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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香虽然不知道王婆子嘴里的那个被奸.污的甄家大小姐是哪位世家名女,但是全帝城最有名的甄姓家族,也就只有一个甄家了,那就是甄清风带领的甄家。
“公主…”颜香想去扶着金和银,手臂却抬不起来,因为实在是痛的打弯,这才捂着自己的有些破口的伤处,嘶了一声。
金和银却轻易的抬起手臂,那双指尖之上被捏的泛红,这才示意韶揽越同颜香不用在意,渐渐敛起手指,这才道:“让她接着说?你如此卖力表忠心,我又怎么能不光顾一下?”
韶揽越大概是觉得这个女人总是这么愿意迎难而上,先前差点命悬一线是,而现在那种想要知道真相,但又害怕真相的样子,也是让人欲言又止,偏偏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又要装出一副极其平淡的样子。
王婆子听着金和银这般不冷不淡的话,心里更加猜疑起来,是腹部的痛也不想是假的,这才道:“这些都是我从窈公主哪里听说的,公主你要是想隐瞒也不应该找我,我只是个听说的…你起找窈公主吧,她和槐妙私下议论不小心被我听到的。”
所以说?这件事情还有莫盛窈的参与?不,也许她也只是听说,毕竟再给病患处理伤口的时候,莫盛窈扮演的角色那就是可有可无的了,谁都不会阻止自己的伤口恶化,而莫盛窈恰如其分的在处置的过程中,听到了这些,也是有可能的。
金和银此时反而冷静下来,因为恐惧是没有用的,她调整呼吸,有些气怒的表情也淡淡敛去,留下的只剩下无限的冰冷。
算上那时木木身边接触最多的人,怕是只有那三个月的山洞生活了?是聿冗吗?金和银心里五味交杂,他一直以来都对他们没什么,就算是被关进小黑屋里的时候他都是心急如焚的。
金和银眉毛轻挑,带着些偏执的反复回想,她终于知道有一个人他同木木好似第一眼见面就抵触似的。
在那天晚上,是他把木木拖拽出去的,几乎是整整一夜,木木才被拖回小黑屋,金和银越想越觉得心塞。
这才低头把指腹微勾放在自己梵鼻尖上捏了捏,她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酸涩感。
“难怪你总是那么疏远我…我从前还不懂,怀疑的你的真心…原来是这样?”
颜香看着久久沉思后的金和银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才道:“公主,你到底是想起什么了?能不能别说傻话…”
金和银这才微微的闭上了一双轻颤的睫毛,极致细长的五根手指收紧,从自己的面容上拿下:“几味巴豆倒是顶尖的把你下成了这副样子…王婆子腹痛难忍的感觉不好受吧。”
金和银又怎么能叫她死在这儿?那不是给莫盛窈钻空子的机会吗?倒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还在痛的大汗淋漓的王婆子。
王婆子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骗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你卑鄙。”
金和银却沾沾自喜,郑声道:“是吗?我倒觉得你们害他也不浅。”她收了收那有些麻木的眸子,这才恬静一笑:“不过我会默默的守护他…”
“害许公子的不是老婆子我?”虽然不知道王婆子为什么辩驳,但金和银知道,既然她知道,就不能保证她不会说出去。
“有什么区别的吗?我倒是可以叫莫盛窈稍稍晚点去陪你。”从一开始的笃定,到现在的无法更改,金和银的心仿佛瞬间就结上了一层冰柱。
她没有可以在乎的人了?唯有他一人。
王婆子不相信,这个素来大大咧没心没肺的草根公主有一天会如此对自己赶尽杀绝,她大声的嘶喊着。
金和银微微的闭上眼睛,面容却崩的厉害,唯一能让她有点安慰的就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木木,这才道:“把她的嘴堵上,如果实在不行就封喉吧。”
颜香看着这一切这才悄声的对韶揽越道:“揽月,我见公主无法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声音,我先推公主回去。”
韶揽越微微点头,他虽着一件玄色衣裳,却与脸上的清秀之色完全不符,手指微微的放在身前抱着胸,脸颊上也略带点泛舟时水上波光粼粼般的柔光。
一身贴合的衣裳衬得他有些儒雅随和,光洁的额头之上稍微舒展的眉梢,还有那好像在勾起浅淡梨涡的嘴角。
金和银倒也没拒绝,这才被颜香推着走出了潮湿黑暗的地牢,她抬眼望了望一望无际的黑夜。
“原来我们只是进去了一小会儿?为什么我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金和银不知道同谁在说,自己只是淡淡的张着口。
颜香是想安慰自家公主的,这才将有些痛楚的面容稍微扯出些无恙的模样,她极致淡雅的笑着,这才道:“可能的公主太累了吧。我已经同揽月说了,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休息一下,也许公主能好一点呢?”颜香在辰后那边也不是一个嘴甜的奴婢,所以她已经在仅此尽力的安慰金和银。
