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零八章 擦肩而过,盗墓从瓶山开始,那就不要留,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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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蠢货如此大胆,竟敢冲撞王爷的龙船,是活腻了吗?!”
闻得有小船正在缓缓靠近,且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亭中韩王的家臣门客们顿时怒不可遏。
正所谓主辱臣死,明眼人都能从船尾的旗帜轻易看出来船主人尊贵的身份,那艘过路的客船却视而不见,不但没有立即退避三舍,反而横冲直撞而来,简直是欺人太甚!
群情激愤之下,众宾纷纷起身抱拳,请世子殿下下令甲士将其驱逐。
更有甚者,大声嚷嚷着要把船上那两个,不识天威,不懂规矩的贱民捆起来,丢入河中喂鱼。
一时间,雕梁画栋的凉亭中喧哗之声愈演愈烈。
“诸位,且稍安勿躁。”
这时,坐于上首的梁恒终于开口了。
他扫了挤在席中的众宾一眼,目光平淡如水,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过是艘路过的客船而已,看你们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天塌了,皆入坐!”
“这是”
众宾似乎没想到一向乖戾霸道的韩王世子会说出这种话,不由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几分羞愧,转身重新回到座位坐下,垂头不语。
亭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再无半点呻吟,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梁恒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缓缓一勾,忽然看向一旁的司马晖,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司马贤弟,你说,翱翔在九天之上的巨龙,可曾在乎过身下捉虫路过的燕雀?”
司马晖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举起桌上的酒杯,笑道:
“世子殿下言之有理。”
然后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
梁恒大笑,起身对身下众人道:
“这才对嘛!今日就算老天真的塌下来,也阻止不了我等饮酒寻欢!”
说着,他将酒壶整个提了起来。
“来,诸位满上,咱们喝个痛快!”
“殿下神武!”
众宾皆举杯附和。
片刻之后,亭中热闹如初、
随着梁恒大手一挥,更有一对对体态婀娜,面如桃花的舞女款款入席,起舞翩翩。
季天陵独自坐在案后喝着酒,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斜眼听着周遭的喧闹,眸底一片泠然。
“师兄,咱们会不会和他们撞上啊?”
乌篷船头,陆芊儿蹲在一旁,一手托腮,一手温柔地摸着元宝的小脑袋,扭头看着身侧闭目打坐的李长清。
“不会。”
李长清眼都不睁,淡然回道。
“哦。”
小姑娘鼓起小脸儿,眨着水灵灵地大眼睛望向已近在咫尺的巨大楼船,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喃喃自语道:
“好漂亮的大船,芊儿要是能上去坐坐就好了”
“吱吱!”
元宝赞同地举起了手。
小猴盯着船上镶嵌的宝玉,一对乌溜溜的招子闪闪放光。
随着一大一小,两船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宝船上的雕梁画栋,屋檐飞阁也逐渐变得清晰。
陆芊儿不知从哪搬出来一个小马扎,坐在上面,仰起小脸打量着对面船上的景物,杏眸中兴致勃勃。
对她来讲,世俗中的一切事物都像是童话书中的,只听师傅讲却没有亲眼见过。
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如此奢华的大船,心中尽只有一个念头:
既然不能亲自上去体验一下,能过过眼瘾也不错嘛!
这小姑娘脑子里对什么皇帝王爷之类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并没有实质性的认知,更不懂什么是畏惧,将船上数十面容冷峻的黑甲武士视若无物。
完全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的态度。
至于元宝,那就更不怕了!
你指望畜生能懂什么?
“师兄,师兄,你看那里,好像有好多人在举行宴会耶!”
