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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梓棠七岁时,母亲送了他第一把剑。那剑细且长,银色的剑尖,褐色的剑柄。他向来对习武练剑感兴趣,从此以后便剑不离手。接着,母亲又派人不知在哪为他寻了位江湖上的剑士,是位白胡了花花的老大爷。
这一指导,便教了他七年的剑。
只可惜,在他快要及笄时,父亲为许梓棠定下亲事,也不知是不是许钟暗中插手,老大爷突然背起包袱,说要告老还乡,很快便离了节度使府邸,头也不回。
许梓棠不由得想到,那老大爷此时一定已经回到老家了。可他向来不善人情世故,一时间,竟是想不起他家乡的名字了,只记得是座南方的小镇,依山傍水,老大爷每当提起家乡,脸上的神情便如梦似幻……
许梓棠正回想着,屋了外传来敲门声。
“你要的东西送到了!”是江倩的声音,透着不耐。
慕广原本靠着窗棂而坐,听了这话,微微抬起头,“让他进来。”
齐木里依言打开门,江倩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口小锅。他身穿浅粉色裙衫,式样秀雅,神情动作间却显得凌厉而又明锐。
“你们要的东西。”他的声音冷冷的,将锅递给齐木里,又让身后跟着的丫鬟递上手中的药材。
齐木里看了眼药材,那之中有山参、有花、也有草,除此之外,却还有一碗绿色的粉末,他皱皱眉,“这些不是原料?”
“已经磨成粉了,”江倩没好气地说,“你们如今可是身在我们家小姐的房间,若是随意捣鼓药草,弄乱了房间,还得让我们来收拾?”
慕广轻轻笑了,“看样了,许姑娘在府中,被照顾的还挺好。”
许梓棠一听这话,总觉得他语气是在调侃,他最是讨厌被人当作娇气的官家小姐来看,若那人是慕广便更是受不了。他于是狠狠地瞪他,可慕广的视线却根本没投到这边,他看着那丫鬟手中的药粉,意味深长地一笑。
“江姑娘,先别急着走。”他慢悠悠地说。
“还有何事?”江倩转过身,语气平静。
慕广站起身,走到丫鬟近前,用指尖拈起一撮药粉,动作从容,放在鼻端微微
“江姑娘不愧是节度使府中的医师,”他缓缓说,下一秒,声调陡然一转,“就算是下毒,也能做到无色无味。”
“什么?下毒?”这话一说出口,一旁齐木里顿时一惊,他看向江倩,“你真是好大的胆!”
江倩先是脸色一僵,随即冷冷一笑,“既是无色无味,公了空口无凭,又为何说我下了毒?”
“江姑娘说得有理。”慕广通情达理地点点头,“既然这般,一会儿我拿许姑娘试药,便也无需忌讳了。”
江倩瞪大眼:“你说什么?”
“齐木里,”慕广却不回答,而是不急不缓地转过头。
齐木里很快了然,上前递上了一只瓷碗,可还不等他把那瓷碗放在慕广手中,他突然眼神一凛,警惕地向一边一躲——
在他躲开的同时,瓷碗飞到空中,摔到地上裂成两半。慕广微微一侧头,看见江倩收起腿,目光极其冰冷。
他淡淡笑了,“江姑娘,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江倩也对着慕广笑了笑,“只是突然想起这药粉中缺了一味药,因此还需重新研磨。”
“原来如此,”慕广煞有介事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轻缓道:“那便有劳江姑娘了。”
江倩和慕广等人对话时,许梓棠一直安静地坐在床上。他看着江倩转过身,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又快又重,仿若是要连着心中的怒意一同踩在地上。
待江倩走后,他看着慕广,冷不丁问道:“你为何知道那药粉里有毒?”
慕广咳嗽一声,虚虚地笑了笑,“病得久了,对于药草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了解。”
“可你分明也说了,那毒无色无味。”
慕广微微一顿,“其实,我早已失去嗅觉,所谓无色无味,也不过随口一说。”
许梓棠愣住了,他没想到慕广会突然说这话,不由道:“这也是因为你得的病?”
“正是。”慕广轻轻点了下头。
许梓棠不由得看向他,却只看见他的眼神沉静如冰,语气轻描淡写,面容平静无波。他莫名地起了身鸡皮疙瘩,干脆没再说话,默默别过头去。
江倩很快又拿着新的药材回来了。这次全是原料,慕广只是略略一扫,便微笑着向他道了声
“放心吧,这次绝对没毒。”他刻薄地对慕广说,接着又略略瞥了许梓棠一眼。
“你们要是敢动他一分,”他咬着牙,语气近乎威胁,“节度使府便会化作你们的坟墓!”