金和银又怎么能不知道呢:“可能是卧床的时候睡的有些伤着了,所以愈发的有些不想合眼。”
颜香也没有说烦什么的,只是淡淡的思索了一下,这才道:“那公主赏赏这周围的风景。”
哪里有什么风景,不过是一群黑漆漆的夜,颜香却听见金和银低低的笑了一声,她道:“风景不就是你吗?叽叽喳喳的一直在我耳边讲话,真是个小黄鹂。”
颜香只是足足痴愣一秒,这才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亏是这周围乌漆嘛黑,不然她就糗大了,这才把放在轮椅上的手心放在自己的脸上降降温,这才道:“逗趣我,公主你就知道逗趣我。”
“好了,我想去看看母亲。”金和银掀唇之时带着点极轻极浅的笑声,中间趋于平和的感觉,尾音的时候竟然冷的能冻死人。
颜香只是哦了一声,没在干和金和银继续闹,这才乖乖的把着轮椅,这才默默的往前推。
黑夜中轮椅踩在秋天落下的枯叶之上有一种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意境,却又有种秋风瑟瑟的感觉,连带着那声音,金和银只是感觉寒风想是一团无形的手掌,只是狠狠的捏在自己的腿上。
让它发冰发凉,只是透着那软枕之上。
金和银畏冷的把露在外面的身体缩了缩,这才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温暖,可却短暂易失,因为抵挡住先前的冷风,便又有心的冷风来袭击你,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保护自己,更是猝不及防。
抬眸,那树影婆娑中肆意的风吹着,把树叶鼓动的沙沙作响,那轧轧的轱辘声终止,在那门槛之上,金和银便眺望开来。
辰后的寝宫还敞亮,那一扇扇红纹金黄的琉璃瓦片,只是照的旁的宫殿极其奢华,而辰后这里却只有阵阵的咳嗽声。
金和银的心一时之间,忽然痛了起来,但却又知道这些都是徒劳的,这才蓦地低下头,连远远的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这才冷着嗓子道:“我们回去吧。”
金和银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可以如此压抑的一个人,却生生梵活成了那最不洒脱的样子,她不后悔,因为不想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殆。
“颜香,你觉得我还有胜算吗?”金和银只是淡淡的问着,她目空一切的看着周围的景象,那轱辘的轧轧声好想是根深蒂固了似的,永远伴随再金和银的脑海中。
忽然后面的门开了,橘黄色的灯光在虚掩着的门口只是呈现出一种倒影,金和银看到那映照在地面上的细而长的影子,她右手提着一个空心的灯笼,似乎正在尝试着点起来。
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忽暗忽明的似乎有些明灭可见,在她点起的那一刻,空旷的传出来一阵摩擦声。
常姨那一双细而长的身影,她嶙峋的手腕骨只是有些粗糙,握住那个灯极不容易,这才道:“皇后娘娘说,公主天黑路难行恐遭人算计,拿上这个灯笼,也好找找亮,定位好自己切勿迷失了方向,跑去了旁人家。”
金和银只是低着头看着常姨在地面上的影子,她一点点的走了过来越靠越近,最后颜香只是上前走了几步,这才道:“常姨我来就好了。”
“公主颈口的伤,也正是的告诉了公主假借皇后娘娘的旨意也并非就是两全其美,以后的路还很长,你应该自己走。”
“皇后娘娘虽然是公主的生母,但却无法时刻护着,凡事三思而后行,但也要记住母亲这里永远都是为公主而来的。”
金和银只是怅然若失的笑了笑,在这寒冷的空气中竟然带着些白烟,洁白的牙齿只是冻的有些打颤,这才道:“让母亲操心,女儿的来这的初衷也就不在存在了。”
金和银就好像知道身后的常姨还要说什么似的,这才道:“常姨,你且好好照顾母亲才是。”
金和银简明扼要的对颜香又道:“我们走吧。”
天微微有些亮,带着些晨露的水滴在地牢的棚顶上滴滴答答,显得有些诡谲,传来阵阵的混杂着一堆凄惨的叫唤声还有些在稻草堆里因为剧烈疼痛而来回翻滚的老囚犯。
门掩的有些虚,竟然被秋天的凉风吹得有些涩然,席卷着点淡淡的霜烟入这地牢里,把整个地牢显得有些苍白。
而鼠蚁蛇虫也在那蜡台之上燃烧的红烛之上飞来飞去,它们很有规则的随着滴落的污水一点点的带着些嗡嗡的声音。
似乎有种催眠的感觉,在这里的生物都显得极其萎靡,而空气中甚至也带着些让人发怵的邪风。
虎啸而来又虎啸而去的,在那越来越聚集的霜烟处淡淡盘旋,棚梁之上,几个勤奋的蜘蛛正在长牙虎爪的瞪着自己的六个睫毛般细小的腿,上面还带着些触角,依附再那粘稠多汁的网丝之上。
它横向运动,这才展露出贴在上面的一个同类,那比刚刚那个蜘蛛还要骇人,它的蜘头上带着点天生吸引雄性的精致花纹,有这鲜艳的纹路。
此时正在意犹未尽的摆动着自己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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