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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被带到锦妃面前,将方才御书房之事细述了一遍,得了一块银锭,喜滋滋地走了。

锦妃陷入沉思。

原来是那个姓陆的,进宫第一天就把泰安殿闹得人仰马翻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她,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得逞,留着这个女人,迟早是个祸害!

既然陛下手谕已下,那她就生是高家人,死为高家尸!

不过这事仅凭她一个人恐怕不成,她得找个帮手。

她眼眸冷了冷“云芳,备上礼物,咱们去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听到锦妃来见,心中不由犯起嘀咕。她与锦妃虽说不曾针锋相对,却也不是能手挽手交心的姐妹,平素除了必要的请安锦妃也鲜少过来,这次却又为何?

“请进来吧。”整了整衣冠,正了正身子,她端起了皇后的架子。

对于这个夺走了丈夫宠爱的女子,她其实是不太想见的。但她是中宫,母仪天下,必须保持该有的风度。所幸这一点她一直做得很好,这些年无论宫里进了多少人,她都一直稳得住,从未给皇帝添堵,也因此赢得了皇帝的尊重。但锦妃不一样,自进宫便压了她一头。那是横在她心中的一根刺。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年华老去,恩宠不再,作为皇后的威仪她也不能失。

“锦妃身体不适,不在宫中歇息,来本宫这儿是为何,若是太过劳累又再晕厥可怎么好?”

话一出口锦妃脸色就难看了,这是讽刺她之前装病哄骗皇帝留宿呢,皇宫里的事皇后哪能不知道啊?

有求于人,她便做小伏低“多谢皇后娘娘挂心,臣妾实是体虚,却也不碍事。臣妾此次前来,是有一事请求皇后娘娘!”

她说着跪了下来,十分柔顺恭俭的模样。

皇后眉毛一跳,这是有事求她,什么样的大事至于如此?不过这做派她倒是很受用。

“你起来说话吧。”

锦妃站起来,却不说话,挤眉弄眼的神色怪异。

惠宁皇后心里就更觉疑虑,这到底是有什么事?

锦妃看了看左右,低声吩咐云芳去外头侯着。

这一会惠宁皇后明白了,是要单独说话。她便也退了宫人,神色依旧:“有何事锦妃但说无妨。”

“皇后娘娘,臣妾恳请您帮一帮臣妾。”锦妃再次跪下,在皇后面前她做派惯是不错的,“想必您也听说了,臣妾的弟弟想娶一女子,奈何她不肯。臣妾无奈才求的陛下,可如今又生了变数,还请皇后娘娘相助。”

竟是为了这点小事。惠宁皇后诧异万分,高家那纨绔子霸占的女人还少嘛?为何这次如此兴师动众,难道是那女子的身份……

念及此她故作为难:“这本宫要如何帮?牛不喝水强按头,岂有这样的事?”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锦妃想了想,上前压低了声音:“皇后娘娘,您可还记得之前许家送进宫的那名女子,陆氏?”

不用她提醒名姓,惠宁皇后也想得起来,那女子实在是让宫中慌乱了一把。

难不成陆氏与此事有关?

锦妃目光沉了沉:“皇后娘娘,臣妾的弟弟想娶的就是这陆氏。本来陛下都答应了,可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那陆氏借由献酒在陛下心里留下了位置,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陛下为了她竟朝令夕改,且数次纵容,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取代臣妾,甚至,甚至取代娘娘您……”

“放肆!”惠宁皇后大怒,“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你以为皇后是谁都能当的?”

她冷笑,不过一个小小村女罢了。

锦妃佯装惶恐,神色不安:“臣妾失言,可臣妾实在担心。臣妾能在宫中伺候陛下和娘娘,已然无憾,可娘娘您不一样,您是国母,若是那低贱女子仗着陛下宠爱对您不敬,臣妾亦觉得心痛。何况陛下如此纵容一个人实是从未见过,臣妾忧心会出祸国之乱。”

红颜祸水,因为一个女子而颠覆朝纲古来这种事也不少。锦妃相信,皇后比她更紧张。因为皇后有太子,越是得到多的人就越害怕失去。

“好了,不过是年轻人婚嫁之事也值得你如此。”惠宁皇后一脸温婉的笑,“本宫就为他做这个主。”

“多谢皇后娘娘!”锦妃喜极。

雍和帝刚准备下旨,惠宁皇后就来了。

“杏花酒?”沈煜闻到香味,在窗前驻足。

陆青言抬起头来:“我见花开得好,不愿浪费,可要尝尝?”

