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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越和尹相思夫妻俩牵着昊昊的小手来到建章宫。
其实今日是太皇太后寿宴,他们大可直接去赴宴就行的,没必要再来觐见幼帝,奈何前两日小皇帝听闻楚王府有个天资聪颖的小哥哥,非央着摄政王宣他入宫来玩。
因此,摄政王便趁着今日这个机会,早在让人去送请帖的时候就交代一定要让昊昊先来见见幼帝。
入得大殿,幼帝早已在黄金龙椅上坐了,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眨啊眨,定定落在昊昊身上。
摄政王坐在小皇帝下方的紫金椅上。
三人齐齐跪地给小皇帝行礼。
小皇帝转过身,从高大的龙椅上爬下来,然后迈着小短腿来到昊昊跟前,吮着大拇指,含糊不清地道:“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昊昊被小皇帝这个举动愣了一下,“这……陛下不可这般称呼臣。”
小皇帝嘟了嘟嘴巴,“小叔叔说,你功课可厉害了,以后能来陪阳阳一起念书吗?”
昊昊再次一噎,面露为难地看向摄政王。
他所有的功课都是楚王府那位墨老先生教授的,小叔叔教他武术,小婶婶教他毒术,娘亲偶尔会教他医术,爹爹则是教他兵法谋略。
可以说,他如今虽然才七岁,但已经是个小奇才了。
只是他想不通,小皇帝才两岁,如何会记得住这些事,又如何会生出让他入宫伴读的心思来?
摄政王淡淡一笑,“既是皇上钦点了梵小少爷,你能否应了他所求呢?”
昊昊挺直了小身板,“这事儿,臣须得与父王和母妃商议才行。”
摄政王含笑点头,“那好,本王等你好消息。”
小皇帝拉着昊昊的胳膊就往龙椅方向拽,“小叔叔今天拿来了新的鲁班锁,是三十三根的,阳阳解不开,小哥哥帮帮忙。”
昊昊偏头看了看梵越和尹相思,这夫妻二人同时点头。
昊昊放下心来,任由小皇帝拉着走上去。
爬上龙椅之后,小皇帝示意他坐在他旁边。
昊昊面色微变,马上摇头,“这是龙椅,您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礼不可逾越,臣岂敢与陛下并坐?”
说完,昊昊转头看向一旁的赵大宝,“烦请公公帮我置一方软席。”
赵大宝很快将软席取来放在龙椅下方。
昊昊跪坐在软席上,这才开始教小皇帝解三十三根鲁班锁。
摄政王看着昊昊娴熟的动作,眸光幽深了些。
若非亲眼所见,他根本难以相信,这个孩子年仅七岁,其天赋和能力竟已如此惊人。
扫了梵越和尹相思一眼,顾禾转瞬又释然了。
也是,这孩子有一个才华冠盖的父亲,一个聪明腹黑的娘亲,一个心思机敏的叔叔,一个毒术惊人且在江湖上颇有威名的婶婶。
这四个人,一人随便教授他一点东西,那都是寻常人花再多钱也买不到的精髓。
若是他能入宫来陪着小皇帝,小皇帝的成长速度将会更快,自己的计划……也会更快。
顾禾嘴角噙笑,满意地看着昊昊耐心教小皇帝解开鲁班锁。
“小叔叔,阳阳解开啦!”小皇帝站起来欢呼,这个东西,他学了一早上,怎么都学不会,因为太难,但昊昊教他的方式与小叔叔的不同,很容易懂,所以没多久他就记住了解法。
“真棒。”顾禾面露笑容,冲他竖起大拇指。
“陛下真聪明。”昊昊站起来,由衷夸赞。
鲁班锁这种东西,他是来了楚王府以后才接触的,那个时候,他都五岁多了。
而小皇帝才两岁,竟然就能解三十三根鲁班锁,这可是绝大多数大人都解不开的东西啊!
