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追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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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将官刚开始都不说话，但一旦说开了，却连压都压不住，那真的是各抒己见、各逞己能。

到了后来，由于各自的意见不统一，所有人竟然争吵了起来。

这些将官各持己见，在中军大帐里争吵不休。而张啸天却并没有因此而制止他们，而是任凭他们尽情争论。

吵了半天之后，虽然还没有一个定论，但后面两种意见却渐渐遭到了大家的反对，即大部分人并不赞成投靠蛮狼族或自立为王。

而吵到最后，所有人见天狼侯张啸天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便都慢慢停止了争吵，而且都把目光投向了张啸天，似乎等着张啸天做出最后的决定。

然而也不知是张啸天也没有主张，还是他暂时不想说出自己的主张，看到众人都用询问的目光看自己，张啸天还是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宣布散会。

见张啸天这样，这些将官也不知是他故作高深，还是心无主见，但大家也不敢因此而去询问，而是都满心疑惑地退出了中军大帐。

而就在众将官陆续退出的时候，张啸天却留下了张黑虎。刚才整个会议过程中，其他将官都忙着陈述各自的意见，吵得不可开交，但唯有都尉张黑虎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似乎这次会议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张黑虎的这种态度，看起来似乎是置身事外，甚至是明哲保身，但实际上他心中早就有了主见，只是不想轻易讲出来罢了。

实际上不仅仅是这次军事会议，就是在以往的很多次会议上，张黑虎也很少主动发言，除非是张啸天点名让他说话，他才会简明扼要地说几句，而其它废话却是一句也不会说，而这也是他历来的行为习惯。

对于张黑虎的这种谨言慎行的作风，张啸天自然是了然于胸的，因此他才唯独留下了张黑虎，以便听取一下对方的意见。

看到其他的将官都走了，张啸天又将帐中服侍的几个亲兵也支使了出去，此刻中军大帐里便只剩下了张啸天和张黑虎二人。

张啸天让张黑虎坐在自己的身旁，然后又看着对方的眼睛，“黑虎，你跟随我多少年了？”

张黑虎原以为张啸天会直接问他相关的问题，哪知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又见张啸天叫自己坐下，他随后便也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心中便就是一阵感动。

而听到张啸天问自己跟随了对方多少年了，张黑虎一时间便回忆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心里也更是产生了不少的触动，于是他赶忙站起来抱拳施礼，“启禀侯爷，卑职十五岁从军，如今算来，已经跟随侯爷整整三十年了！”

张啸天看到张黑虎站了起来，便伸手将对方拉着坐下，“是啊！你初参军时，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现在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了！”

“没想到侯爷还记得我当初参军时的样子，卑职能有今日的一切，全是凭侯爷栽培！”说着，张黑虎就又要起身施礼，却被张啸天及时一把拉住了。

张啸天微微一笑，“我怎么能忘呢！你初参军时，正好赶上了蛮狼族入侵，当年老侯爷率领大军前去天狼山御敌，你也随军参战了。那次狼山大战中，你因作战勇猛，回来后就被提升，从一名小兵一下子就升为了百夫长，我说的没错吧。”

张啸天一边说一边抬头望着帐顶，似乎是在回忆着过去，“要是我还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你第一次上战场吧！”

听着张啸天的话，张黑虎就是心中一热，“侯爷所言不虚，那正是我第一次征战沙场！”

张啸天悠悠地说道:

“嗯。自此以后，你因有勇有谋，屡立军功，到现在已经是个都尉了！”

“全凭侯爷栽培！”张黑虎此刻心中更为感动，但他不善客套的言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因此只是通过这句话，一个劲儿地表示感谢。

“栽培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努力！”

张啸天一边说着，一边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晃三十年过去了，而现在蛮狼族死灰复燃，又卷土重来了，不知这次又要带来多少的灾祸！”

张黑虎听了忙说道:

“侯爷洪福齐天，若能沉着应对，再加上将士齐心、三军用命，大家共克时艰，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张啸天微微摇头，“这次蛮狼兵突然出现，我本欲效仿先父老天狼侯，也在天狼山前进行一次大规模的阻击战，以便卫我国门。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已经和辅国公动了刀兵，龃龉已然产生，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除。要是如此的话，万一蛮狼族再次悍然入侵，我如何又能安心抵抗呢？”

说着，不等张黑虎说话，张啸天便突然换了一种感慨的语气，并用手拍了拍张黑虎的肩膀，“此次我去国都天筑城，本是想着为国消忧，没成想却被辅国公污蔑谋反，并被青龙兵围攻。要不是你及时带兵赶到，此刻我即便不是身首异处，怕也是成了人家的阶下囚了！”

“这乃是卑职应尽之责！”张黑虎看到张啸天这样，心中不由得大为感动——士为知己者死，有张啸天这句话，那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了！

听到张黑虎这么说，又看着对方热切的脸庞，张啸天一时间似乎也是受到了感染，他心中也不由得感动了起来。

但仅仅是片刻功夫，张啸天便又收起了这种情感，而是又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张啸天才又开口说道:

“方才众将官商讨之时，我看你始终未发一言。我知道这是你的习惯，不肯轻易妄言，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张啸天这么说，张黑虎便也收拾了一下心情，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又说道:

“卑职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想当着众人说出来，故而刚才一直没有说话。但卑职的意见恐怕也有些不成熟，只怕贸然说出会让侯爷不高兴。”

张啸天一听这话，便知道张黑虎对他的一些做法有意见，但他素来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因此也毫不介意，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以往你直抒己见，我也并没有责罚过你，反而是时有奖励。你有话但说无妨，不必藏着掖着。”

张啸天所说的倒也是实情，张黑虎以往给张啸天提意见，尽管有时候言辞过于激烈，张啸天有时听了也会生气。但过去之后，张啸天却从来没有因此而刁难过张黑虎——只要是张黑虎的意见正确而且可行，张啸天非但不会介意，反而会重赏张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