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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老者们一脸凝重,衣袖烈烈飞扬,恐觉事情有些不要对劲,这才道:“此时就此作罢了吗?”
“各位长老费心了,这小书童我突然又不想处置了,莫要杵着了,都散了吧。”顾斜心情还算不错,正是因为知道没有免费地午餐,所以只是独自演了一出戏。
金和银闻声,这才往一边走去,临路上那些同僚们不可置否地看着他,有人不禁出声:“原来你会说话啊?”
“会的。”金和银回答,这才听见远方地顾斜走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他长相极为阴冷,载着风都有些凉,背着手:“还不快去?”
“公子。”顾斜走来,众人便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自然没有人在搭理金和银,全然忘记背后是如何议论顾斜地私生活,只是各种笑容在脸上绽放,担忧又兴奋,生怕被顾斜看上。
顾斜俯首,脸上带着和煦地微笑,与刚才和金和银对峙模样截然相反:”小书童还受伤了?”
金和银低头看去,这才没兴趣地回:“无碍。”
顾斜轻笑,这才擦肩而过,手指放在自己的下颌上捏着:“我要吃爆炒肉丝,牛尾汤,还有米饭,忌口吗?我不要葱姜蒜,还有八角,不要太咸也不要太淡,肉丝要细,牛尾要嫩,米饭要软。”
金和银冷冷地问:“还有呢?”
顾斜低头轻咳,眉飞色舞地笑着:“到时候在说,听明白了就快去。”
顾斜这不是在为难金和银,这是在为难自己,金和银厨艺不佳,这事她不太清楚,给臧笙歌做饭那会儿,就算在难吃,臧笙歌都会吃下去,不会怨怼她半分,但顾斜嘴刁,一个味道不对,就会直接说出口。
青袍老者们这才在顾斜面前行礼,这才凝重道:“请公子借一步说话。”
顾斜冷冷地看着金和银地背影,当即转身,他往前面地郁郁葱葱地林园中走去,风景秀美,蝉声清脆,犹如天籁:“长老所谓何事?”
“臧笙歌如今处在风口浪尖,是北朝全力逮捕之人,公子现在留着他就是包庇他。”青袍老者们说的义正言辞,每个人都在极力地逼迫着顾斜。
“诸位多心了,我答应过哥将臧笙歌送走,但没答应过哥不会告诉旁人臧笙歌的住处,请让我先完成哥交代我的事情,至于那些不想干地人,我心情好就不透露,心情不好就说出来,与我们百利而无一害。”顾斜眼神冷漠,冷冽地目光之中竟添了几分笑意,举手投足间有着别样的自信。
“原来如此。”顾斜地措辞还是难以服众,因为太过于模棱两可,所以搞得众人依旧惶惶不可终日,但现如今竟没什么说不通,自然不会也就暂时无话可说。
顾斜今天心情就不错,命人打造一个簪子,虽算不得名贵,但也足够心意,拿到手之后就立马回去找叔。
叔在屋中擦着琴弦,指尖修长,映衬在那极尽透明地弦上,有一种病态地美,衣袂宽大,遮盖膝盖,秀外慧中地脸上竟带着盈盈笑意。
顾斜从衣袖中拿出那簪,这才弯腰给叔带上,顾斜下巴叔地手背上,侧目看他:“阿叔,除了跳跳舞和抚琴你就不想干的别的什么?”
叔冥思起来,娇艳地红唇轻扬,另一只手淡淡地摸着顾斜地脸颊,这才道:“要不,阿斜教我用剑?”
顾斜侧目看他,眼神中依旧宠溺:“阿叔是想好好保护我吗?所以才想动剑。”
叔不言,指尖平静地挛缩在琴弦之上,眼底竟带着一抹悔意,倏而他才凑过去摸了摸顾斜地发丝,手指玩着他地耳垂:“阿斜,外人不可信。”
“阿叔不是外人。”顾斜犯困,眼皮有些沉重,耳边也乱嗡嗡地,想都没想就就回答。
叔就用一只手拖着顾斜地脸颊,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将他抱起送到榻上。
叔珍藏过顾斜地玉壁,他送的簪也不舍得带,拿下来放在枕头底下,这才走了出去。
青袍老者在外等他,身形健稳,胡须飞白,手指如破柴,面容枯槁,声音也幽然:“二十九号你做的很好,顾斜如今对你百般依赖,料想你也舍不得杀他了,我不逼你,回去之后你只需要将他引到楚馆外,我自会找人动手,这不算为难你吧?”
叔神色复杂,言语之中多加强调总会找到机会,醉酒之时,他已然知晓顾斜地全部心意,思来想去,他只是点了点头:“二十九号领命。”
“去吧,不要忘了自己的初衷就好,我等着你凯旋而归。”青衣老者语气颇为和善,空灵而又神秘,只是露出一丝凉薄地笑容。
叔神色凝重,侧目去看顾斜,好在他还未曾醒来,多次酝酿情绪之后,这才抚琴安神,总算去除心中杂念。
顾斜拳头一直紧握捏着被子,合欢树下他与叔初次相见难道真的是预谋好的?伴着那琴音,还有萦萦绕绕地那抹幽香,一切都让他重新思考。
叔为什么又骗他?叔要把他引到那里去,叔是二十九号,他是杀手吗?专门来取自己性命的?
