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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荟萃学院不远处的一处坊市。
这里原本荒芜贫瘠,位于荟萃学院东方,距离学院半个时辰的路程,起初只是几个行脚商人,专为荟萃学院师生提供一些日常所需。
随着时间流逝,开始有人“陪读”定居,人口渐渐多了起来,坊市规模也逐渐变大,时至今日,俨然已是一座小型城池,只是没有城墙罢了。
晨风带着姬凡来到此处时,脏乱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喊声、嬉闹声不断。晨风心事重重,并没有过多驻足,随便进了一家酒楼。
正是晚饭时间,酒楼内人声鼎沸,在小厮的带领下,晨风和姬凡寻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随便要了些吃食。
“这次荟萃学院还真是让人意外,丝毫不输五大院!”
“那是,我可是听说姬凡都来了,啧啧,那可是姬凡啊!”
晨风和姬凡刚落座,便从旁边的桌子上传来一阵啧啧称奇之声,声音不大不小,整个一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还不算,皇室周瑾萱也来了!”
“对对对,我家堂叔在外院帮厨,中午亲口跟我说的,除了姬凡和周瑾萱,第七的夜梦和第八的云朵也都来了呢。”
“嘶!前十来了四个之多?”
旁边那人刚刚说完,其他人又陆陆续续补充了几句,说的都是本次学院招生的事情,无一例外,言语中对荟萃学院本次的成绩都有些匪夷所思。
晨风满是无语,可惜这些人都不认识姬凡,否则估计都会惊掉了下巴。
晨风安静的听了一阵,通过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这才知道其他学院也已经招生结束,除了詹台囝之外,排名前十的年轻十人都加入了各大学院。
饭菜上桌,晨风和姬凡安静的吃饭,周边的客人仍是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王寡妇敲了李光棍的门,张三报了李四的仇之类的。
“听说西凉州那边沧澜山有异动?”
大厅中不知谁忽然说了一句,晨风立即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开始认真的侧耳倾听,相比其他的传闻,他更关心这个话题。
“此事真是咄咄怪事,听说半个月前就有动作,只是迟迟没有后续的动作,各大宗门和学院好像也放任不管的样子。”
“慎言,听说此事是我们人族的大能和妖族达成了共识,正在密谋一件天大的事情呢,可不能乱说。”
大厅里,众人说起最近各方的异常举动,都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但凡是消息灵通之人,都感觉到整个东土风雨欲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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荟萃学院,山巅的一处密室中。
钟凌盘膝而坐,面色古井无波,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面泛黄的镜子,以手为笔,在镜面上轻轻书写。
“白泽少主、狐族圣女,伙同人族少年投门,身份不明,居心叵测。软硬兼施,不为所动。事关重大,敢请辞耳。”
钟凌竟是通过这种方式在联系荟萃学院院长,请院长定夺此事,看来是真拿白卓和晨风的闭口不言没了丝毫的办法。
与此同时,当钟凌面前镜面上的文字缓缓消失的时候,不知多远的地方,不知多高的虚空中,一尊如石像一般身影凭空而坐。
那人眉头轻皱,眉目开阖间有精光四射,只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看着虚空中浮现的字样,神色波澜不惊。
抬手将凭空出现的字迹擦去,看着更远处的虚无,忽然微微一笑,道:“还没看够?”
“哈哈,老家伙,是不是很无聊?”
虚空中传来一声轻笑,连成玉的身影幻化而出。
“怎么样?”
连成玉来到那人跟前,盘腿做了下来,掏出一壶酒自顾自的灌了两口,一脸的陶醉神情,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老样子。”
那人并没有看连成玉,也是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声若洪雷。
连成玉没了话,似乎对那人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坐在云海之上,看着不远处云卷云舒,满脸的惬意。
“你的主意?”
良久,连成玉一壶酒都快喝光了,那人又睁开眼问了一句。
“水纳百川为海,土积万千成山。格局呢?格局懂不懂?”
