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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为她老公生下四个孩子,早已符合结扎的条件,于是就做了结扎,但是,这不能阻止她老公在外做一些小动作,向别的女人交作业,一般来说,司机在外跑,难挡美女的诱惑,出轨的事不好说,有,肯定有,多不多,不好说。有没有结果?肯定没有,因为男的已经结扎了。反而更难把握她老公,无法掌握,只有后开花,没有结果,只有行为动作,没有后果,这就缺失了一些检验的条件,更难保证她老公在外没有别的女人。
在这个时候,金莲考虑最多的,还是怎样保证她老公不花心,这个很难说,同床异梦的夫妻多了去了,多他们一对不算多,少他们夫妻一对不算少,这个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想了很多办法,关键还是要拴住她老公的心,控制不了身体,只有下功夫控制他的心才行。男人有时候就是风筝,总是要飞的,飘扬上升,在空中摇摆,线在女人手里就不用怕他招摇,到底是升高还是降落,全由女人说了算。在这一点上,金莲还是把握得住,控制得好。
他们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宿舍,当然,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他们一回来,都分别洗澡洗衣服,尹贤仁在村里洗了,还要洗,村里有太阳能,这里的热水器,烧的是煤气,有煤气罐子,用完了再打电话让煤气公司派人来拿走空罐子,灌满了煤气,再送回来,一罐气差不多可以用两个月,人多的时候,用得快一些,人少的时候,用得少。根据他们一惯的表现,肯定要用,公家的,不用白不用。如果有人类资源共享的思想,就不会用,当然,这个是个人生活习惯,不求同,但存异。
煤气罐子的气消耗得多,尹贤仁就举报说是柯南妻子儿子用的,柯南还不知道原因,也就没有分辨什么,后来,他的妻子儿子都回家了,气消耗更快,经常找送煤气的,他不耐烦,说:“非要我说出秘密吗?”
“当然。”柯南说。
“实话告诉你吧,燃气灶坏了,气垫老化,漏气,你们买的气,都漏掉了,不是你们用的。是漏气了。你们不问,我也懒得说,反正你们是公家报销。公家有钱,乐得我可以赚,你们是大好人,是善人,现在很少有这样的人,如果换一个试试,肯定要着急找原因,该换的换,该修理的就修理,哪里像你们财大气粗。”大家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冤枉了柯南的妻子,可尹贤仁没有认错,反而装逼,不说话,只是气得噘嘴,像是杀猪佬,吹猪的时候拱着嘴,样子滑稽,动作可笑。
这送气的也真有意思,开始不说,到后来才说,看来,多灌几次气,让他良心受到煎熬,他才肯说,否则,就只有傻等了,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可能等到花儿也谢了。
他说了实话,都觉得他比较诚实,就一致同意让他修理燃气灶,他也毫不含糊,就答应下来,并且不超出市场价收费,买材料实报实销,是多少就给多少,不存在虚报冒领的现象。开始打交道,存在虚伪,时间久了,瞒不过去,不如实也不行,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还是有道理。
他迅速修好了燃气灶,以后用气,就比较正常了,并且没有出现问题,后来,他们搬家到了九峰县,这个燃气灶还没退役,继续发挥作用。
这个煤气灶,挂在墙上,每次开启,都会发出怒吼,让人不得安宁,离它最近是尹贤仁和柯南。柯南住在小黑屋,和它隔着一堵墙,尹贤仁住在客厅,和它也隔着一堵墙,这一堵墙,无法阻隔燃气时发出的声音。
金莲洗澡是无限期的,自从进去后,出来的日子遥遥无期,不知道是在生孩子还是在洗澡,总之,花时甚多。反正不用自己花钱,不心疼,花的是时间,再洗,就洗没了。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要适可而止,对任何事都保持中庸才行,不走极端,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管别人,只顾自己,最终是孤独到老,无人理会。
在隔着墙,可以想象,她在洗什么呢?不过,她复杂些,很自然。像多哥、尹贤仁和柯南洗澡最多不超过十分钟。夏天花的时间还短,三位弟兄花的时间大概差不多,只是在水温的高低上有差别,这是没办法的,柯南的皮肤天生有些脆弱和敏感,烫一点,他就受不了,尹贤仁却没事。需要经常磨炼才有这样的皮肤。当然,可能是老茧起了保护作用。季柯南从没干过农活,也没有下过大力气,生活和工作都没给他什么风雨,所有的过往都像做梦。这个时候,他才看到社会和人心的另一面,就让他惊诧不已。
尹贤仁的皮肤厚实,可能是跟他常做农活儿有关,尹贤仁也常常被太阳照射,皮肤黝黑,和多哥差不多,可是多哥在从事农业方面就稍微差一点,他的心,不在土地上,他有更远大的抱负和理想。
睡觉是一致的。没事就爱睡觉,他俩很注意养生,不过,尹贤仁住在客厅,想睡,恐怕麻烦些,来来去去的人对他总有些影响,他说没影响,实际上有,他不想承认罢了。这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为了保持自己的光辉形象,只能暗暗叫苦。
在睡觉前,还可以打打牌,不知道是他们影响了村里人,还是村里人影响了他们,结果,金莲提出来要打牌,她的瘾很大,这些日子不来牌,她的手就仿佛没有长在自己身上,而是人家的手,完全都麻木,快要废掉了。
她恨不得把手往墙上使劲地擦,才能止痒,让她找回当女人的感觉还真难。在九峰县,这个少数民族县混,可真难。简直像在坐牢,没有自由,不能自己说了算,反而处处受制于人,还要准备笑脸相迎。如果被别人举报或投诉,可能就麻烦了。她的工资就受影响,可以说,按照现在的工资制度,她的工资一旦降低,将是致命伤,永远不可能再提升起来。就像打牌,抓了一手烂牌,不管怎样努力,都是输,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她在松岗的时候,住在村里,有的是时间,喊人一起打牌,一个人管一个村,天高皇帝远的,谁也拿她没办法,后来增加了安琪,但没转正,还在试用期,她没把她放在眼里,安琪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可也没办法,只能忍耐,经上也记着说,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安琪做到了忍耐,因为身份决定了,她必须这样。
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金莲打牌,每天睡到自然醒,村民早已经到地里忙碌了,她起床刷牙洗脸,摸了半天,快要晌午了,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吃完了,到地里做活儿的村民都回来了,然后弄饭吃,吃完了没有立刻到地里继续干活,金莲就利用这个机会,邀请别人,喊着:“三缺一,三缺一啊。”
她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一嗓子就能横贯东西,从村头到村尾都听得到。人家不来,说:“你玩麻将,有人给你发工资,我玩麻将,没有人发一分钱,我划不来啊。”
她笑着说:“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打麻将,你以为容易吗?我也十分痛苦啊。你以为我愿意打牌吗?我是无聊,空虚,寂寞!懂吗?懂我的人在哪里呢?”
