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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下了车,却又坐进了车里。不知为何,我最近好像和车特别有缘。
“我们现在就去现场。”坐在驾驶位的羽迫千帆说道,汽车也随之开动起来。“那我就先从现场勘察的情况说起。”
“请等一下,你这样边开车边讲解真的没问题吗?”
羽迫沉默了几秒,缓缓地说“其实你没必要顾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能感觉到,她在说这话时一直在用余光从后视镜看着我。“你们那里想必没有我这样的人吧,猜也能猜到,都是一群规规矩矩地听从你命令的人。”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毕竟公安只有搜查权,和维护治安的权力,最终嫌疑人的确定还是侦探说的算。”尽管这样的做法有很多问题,可这是从鲇津国建国以来的规矩,让半官方化的组织接手,民众也更能接受。至少从和我合作的人看来,没人对此有异议。
羽迫挠了挠头,一头的短发使她看起来格外精神。“是啊,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可一直以来就是对的吗?我不这么认为。身为公安,也应该有自己的个性,有对案件自己的看法,而不是一味地听从侦探的命令,你不觉得这样对探案的帮助更大吗?”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想法。”但从我的角度来不太好说就是了。由于车内紧张的气氛,我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这时,车也正好因为等红灯停下来。
羽迫喝了一口放在身旁的罐装可乐,从散落在副驾驶上的可乐罐看,她应该很喜欢这种饮料。“好了,我们还是聊回案件上。死者是名叫爱丽丝,女性,今年岁。大约一个月前被和自己住在同一屋子里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根据报案人的证词,死者在晚饭后感到身体不适,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到了大概晚上左右,死者的女儿想看看死者的身体如何,却发现门已经上锁,怎么无论怎么呼喊死者都没有回应。于是叫来另外两人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结果······啊,原来变绿灯了,我还没注意。”
汽车又再次行驶起来,“结果发现了死者的尸体。”我替她说出了下一句。
“对,法医从死者的胃里发现了还没消化完的食物残渣,结合血液分析,推断死者是在饭后到个半小时内死亡。也就是晚上点到点左右。”
“密室杀人吗?不过为什么要排除自杀的可能性?这不是最有可能的吗?”
“哎······”像是在避讳什么一样,羽迫深深吐出一口气,“你以为为什么这件案子连我们的市长都知道了?原因很简单,在发现死者的尸体时,没有找到应该长在死者脖子上的头颅,直到第二天,才有市民在几十公里外的垃圾站找到。”
我能够想象到这样的案子对于新城市民的轰动性,在我经历过的案子里,带有猎奇要素的案子往往会被更加广泛地传播,在普通民众里引起的恐惧更深。更不用说这个案子个月都没能得到解决,难怪那名市长想要尽早地结束这个案子。
“能不能找到是从哪一带的垃圾筒回收的呢?”
“我们在得知发现死者的头颅后就立刻调了全市监控。可惜,那处垃圾站负责了案发地点方圆公里的垃圾回收,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也不可能录下所有回收垃圾的时刻,根本没法从这上面找到太多的信息。”
哎,真是头疼啊,看来即使到了现代社会,依旧会出现没什么线索的情况吗?我看着窗外闪过的一排排路灯和绿化带,虽说和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但我总喜欢这样发着呆放空自己,让头脑自己运转起来。像几个月前的那场分尸案,我就是这样发现了案子里矛盾的地方。
可两者并没有任何联系,这次只是切下了头颅,而上次的死者是被切成了小块。不仅如此,这次的凶手有着很长的作案时间,上次的作案时间看上去只有多秒。唯一相同的只有死者都处于一间密室,这次是在死在自己上锁的房间,上次是死在行进的电梯中·······还是看不出什么。话说为什么最近的分尸案这么多,连玩具熊都······
“侦探,大——侦——探——”
直到这时,我才将自己四处飘荡的思绪收回。
“啊,怎么了?”看着反光镜中她那不爽的样子,估计早就呼喊我很多次,真是不应该啊。
“我说,你经常这样说着说着就沉默下去,怎么喊都不答应的吗?真心疼之前和你合作的公安啊。”
要你管,之前是谁说要保持自己的个性的?我本像这么吐槽,最终还是将所有要说的话语化作了一声叹息。“话说回来,这次案件中的凶器是什么?找到了吗?”
“早就找到了,打开门后就发现了凶器。或者换种说法,凶器一直都在死者的房间,实在太过显眼,没法不发现它。”
“别卖关子了,凶器到底是什么?”
“好吧,我认真一点。凶器是死者收藏的断头台,据死者的家属所说,是祖上传下来、在那次政变中使用过的,断头台。我们检验过血液,刀片被清洗过,上面唯一能检查出的血液属于死者。下方的木板也检查出了多种血液,大多数血液的年代久远,应该是真品没错。”
断头台,诞生于鲇津国最血腥的丹尼尔皇帝之手。这位皇帝为了登上皇位,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和所有的兄长。之后,又将胆敢反对自己的大臣贵族的家族在市民眼前处以极刑。为了使处刑过程更简短、方便,于是断头台孕育而生。真是出乎意料,在现在这个时代还能见到这个东西。本以为它已经跟随那个黑暗的时代一起消亡,没想到有人将他保存到了现在。
“怎么样,很惊讶,对吧?”
“是有一点。不过我更关心在推测死亡时间内,死者的家属在干什么。”
“关于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他们吧。”车停了下来。从车窗望出去,眼前算得上显眼的只有一栋破旧的老楼,在天空的衬托下像是要倒塌一般。若是晚上前来,或许会有些许独特的诡异感。
“这里就是死者居住的地方吗?”下了车,周围的路都比较破烂,裂痕从立足的地方绵延到视线的尽头。车辆也好,行人也罢,都很少经过此处,只有几个醉汉倒在绿化带里。就连住宅区标配的商店也没看到,实在是有些荒凉。“没想到新城也这样啊。”
“你在说什么,我国伟大的首都都尚且有着东西城区的划分,更不要说新城了。好了,闲话少说,你不是还要去问话吗。”
我看着眼前的老楼,心中生出些许不安。总感觉我会陷在这个案件的泥潭里。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想要排出心中的忧郁。随后,我跟上羽迫,走进了老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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