听到那四个字,沈煜不由地想起了那段帮她试酒的日子,免不了的起了些生理上的不适。然看着她微微笑着的眉眼,眼尾处轻轻挑起,似带着些戏谑,他还是伸手过去接了那杯酒。

“好酒!”沈煜赞叹,他平常不喜喝酒却也觉得舒服,“不知为何,你的酒总是比外常喝的那些更醇厚,绵长。”

就像她这个人,烈也可以,柔也可以。但无论哪一面,总是深刻入骨,比旁人更炽烈些。

“自然,我的酒肯定要与别人不同。”陆青言笑容清浅,透着几分俏皮。

这都多亏了凌沉封啊!他总是能教她一些有别于常人的方法,做出更纯粹的东西。

“姑娘,姑娘,不好了,马管家又来了,还带了很多人!”花雨跳进来,满脸的恐慌。

陆青言与沈煜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花雨说的很多人,果然是不少。而且不单是人,大红的花轿,锣鼓吹打,娶亲队伍所需一应俱全。

马青换了见暗红色的宽袍,还是特意新做的。

“陆姑娘,三日之期已到,该上花轿了。”

许恒之闻讯赶来,见到这阵仗亦是心中一跳。

“谁让你们过来的,你们这可是强抢民女!”

马青丝毫不怕“许公子,圣上手谕你们可是看过的,这可是奉旨行事。”

“不可能,陛下明明说过会收回成命。”许恒之走到陆青言面前,“你别怕,我大哥说了,陛下明明已经首肯,这期间肯定出了些问题,待我问个清楚。”

“我没事。”陆青言依旧淡定,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淡定,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走到马青面前,坚决道“你请回,我不嫁!”

“陆姑娘这话我已经听太多次了,不想再听。有些事可不是姑娘说了算的。”马青冷哼一声,手一招,身后家丁便层层拥上来,将陆青言团团围住。

“你们真要强抢!”许恒之护在陆青言面前。

沈煜面色不变,默默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于掌中把玩。

“今日是奉皇命办事,谁若阻拦,便一起带走!”马青阴下脸。

双方针锋相对之时,院子里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慢着!”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头束高冠、身穿青衣、儒士打扮的男子缓步走进来,不看任何人,径直走到陆青言面前“陆姑娘,我家王爷有请。”

这是要来跟他抢人?马青一听不乐意了,为办这趟差事他吃了多少苦。

“足下是哪位王爷府上的?我们这可是奉旨成亲!”

“宣王!”

青衣男子只说了两字,却重重地砸在了每个人心上。

马青愣了许久,脑门上情不自禁地冒汗,话都说不利索“你胡,胡说,宣王明明不,不”

许恒之也难掩诧异“当真是宣王?”

青衣男子没有回他,只是看着陆青言“陆姑娘请吧。”

看着样子不去是不行了。相比来说去见那宣王总比上花轿要好。陆青言微颔首,随他走了出去。

马青及带来的所有人都傻傻地怔在那里,不敢上前阻拦。

“皇后娘娘,这次真要多谢您的帮忙,臣妾感激不尽。”终于达到了目的,锦妃的兴奋溢于言表,解决了陆青言这个潜在的心腹大患,她在宫中的地位便无人可撼动了。

“不过臣妾很好奇,皇后娘娘是用什么法子阻止陛下的?”皇后进去时间不长,御书房也没有任何动静,但皇帝的旨意却没有传出来,她是真的想不通。

看来这个世上最了解皇帝的人还是她啊,惠宁皇后得意地笑“本宫不过是让陛下多饮了几杯而已。”

多饮了几杯,喝醉了还怎么下旨呢?而且皇帝喝醉了会忘事,等他想起来的时候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居然就这么简单,锦妃有些错愕,早知道如此简单,她就不需要求皇后了。

“娘娘,出事了。”一个小宫女走进来,慌里慌张的,连给皇后见礼都忘了。

锦妃本就心里不舒服,又见自己落了面子,骂道“见鬼了是吗,还不拜见皇后娘娘?”