人家问:“你痛苦啥?早上睡懒觉,舒服啊。下午打麻将,刺激啊。晚上还有人管饭,真爽啊。哪里还不满意?没有快活死就是好的,还喊叫着痛苦,你要是痛苦,那高层人士岂不郁闷死了?”
“你这人说话咋这样呢?出口就咒诅别人死啊死的,心术不正,我这样,每天和家人分离,白天还好混,打打麻将就过去了,晚上你们都有人陪睡,我睡冷冰冰的床,哪里值得哦。你家有人暖被窝,我的被窝凉冰冰,没人疼啊!可怜啊,谁来同情我呢?”金莲说。
“哎呀,你是说这个痛苦啊,很简单,我老公总是埋怨我,那几天不好过,我大姨妈来的那几天,我让我老公陪你睡怎么样?再就是,要么,一三五陪你,二四六陪我,星期天让我老公休息,要不休息,他不死翘翘了?你看怎么样?如果行,我回家就跟我老公说,他肯定会乐得屁颠屁颠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不跟他睡,他想跟谁就跟谁睡,你看这下子满意了吗?”那人说。
“哎呀,哎呀,你可真骚,真骚,臭死了!亏你说得出口!知道的还以为你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骚,你最不正经。应该让你老公好好修理修理你!”金莲笑骂道。
“算了,不和你说,你是闷骚型的,谁都知道,你是面子上看着正经,实际最不正经,如果正经,就不会生那么多娃,如果正经,就不会干这个,老实当好家庭主妇就行,免得抛头露面到处跑,到处喊,到处抱怨寂寞无聊。只差每天换人睡觉了。”她一说完,就跑了,金莲站在风中凌乱了。
金莲说完了这些话,她的脸不红,心不知道跳不跳,总之,她在村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在村里,因为她手里捏着项目款呢,连村里人都不敢惹她,她在村里是太上皇,想干啥就干啥,没有人监督,没有人投诉,也没有人反抗,因为村民受的苦太多,一些不公义的事,看了跟没看一样,大家都已经麻木,何必要清醒呢?难得糊涂还是管用的。
她一个人,没有人监督,独断专行,自由自在,没有规矩,不必担心非议,不用看别人脸色,不会听到不同的声音,心里就郁闷得要死。觉得生不如死,如果真要死,还是犹豫的,她还没贪够,还没完全暴富,需要继续贪,才能让自己满足。如果不继续,前功尽弃,自己还是作一个怨妇,指望老公挣钱养家,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这是不被允许的,多少受过女权教育的,不能让自己吃亏,只能让老公吃亏,不能让自己受到委屈,要让别人难受,让自己好受才行。要不然,就对不起自己的残疾。
离开了自由的王国,她来到了九峰县,这个陌生的地方,就是从村里带一只活的土鸡,也要经过千山万水,还要想办法,保证鸡是活的,拿回家,吃新鲜的有多好。因为有权,所以就要发挥权力的最大功能,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价。
在家里,她不种菜,也不种粮,没有养鸡鸭鹅,啥也没有,指望老公开着卡车,从远处拉回来,她可以吃。她走到哪里,都喜欢顺手带一些东西回家,活要见活的,死要见死的,这些东西都十分可贵,在她看来,外面的一根稻草,只要能带回家,就是自己的成绩,可以在家人面前显摆,咋说,都是一件功劳,一个好事,自己没有吃白食,不仅能拿工资,还能得到东西,她没有受到唯物主义教育,可是处处都在实践唯物主义。她没读几天书,对社会了解透彻,对人心揣摩十分到位。
如果让她做报告,题目是,怎样从项目中得到益处?她肯定会得到大家的肯定的,因为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弄得到就弄,弄不到就认倒霉,说自己没本事,弄到手了就是功臣,是值得学习的,现今,人们的追求已经完全变了,别谈信仰和理想,那些东西不能当饭吃的。她也有信仰,信自己,信物质,信钱。其余都靠边,如果负责人喜欢,她就去讨好负责人,尽量让负责人满意,只要负责人满意,一切都好说。自己弄点好处,负责人也装看不见,只要负责人首肯,其他人再提,一般不会通过,反而会得到负责人的保护。对其他异议者批评,就是对她的保护,她深谙此道,运用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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