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无可奈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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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拨通了幕明轩的电话。&sp;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您好？”幕明轩的声音很温和，这一点幕司玉随了他。

凌墨寒淡声道：“姑父，是我。”

幕明轩的语气有些惊讶：“墨寒？”

“是我，你现在在哪里，有时间可以一起坐下来聊聊吗？”凌墨寒对幕明轩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多年前，但他知道幕明轩不会拒绝他这个要求。

幕明轩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当然可以，但我不回沪洋市。”

“我在国，你家里。”&sp;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下来。

凌墨寒也没催促幕明轩，只是安静的等着他的答复。

“好，我这边的画展今天下午结束，我晚上就回家，不过这件事你不要让你姑姑知道。”

“我知道了。”

幕明轩晚上就能回来，时间刚刚好。挂了电话，凌墨寒轻瞌着眸子，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幕明轩说的那句“不要让你姑姑知道&sp;”。

这句话仔细剖析下来，内容真的很多。

不凌莲芝知道的前提下，幕明轩愿意和凌墨寒聊一聊。‘

而凌墨寒由始至终都没有提要聊什么事。

很显然，幕明轩知道凌墨寒要找他聊什么。

这是聪明人之间的默契。

……

傍晚的时候，凌墨寒和幕明轩通了一次电话经，约在了市里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凌墨寒到的时候，正好是六点。

他点了一杯咖啡，在窗边选了一个刚好能看见门口停车场的位置，等着幕明轩来。

他等了近半个小时之后，突然听见几声尖叫。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惊呼声。

“天呐，出车祸了！”

“人怎么样了？”

“快叫救护车。”&sp;凌墨寒微微皱眉，起初并不怎么在意。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拨开人群，走到了被车撞的那个人跟前。

被车撞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白衬衣被血染红，只有领口依稀还留着一点雪白的颜色，整张脸已经被撞得有些看不清本来面容了。

凌墨寒蹲下去，伸手抹掉他脸上的血迹，依稀能看清他本来的面容。

这个男人，就是幕明轩！

凌墨寒的动作顿在那里，叫了一声：“姑父？幕明轩？”

躺在地上的男人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就没有了声息。&sp;旁边有人将幕明轩的钱包拿了出来，对着上面的的证件说道：“这个男人叫幕明轩。”

“天呐，是那个画家？”

“我女儿一直想去看一次他的画展！”

这个时候，警察已经过来了。

“全都让开，让开一点。”

警察将其他围观的人赶走了，才走过来叫凌墨寒：“这位先生，麻烦你起来，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办事。”

凌墨寒冷着一张脸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退到一边。

他看着警察伸手探了一下幕明轩的鼻息，随后朝一旁的警察说：“没有呼吸了。”

……

凌墨寒跟着一起去了警察局，警察通知了凌莲芝。

凌莲芝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明轩呢？明轩在哪儿？”

警察上前拦住凌莲芝：“幕夫人，请您节哀。”

凌莲芝看见了凌墨寒，直接朝他走了过去：“墨寒，你姑父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

凌墨寒抬头，看着眼前眼睛红肿却止不住的流泪的女人，出声道：“我陪你去看他。”

凌莲芝看见幕明轩的尸体的时候，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凌墨寒一个人站在幕明轩的尸体面前，心情沉重。

幕明轩就算不是幕司玉的亲生父亲，他也是思语的养父。

思语和幕明轩的感情很好。

幕明轩的事情还在调查当中，这次事故是人为还是意外，暂时还没有定论。

全程都是凌墨寒在配合着警察，处理这些事。

等到处理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国内是白天。

凌墨寒坐在警察局外面的花坛边上，给苏默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苏默接了起来。

苏默温软的嗓音从电话里面传来：“凌墨寒？”

“&sp;幕司玉的事，我问过她了。”

“她怎么说？”&sp;凌墨寒将凌莲芝的话和苏默转述了一遍。

苏默沉默了一下，还是问他：“你觉得是这样吗？”

看得出来，苏默也不是很相信这个说法。

但现在却不是追究这件事的真实性的时候。

凌墨寒声音微哑的说道：“姑父车祸去世了。”

苏默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凌墨寒的姑父，就是思语的父亲。

苏默问道：“你通知思语了吗？”

“已经有人通知了。”凌墨寒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国现在是半夜，你要注意身体，有时候就休息一下。”隔着这么远，只能嘴上嘱咐一下他。

