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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侍郎,又名黄门郎。
秦置,汉沿设。
秩六百石,掌侍从皇帝,传达诏命之责。
刘釜见过的荀攸,早几年就做过黄门侍郎。成为黄门郎,也是一个人仕途上的重要跳板。
观族兄如此急切模样,显然来益州的黄门侍郎所传旨意,与他有关。
二人坐上了停在刘宅外的马车,让族兄刘杉松了口气,待刘釜问询前来传旨的黄门郎是谁时,刘杉的回答令刘釜有些意外。
来者杨修。
杨修,字德祖。
出身世代簪缨之家,其为杨震玄孙,杨彪之子。
《后汉书》载“自震至彪,四世太尉。”
杨修其人更是聪明好学,去岁举孝廉入仕,没想到当下即是来传旨的黄门侍郎。
有家世,有才能,更有曹操赏识,乃是曹营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无量。
后世人于杨修的第一感觉,乃是“成也聪明,亡也聪明”。到最后,为曹操以“前后漏泄言教,交关诸侯”的罪状处斩。
这么一个将来能成为曹操主簿,负责内外之事的人,会是一个简单之人吗?当然不是!
随之,在往州府路上,刘釜用双手搓了搓脸,顶住疲惫,听着族兄说道州府情形之时,边思考着杨修来益州目的。
突然,刘釜听到刘杉说到杨修入蜀,益州军沿路护送之事,他眼睛眯了起来,道
“族兄,汝方才言之,杨修是直接走襄阳,过鱼复关入益州的?
看来曹操和刘表是真正停战,南阳而今也是一分为二,保持现状了。
只是巴东,我记得前两日收到讯息,鱼复等地尚在赵韪手中,这么快就被攻破,其人莫不是弃城而逃?”
刘杉斜靠在马车内,颔首道“阿釜料事如神,州府也是昨日早上收到巴东消息,赵韪携家眷,还有两千部曲,于征讨中郎将攻打鱼复的前一天,逃入了荆州,如今被荆州牧刘表接纳。
这两日州府甚是忙碌,吾已两日未归家了,遂于此事,吾尚未来得及与汝去信……
且要吾说,这黄门郎也是好运气,鱼复刚破,他就顺利入了关,而后被征讨中郎将马不停蹄地送来了成都。
其人方才与使君言之,内有天子诏于汝,恐错过汝之婚期,故如此急切前来!”
刘杉一口气说了许多,舒缓两口气后,压低声音道“依吾看,此位黄门郎来者不善,其中所言,恐与汝有祸事,不得不防。”
目光随着车窗外后退的街景移动,刘釜回看了刘杉一眼,心里警惕,尤其赵韪的果决离开,让他认为或和突兀出现的杨修脱不了干系,也许是他多想。
见刘杉的好言相劝,他面上从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修名为朝廷之人,实为曹操之人。其所用之伎俩,不过二三。
但其人既是来宣天子诏书,并点名道姓寻我,由此观之,族叔于许都事成也!”
听到刘釜所言,刘杉面上忧虑尽散,嘴角上扬,拍着大腿道“阿釜是说,让吾家阿翁于许都为汝求一官职之事?”
“正是!”刘釜目色充满着期待,颔首道。
为兴汉室,为了结束这天下乱局,必须有一地站稳脚跟。
他出生在益州,所以从当年清醒的那一刻,就确定了最初目标。
而益州之主,有德者居之。其焉能看着益州牧刘璋空守此地,而不为大汉存亡,百姓安危而不做事?
直到最后,将益州空手相让于他人。
他刘釜有兴汉之志,随着他在益州的声望与日俱增,取代刘璋,成为益州之主,只是时间问题。
行大事者,多讲究名正言顺。
于之而言,关键问题在于,要名正言顺的拿到益州控制权,且不能背上残害同族、以下犯上之名。
这是难题,也是关键。
在益州行事的同时,于朝中谋取一官半职,正是他脱离外人眼中,其为刘璋属吏的关键一步。
他当下羽翼初长成,已可不惧刘璋怀疑防备。
只要南中事毕,他刘釜能做到平定豪族之乱,名势达到新的高度,一切尘埃落定时,益州大族,益州百姓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刘璋奈何?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浩荡的历史洪流下,没有谁能阻挡他刘釜兴汉的步伐!
州府,正门外。
益州从事张松,同样显得有些焦急,正来回踱步。
一个半时辰前,从许都赶来的黄门郎宣完于刘益州的赏赐之命后,直接扬言要见刘釜,言之天子另有诏书相告,且于等候中言之,其之所以匆匆来往,即担忧天子诏书错于刘釜婚期之后。
由此不免让人惊叹,天子,或者是之背后的曹操遣使入蜀,其一为了益州牧刘璋,其二为了当前的平南将军刘釜。
岁春时,洛阳传闻声声在耳,上之后者,如此受许都的厚爱。
况且,依照城门处传来的消息,二者相差不到半日入的成都城。
太多的偶然。便是必然。
现在若有人言之,其与曹操没有瓜葛,谁敢完全确信?
现在州府官吏,怀揣着复杂心情,更像知道,许都为刘釜传来了什么旨意……
张松还特别注意到,黄门郎杨修在言之他欲见刘釜之事后,原本脸色苍白的刘益州,面色微有变化。
这让张松有些担忧刘釜接下来的处境,何况是在刘釜大婚,其人出征南中的前夕。
若是刘益州以个人私利,命州府断绝对奋勇军的粮草,那刘釜还用什么平叛?
张松知道刘杉去接刘釜,定然会于途中说明利害。但因对好友之担忧,他自觉应该先黄门郎一步,见到刘釜,再说说他的看法。
如刘釜即便和许都有瓜葛,或有其他思虑,但当下亦在刘益州手下做事,当审时度势,多加计议才是。
“来了来了!”
张松见前方大道上,刘杉常做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驶来,其人心中一松。
马车在州府的矮阶上一停稳,张松即迎了上去,看着走出的人影,一礼道“士别半年之久,吾与季安终再见面!季安别来无恙乎!”
刘釜走下马车,看见张松,先是一喜,再一看张松冻得发白的脸颊,心里一动,回礼后,主动牵起张松的手,道“子乔安好!
让子乔于此久侯,我心愧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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