小姑娘眼尖,立即便注意到了船头亭中热闹喧哗的景象,顿时兴奋地惊呼起来。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天际的朝霞已渐渐褪去,温暖的阳光洒下,江面波光粼粼。
李长清被她吵得眼睛疼,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入定的状态中退了出来,缓缓睁开双眼,瞥了一眼船头。
身为天人,自然视力极好,方圆百米之内,纤毫毕现,小到飞蝇腿上的绒毛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虽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便已将船上一切纳入眼帘,而后心中发出一声轻咦,脸上涌起一丝惊讶。
这年头,换血、开脉境界的高手已经如此不值钱了吗?
随便瞟了一眼,便看到不止三五人。
还真是稀奇
李长清想着,目光缓缓放在了船头。
他能通过聆听人体血液流动的声音,来判断武者的境界。
处于换血境的武人浑身血如汞浆,厚重沉凝,流动时犹如滚石磊磊,声势如潮,十分容易区别。
在这艘韩王龙船上,血如汞浆的武人竟有足足七人之多,除非在京城武行,或是大门大派的总部,否则很难得见如此盛景。
李长清的目光在船头亭中上首,身披蟒袍的英俊青年,和坐在角落独自饮酒的白衣青年身上划过,又看了看黑甲武士为首的独目老头和他身旁的两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
最后,将目光缓缓落在了船中的一座三层绣楼的楼顶。
那里轩窗纱墙,更有袅袅薄烟弥漫,有一道玲珑有致的黑影正对窗抚筝,琴声飘渺。
与此同时。
阴暗的房间中,忽然传出一声刺耳的裂帛之声,十分突兀。
清脆悦耳的琴声戛然而止。
“小姐,怎么了?”
随着一声惊呼,从精美的白玉屏风后面快步走出了一位身段窈窕,面容姣好的少女。
此时,少女贝齿微张,愣愣地盯着窗前,美眸中掩饰不住地惊愕。
“没事,刚刚走神了。”
温婉的声音响起,涓涓似山间流淌的清泉。
身披流彩云锦月裙,头佩金玉步摇,面罩紫绡蚕纱看不清面容,气质雍容华贵的女人缓缓起身,眼角如泪痣般的朱砂衬托得她分外妖娆,使人见之难忘。
女人垂眸看了眼崩断的琴弦,心中有些愕然,一双如秋水般的凤眸下意识望向窗外,茫茫的江水之上。
“是谁”
就在刚刚,她正沉浸在袅袅的琴音中时,冥冥中忽然生出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似乎有一道淡漠的目光,从遥远的地方,穿过层层阻隔,落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让女人光滑如玉的脊背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在那道目光下,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浑身的底细被看了个精光,毫无保留。
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羞耻之感,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女人齿扣红唇,强行按下心中的不适,轻声问道:
“小白,刚才有人经过吗?”
“啊?”
身后的少女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回道:
“没有啊!”
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
“哦,对了,我之前在甲板上听两个军士聊天,说有艘客船刚才大摇大摆地从旁边经过,那船老大真是个愣头青,幸亏韩王世子没有理会,不然那船上的人肯定全被丢到河底喂王八了”
女人伸手打断了她的话,笼在面纱下的俏脸却已勃然变色。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小姐。”
小丫头茫然地挠了挠头,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在迷迷糊糊地行礼后,缓缓退了出去。
“究竟是何人”
女人喃喃,倚窗望向江面。
大河水雾迷漫,烟波渺茫,穷目远眺,却仅能望见一道朦胧的船影,渐渐远去。
“希望不会是变数吧”
她扶额,而后幽幽叹了口气。
且不说李长清这一惊鸿一瞥给楼阁中的女人带去了怎样的心理阴影,但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进京路上的一个小小的插曲。
没过多久,便被抛之脑后。
就算船上有七名换血、开脉境界的武林高手,也只换来了他片刻的惊讶。