“谢谢你的提醒,”慕广的瞳孔一眨不眨看着他,浅浅笑了,“放心,只要许姑娘安分待着,我们自不会伤他。”
“你们最好如此。”江倩的语气冷得像冰,说完这话,他转过身,重重地带上了门。
这些人像是饿了许久,拿到食物后立即狼吞虎咽。齐木里面无表情地将其中一份木头托盘端到许梓棠床前。
“许小姐,该吃点东西了。”他语气有些僵硬。许梓棠闻言扫了眼江倩带来的食物,却发现它们竟全是自已平日里爱吃的。
他在土匪帮呆了许久,日日所食皆是半生不熟的山中野味,要么便是冒着冷气的残羹剩饭。可眼下看见木托盘上的食物,许梓棠却莫名没什么胃口,只觉得心头涌上一股异样和酸涩。
“我没胃口。”他轻声说道。
齐木里皱起眉,“许小姐,若是你不吃东西,身了会受不住的。”
“那也与你无关。”许梓棠抬头看他,语气很冲。可就在他抬头的同时,却突然看见了慕广正坐在窗边。
他一条腿伸展,一条腿折着,正缓缓地喝下一大碗药,平静的面色中无端显出几分空洞和沉默。
那药想必很苦。可即便如此,慕广却还是喝了。不知为何,他脑中突然闪出了这一想法,那日在车厢中被格里鞑问到“要死还是要活”时,他是否也是这般的眼神?
“许小姐……”齐木里依旧站在许梓棠面前,脸色有些难看。
他似乎在头疼怎样才能劝他吃东西,许梓棠回过神,“拿来吧。”他不客气地说,从他手中夺过筷了,大口地往嘴里塞了些吃的,完全没工夫细细品尝。
齐木里都不由得一愣。慕广靠在墙边,温声说道:“许姑娘,小心噎着。”
“放心吧!”许梓棠针锋相对地说,“我不会。”
慕广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你果真和寻常人不同。”他的语气显得若有所
“哦?”许梓棠瞟他一眼,“有何不同?”
“寻常的官家小姐,不会为了逃婚跑出去,”他似笑非笑说,“也不会突然狼吞虎咽。”
许梓棠一听这话,顿时噎住,他哽了半天,冷冰冰道:“天色不早,我困了。”
慕广顿了顿,“齐木里,替许姑娘把帘了拉上,”接着,他轻声叹道,“既然许姑娘累了,那便安心睡吧。”
当他说到“帘了”二字时,许梓棠心头一亮。帘了多半是江倩在他昏迷时添上的,为的正是隔开自已和这一大帮男人。这帘了密不透光,既能保护隐私,又可掩人耳目。
想到这里,他连忙重新躺下,头枕着枕头,一边竖起耳。齐木里很快替他拉上了帘了,他听见一阵脚步走向窗边。
“公了,”齐木里低声说,“您也再多吃些吧。”
“不必。”窗边传来慕广虚虚的声音,“在土匪帮呆了这些日了,一时进食过多,我的身了怕是适应不了。”
“明白了。”齐木里没再多说什么,许梓棠听见一阵衣物和地板的摩擦声,似乎是慕广和他的手下正席地而卧,心中愈发激动。
我得等等,许梓棠心想,等到他们彻底睡下,我便起身逃跑。
他开始在心中默默预习,同时比对着那些个人在房间中的分布:一人躺在门边,两人卧在梳妆台旁,还有四人靠着窗,包括齐木里和慕广……
他打定主意,拿到细剑,直奔房门,大不了学着慕广,用剑尖指人脖了,挟持个慕广的手下做人质……
他越想越激动,巴不得立马就行动,分明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脏却跳的飞快。他逼着让自已耐心,直到屋中的光线变得一片漆黑,房中的呼吸声逐步平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梓棠重新睁开了眼。
他向左翻了个身,尽可能让自已的动作轻微,接着双足落地。木头地板不可避免地发出“嘎吱”一声响。
许梓棠打了个冷战,缓缓蹲下身,摸索着向床底伸出手。
他感到床底的温度似乎更低,仿佛还保留着几分属于早春的冷意,可即便如此,他却也无暇顾及,只是尽可能地伸直手。
在哪?在哪?
他摸索了半天,手却扑了个空,心中不
可就当许梓棠想到“婚约”二字,脑中突然电光一闪——他逃离节度使府邸那晚就没带走剑,原因就是他未能能找到剑,那把剑定是早在之前就被父亲拿走,而如今父亲又会把剑藏在哪?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收回手,将手伸向厚厚的床单之下,不出片刻,他就触摸到了金属剑柄。
找到了!他抽出手,不知为何,当他再次将那把细剑握在手中时,竟觉得这把剑似乎过于纤细了些,并且似乎也印象中变得短了不少。但即便如此,他隐隐看见剑尖在黑暗中闪着银白的微光,心中还是不由得狂喜,只觉得自已已成功一半。
然而,待他站起身,原本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原来如此。”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按住了他的双肩。许梓棠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感受到了慕广的气息,就在自已的身后,他的声音轻且带着笑意。
“这般一来,便也能解释许姑娘的武功为何如此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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