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蔓延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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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金隅市那里……”

“我知道。新闻上看见了。”

“你愿意出手吗？拜托了，而且倪悠……”

“她死了。”

“什么？”范中华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她被炸死了。我留在她身上的印记，没了。”楚南声音平静的就好像是

再说这无关之人的事情一样。

但是范中华却能够想象到楚南那疲倦的眼神。

范中华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合适，但是事关整个国家的安危，他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能出手……”

“我打不过他。他比当初更强了。”楚南停顿了一下，就在范中华以为楚南这是在表示拒绝的时候，他忽然听见电话里又说道，“照顾好我姐。”

没有再多说什么，楚南挂断了电话。

他静静的站在高楼的楼顶上，背影看上去有些佝偻。

倪悠死了？

死了。

突然就死了，突然到，他前一秒还觉得，她远离自己也会活得很好。

现在他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是本周已经空洞的图画上，又被人用胶带粘去了什么，不仅变得空洞，还一片狼籍。

楚南其实并没有考虑过太多和情情爱爱有关的东西。他嘴里说着想要找个女朋友，但是其实只是想要一个能够陪伴在身边的人。

很自私的想法，他希望一个人竭尽全力对他好，召之即来，呼之即去，但是又害怕自己对她或他倾注了太浓厚的感情，等到离别的时候，本就空洞的内心，再一次丢掉更多的色彩。

他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对倪悠过多的倾注感情，仅仅只是出于普通朋友的关心吧，还有对于对方信任的责任感。

他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然后对于倪悠各种明示暗示避而不谈。

“我只是对她有好感。”楚南一直抱有这个想法，直到对方真的突然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之后，他才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内心当中有了对方的一席之地。

可是他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时候。

楚南是坚持，爱一个人需要理由这种想法的。可是，这会儿他给不出自己答案。

但这又真的是爱吗？还是只是亲情呢？同样孤独的人抱团取暖，就觉得对方跟自己是一样的人了，于是不是觉得把对方摆在了可以共情的位置上。

楚南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他只觉得自己不配被倪悠喜欢。

当那个小丫头一心一意喜欢自己的时候，自己各种推诿，而等到对方被人害死，自己却没有一心想着为她报仇。

楚南是打算去阻止周凌晞的，但是周凌晞似乎也有重要的人死去了，他疯掉了，但却在为自己心爱的人报仇。虽然手段很极端。

可是想来，拥有一个愿意与世界为敌的爱人，那个女孩估计很开心吧。

而同样是受害者，被倪悠喜欢的自己，选择了“大义”。

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说，不会走和父亲一样的道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不去考虑家人的感受。

可是现在打脸了。

“圣母婊。”楚南骂了自己一句。

“所以，你要去吗？”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楼顶，双手环抱，看着他。

楚南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是个傻逼。”

“不，你是英雄。”

“英雄？”楚南失笑一声，不再言语，从楼顶一跃而下，秦月迅速跟上，变成了一双金色的水晶羽翼，托着楚南迅速消失在了视野中。

……

“机械化部队部署完毕，请指示。”

“空中支援部队已就位，待命中。”

“长城部队全体，火力部队配合掌控者部队清理障碍，为群众撤离争取时间，北斗序列执行斩首任务，务必击杀目标。各司所职，行动开始。”通讯频道中传递着来自指挥部的指令，所有的武装部队都开始行动。

“已经锁定目标所在，是否进行火力打击？”

“批准。”

金隅市外的炮火阵地上，一辆辆富有金属光泽的移动火炮同时瞄准了一个方向，这些明显不同于传统武器的火炮基座弹射出四角架，牢牢的固定在地上，厚重的炮管顺着机械轮廓微微延展，随着预热，轻微的噪鸣逐渐响起。

“预备……开火！”

伴随着整齐的闷响，地面明显震动了一下，后坐力让火炮阵营驻扎的土地整个碎了一层，无数的灰尘被震飞起来，肉眼能够清晰捕捉到的光线瞬间跨过十几公里的距离精准地轰击在了周凌晞所在的大楼上。

