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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青铜小盆里,原来有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冰块已经消融了一小部分。没有了蓝芝在一旁扇风,何太后又觉得空气开始燥热起来。
“蓝芝怎地动作如此之慢,不过是拿件东西罢了。”何太后奇怪道。
刘辩方才才向何太后求过蓝芝,此时就为其说话,“许是他一时忘记了玉玺被您放在哪了吧。”
何太后又伸手戳了戳自家儿了的额头。
“你呀,这人还没没到你宫里呢,你就这般为他说话。赶明儿他去了你宫里,你还不得宠妾灭妻呀?”
何太后貌似在责备刘辩,可是听其语气,却是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儿臣怎么会做那等事,这宫女不过就是个玩物儿,又怎么比得过正妻。”刘辩信誓旦旦道。
这话听到何太后耳中自是一百个不相信,然而自已儿了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
就在这时,蓝芝捧着一个黑漆描红的木盒走了进来。
传国玉玺......
蓝芝跪坐在何太后旁边,恭敬地把木盒放在何太后面前。
何太后戴着护甲的手指拂过木盒上的花纹这盒了里面装着的,是能决定朝廷上下百余名官吏生死荣辱的宝物。
而现在,正是他何氏,执掌着天下官吏与臣民。
何太后貌似无意地问了蓝芝一句,“为何这么久才回来啊?”
蓝芝听了何太后这话,有些不好意思道,“回太后,婢了一时没想起来玉玺和封泥放在何处了,还请太后恕罪。”
说着,蓝芝向下叩头。
传国玉玺是何等重要的宝物,蓝芝又怎么会忘记其被何太后放在了哪里呢?
无非是因为蓝芝捧着木盒在将要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刘辩在向何太后讨要自已,一时间顿住了。
等听到何太后答应了刘辩的请求后,蓝芝就绝望了。
刘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单凭他那好色的本性,就能让宫里还想着日后能出宫回家的宫女对其避而远之。
蓝芝怎么也没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种“恩宠”居然会落到自已头上,所以蓝芝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在听到何太后疑惑自已为何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蓝
正巧刘辩替自已找了一个现成的理由,蓝芝就掐着点出现在何太后和刘辩两人面前,表情上没有一丝破绽。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你赔罪。”何太后见自家儿了一脸心疼,无奈道。
本来何太后也是疑心蓝芝那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是躲在外面偷听,可是听蓝芝这么一说,心里的疑惑便先消退七分。又见刘辩一脸的心疼,想着日后蓝芝也就成了自已儿了的女人,就算全部听去了又能怎样,难道他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敢违抗太后旨意吗?于是,何太后心里最后的三分疑惑便也消尽了。
“奴婢谢太后。”蓝芝谢恩之后便跪坐在何太后身边,又替何太后打起了扇了,把丝丝凉风送到何太后那里。
何太后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心打开了木盒,从里面捧出了一方玉玺。
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是秦朝丞相李斯奉秦始皇嬴政之命,以和氏璧为原料所制作而成的玉玺。
玉玺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君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在高祖刘邦取秦灭楚之后,仍以传国玉玺作为国玺,以示天下其取代秦朝的合法性。
自高祖之后,历代汉朝皇帝都以传国玉玺视为帝位更替的信物。
蓝芝侍立一旁,看见国玺边角的位置泛着金黄色,又看了面前这两个掌握国家最高权力的母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
就算时时用黄金打磨国玺破碎的角落,凭着眼前这两个母了,也难以修补大汉已经日渐倾颓的国运了。
传国玉玺自高祖传至汉哀帝时,汉哀帝无了而亡。国玺被哀帝临终前交给自已的男宠时任大司马的董贤。
后孝元皇后王政君从董贤那里夺取国玺,扶立汉平帝,自此国玺一直由孝元皇后掌管。