就像在一群哈士奇中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条真正的狼,新奇一阵很快就过去了。
毕竟在先天大宗师面前,众生平等。
说句嚣张的话,别说七个换血、开脉境,就算再多十倍,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剑的事。
先天与后天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
与韩王龙船擦肩而过,之后的几日再无波澜。
转月的六月初六,乌篷船从大河流入惠水,顺利进入到了津北府的地界。
按照陆芊儿先前制定的计划,一行人会在惠水旁的兴安城停留几日,好好领略一下这座千年古城的魅力。
兴安城,早建于前朝,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的洗礼,时至今日,城中的古迹遗址虽然已经过多次修葺,却还大致保存着原本的面貌。
兴安不大,城中景色秀美,青石砖铺就的小巷长满青苔绿藓,房屋鳞次栉比,粉墙黛瓦,古城墙鼓楼随处可见,城郊外更零零散散着许多千年的道观、古刹,其中便有闻名天下的芥兰观,观中有一个老道士,道号乌鹤,便是之前与云阳真人下棋的那位,浑身“漆黑”的老头。
乌鹤道人也是位剑法高深的剑客,今年虽已年过六十,却威风不减当年,一杆大剑打遍天下无敌手。
早在几十年前,这老道便已成就凝罡宗师境,在大梁有赫赫威名,曾与号称“天下剑甲”的“剑神”独孤一阙论剑点苍山,最后仅以半招落败,被称为“天下第二剑”。
这名头虽然难听了一点,但也不算太掉价。
说起“剑神”独孤一阙,确实是天纵之才,生而知剑,早年间嗜剑如命,十二岁换血大成,十五岁开脉,年仅二十七,便凝气成罡,迈入宗师之境,又过六年,凝罡圆满,距离陆地真仙的先天境界近差最后一步。
而这最后一步,却困了他整整十三年。
直至今日,尚未功成,现如今独孤一阙已年入不惑,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望成就天人。
李长清成就先天后,对方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竟独身提剑,登门挑战。
道他不愿仗着境界以大欺小,便与对方约定不用内力真罡,只凭剑招剑术斗了一场。
说起来这独孤一阙不愧是“剑神”,在李长清的剑下撑了足足四十七个回合,才败下阵去,遗憾落败,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长清和乌鹤道人还是在云阳真人的寿宴前认识的,虽然没聊多久,也算相谈甚欢,此次来到了他的地盘上,不去拜访也说不过去。
于是在进城之前,一行人率先去了一趟郊外山中的芥兰观。
没想到到了地方,却见观门紧锁,观主并不在家,只在门上留了张纸条,上写:
出门云游,不知何时归,访客有事请留言。
李长清对此哭笑不得。
这老头还真是有个性
既然扑了一空,没必要在此多待,便转身带着小师妹离开了。
两人一猴没费多少功夫便进了兴安城,可能是城内商人游客众多的缘故,城门并未设门禁,甚至连一个士卒的影子也看不到,侧门大敞着,随意进出。
走在熙来攘往的街头,李长清也不用牵着小师妹的手,更不会勾小指头
咳咳
说实话,虽然这兴安城他也是头一次来,却没有太多兴趣。
和他相比,陆芊儿这小妮子则格外的兴奋,东瞧瞧,西望望,大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一点点新奇的景象。
不管是往来行人的衣着,还是车马建筑,甚至街道两侧各种各样的小摊,她都会好奇地凑过去,一探究竟,活像一只出笼的小兽。
两人从正午逛到傍晚,直到天边披上赤色的晚霞,小姑娘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些许倦意。
陆芊儿几乎把古城逛了个遍,李长清也在后面跟了一遍。
一圈下来,他手里怀中,挂满了大包小包的各种玩意儿,从小童耍的拨浪鼓,到女子佩戴的小手饰,应用尽有。
生下来第一次,李长清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劳累。
不是体累,而是心累。
元宝早已不堪重负,此时已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在李长清的强烈建议下,小姑娘终于同意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先缓一缓。
于是两人随便找了一间酒楼,没想到刚进大厅,道人便是愣住了,旋即摇头发出一声感慨:
“这世界真是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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