“奴婢该死,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小宫女浑身发抖。

惠宁皇后心里高兴,便免了责罚“说吧,什么事?”

“禀皇后娘娘,是高小官人。”宫女说着眼神飘向锦妃。

“他怎么了?”这会子他不是该准备洞房花烛了吗,锦妃莫名不安。

“回娘娘,高府派人来说,陆姑娘被宣王府的人带走了!”

“宣王府?”锦妃的声音拔高了一个调,这宣王跑出来凑什么热闹,“皇后娘娘,您看,您可要好人做到底啊。”

惠宁皇后手摸着茶杯,缓缓摇头“如若真是宣王,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为何?”锦妃不理解,她入宫晚,对于宣王连耳闻都很少,甚至若不是有人提起,她都不觉得大兴朝有这么位王爷。

皇后拨弄着杯中的茶叶,笑得意味深长“宣王爷要什么,陛下都会给的。”

泰安殿里,雍和帝听说了此事,登时从龙床上坐起来“宣王回京了!为何没人告诉朕?”

李福谨慎地上前,面上有几分为难“陛下,并不曾有人见过王爷。”

也就是说,他可能没有回来。

雍和帝神色一黯,催促道“派人去宣王府,快快!不,你亲自去。”

李福躬身退出去。他走殿中踱步,显得有几分焦急。

“皇帝,听说宣王回来了,你怎么不让人告诉哀家!”孝康太后顾不上仪态,几乎是小跑着进来,兴奋得像一个孩子。

雍和帝连忙迎上去,搀着太后的手:“母后,您慢着点,这是谁又把您惊动了!”他环顾四周,眼眸里带着怒意,周遭的宫人吓得低垂了头,瑟瑟发抖。

“皇帝,你别说他们。合着你这是想瞒着哀家是吧?”孝康太后坐不住,“哀家要去宣王府。”

“母后您别急。”雍和帝忙安抚,“还不一定真假呢,等李福回来就知道了。”

手捻着佛珠,孝康太后慢慢安静下来。只是眸光巴巴地注视着门口,似有泪水浸润:“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伺候了皇帝十多年,李福自然知道宫里此刻是多么急巴巴地在等消息。他不敢耽搁,出了宣王府立即回宫。

“如何,见到宣王了?”雍和帝急切。

“他身体如何,可是瘦了?”孝康太后攥紧了佛珠。

两双期待的眼眸,李福看都不敢看,抹了一把汗:“老奴无能,并未见到宣王爷。”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雍和帝沉声。

“宣王府战管家说宣王不在。”李福道。

“怎会不在,你可有进府,宣王身边的郭卫可在?”雍和帝又问。

李福头埋得更低:“老奴倒是喝了两盏茶,除了战管家,并不曾见到其他人。”

“这孩子还是不愿见哀家,还是在怪哀家啊。”孝康太后悲从中来,不禁落泪。

瞧见老母亲涕泪伤悲,雍和帝也不好受:“母后,他向来孝顺,怎么会怪您?且错的也是朕,要怨也是怨朕。”

孝康太后摇头只是掉泪,忽不知想到了什么,慌握住雍和帝的手:“哀家听说他要什么女子,哀家做主了给他,无论是谁都给他!谁若敢说个不字,哀家定不饶他!”

“好好,朕知道,母后您别难过。”雍和帝柔声地安慰。

好巧不巧的高修庆正当此时派人求到宫里来,雍和帝听说大怒,直接押出去打了三十大板。

半个月后。

“嘭!啪!”漫天的绚烂。

“呀,这是谁家,大白日的放什么烟火?”

