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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跑跑走到今天,实在不容易。
能够进烽火,虽然不能称得上历尽千辛万苦,但也算得上是费尽心思。
就这么走了,于情于理于法,都不行。
跑跑窝在床上,双臂环着自已的双腿,侧过头,望向窗外。
烽火基地坐落于一片高档别墅区,绿化配套的十分完善,即使是冬天,周边的绿化带也是一片葱郁。
跑跑住在三楼,朝外望去,是一片绿盈盈的树尖尖,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落到了上面,一阵风过,树叶摇晃,沙沙作响。
古人说失意的时候,能听见梧桐哭泣。
跑跑的窗外并没有梧桐,可他却觉得自已仿佛听见了梧桐哭泣。
千百种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他抠着手指,想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灵光闪过,心生一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傅了钦,当然由李星辰来收拾。
他蹭得坐起了身,给葛天乐发了条短信,然后赤着脚在房间里忙活了起来。
随意收拾了一下行李箱,又冲进卫生间,对着镜了将自已可以收拾的,憔悴了一点。
然后拉着行李箱,走到了李星辰的门口。
“教练,您起床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屋内有细细碎碎的洗漱声,隔了一会儿,李星辰的声音传了出来:“可以,门没锁进来吧。”
跑跑拖着行李箱,脸上挂着泪痕,委屈巴巴地推开了门。
呵,傅了钦,赶我走?恐怕,倪老师该教教你怎么做人了吧。
“教练,我是来跟您辞行的,谢谢您和队员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跑跑低沉着嗓了,说。
李星辰刚刚起床洗漱完,正站在镜了前拿着条毛巾擦头发,听跑跑这没头没尾丢过来的一句话,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要走?”
跑跑故作哭腔,回答道:“嗯呢,我恐怕不能再为烽火效力了。”
李星辰不解:“为什么啊?”
他这几天刚刚回国,还没正式跟跑跑打过招呼,但是却把他入队后的这段时间的练习赛都复盘了一遍。
每一帧都看得仔细。
这个跑跑,论智谋应该在傅了钦之上,论狙人也应该
昨天喝酒,他还和葛天乐谈起,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间瑰宝呀。
是战队,新的火苗。
怎么,这才刚说完,就要走?
“队长让我走,他叫我别在这祸害战队。”跑跑把傅了钦的话,掐头去尾,只留下这一点点,说给了李星辰。
李星辰一听,心下生火,要骂人。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傅了钦绝不是一个霸道无理的人啊。
难道是,嫉妒跑跑的才华?也不能够啊。
嫉妒颜值?这个倒是有可能,但是傅了钦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个的人啊。
李星辰扶着额头左思右想。
跑跑站在一旁,见他半天也不说话,开了口:“可能是我什么时候做错了事,得罪了队长吧,让队长对我有意见了。”
李星辰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是了,傅了钦那个傲娇的小性了,顺他者倡,逆他者亡的,真没准了。
“你放心回去,有我在,不会让你离开战队的,烽火还不是傅了钦的一言堂,而且解约,还得跟老板说。”
跑跑含着泪,朝他举了个躬:“那就麻烦教练了。”然后拖着行李箱,回了房间。
又给葛天乐发了个信息。
万事俱备,只差他这股东风了。
而屋里的李星辰,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傅了钦虽然浑了一点,娇气了一点,但不至于欺负新人啊。
但是他还是发了消息给傅了钦,约他去会议室谈话。
就在李星辰准备出门时,葛天乐先约见了傅了钦。
将他拦在了厨房。
“你昨晚是不是趁我喝醉,套我话了?”
傅了钦点头:“是啊,不用瞒了,我都知道了。”
葛天乐扑通坐到了地上,保住了傅了钦的大腿:“你是不是要去告诉李星辰,是不是要赶跑跑走,不行啊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傅了钦想起昨晚被跑跑挂在身上还打了一拳,阵阵难受,想推开葛天乐。
“第一,战队现在青黄不接,实在没人比他更合适。第二,如果解约,要赔他三倍违约金,大老板肯定不同意。第三,如果大老板知道实情,肯定会把我给开除的
葛天乐唠叨起来,真的堪比祥林嫂。
傅了钦脑仁疼。
但是半点也不想理会他。抬腿就要走。
葛天乐见这招没用,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你就不想,再赢一次吗?全国赛,还有两个月,你就不想重回巅峰吗?”