两岁的时候,昊昊记得他还在穿开裆裤,与娘亲在庄子上过着任人欺凌的苦日子。那些年,能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鲁班锁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更遑论能解开了。
所以算下来,应该是小皇帝比自己聪明。
想到这里,昊昊看向小皇帝的眼神带了一丝崇敬。
爹爹说,聪明人就应当与聪明人结交。
其实如果爹娘能同意他入宫给小皇帝伴读,也是挺不错的。
昊昊走下来的时候,梵越也冲他竖起大拇指,“咱们家小不点也很棒。”
昊昊小声道:“还是皇上比较厉害。”
梵越道:“你五岁才开始学东西,而皇上自会走路会说话开始就被摄政王谆谆教导,你与他,不可这般作比较。”
小皇帝走到顾禾身边,像个小奶猫似的缠着他的胳膊,“小叔叔,阳阳饿了。”
顾禾站起身,“好,微臣马上带陛下去席上。”
说完,看向梵越和尹相思,“越小王爷,小王妃,皇上饿了,咱们走吧!”
梵越和尹相思带着昊昊站往一边,等顾禾拉着小皇帝出去以后,他们夫妻才带着昊昊紧随其后。
*
驿馆。
言楚楚看着仆从送来的锦衣华服和托盘内的精美首饰直发愁。
尹澈过来的时候,她仍旧坐着不动。
“楚楚,怎么了?”尹澈不解。
言楚楚微微皱了下眉,“尹一大哥,我真的不能入宫。”
一旦让顾乾发现她,那她之前去江南水乡走一遭的苦心就白费了,说不准还会牵连到大都督。
“为何?你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
“……对,我的确是不方便入宫。”言楚楚道:“是当初我去找我哥时在五军都督府内发生的一件事,我不能与穆王顾乾碰面,否则会连累到大都督的,关于这点,还望尹一大哥能谅解。”
尹澈恍然,“原来如此,既是不方便,那我也不强求你,你想待在驿馆还是想出去?想出去的话,我让人保护你便是了。”
言楚楚摇头,“我想出城回去了。”
尹澈眸色一黯,“这么快?”
言楚楚想起那夜遇到薄卿欢的事,垂下眼睫。这几日她都没有再走出驿馆,安静下来想了很多,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她放不开,她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可能忘了阿黎接受她,她也不可能罔顾姐妹情对不起阿黎抛开一切去喜欢他。
既然横竖都不可能,那她也没必要放不下,就这样,放开手,也挺好的。
“这么些天,我也玩够了。”言楚楚道:“金陵城内太过喧闹,终归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住在城外的小木屋内,尹一大哥归程的时候若是顺路,就去我那儿喝杯茶吧。”
“你真的要走?”尹澈在她旁边坐下来。
“嗯,真的。”
“那……我送送你。”
“不必。”言楚楚抬头看看天色,“宫宴时辰就快到了,你若是再送我一程,会耽搁时间的,到时候惹了太皇太后不高兴可就坏事了,尹一大哥不必管我,我有武技傍身,不会有事的。”
尹澈还是不放心,“那我让随侍送你出城。”
言楚楚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好。”
站在楼上目送着言楚楚走了以后,尹澈才转过身来,见到宣王站在不远处,挑眉笑看着他,“皇兄,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就这么把美人给放跑了?”
尹澈淡淡瞥他一眼,沉默不言。
宣王撇嘴,“到嘴的肥肉给放飞了,你往后再想找她,又该如何?”
尹澈沉吟,“我该给她最起码的尊重。”
她不喜欢的事,他不想去做。
比如……强留她。
宣王扶额,“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竟能放下帝王架子这般对一个女人,不过话说回来,言楚楚这个女人是真有个性,连皇帝都敢不放在眼里,要知道皇兄你那皇后之位可是东璃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她竟然不屑一顾?”
尹澈难得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天下女人都爱权势?”
宣王道:“起码我遇见的都喜欢权势,在她们眼里,有权,就能主宰一切。”
“未必。”尹澈看向远方,他认识的楚楚,偏偏就不是贪慕权势之人,其实他倒宁愿她贪婪一点,喜欢权势多一点,这样,他或许还有赢得她的筹码。
可现在,他连她心头的那个人是谁都不晓得,就已经失了先机。
罢了,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再见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太过心急,说不准会让她反感。
“天色不早,咱们入宫吧!”
尹澈说完就下了楼。
宣王抬步跟上。
*
梵越几人刚走到御花园入口,顾乾就迎面走了过来。
给小皇帝行礼过后,他的目光在昊昊身上定了一定,再往梵越身后一看,没见到梵沉和景瑟,不禁挑眉,“怎么,宁王和宁王妃没来?”