“快来,快来,好看着呢,放了好一会儿了!”

“我知道,那是锦上花开业,听说有好些新鲜东西呢,去看看!”

“锦上花,那是什么,绸缎庄?”

“是绣楼。”

“绣楼?咦,京都有良辰美景,居然还有人敢开绣楼,得去看看。在哪儿呢?”

“南城方向,我去了啊。”

闲在家的,街上溜达的,一个个都呼朋引伴奔着看热闹去了。

锦上花外头挤满了人,大多数是备考的举子,因着无事便也随着来凑热闹。

然而很快他们就被吸引住了。

外头看去不过是普通的三层高楼,并不多么装饰华丽,内里却是别有洞天,一进去便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欢迎光临!”门口的小童齐齐弯腰鞠躬。安子被无端一惊。

“公子,这些人……”他有些怕。

“进去吧。”楼南溪在他头上一敲,很是嫌弃。跟了他也不少年头了,还是如此胆小可怎么好?

“啊,公子!”倒吸了一口气,安子止不住有些晕头转向。这,这都是什么呀,“怎么感觉金碧辉煌的,比比……”

“比什么比!”楼南溪又敲了他一下,“不过是彩灯罢了。”大惊小怪。

“天哪,居然是满墙的彩灯!”安子环顾四周,惊讶不已,就连他平时也鲜少看见这样的场景啊,“怪不得这些绣品看着如此灿烂夺目,看得我都想买了!不过公子,这里为何用屏风隔出一间间的小隔子呢?”

楼南溪仔细看了看,也还未瞧出门道,便听有人兴奋地大叫。

“啊,我明白了!”是个姑娘的声音,难掩惊喜,“这是小孩的绣鞋和绣兜,这儿是专门卖孩子的东西的,上边更大,是卖女子绣品,后头小格子卖的是男子绣品,诶,中间这儿是干什么的呢?”

她好奇地走进去,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结果却是大吃一惊:“啊!”

“怎么了,怎么了?”周围人涌过来。

“居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众人皆惊。

这是为什么?

“我们掌柜的说,这儿是专为私人订制。”一小童笑嘻嘻地走上前。

“私人订制,什么意思?”有人不解。

“客人想要做什么,绣什么,提供图案,我们为您做出来。”小童道。

“呀,真能如此吗?”有人怀疑。

“自然。”小童笑答。

“真是好玩。”众人兴致勃勃的,四处观看。

惊喜的呼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呀,这个手帕的颜色好好看,我从来没见过呢!”

“啊,这个香囊的图案好精致,好可爱,好漂亮!”

“哇,这腰带上的花鸟真是活灵活现,我差点以为见着真的了呢!”

“天哪天哪,快来看啊,这是什么!”

赞叹不绝的声音中却有一个极其激动高昂,众人不由自主被吸引,蜂拥过去。

“什么什么?”

“我的天啊!”挤到最前头的那位客人瞧见了,掩嘴惊呼。

继而一个两个三个,每个人都是一脸惊异,不可思议。

“世子爷,那边好热闹,咱们过去看看吧。”梁辉远远的见人头攒动便起了心思,待梁凌阳一点头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蹦过去。

“呀,是新店开张!”他扒开人群钻进去,“这位大哥,请问这是卖什么的?”

“绣楼。”男子也踮着脚使劲儿往里看,奈何人实在太多,只能瞧见人头,“听说里头有了不得的好东西呢,可惜无缘得见。”

“什么好东西,本世子倒是要见识见识。”听那口气梁凌阳就不信,指不定又是什么人故弄玄虚。他非得看看不可。

“诶,你这人怎么乱挤啊?我先来的。”对于他的插入,旁边人很不服。

梁凌阳想要硬挤,然而前头层层叠叠的人实在太多。他脑子一转,拱手道“这位兄台,我妻子在里面,我要去寻她,可否容让则个?”