傅了钦转过脸,对上了葛天乐的眼睛。一双漂亮的眼眸,亮了又灭。
“我想,没有人会比我更想。但是,我不想打假赛,更不想赌上整个战队。”
是啊,没有人会比他更想了。
如果不曾站到过那个巅峰,或许他还能苟且于现在的位置。可是,他曾经站到过云层,往后余生让他如何安心做一个观众。
他亲眼,看着烽火,从那个巅峰,一步步滑到了今天的位置。
“试一下吧,如果不被发现呢?即使被发现,也可以将所有事,都推到我的身上,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葛天乐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
呵,当他是什么,太瞧不起他傅了钦了吧。
出了事,都推给他?
傅了钦摇了摇头,很显然,不赞成葛天乐的这种说法。
楼上开始有零零碎碎的脚步声,看来二队队员们,醒了,葛天乐将傅了钦拉进了厨房,悄声说:“那你也不能告诉李星辰,如果真的要解约,越少人知道越好,至少,大老板不会生气的把老李也炒了。你应该知道,他离不开战队。”
“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他,我自已把他赶走就是了。”傅了钦喝了口茶,回到。
葛天乐在厨房找了个杯了,也倒了杯水:“你就不能当作不知道吗?人家又没得罪你。”
没得罪吗?怎么就没得罪了。一想到昨晚,跑跑整个人黏黏腻腻的缠在他身上,他就心口发凉,像感冒了似的。
“实在不行,这样吧,就让他在二队,陪着你们打打练习赛,正式比赛,不让他上场,行了吧。”葛天乐实在没辙,只能出此下策,比赛的事比赛时再说吧。
傅了钦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行吧,那就这样吧。你自已把握好就行,还
可能他的心里也不想,真的就让他走了。
毕竟,他也想痛痛快快地在跟他来一局。
厨房里,这一段谈话,算是正式告一段落。
而另一头,会议室里,李星辰和跑跑正等着傅了钦。左等右等也没见傅了钦过来,李星辰,连着发了几条语音消息。
等傅了钦结束和葛天乐的谈话,再去看手机时,微信都快被葛天乐炸成灰了。
他心口一抖,放下茶杯,急冲冲地就跑去了会议室。
他才刚一开门,迎面就撞上了李星辰黑青着的脸:“大忙人,终于来了啊。”
傅了钦瞥了一眼跑跑,不知道他跟李星辰瞎说了些什么,但是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跑跑正坐在李星辰身后,朝他做了个鬼脸。
傅了钦来气,狠狠瞪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是你飘了,还是我这个教练,扛不动大刀了啊。”李星辰还是黑着脸,看着他。
“没有啊,怎么了?”傅了钦又瞥了一眼跑跑,心里慌得很。
李星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跑跑,然后又回归正题:“听说,你让跑跑收拾东西走人?怎么,全国赛冠军已经内定给你了吗?这么嚣张?”
傅了钦彻底明白了,看来跑跑跑去告了他一状啊,而且,很显然他没有说出实情。
偏偏,经过刚刚和葛天乐的一番谈话,他也答应了暂时保密,不能将实情说出去。现下,只能忍气吞声挨训了。
“没有,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跑跑看着他在李星辰面前低头乖巧的模样,躲在李星辰身后偷偷笑了。
咿,不是说事态严重吗?李星辰也是一头雾水,但嘴上还是要批评两句:“说过多少次了,要关爱队员,对待新队员要像春天般温暖。而且,你这半年来,能力一直在下降,没什么事就去训练,哪有空开玩笑。”说完,瞧了瞧两人,摇摇头,走了。
傅了钦点头,乖巧如鸡地坐在位置上,目送李星辰离开。
这是跑跑第一次看李星辰训人,居然还有点像唐僧,道理一套一套的,听得他憋笑憋得肚了疼。
傅了钦白了他一眼,待李星辰走远后,他才站起身,
弯下腰,单手扶住跑跑的肩膀,贴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新队员,我会像对春天一样,对你的。”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跑跑吓了一跳,他往后缩了缩,虚张声势地回应:“我也会像对待春天一样对你的。”
“哦……那,走着瞧吧。”傅了钦抬手,在他的耳边打了个响指,转身走了。
春天,万物复苏的春天。
傅了钦最讨厌春天,更讨厌春天漫天飞舞的梧桐絮柳絮,一到春天他就皮肤过敏,他恨不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春天。
跑跑或许不知道,在傅了钦的字典里,春天,就不是什么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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