连成玉嘿嘿一笑,明显是知道那人在问什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急败坏的回了一声。
那人也不生气,同样以手作笔,在空中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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荟萃学院,密室里。
钟凌以为这次与院长沟通又要石沉大海了,正准备收起那面镜子起身离开,镜面之上忽然有光芒闪烁,钟凌定睛看去,不由有些呆滞。
“格局呢?格局懂不懂?”
镜面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那疑似院长之人竟是掐头去尾,挑了连成玉话里最没营养的一句作为回复。
钟凌神色犹豫,看字迹应该是院长的不假,可这口气就耐人寻味了,院长的为人、脾气秉性,钟凌自然是知道的,断然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确认是老院长的亲笔信,钟凌纵使心里有再多疑惑,也不由松了口气,此时总算是有个解决办法了。
“大长老,你怎么才出来?”
钟凌刚走出密室,准备去长老议事堂告知各位长老一声,闾丘冷出现在门外,着急的埋怨了一声。
“闾丘,何事如此着急?”
钟凌疑惑,闾丘冷从来都是沉得住气的,不知何事竟如此着急。
“九清宫南宫婉来了,指名道姓的要见你!”
闾丘冷也不绕关子,直截了当的道明了来意。
“南宫婉?她来干什么?”
钟凌也是有些疑惑,荟萃学院与九清宫交集极少,虽然与那南宫婉有过几面之缘,但谈不上什么交情,不知此时到来所谓何事。
“会不会……”
闾丘冷语言欲言又止。
“你是说?”
钟凌会意,也是有些不确定。
两人误以为南宫婉此时到来,是为了白卓和狐瑛的事情,心下有了一些猜测,但也不是细究的时候,当下满是忐忑的朝议事堂而去。
长老议事堂,商静知对面坐着眉开眼笑的南宫婉,起身后站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显得异常乖巧。
“南宫宫主慢用,大长老估计马上就到。”
商静知递给南宫婉一辈热茶,不卑不亢、笑意盈盈。
“钟凌老儿在干嘛,多年不见,架子恁大?”
南宫婉接过商静知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嘴里满是不悦的咕哝了一句。
“南宫宫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商静知正准备解释一二,门外忽然传来大长老钟凌爽朗的笑声,话落,钟凌和闾丘冷已站在了南宫婉面前。
“老身此次前来,是为了那件事,顺便有件小事需要麻烦钟凌长老。”
南宫婉也不客气,站起身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钟凌皱眉,不是因为南宫婉口中的“那件小事”,而是“那件事”。
想到此处,钟凌神情严肃,郑重抱拳,道:“有劳南宫宫主,若是可以帮到南宫宫主,荣幸之至。”
南宫婉摆摆手,脸上有一丝疲倦,拉过身后的小姑娘对着钟凌解释道:“这是我九清宫的希望,我的关门弟子,扶桑,希望可以在荟萃学院学习一段时间。”
“这……”
钟凌面有难色,就是一边的商静知和闾丘冷都是有些意外。
南宫婉说得轻巧,九清宫的希望、关门弟子这两个说法,无论哪一个都无不透露着扶桑的重要性,几人都不明白南宫婉为何要让其加入荟萃学院。
“怎么,不行吗?”
南宫婉将几人的表现看在眼里,颇有些不悦的问了一句。
“不是不行,只是怕我院讲师才疏学浅,耽误了高足。”
钟凌连忙摆手,不说不能轻易得罪南宫婉、九清宫之类的,作为南宫婉的关门弟子、九清宫的希望,扶桑自然是修道的良才美玉,任何势力都没有拒之门外的理由,荟萃学院自然也不例外。
“既如此,那就拜托大长老日后多多关照了,扶桑,来。”
南宫婉盖棺定论,似是不想在此事上耽误时间一样,将扶桑叫到一边安顿了几句。
“好了,老身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南宫婉交代完毕,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说完便离开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钟凌和闾丘冷面面相觑,心里各自疑惑不已,今年这是怎么了?先有姬凡、周瑾萱,再有扶桑主动来投,今年荟萃学院招收的天才学员,都赶上以往的总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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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高空中,连成玉和那老者相对而坐,不远处多了几道人影,俱是在闭目养神。
天上罡风凛冽,吹动连成玉凌乱的长发,浑浊的双目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无数年无处倾诉的烦闷,都化作了一壶又一壶辛辣的酒水。
白泽不知什么时候也是来到了此处,看着东方的无边混沌神色肃穆。
南宫婉风驰电掣,来到此处后对着那双目紧闭的老者盈盈一礼,抱歉一声后便也沉默下来,没了往日的锋芒毕露。
接下来一个时辰,陆续有人到来。所到之人,无论尊卑长幼,都是对连成玉对面的老者恭敬有加。
“老白,有劳!”
