上了他的脉搏。
相触的瞬间,姬宏朗只觉得一股温热从心底衍生,空洞了许多年的心间仿似一下子就被一股热流给填满了,陌生而满足。
白初是敬业的,既然给人看诊自是很认真的,触摸后的片刻便微微蹙了眉,随后有些莫名地看了姬宏朗一眼。
“怎么了?”见白初蹙眉,姬宏朗轻声询问,真的是很轻很轻的声音,深怕吓到白初的那一种。
白初没注意这些细节,见姬宏朗问了,便直言,“姬将军体内旧疾严重,姬将军不曾调理过吗?”
姬宏朗以为怎么了,却不想竟是这事,微微愣了一下,好似不记得自己身子有问题了。
其实这些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大概就是那一丝能寻得芸娘的期望吧,明明已经寻了许久,明明都鸟无音讯。
“没太注意过。”姬宏朗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事实就是不曾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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