“滋——”预料中的轰鸣声没有出现，在一声怪异的如同高压锅释放压力的声音中，那座大楼瞬间被如同灰尘一样的光粒包裹，下一秒只能朦胧的看见这座摩天大厦如同沙子堆积而成的一样，在一阵有趣的画面中，瞬间湮灭，而这一轮足足12道光线一瞬间将这一条路上的大厦泯灭，留下一道明显的空缺。

而被湮灭时飞舞的光尘波及到的建筑仿佛也被砂纸擦过，变得粗糙、模糊。

这恐怖的一幕让所有关注这一战的人都忍不住眼皮直跳，尤其是许多能力比较适合攻坚的阶段六的掌控者，忽然意识到，那些大国或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掌控者的价值绝不仅仅在于个体伟力。

“类阳电子炮？”而此刻，一个声音响起，城市中肆虐的血肉之海分离出了些许，周凌晞的身体在血肉之海中重组，微微抬头。

血肉之海呼应着他，周凌晞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并没有关注这杀伤力恐怖的武器。

一座和原来结构类似的建筑拔地而起，血肉成了最好的基石。

“杀不死？那就再来一次。”指挥室中，零号面无表情，“继续开火，再来一轮。”

收到指令的火炮部队迅速发动了第二轮打击。

然而这次，周凌晞坐在血肉之栋上，根本不在意那大杀器已经在瞄准他。

直到完成预热，十二道光线瞬间轰击过去，可是这一次，周凌晞念头一动，几乎笼罩着大半座的精神领域忽然扭曲了一下，紧接着在城市中肆虐的血肉上，毫无征兆亮起了金色的真气，两者同时发生了某种普通人肉眼无法观测现象。

但是，如果此刻拿着检测磁场的仪器就会发现，此刻，城市上方正笼罩着一层扭曲的磁场，强度极高，当阳电子炮的光线才刚进入城市的一瞬间，毫无征兆就被精准反射了回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是视觉上勉强捕捉到光线射出去，又瞬间弹射回来，紧接着火炮阵地瞬间消失了一半有生力量。

周凌晞微微揉了揉太阳穴，天启的算法一瞬间就帮他计算出了完美折射阳电子炮所需要的磁场数据。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这东西对他有多大的威胁。

甚至还不如传统的导弹。

而此刻，许多人都瞪大了眼睛，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个别具有一定程度学术素养的掌控者目光火热的看着周凌晞。

他……是阶段七吗？

此刻指挥室中，零号微微蹙眉：“失算了，这个家伙比情报里恐怖的多。还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刚才展现出来的东西是……”

“真气……和楚南同根同源的真气，而且这个量，有些过于恐怖。”零号有些不解，“如果把楚南拥有的真气作为单位1，他的真气数量起码在500。”

“那么下一步怎么办？”范中华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询问。

零号略微思索，抬头打开通讯频道，下达了新的指令：“火炮部队所有阳电子炮部队全体后退，电浆炮部队自由开火，压制血肉之海数量。斩首计划不变……等等，那是什么？”

他目光一凝，忽然发现画面上多出了好几个周凌晞，虽然外貌特征略有不同，但的确是周凌晞毫无疑问。

“糟了，立刻撤退，北斗序列行动终止。”

然而来不及了，进入周凌晞精神领域的一瞬间，天权自以为已经考虑周全，再配合战甲保护了所有人的精神世界。

但是当他看到驾驶员失去意识，战机坠落时，终于知道自己疏漏之处。

“跳机！”天权当机立断，可是还没等他们动身，战机下方的高楼里窜出了无数的肉须，轻松把战机给撕了个粉碎。

“天枢！”天权低喝一声，穿着赤鳐战甲眼神空洞，正在自由落体的天枢眼神微微一动，紧接着，这些坚韧的，子弹都很难击穿的肉须突兀的消失了。

原本低头就是密密麻麻的肉须，好像掉进去就会坠入无边地狱。

但是现在，半径百米内，根本看不到任何肉须的影子，连带着一些高楼的上层都被抹除了，只剩下了光滑如镜的缺口，仿佛从设计之初就是这副模样一般。

看见这一幕，原本正准备冲上去各自瓜分对手的周凌晞的副人格们都惊讶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起进攻。

天枢半径百米范围之内，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杀伤力最强的掌控者，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