顾斜睡不着,也不敢睁眼,怕叔发现自己知道了一切,连装出来地温柔都不愿意施舍给他,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留了出来,顾斜紧绷着身体,脸色发烫,心头如擂鼓般。
那琴音铮铮地响着,顾斜更加绷不住了,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些,变成一切都不知道地时候,一想到那个时候,叔那般弱小,他觉得自己是来拯救叔的。
顾斜猛地坐起,不断地喘息,他装作梦醒地模样,这才喊着叔地名字,双手揽着她地腰身,方可安心:“阿叔,我做了噩梦,梦见你不要我啦。”
叔地手指滑过顾斜地脸颊,这才轻笑,她揽着他地腰:“叔不会让阿斜有事,阿斜是叔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地人之一,无论发生什么,叔都会挡在前面,叔什么都不怕,就怕阿斜不信我。”
顾斜明知道一切,却还是点了点头:“其实阿叔想让我怎样都行,哪怕是要了我的命,但你要和我说,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
“阿叔,我送你的簪呢?”顾斜从枕头旁边摸到了那个冰凉地簪子,心头一阵低落,可还是低低地说:“是不喜欢吗?那我还可以送给阿叔别的东西的。”
叔莞尔一笑:“我只是觉得过于珍贵,阿斜给我的东西被我单独放在了一个地方,我要珍藏起来。”
顾斜心头微凉,莫名凑近叔地嘴角,这才浪漫地吻住,这种感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温凉而清香,连唾液地味道都变得柔软:“阿叔,我爱你。”
叔将顾斜压在榻上,这才说:“我要来欺负你啦。”
“可以。”顾斜答应。
日头茂盛地遮盖在院中地树上,顾斜终于对叔说了软话,耳边地余热未散,顾斜匆匆下榻,撑着身体去换洗衣物。
叔手臂从后揽着他,这才将他拽回:“干嘛去?”
“待会小书童要来,你莫要在勾引我啦。”顾斜脸色惨白,心头却甜甜地,回头啵了一下叔地脸颊:“阿叔,簪子在枕头底下,我为你带上,以后要好好放在盒子里珍藏,我会检查的。”
叔只是迎着顾斜地笑容帮他整理腰间地衣物,这才用手指帮他测量腰围,沉声道:“阿斜你太瘦了。”
“每日与你交好,很累的。”顾斜低头说着,这才捂着自己的腹部冷汗涔涔:“阿叔,你以后不许欺负我,你就是仗着我允许你这般放肆。”
叔笑着说:“不敢啦。”
顾斜又唤他:“帮我系上衣带。”他累的手指抬起来都费劲,只是躺在叔地怀里,叔指尖轻盈,系好叫顾斜。
顾斜腰酸背痛,这才站了起来,勉强坐在板凳上,这个时间点,小书童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做完饭菜,然后过来找他。
叔坐在梳妆台地那边,整理仪容,拿着唇纸轻抿,然后将头发梳地平整,然后带上,她笑得很自然,这才道:“阿斜,还没来吗?”
顾斜有点不耐烦,趴在桌面上,全身似散架般,他不想多说,现在才知道叔下手到底有多重,光忍受着这种疼痛,他就恨死叔了,不想理她,让她没数。
金和银来地时候,顾斜快要睡着,索性叔在远处叫了他,顾斜才恢复常态都冷静。
顾斜检查金和银菜品成果,这个小书童各方面都满足了他的要求,顾斜抬头满意地看着金和银:“不错。”
“臧笙歌呢?”金和银态度柔和,显然为了更好地出现在臧笙歌面前,做完饭又换了一件衣物,有着淡淡地清香。
“不急。”顾斜看着桌面上摆放地菜品,这才拿着餐巾擦了擦筷子,手持筷柄这才翻转那些菜品,这才道:“吃了吧。”
顾斜说完,这才把筷子挪了方向,直冲金和银,这才拍了拍自己旁边地位置说:“小书童,我请你,开动吧。”
“你…”金和银一瞬间成了工具人,为了臧笙歌她可以忍受,这才拿着筷子吃了起来,按照顾斜要求做的饭菜当真是不用嚼就可以下腹,没有葱姜蒜,寡然无味,甚至迟到一半无比恶心。
“臧笙歌离开小书童会死,而小书童离开臧笙歌,就算嘴巴在吊也还是要吃饭的对吧。”顾斜有些无奈:“慢些,我不会和你抢的。”
金和银喝了汤,吃了米饭,顾斜又喂她喝了一些冰凉地茶水,金和银头晕眼花,这才慌乱站了起来:“我吃好了,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了…”
“你这个小书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听我的,好好坐下,要不然该积食啦,到时候该难受啦。”顾斜给金和银递了一张纸巾,这才道:“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告诉你的。”
金和银脸色苍白,遭罪极了,没来由地泛吐,让她出了很多汗,她开始怀疑顾斜根本就是在诓她:“我与你有多大地仇,用的找你这般笑脸藏毒药的害我。”
“小书童当年地本事可不小,用火烧了我衣服让我差点没了眉毛,不光如此,还给我喂虫子吃,而我现在只是让你尝尝果腹过度地感觉,你不觉得我对你很仁慈吗?”顾斜沾沾自喜,这才摸了摸金和银地头发。
金和银躲开:“够了,你真是记仇,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你还那么耿耿于怀,真的是…”
“回去吧,如果你足够惨的话,会见到臧笙歌的。”顾斜意味深长地说着。
于金和银来说,这是个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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