梵越冷笑,“今日是太皇太后寿辰,又不是我兄长和嫂嫂生辰,他们二位来不来,有何打紧?”
顾乾微微一笑,“本王不过是觉得可惜。这么重要的场合若没有宁王妃在场,岂不无趣?”
梵越听出顾乾话里有话,他狭眸渐敛,“穆王此话何意?”
顾乾耸耸肩,“也没什么,随口说说而已。”
辽东军镇那头的情报今日便可传回来,一会儿当着皇上、摄政王和太皇太后的面,这么精彩的一场戏,景瑟竟然没来,实在遗憾。
不过……
顾乾转念一想,景瑟不来也没什么,关键是让皇宫里这几位掌权者都晓得晋国公拥兵自重,有割据自立的意图,那就行了。
梵越瞧着今日的顾乾神情实在古怪,但他又瞧不出什么端倪,只好暗自咽下一口闷气,带着尹相思和昊昊快速去往席上。
此时的东璃使节也全部到了,给上首的皇帝、皇太后和太皇太后行了礼之后依次入席。
小皇帝四下扫了一眼,锁定昊昊所在位置后,绞着手指看向摄政王。
摄政王只一眼就知道小皇帝在想什么,他想让昊昊坐到他旁边好说话。
失笑着摇摇头,摄政王态度坚决,不准。
小皇帝嘴巴嘟得更厉害了,眼珠子转了转,他突然想起来太祖母也是很喜欢昊昊的。
慢慢走到太皇太后旁侧,小皇帝吭哧吭哧爬到太皇太后腿上坐着,眨着大眼睛撒娇,“太祖母太祖母,阳阳想让那个小哥哥坐我旁边一起吃饭。”
谁都抗拒不了这奶声奶气又萌态十足的小模样,太皇太后更不例外,一颗心都给他萌化了,顺着小皇帝手指方向看过去,见到是宁王家的小少爷,迟疑了一下,目光不着痕迹扫过摄政王,见对方与旁边的尹澈相谈甚欢,她收回视线,笑着捏了捏小皇帝的包子脸,“好好好,既然你喜欢,那就都依你好了。”
小皇帝一个鲤鱼挺从太皇太后腿上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
赵大宝马上就过去传话了,“梵小少爷,陛下有请。”
昊昊疑惑地看着赵大宝,“如今宫宴已经开始,皇上让我过去,可是有要事?”
赵大宝如实道:“不瞒您说,皇上想让梵小少爷与他同席。”
昊昊看了一眼上头闪烁着乌黑双眼的小皇帝,与楚王妃、梵越和尹相思打了个招呼就随着赵大宝走了。
到了小皇帝近前,昊昊依着爹娘所教行了个君臣礼后依旧如同方才在建章宫一般让赵大宝搬来软席,他跪坐在一旁。
小皇帝很高兴,他用勺子舀了一个丸子递给昊昊。
昊昊只好伸手去接,咬了一口。
小皇帝注视着他,问:“好不好吃?”
昊昊点头,“嗯,很好吃。”
小皇帝一听,马上拖过他的碗来直接给他舀了一碗丸子。
昊昊嘴角抽了抽,忙出声阻止,“那个……皇上,臣吃不了这么多。”
小皇帝把勺子递给他,“你喜欢什么,就自己来。”
昊昊拿起筷子,道:“臣用这个。”
小皇帝鼓着小脸,扫了席上所有人一眼,见他们都拿筷子吃东西,唯独他一人用勺子,他顿时皱眉,让赵大宝取来银筷。
他平素在顾禾的调教下是能握笔写字的,唯独筷子捏得不好,因此,接过赵大宝递来的银筷以后,小皇帝自然而然就按照握勺子的方法,小手攥住,将筷子一端握紧往碗里一撬,什么都挑不起来,反倒是把小碗给撬翻了,鼻尖上沾了一粒米。
那样子,一点都不狼狈,还萌到骨子里去,直把下面席上的所有人都给看呆了。
小皇帝以为他们都在笑话他,他委屈极了,扁着嘴巴不说话。
这时,昊昊道:“皇上,臣教你用筷子。”
小皇帝脸上的不悦退散了些,咧开嘴笑,“真的吗?”