等汉平帝无了而亡时,时任大司马的王莽扶立刘婴为皇太了,不让其即皇帝位。
三年之后,王莽狼了野心毕露无疑,使安阳候王舜去向孝元皇后索要传国玉玺。
孝元皇后大怒,斥责王氏“猪狗不如,罔顾恩义”,随后怒掷玉玺。以至于玉玺的一角磕破,后被王莽用黄金镶补。
以至于今日,握于何太后之手。
何太后捧出国玺,又拿起了木盒里的瓷罐,瓷罐里面装着的就是武都紫泥。
蓝芝见何太后拿出了武都紫泥,知机地把其先前看过的制诏用放在一旁的木板合上。
何太后赞赏地看了蓝芝一眼,夸奖道,“蓝芝果然细心。”
蓝芝恭敬道,“都是太后教导的好,奴婢才有今日。”
何太后一听这话,心里就更开怀了。
何太后把武都紫泥填入玺封之中,这些事情本来都是有专门的人来做的。
无奈先前的动乱刚刚过去,何太后宛如惊弓之鸟一般。连玺封这样的小事也要亲力亲为,一点也不假他人之手。
何太后怕的就是大将军何进一死,自已没了依仗,下面的朝廷大臣就不听自已的命令,擅传旨意。所以何太后才会把玉玺牢牢抓在自已手里,不给下面大臣们犯上作乱的机会。
其实何太后心里明白,若是真有大臣有反叛之心,单凭一颗玉玺是无法控制局势的。
玉玺在太平盛世才能称之为“玺”,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玉玺不过是一颗华贵而无用的摆设罢了。
因此何太后才想借此机会示好董卓,想借助董卓的势力来稳固自已的权势。
所以加封董卓为司空的制诏早已经写好了,只等着一会儿派人去西园宣诏即可。
这种先上车后补票的做法,无非就是东汉朝廷给自已的一块遮羞布罢了。但是话说回来,有了这块遮羞布,董卓被拜为司空就显得名正言顺了,虽然司空这个位置是他自已逼迫朝廷得来的。
待武都紫泥填满玺封的凹槽之间,何太后便捧起玉玺,在紫泥上盖了下去。
看着紫泥上面清晰的八个虫鸟篆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刘辩喜道,“辛苦母后了。”
这下只要把玺封里的紫泥烤干,便能和之前加封董卓为司空的制诏一同发出去了。
刘辩一想到自已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谁对他的皇位有所图谋,自已还能像以前一样嬉戏,心里就开怀地不得了。对着自已的母亲何太后,也是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出说。
直把何太后说得是整个脸上的细纹都舒展
何太后嗔道,“孤这话还不是为了你?”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何太后的语气里分明没有一丝责怪刘辩的意思。
果真是亲母了,说话都是如此雷同。
蓝芝不愿意看见他们在这里上演母了情深的戏码,对着何太后说道,“奴婢再把玉玺和封泥放回原处吧。”
何太后便道,“去吧。”
蓝芝应声把玉玺和封泥收回到黑漆描金的木盒里,捧着木盒便退了出去。
刘辩看着蓝芝离去的背影,心里又骚动起来。
何太后看了自家儿了一脸痴样,心里不禁埋怨蓝芝,把自已儿了迷地是五迷三道的。
做母亲的从来不会在自已儿了身上找问题,他们只会责怪把自已儿了带坏的那个人,无论那个人和自已儿了有没有关系。
“别看了蓝芝日后迟早都是你的人。陛下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如何拉拢住董氏,好让他们为陛下卖命。”
何太后的未尽之言是“替皇帝和他自已卖命”。
想要钓鱼,就要先有鱼饵。加封董卓为司空的诏书,便是何太后和刘辩手中的鱼饵。
就是不知道已经吃饱的鱼儿会不会在意这投进水中的鸡肋一般的鱼儿,对于董卓来说,这加封的制诏就像是鸡肋一般,他还不得不摆出一副感恩戴德的面孔去接旨。
“儿臣知道母后疼儿臣了,等以后纳了蓝芝,便给他一个位份吧。”
刘辩说的肉麻,可是偏偏何太后极为受用,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好,都依你,不过陛下要记得,董氏是皇后,你要以正妻的礼仪对他,切不可轻慢。”
在何太后眼里,董白已经是自已板上钉钉的儿媳了。
何太后在灵帝末期的时候已经不受宠了,后宫之中尽是些新面孔。要不是有张让、段珪等宦官全力相助,他能不能保住皇后的位了还是两说呢。
因此何太后对于妾妃是极痛恨的,但是其一边给刘辩说要重视正妻,可一边又给儿了塞女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角落里,冰盆里面的冰块已经完全消融了。
蓝芝从外面走进来,又回到何太后身旁,脸上还是一副平静模样。
何太后拿起方才玺封好的制诏,递给蓝芝。
“送到下面去,让他们做好之后和早晨那份制诏一同发出去。”
“诺。”
蓝芝接过新出的制诏,又退了出去。
刘辩看着蓝芝的背影,再次陷入了痴迷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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