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回 难言之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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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铁牛揭秘道“谎言，谎言。我在磨坊里睡觉时，正好一男一女偷情，却说某家去淮河买了一个孩子，转手卖给村里富户，不多不少赚了50缗铜钱；又某家去齐地购了3个孩子，转手卖给村里富户，赚大了，足足赚了50两银子；还有某家将恶鬼寄下的人参卖了，买来党参给孩子吃，一日一只母鸡改为3日一只母鸡，赚了近100两银子，道这是个好营生，最好是自家生儿自家卖，方是一本万利。那对鸟男女说得难听，我一时性起，一人给了他们一棒打倒了，都没穿下衣，这会儿应该还在磨坊中，可牵来对质。”

慧冰听了不由得起了高腔“王党正，真有此事？”

王党正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说不出话来。

程铁牛正要继续揭秘，肚子“叽里咕噜”响了一起，提着腰带道“师叔祖，先放了我，我肚中乱响，许是要如厕去了，待会儿放个屁，可就丢师叔祖的丑了。”

慧冰捂着鼻子道“果真有股臭气！放你去如厕可以，却不许逃跑。”

程铁牛硬气道“我生是玄女宗的人，死是玄女宗的鬼。我逃跑，跑哪儿去呢？”

慧冰便伸出剑鞘，依旧在程铁牛肋下点了点，把穴道解开了。

程铁牛提起裤子往庭院里跑。

慧冰喊道“去哪里？干甚么？”

程铁牛头也不回地道“便去那边花坛下方便，黑咕隆咚，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有花有草哦，正好做肥料，无须另加处理。”

慧冰跺脚道“程铁牛，少给我来这一套，快去后屋茅厕，把手洗干净了方能进来，听见了没有？”怒眼圆睁，剑眉倒竖。

程铁牛刚蹲下，没奈何，只得站起来，一溜烟朝后院跑。堂屋后躲了不少人，人人躲避。躲不及的便挨程铁牛一脚，“哇哇”大叫。

尉迟观对慧冰道“这黑炭子真是个混世魔王。”

慧冰维护程铁牛道“在桃花峪里还好，出了峪也没见坏到哪里去，只这几日无法无天。是了，是了，是因为夔儿不在。夔儿是他的降头，有夔儿在他才会老实。”

尉迟观不知好歹地道“那苏夔也是个小魔王。”

慧冰讥讽道“现下说他们是魔王了，原来还不是闭口夸奖，开口赞扬。你变得好快！”

尉迟观诺诺道“冰妹说得是。我时有懈怠，以致于道心易变，不能恒久，以后当加倍勤修。”

慧冰心道“以后加倍勤修是吗，也就是说加倍疏远我……”又痛又恨地道“尽说些不相干的，也是个不省事的人。”

尉迟观这才醒悟过来，一脸憨萌道“请冰妹耳提面命，时时教导。”

慧冰赌气道“我能教导你吗？你是一派掌门，我不过是昆仑山上的闲散人众。”

尉迟观拍马屁拍在马腿上“得道成仙并不需要先成为长老。”

慧冰气恼道“难道我想得道成仙吗？或许你心中只有得道成仙这一件事！”

尉迟观委屈道“不止这一件事……”

慧冰追问道“还有哪一件事？”一双眼睛火辣辣地，不离开尉迟观的脸蛋。

忽听一个人冷不丁说了一句“那黑炭鬼定是跑了。”正是村丁阿成。

王党正息事宁人地接道“跑了也好，跑了也好。”

慧冰奇怪问道“为何道跑了也好？”

王党正干笑道“嘿嘿，不跑也好，不跑也好。”

后院远远地传来程铁牛的叫声“我就完事了，你们好好等着，一个也不能少。”

便听到两边厢房里窸窸窣窣，不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走了出来，求告道“党长，让我等走吧，那黑炭子完事后我们又有亏吃了。”

王党正劝说道“你们不是要与道长商量赶跑那伙恶鬼吗？”

众乡党求告道“不赶了，不赶了，还不一定能赶跑哩，赶跑了还好，赶不跑只怕连定银、人参都不会付了，就此一桩便能将我们弄得倾家荡产。”

王党正利诱道“付给道长的定金大家也不要求退了吗？”

众乡党齐声嚷道“不能不要，得退还给我们。”

慧娘站在人群中冷笑道“这是你们毁约，定金我是不会退的。”

阿成与另几个村丁横蛮地道“那不行，得把定金退回给我们。”

陈凌、美丽齐声道“就不退，孰奈我何？”

几个老成点的乡党道“怎么着也得退我们八成，这钱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呀！”

美丽揭露道“你们贩卖孩子赚了不少昧心钱，这是昧心钱。”

陈凌叉着腰道“昧心钱一分都不退。”

阿成一脸凶狠道“你们也不想想，不退钱走得出这间房子吗，走得出这间房子走得出熨斗村吗，走得出熨斗村走得出魏宁县吗？”

“走得出魏宁县走得出安康郡吗，走得出安康郡走得出直州吗？”慧娘接口，大笑三声道“我想问的是，你们难道就能走出这间屋子吗？”

阿成瞧了瞧尉迟观，瞧了瞧宇文玉儿，气壮如牛地道“你们才几个人，我们好几百个人，谁怕谁呀？”

话音未落，程铁牛便系裤带边从后屋走出来，嘴里囔道“奶奶的，谁怕谁呀？”

阿成一见程铁牛，转身便走“黑炭鬼又来了，大家走呀！”

众乡党发一声喊，就近走入两边厢房，只剩下王党正一人呆立在堂屋中。

程铁牛嬉笑道“你一个人不走，晓得我是个好人？”

王党正拱手恭维道“你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人。我听道长的，他们不想捉鬼我想捉鬼。”

慧冰正色对王党正道“我们原不是为钱来的。王党正，如果你真想捉鬼，一切便听我们安排。”

王党正悲戚道“自然听诸位道长安排。乡人愚昧，还请诸位道长见谅。厨房备好了酒菜，道长并各位英雄吃饱喝足了再去燕翔洞，一举端了他们的老巢。”

尉迟观拱手道“在此谢过党正。有党正坐镇熨斗，捉鬼大业一定能成。”

王党正作揖道“哪里，哪里，岂敢，岂敢。”

程铁牛催促道“快点上酒上菜，吃了喝了爷爷去拿鬼。”

王党正击掌三声，几位老妈子、小丫头鱼贯而上，手上端的乃本地各式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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