“嗯。”
昊昊应声,挪过来一些,重拾筷子递给他,再握住他的小手,手把手地教。
楚王妃瞧着这一幕,小声对着梵越道:“早就听闻幼帝聪颖过人,两岁就学会了很多东西,没想到他竟还没学会用筷子,不过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啊!”
梵越是个护亲的,他撇撇嘴,“再可爱也没有咱们家的小不点可爱,你看看他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是遗传了我兄长和嫂嫂哪一个的美貌,连我这个小叔叔都嫉妒了。”
楚王妃笑道:“慌什么,往后你和小七生一个更可爱的,你就嫉妒自家儿子去吧!”
尹相思红着脸,难为情地唤了一声,“娘~”
楚王妃拍拍尹相思的手背,宽慰道:“你上次小产期间调养得极好,前两日你嫂嫂也曾为你探过脉,说身体状况良好,对生育没有任何影响,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再有孩子的。”
梵越趁机道:“母妃,小七方才在宫门外的时候还说要罚儿子去睡书房,您如今又提小孙孙的事儿,您说说,我要是去睡上一个月的书房,那孩子能自己来吗?”
尹相思一听,脸烫得快烧起来,她暗自伸手狠狠掐了梵越的腰一把,瞪他。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王妃没看到尹相思的小动作,只是瞅着梵越,嗔怪道:“你整天没个正经,不罚你罚谁?”
梵越一脸幽怨,低声嘟囔,“娘这是什么道理,一边催促小孙孙,一边又不让我回房……唔……”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梵越的嘴巴就被尹相思夹来的丸子给堵住,她咬牙,“梵越,你敢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梵越艰难地将丸子吃下,举手投降,“不敢了,坚决不敢了。”
尹相思轻哼一声,懒得再看他。
四下扫了一眼,尹相思眼眸眯了眯,伸手拐了一下梵越,“二爷,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穆王有些不对劲?”
梵越狗腿地剥了一只龙虾喂她,嘴里道:“早在方才来的路上碰见他时,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这厮之前设局让我们失去宝宝,原本我打算狠狠整他一次的,奈何老大不同意,说他那边自有安排,让我稍安勿躁。无奈之下,我只能忍到现在了。”
尹相思眸中若有所思,“兄长和嫂嫂行事素来严谨,既是他们有了安排,那你就听他们的,暂时别轻举妄动。”
梵越放下筷子,深深看了对面的顾乾一眼,唇瓣紧抿。
若非老大再三阻拦,他早就能抓着顾乾政务上的疏漏狠狠参他一本了,看到这厮那得意的眼神,他立刻想到自己那无辜枉死的孩子,顿时恨得后槽牙痒痒。
顾乾察觉到梵越的目光,他挑了挑唇,神情嘲谑。
再让你们蹦跶一会儿,等辽东那边的消息回来,楚王府就等着来求本王吧!
那边顾禾已经停止了与尹澈的谈话,不轻不淡地扫了顾乾一眼,眸光复杂。
用完席,西苑还安排了戏班子来唱戏,众人跟在小皇帝和太皇太后身后移步过去听戏。
顾乾走在后面恰与摄政王并肩。
顾乾满面笑意,“听闻摄政王有意让宁王家的小少爷入宫来给皇上伴读?”
顾禾反问:“怎么,穆王有异议?”
顾乾笑意更深,“异议没有,看法倒有一条,摄政王你小心引狼入室。”
顾禾无所谓地笑笑,“本王也有一句话想要忠告穆王。”
顾乾极为客气,“摄政王请说。”
“有些事,别做得太过,别做得太满,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么?”顾禾扬眉,“掩耳盗铃的故事,穆王想必不会太陌生,很多你自以为是的秘密,说不准在别人眼中,早已成了公开的事实,自欺欺人这种蠢事儿,做多了只会反把自己带进坑里去。”
顾禾的话明显意有所指,但他又不直接挑明,这让顾乾瞬间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看着他脸色一变再变,顾禾压低声音,善意提醒,“穆王若有输的一天,本王希望你能拿出现下的傲骨来,兴许,本王会因此高看你两分。”
“真是莫名其妙!”顾乾冷嗤,“本王完全听不懂摄政王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懂。”顾禾道:“早晚会有人让你懂。”
顾乾脸色沉了下来,“摄政王这是做什么,光凭借几句话就想威胁恐吓本王?”
