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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说,亁为天,兑为泽。
兑乃阴卦,为柔;亁乃阳卦,为刚。
兑下乾上,下必冲上,乃柔克刚之象。喻取此胜强敌。
古人还说,抽薪止沸,剪草除根。
故以汤止沸,沸乃不止,诚知其本,则去火而已矣。
说起来,有手段的人通常都有些能耐。
顶顶有能耐的人,便是懂威逼利诱的。
使得出天罗地网,叫别人无处可退,方可为逼,拿得出星星月亮,凡事无可不为的,方能叫做诱。
江湖中能人甚多,须要留心物色之言,只管留意察看。
也瑟听罢陈友文提议,心下喟叹这厮太过不知自量。方还以为小贼此来,是想撇下雷都督与他三绝谷通力合璧。
谁承想,小贼竟拿出朝廷剿匪之辞言挟威胁,话里话外无不透出逼他三绝谷降犯之意。
故而,初时驴骑后,马骑前,骡子骑在腰中间的两全之念已被生生打散。
既如此,还谈甚劳什子姑息养好
如要说方才二人交谈间,也瑟只是阴晴不定的话,那么此刻就真的找不到一丝晴色了。
他正色端坐在正堂的身形,就像是一尊毫无瑕疵又极度暗沉无光的雕像。
甚至连眼角眉梢勾出的弧度也显得如此生硬,那自上覆盖而下的睫毛亦死板的毫无温度,全盖不住眼底迸出的森森寒意。
黔州王村地界的三绝谷总杆首,不愧是踏着惊涛骇浪走过来的场面人。
端看今日寨谷声望,以及转瞬即逝的这份镇定自若,岂是陈友文这等无知鼠辈所能睥睨的。
更不屑说他冒然进谷,妄与总杆首也瑟齐肩列坐、平地叫价的愚昧之举。
也瑟念及此处,强按下心头怒火,稳了稳气息,耐心待其话完。
只是肚中暗叹,眼前之人已丝毫不存当年的热血义气,若非前任都督留话说要照拂,怎还会有如今的武龙县陈知县
也瑟思绪至此,再观陈友文嚣张之态,逼人口气,料不会有甚良善之举,争斗定必不免。
盯着旋身渐远的陈友文几人,也瑟谧色如湖。面儿上虚浮的笑意正一点一点消散黯淡,没再发话。偌大厅堂立时寂静的可怕。
“大当家,雷公子出府进谷之事陈知县他会不会”仡让肃立一旁,颔首忧忧,语含踌躇道。
也瑟置若罔闻,背过双手兀自陷入沉思。再开口时,嗓音略带沙哑。
“无碍。陈友文虽然只是一个小知县,可也算得上地方官绅。
他在武龙县有家有业,不比我等江湖游侠四海为家,出再大的乱子都能一走了事。
加之陈友文年岁尚轻,饶是他继续执意关闭夔关,临到末处,寻事吃亏之人左右逃不过他。”
“嗯,原来大当家早有计较。方才我观那小贼一上来就对大当家口出狂言,真不知自重斤两,嚣张得紧”
仡让经也瑟稍一点拨,登时豁然开阔。
“喛只不过,陈友文这人草率鲁莽,无恶不作,杀孽过多,万留不得。
我念他年轻尚轻,夔关航道相识熟稔,对其改过之心仍然不死。唉,可惜哟
树烂先烂根,人坏先坏心。
岂料他陈有文如此诡诈机警的人,只念自己夔关这一亩三分地,不惜刀刃向内,对过眼之事竟也信以为真,受得了骗。
既然天要他知雷府公子转我三绝谷,必然是他命中定数。
不如将计就计,任其在大棋盘下打小算盘,我等何苦要去解释
毕竟明修暗渡这一招,忌惮的正是说穿道破。”
“哈哈哈哈大当家果然好手段”
“陈知县,我们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与陈友文一同进谷的几个心腹家丁,怏怏紧随。脚下步子拖沓,口中问话斥满疑惑。
许是方才在也瑟下令逐客时过于亢奋,旋身出门之际心中惶急,并未听出甚弦外之声。
经了家丁这番提醒,陈友文犹自低下头颅,脑中反复琢磨着也瑟突转之举的深意。
不及一个呼吸的间隙,陈友文脚下一顿。
此没算到,他三绝谷已先发制人快出一步,掳了都督府的雷公子当作筹码。为何他陈友文偏就忘了使这招呢
夔关航运这块肥肉,果然不是只他一人窥觑的肥肉。总把头透着雷柔此节敲打自己,不令轻举妄动。
想到这些时日,自己布置实施,忙前跑后,干尽得罪天下人的丑事,自将脑袋搁在了刀刃上不说,偏还为他三绝谷做足嫁衣,让了慷慨大道。
然而,眼下已离了谷中正堂好一段脚程才嚼出个中道道,已然无法回头改口。
陈友文心中极恨,眼波里隐约闪过一抹阴戾。
“小兄弟,是火山军人氏”
也瑟隔栏望着叶安念,深邃目光在书生脸上打了个转后,快速收回,嘴角留下一抹回味笑意。
叶念安不惊不奇,紧盯着挂在也瑟消瘦面容上令人心悸的笑容,不接话茬。
二人四目,越过中间隔栏对视了半晌。叶念安才不紧不慢地走回里处,贴墙缓缓坐下。
清澈眼眸里平静无波,不起一丝涟漪。
只是往外透出的光芒,如鹰隼一般犀利阴沉。
也瑟一袭白衫,犹如道力深厚的修行道家,举手投足间风姿神异。
风霜刀刻的脸孔上沟壑纵横,脑门两侧两穴高高鼓起。
叶念安眯眼再次打量眼前的中年人,观其睿智淡定、海纳百川的心境,心下暗忖面前之人来势不小,非是没有见识路数的当地土著。
只凭眉目间蕴涵的豪爽精明,定是隐山匿水的绝世高人。
踌躇间,面儿上惊疑神色四起。
也瑟将年轻书生忽阴忽晴的复杂心绪收进眼底。见其沉默不语,犹自心眼儿里走事,又用眼睛说话,让也瑟强烈感受到自书生体内逸出的警觉,已化作一道屏障,将他隔在门外,心中顿悟已如明镜。
只是不自禁中,对此年少书生的家境生世又增出几分兴致。
也瑟低低颔首,唇边漾开一抹浅笑,从深不见底的瞳孔中射出一束宛转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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