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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些河伯都该死,小鱼、小花他们俩连尸身都找不回来了,您老辈忍得,我忍不了!”闳(hog)夭狠跺泥地,泥水溅起,留下了一道足坑。
“你忍不了也给我忍,你一个人又能有多大本事,还不是送死,倒是你们这几个外乡人,不知深浅,平白招惹河神做甚么!还不快快放它离去!”中年既害怕又怨怼地打量着几人,用手颤颤地指着戎胥牟的脚下,白丝紧紧缠裹着的青绿大妖,断断续续地发着女子哭泣之声。
努吒尔愤懑不平道“老头,你说甚么蠢话,这些不过是妖物,你还真当是神灵呢!给光明大神密特拉作奴仆都不配!帮你们除了妖祸,不说恩谢就算了,还埋怨我们!”
“你这娃娃懂甚么?你们杀了这么多河伯,又抓了这只年长的,那河伯王定要来报复的。你们旅人来去匆匆,倒是能跑个干净,剩下我们闳村可怎么办?真是遗害不浅啊!”
中年的话让几人吃了一惊,唯独霄妘凝重的神色反而露出了异样。
“河伯王?你是说这只河伯头领之上还有个妖王,你怎么知道?”
戎胥牟直觉中年没有骗人,开始担心自己等人拼死拼活地白忙了一场,而河伯王恐怕才是他们要寻的百年河伯。
“我当然知道,我小时候就曾见过,它周身青绿,比你们抓的这一尊个头还大,前两年,还有村里老人远远见过它,说是体长近乎丈五,愈发地绿了。河伯那是年岁越大,身体越大,也越绿,你瞧瞧这些青褐青黑的,一看就是不足十年的小河伯。”
他所说的体色之别,就连昆仑古册也没有明确,乃是村人们世代的经验之谈。
“不会吧,那么大!”努吒尔想象着两丈河伯的强悍。
戎胥牟也低声计算着“这河伯头领体长一丈,有一鼎之力,那河伯王体长丈五,力量估摸有三倍,岂不是要有三鼎,铜骨巅峰?”若考虑它老大成精,甚至能有罡身初成的战力,这几乎就是一只血杀啊。
“这么强啊,我记得师父也才四鼎之力啊!”努吒尔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传说中的凶怪。
“当然强了,不然我们祖祖辈辈为何要祭祀,就算少用人祭,每年牺牲的牛羊也令人心疼,你们能对付眼前这一群,却不要妄想着敌得过河伯王!”中年幽怨不已。
“他说的是真的,师弟师妹,你们看,河伯的秃头顶上隐隐有脉轮生长,和树木的岁轮极为相似,每二十年长一轮,这只头妖生有两道,可见它活了四五十年,这是我用来分辨河伯年寿的法子。”
之前鏖战,霄妘一时难以查验。在缚倒河伯时,便清楚了它年寿不足,此刻获知其上还有个河伯王,反而面露欣喜。
几人也学着查看了一番,这里的河伯尸体上大多没有这岁轮,只有那只抓伤了戎胥牟的生了一道。
为了避免露了昆仑的根脚,几人很少当着外人用昆仑之言。但凡隐秘的话,便弃用蜀言,改用商言,闳村之人自然听不大懂。
闳夭还在想着刚刚有关力量的对话,若有所思道“河伯王真那么强,才说得通,据说它们原本是栖息在大河之源,曾在水患时肆虐天下,大禹王多次剿杀,其后又被大夏国的有羿氏等强者猎杀,至今仍未绝种,该是与河伯王的强悍有关。”他心中不禁后怕,曾几何时,练就了一身本领,也冲动地想去剿灭河伯。
霄妘惊讶于眼前青年的见识,恍然点头,神情喜悦中还混了点自责,暗忖“此番猎捕,还以为是手到擒来,没想到所判有误,幸亏有人玉师妹坚持同来,否则铜骨巅峰,只靠我与嬴师弟两人怕是很难得手。如今香药也不多了,还需小心谋算一番才好。”
鼎人玉收敛了一瞬的失望,急思起来,忽用商言问道“师姐,这只四五十年的河伯能不能用啊?”
戎胥牟早与霄妘讨教过这一点,他不想两女太过介怀,便抢道“就好比人参入药,许多古方记着千年山参,但当今之世哪有那么多千年老参,八百年可不可用,五百年可不可用,甚至百年的也照用罢了……”
“只不过药效就难说了,就象你在山上所说,可多试一试替代之法,治其它疾患还好,但你是这里,怎可轻试!”霄妘点了点他的胸口,“还是要想法子去抓那只河伯王,无论是不是百年,定然比这一只更佳。”
鼎人玉听得精神一振,“对啊,再去抓就好了,抓了这只,权当练手,虽说铜骨巅峰,有些难对付,但咱们几人合力,一定能抓得到。”
尽管听不懂他们在说甚么,但神情上,一个个从郁闷到跃跃欲试的模样,看得中年直冒冷汗。心说这几个年轻人不会是想猎杀河伯王吧?他们到底是甚么人,莫非是那些古老传承的氏族子弟?怎么看,都不是村子能轻易冒犯的,自己也不能怠慢了!
他当即换了脸色,不再是一副苦怨之相,“若你们真有本事,又执意去除那河伯王,我也不拦着你们,但请三思而后行,除恶务尽,不要留些祸害给我们。”
“那是自然。”努吒尔撇了撇嘴,嫌他轻看自己等人。
闳夭眼里放光,“你们真想除那河伯王,我可以带人帮你们,一会儿回村子,问问有没有人知道它的巢穴所在?”
他们抓着河伯头领,随闳村人前往下游的闳村。
在路上,几人与闳氏父子又盘暄了一阵,谎称麋国之人。这是戎胥牟继有苏之后,再次使用麋国嬴氏子弟的身份掩饰。
到了闳村,自有人家听闻儿女噩耗,一阵悲恸。
闳氏父子在村中地位颇高,更是富足,自家腾出了两间房,将他们一行安置住下,趁天亮前,休憩了个把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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