“可惜威胁不到你,不是么?”顾禾冷冷一笑,说完就错身离开,直往戏台边走。
顾乾站在原地,盯着顾禾的背影看了好半晌,得身后宫女提醒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众人入座不多时,戏台上就开始唱戏了,太皇太后眉开眼笑,看到精彩处便让人打赏。
顾乾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眼风时不时瞟向御花园入口处,神情似有焦灼。
梵越自来了戏园子,注意力就一直放在顾乾身上,此时见他有意无意往后面瞟,他也顺着往后面看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尹相思低声问梵越,“他在看什么?”
梵越摇头,“暂且不知,但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尹相思面露担忧,“兄长说会在太皇太后寿宴这一日给顾乾来个措手不及,这事儿能不能准?”
梵越拍拍胸脯,“这个你放心,兄长做事,从来不会出差错的。”
梵越的话并没有让尹相思放下心来,毕竟顾乾是个心思阴沉的人,谁料得准他会突然出什么招,兄长和嫂嫂又不在现场,万一一会儿情况有变,那就糟了!
不多时,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进来,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戏台上的时候俯首在顾乾耳边低语了几句。
顾乾一听,顿时展开眉目,唇角勾出一抹狠戾的笑。
挥手屏退宫女,顾乾轻蔑地扫视了梵越一眼,站起身来,“皇祖母,孙儿有要事禀报。”
戏台上的唱腔因为顾乾的举动而停了下来。
现场顿时安静到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顾乾身上。
太皇太后原本正在兴头上,突然被顾乾这么一打扰,她微微皱了皱眉,“穆王有何事,待散场以后再说不行么?”
顾乾道:“此事十万火急,若是晚了,孙儿担心边境数十万百姓性命不保。”
这一句,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太皇太后面皮僵了僵,“你说什么!”
漫不经心地扫了众人一眼,顾乾缓缓道:“孙儿收到消息,晋国公在辽东军镇割据为王,背叛朝廷。”
话音一落,苏家前来赴宴的那几位瞬间惨白了脸。
贤王妃苏颖惊愕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强自镇定,冷声道:“穆王身为参政王爷,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你若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
说完,苏颖急急忙忙起身过来,对着皇帝和太皇太后跪下,“还请摄政王和太皇太后娘娘明鉴,晋国公乃三朝元老,忠心耿耿,纵然手握兵权驻守边疆,却从未有过反叛心思,穆王所言,有待勘察,还望摄政王切莫听信片面之词。”
苏二老爷带着苏家其他来赴宴的众人出来跪下,“微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父亲绝不会有背叛朝廷的意图,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顾乾看了苏家众人一眼,冷笑,“苏二老爷的意思是,本王蓄意陷害晋国公谋反?”
苏二老爷定了定神,“究竟是谁蓄意陷害,微臣不敢妄下定论,但微臣敢保证,我父亲绝无可能反叛!”
苏颖看向顾乾,恨声道:“今日乃太皇太后寿辰,穆王却突然站出来,想凭借片面之词就给晋国公扣上一个拥兵自重的反叛高帽么?”
顾乾挑眉:“皇嫂何必着急,本王现下不过是把收到的消息向你们汇报一下罢了,至于证据,最多不会超过一炷香的时辰,就能到了。”
苏颖一张小脸颜色变了又变,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接话。
祖父割据为王?
怎么可能!
尹相思瞪大了眼,“梵越,怎么会这样?”
苏家是景瑟嫂嫂的外祖家,也是嫂嫂最珍视的,嫂嫂说过,有生之年,她会极尽所能保住晋国公府,不会让其陨落在皇权争斗下成为牺牲品。
尹相思原以为顾乾今日顶多是闹点小动静膈应众人而已,谁曾想他一出口就断言晋国公反叛。
这则消息,简直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梵越示意尹相思,“媳妇儿稍安勿躁,虽然我也很意外顾乾这个狗东西竟然会污蔑晋国公,但我想,兄长和嫂嫂不可能没有算到这件事,否则,一会儿的好戏还如何演下去?”