某一时刻,似是确认该到的都已经到了,老者忽然出声,却是对着白泽说的。
白泽微微颔首,目光扫光在场的十道身影,沉重道:“万载岁月,弹指一挥间。百族不和,强敌环伺,生死存续之秋也。”
白泽声音唏嘘,其他人感同身受,皆是神情凝重。
“天道无常,吉凶难测,然姜老等有志之士前赴后继,幸甚至哉。大陆穷途,后辈图强,竿头日上,需时以待。”
“我等,唯有一战,唯有死战,家国父老、子孙后辈,方无恙,以待来日!”
白泽声音悲壮,虽然无人响应,但一股悲壮的气氛萦绕此间,有人握紧了拳头,有人咬牙切齿,有人重重点头。
“战!”
盘坐虚空的老者,沉声一句。
话音刚落,十一道身影骤然飞起,直冲东方的混沌而去,身若惊鸿,超尘逐电,悲壮、决绝,可惜无人见识这番风采。
“轰隆隆!”
不久之后,传来战斗的波动,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法力的余波。
这一日,注定被载入苍澜大陆的史册。
这一日,东土最东的末法之地,忽然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声响,绽放着宛若梦境的各色光华,丝毫不逊色于西边灿烂的晚霞。
十一道苍老的身影,无惧生死道消的恐惧,为了苍澜大陆各族的存续,为了给后辈争取更多的时间,在末法之地拼尽全力。
荟萃学院,距离这场斗法距离最近的地方。
山巅的广场上,九位长老站在最高的一处建筑上,神色肃穆的盯着东方的末法之地,神情悲壮、感同身受。
钟凌面色痛苦,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晃动。
欢谣、商静知眼中泪光闪烁。
闾丘冷、左手双拳紧握,指甲刺入肉中而不自知。
通过考核的诸多新生学员,包括晨风和姬凡在内,个个震惊异常,感受着宛若末日的动静,心里忐忑难安。
大周皇宫,白玉广场上。
周朝、周武等人面色凝重,死死的盯着眼前灰白的白玉塔怔怔无言,像是在祈祷一般。
诸如此类,各大学院、宗门、世家,首脑人物汇聚一堂,摇摇看向东方的末法之地,那里的争斗似是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一样,都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像是印证之前的种种传闻一般,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引发所有人的关注,为之前所有的猜测给出了答案,一时间天下皆惊
这场不明不白的旷世之战,持续了整整半天,一直到午夜时分,战斗的余波才缓缓消散,各方心有余悸,不知最终的结果如何。
五道人影在末法之地上空缓慢飞行,其中六人永远留在了那里。
连成玉背着昏迷不醒的白泽,那老者双手虚托着南宫婉,另外一人是个枯瘦矮小的老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自然垂落,点点血滴,顺着垂下的那条手臂缓缓滴落。
“走罢!”
回到之前几人汇聚的地方,虚托这南宫婉的老者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说完便不顾连成玉和枯瘦老者有何反应,就缓缓闭上了双眼,盘坐在了虚空中。
连成玉接过昏迷的南宫婉,与那枯瘦老者犹豫少许,深深的看了一眼虚空中的那道身影,转身而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有子初长成,踉跄入红尘。”
连成玉的身影消失不见,老者耳畔忽然传来其低沉的声音,没了以往的嬉笑意味。
老者窒了一下,想清楚话里的关键之后,开怀一笑,但也仅限于此,并没有回应连成玉只言片语。
漆黑的夜里,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和无穷无尽的罡风,老人岿然不动。
一行浊泪悄然留下,为那些早已死去的人,为那些刚死不久的人,为那些日后不得不赴死的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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