苏默刚挂掉电话，时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时夜和她说的，也是幕明轩车祸去世的消息。

时夜是从凌国强的手下那里听见的。

苏默并不知道，幕明轩是去和凌墨寒赴约的时候出的车祸，所以到此刻也只以为是个简单的车祸。

末了，苏默说道：“时夜，你和他们一起去国吧，凌墨寒的父亲应该也会跟着思语一起去国，我一个人留在沪洋市没有问题的，反倒凌墨寒一个人在国外，不太方便。”

时夜其实也是想跟着凌墨寒一起去国的，现在听苏默这么说，他也就没有了顾虑，当天就和凌国强他们一起飞去了国。因为幕明轩是著名的画家，他出车祸的事有着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所以警方很快就给出了交通事故认定书。

车祸最终被定义为意外事故。

交通事故认定书下达之后，就开始处理幕明轩的丧事。

凌国强一行人来了国之后，幕明轩的事，就不再需要凌墨寒来处理。

他终于得了空闲。

葬礼开始前，时夜从外面回来，径直去了凌墨寒的房间里。

凌墨寒一身肃沉的黑衣黑裤，坐在沙发上一副沉思的模样。

时夜走过去，恭敬的叫了一声：“少爷。”

凌墨寒并未抬眼看他，只是出声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时夜说道：“我查到的，和警方给出的结果一样，看起来的确只是一场交通事故。”

连思默都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带走，凌墨寒自然有理由怀疑幕明轩的车祸不是意外。&sp;叩叩！&sp;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是佣人的声音：“凌少爷，现在要出发去殡仪馆了。”

凌墨寒闻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理凌墨寒闻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黑色衬衣，对时夜说道：“走吧。”

……

到了殡仪馆，幕家的人已经全都到了。

幕司玉陪着凌莲芝一起接待前来吊唁的人。

凌莲芝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当中，瘦了一大圈，就连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年龄所展示出来的老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消瘦。

凌墨寒微微颔首，沉声道：“节哀。”

凌莲芝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样的她看起来又多了几分沉郁。

凌墨寒眉心微蹙，打量了她一眼，就进去了。

往里走，他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凌思语。

凌思语这些年来虽然一直被放养，但到底血浓于水，他今年已经十五岁，知道死亡代表着什么。&sp;他永远失去了父亲。

凌墨寒走到他旁边蹲了下来，给他递了张纸巾。

凌思语抬头，一又眼睛又红又肿，鼻子也红红的，嗓音沙哑的叫了一声：“表哥。”

只叫了这么一声，思语的眼泪就落了出来。

即便他倔强的抿着唇，也能听见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压抑抽噎声。

“嗯。”凌墨寒应了一声，将纸巾塞到了他的手里。

人生有很多事情无法掌握，也无可奈何。

语言的安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极其苍白无力的东西。

凌思语紧紧的将凌墨寒递给她的纸巾攥在手里，把头埋得低低的，不让凌墨寒看见她的脸，但凌墨寒还是看见了那跟断了线似的砸到地上的眼泪。

凌墨寒只是拍了拍她的背，就站起了身。

……

幕明轩的葬礼结束之后，凌墨寒一行人也要回沪洋市。&sp;临行前一天的中午，所有人坐在大厅里吃午餐。

幕司玉突然开口说道：“妈，跟我们一起回沪洋市吧。”

其它人听见他的话，纷纷转头看向凌莲芝。

只有凌墨寒，恍若未闻一般低头吃着自己的饭，仿佛这张餐桌上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在意。凌莲芝顿了顿，并没有立即给出回答。

凌国强也紧跟着说道：“是啊，明轩也不在了，司玉和思语也都在国内，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回沪洋市。”

所有人都在等着凌莲芝的回答。

凌莲芝放下手里的餐叉，轻声说道：“不用了，我在国生活惯了，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吧。”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凌思语就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往餐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响。&sp;这下，连凌墨寒也不由得我们侧目去看凌思语。

凌思语最近的气色也很差，一张漂亮的小脸也很憔悴。

她看着凌莲芝的目光有些冷：“随你，反正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

凌国强率先反应过来，低呵一声：“思语！”&sp;凌思语看都没看凌国强一眼，起身就大步出了跑出了餐厅。

“妈，你别往心里去，思语他还小，我先去看看她。”

幕司玉在凌莲芝耳边安抚的说完，就紧跟着起身去追凌思语。

凌莲芝呆了几秒，站起身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