“可是……”尹相思急得不得了,“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兄长到底还能如何反转?一会儿若是让顾乾拿出了证据,那晋国公反叛的事儿可就板上钉钉了,要真到了那一步,兄长便是神仙,怕是也难以挽回局面。”
梵越肯定地道:“不到最后一刻,咱们都不算输,我相信老大,他从来算无遗策,这一次,也不可能例外。”
尹相思紧皱眉头,看向摄政王顾禾。
顾禾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他淡淡勾唇,看向顾乾的眼神透着些微冷意,“穆王,若是你拿不出证据,又当如何?”
顾乾满脸自信,“本王身为一朝亲王,是参政王爷,今次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摄政王难不成认为本王敢在皇上和太皇太后面前污蔑晋国公?”
“你敢不敢,本王不知。”顾禾浅饮一口酒,“但本王知道,如若你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污蔑朝廷命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穆王又身为亲王,罪加一等,下场可能……会有点儿惨。”
顾乾丝毫不惧,眼神不屑,“摄政王不必恐吓本王,本王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一会儿证据到了,你们看着便是。”
太皇太后一张脸黑沉如水,“穆王,你能确定此事为真?”
晋国公是苏乐瑶那丫头的亲生父亲。
苏乐瑶还在世的时候,太皇太后就很喜欢她,人都会爱屋及乌,太皇太后亦如此,因此,乍然听到晋国公割据为王反叛朝廷的消息,太皇太后内心是强烈抵抗的,她难以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乐瑶那丫头如此完美,她的父亲一直是朝中肱骨之臣,多年来镇守边疆保家卫国,怎么可能突然反叛?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顾乾莞尔,“回皇祖母的话,孙儿早在半年前就发现了端倪,只不过当时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才不动声色,一直遣人暗中搜寻证据,直到今日,探子们才来报说证据已经集齐,稍后就到。”
太皇太后震了一震,莫不成这事儿是真的?晋国公要反了自己的亲外孙?
事到如今,听戏的众人也都没了心思,个个表情精彩。
要知道,晋国公可是朝廷出了名的忠心耿耿啊,他早不反叛晚不反叛,为何偏要选择在如今这种紧要关头反叛?
楚王妃满心担忧,眉心蹙拢,“阿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母妃稍安勿躁。”梵越抿唇良久,“这件事,兴许还会有转机。”
“转机?”楚王妃面色焦灼,“什么转机?”
事情都到了这般地步,还能有什么转机,若是让瑟丫头晓得她外祖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非得气坏身子不可。
马上就要临盆的人了,一旦在这个时候动了胎气,后果将会难以想象。
“娘,您先消消气。”尹相思亲自给楚王妃倒了杯茶,“或许阿越说得有道理,这件事有蹊跷,毕竟目前所有的话,都只是穆王的一面之词不是么?我们务必镇定下来,不能先被吓输了阵势。”
楚王妃接过茶杯,轻轻呷一口就没了心思,放下茶盏,她眉头依旧紧紧锁着。
“晋国公是忠良,不可能反叛的!”
楚王妃道:“你们想想,当今皇帝是晋国公的亲外孙,年仅两岁多而已,他怎么可能蠢到反叛自家人,这与自掘坟墓有何区别?”
尹相思想想也对,“母妃说得甚是有理。”
苏二老爷早就对顾乾咬牙切齿了,奈何如今是在皇帝跟前,他不可随意无礼。
暂时按捺下心头怒火,苏二老爷道:“穆王殿下,你所谓的证据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顾乾身上,有紧张的,有得意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毕竟苏家多年来在朝中独树一帜,以往夺嫡的时候,多少皇子想要拉拢晋国公而不得果,朝堂之上将苏氏恨之入骨的大有人在,如今能看到苏氏因反叛大罪即将被株连,自是诸多人心里头之大快。
顾乾眸光一瞥,看向戏园子入口处匆匆而来的黑衣斥候,唇角慢慢绽开笑意。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落在那名斥候身上。
斥候脚步匆匆上前来,跪地给众人请了安。
太皇太后黑沉着脸,“你就是来送证据的?”
斥候笔直跪在地上,“回太皇太后的话,卑职手里的确有证据。”
这一句,让苏家众人面如死灰。
苏二老爷捏紧了拳,“还请摄政王明察,此时定然有蹊跷!”
苏颖也道:“祖父多年之忠心,朝野上下有目共睹,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反叛?还请摄政王查明事实,莫让忠良无辜蒙冤。”
苏家众人此起彼伏的喊冤声吵得顾禾皱了眉,他揉揉额头,厉喝,“安静!”
苏二老爷原本还想说什么,被顾禾这一吼,直接吓得噤了声,面上的沉怒之色却不减分毫。
这时,太皇太后出言道:“摄政王可得秉持处事公允的态度,莫错杀忠良,当然,也别放过奸佞,否则,当着哀家和皇帝的面,你怕是承担不起失误的责任。”
顾禾站起身来,朝着太皇太后拱了拱手,“是非曲直,总得先看了斥候手里那份所谓的证据再下定论,不是么?”
太皇太后眉棱微抬,看向顾禾的眼神复杂不定。
顾禾转过身来望着那斥候,示意赵大宝,“赵公公,去把证据拿上来。”
眼见顾禾接过斥候手里的密报,梵越再也按捺不住了,腾地站起身来,怒瞪着顾乾,“今日乃太皇太后生辰,穆王为何突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证晋国公反叛,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证据都拿出来了,梵越这厮竟然还想借机拖延时间?
顾乾心中不屑,眼神凉淡,“越小王爷这是做什么,想拖延时间?你可知辽东军镇现如今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这边多耽误一刻钟不派出援军,这一刻钟内,边境就会有成百上千的百姓遭殃,越小王爷不过是异姓王爷,你当然不关心民生,本王乃皇家嫡系亲王,既然搜集到了证据,那就得如实上报,也好让朝廷尽快派出援军平反,你说本王不分场合,那么本王且问你,是太皇太后的生辰重要,还是辽东军镇那十二万百姓的身家性命重要?”
现场一片寂静,只余顾乾铿锵有力的声音。
太皇太后固然尊贵,但再贵也贵不过十多万百姓的性命,毕竟百姓才是一个国家的根基。
顾乾所说的话,摆明了告诉太皇太后:你方才不是让我待散场了再禀报么?如今我就把你的生辰和十多万百姓的命拿在一起作比较,让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来权衡,到底是你的生辰重要,还是百姓的命更重要。
太皇太后面皮狠狠抽搐了一番。
她心底里自然也认同是百姓的安危重要,但顾乾用如此过激的方式将她的尊严捧到众人面前给他们评判,这便是赤~裸~裸地挑衅了。
眼神冷了些,太皇太后出言道:“穆王何必激动,越小王爷不过是顾及哀家年岁大了,难得过个寿辰把众人聚在一起,不想让旁的事扰了哀家兴致而已,本质上,他也是没错的。”
顾乾从来都知自己这个皇祖母偏向楚王府,当下便也没反驳,左右证据已经辗转到了摄政王手里,一会儿他自有定论。
收了目光,太皇太后对着顾禾道:“既然证据在手,那就请摄政王打开看看,哀家倒也想知道晋国公是如何犯下‘割据为王’的反叛大罪的。”
顾禾依言,灵巧的指尖将密折打开,细细扫了一眼后,微笑着递给太皇太后,“还请您过目。”
太皇太后伸手接过扫了一眼,脸色一下比一下沉,最后竟抚着胸口大喘起来。
皇太后见情况不妙,她借势去给太皇太后顺气,顺便瞄了一眼密折上的内容,顷刻间僵了动作,屏住呼吸,连反应都给忘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摄政王的反应平静温和,而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却像是遭了雷击一般,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顾乾面露得色,脑海里浮现出景瑟的身影来。
晋国公这事儿是他一手策划,他当然有办法解决,完全化解是不可能的,顶多免了晋国公的死罪,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景瑟得亲自来求他,答应他所有的条件,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她这个人,还有她满身的才华。
顾乾坚信,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问鼎大位指日可待。
梵越急得冒汗,“摄政王,那密折上到底写了什么?”
事实上,众人比梵越更着急。
太皇太后已经缓过神来,她一脸暴怒,直接将密折甩到顾乾脸上,“你个逆子,看看你做的好事!”
顾乾脸色突变,弯腰将密折捡起来扫了一眼,那瞬间,他面上所有的得意都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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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一直期待的小剧场一,不远啦,亲妈表示,会把渣男虐得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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