那人一听情有可原便不再计较,反而帮着他与前面人说和,很快梁凌阳就挤到了最前头。

安静,极度的安静。他看见了众人面上惊叹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

“此乃绝妙啊,绝妙啊!”有人拊掌连声赞叹。

仿佛洪水开了闸,接二连三的称赞便滔滔不绝。

“老身生平仅见啊,能得见如此精妙的物件,便是此刻死去也无憾了。”

“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绣工,实在了得,了得!”

梁凌阳二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东西夸得这么天上有地上无?

梁辉矮身钻过去一看,不由失望,不过是一面画屏,上锈一朵荷花而已。虽说绣得栩栩如生,却也不至于如那些人夸得天下无双。

这些人真是没见过世面啊。侯府里比这精致的物件多了去了。

“切,不过是朵荷花嘛,也值得如此!”

“小兄弟如此说,是见过比这更好的绣屏喽?”方才那位老者瞥了他一眼,似有不屑。

“自然。”侯府要多少有多少,梁辉还没得意完,便听见一女子嘲弄的声音。

“无知之人,你可看清楚了!”

他闻声看去,那女子将绣屏一转,小巧的画屏缓缓旋了过来,露出了另一面。

梁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竟然,一模一样!

“等等,没翻过来吧。”他不相信,自己上前左看看右看看,居然真的两面是一模一样的。怎么可能呢?这明明是一面吧。

他不死心,上手要去拿。

旁边人啪一下打在他手背上“可别毁坏了,你这蛮人。”

“如何,现在你可还敢说见过比这更好的?”老者笑眯眯看着他。

梁辉怀疑自己眼花,转头去寻梁凌阳“世子爷,这这”

“你没看错,是双面绣。”梁凌阳目光凝在那上面,不得不承认,此物实在令他叹为观止。

那样薄薄的一层布,居然两面绣出了一模一样的东西,而且阵脚平整细密,连一丝多余的线也没有,仿如夏日荷塘里鲜艳的荷花摇曳在眼前。

这世间居然有人能做到如此!

先前的老者仍掩不住激动,双目放光地看向一旁的小童“双面绣啊,双面绣啊,这究竟是何人所绣,哪位绣娘有如此功力,可否让老身见见?”

“老夫人慧眼,不过有如此精美的绣品在眼前,又何必纠结于是它是出自谁手呢?何况咱们锦上花的绣娘个个都是绣工精湛。”

一道清亮的嗓音,如流泉般。

众人举目而望,许恒之自二楼款款而下。

翩翩公子,气质卓绝。白玉冠,玳瑁簪,更叫人移不开眼的是那一身锦衣。

月白大袖长袍,腰身以下竟是渐渐的泛起青色,青又不是纯粹的青,仿佛透着些天空的蓝,又叫人看不真切,辨不明白,说不清楚到底是哪种颜色。领口紧贴着脖颈,绣了一枝幽兰,怒放之态,仿佛散发着阵阵幽香。宽阔的袖摆处绣着不知名的草儿,像一串串小铃铛,淡淡的青色,与衣裳下摆相得益彰。

那花色,少见,那绣工,精致,那颜色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是花月圆的许掌柜!”人群中有人认出来,忙上前道,“许掌柜,您这一身衣裳真好看,是哪家店做的?”

许恒之抬袖,小心翼翼地用手抚过,生怕弄脏了。

他满眼亦是惊喜与珍惜“这可是珍品,世间只此一件!”

陆青言将衣服给他的时候,他可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穿上啊,他没想到她竟然为他做了一件这样举世无双的衣裳,是该好好珍藏一辈子的。若不是她希望他今天穿上,他才舍不得让这么多人看见呢。

一位举子迅速反应过来,激动道“难道是锦上花的私人订制?”

许恒之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对对,私人订制,对极了!”陆青言专门为他做的,可不是最特别的私人订制吗?

“没想到果真有私人订制,而且真能做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那举子异常兴奋,“我也要订制一件,我要订制五子登科,蟾宫折桂!”

一旁便有人笑他“咿,真俗!五子登科随处可见,你这算什么特殊?”

“你管我。”那举子整了整衣领,嘿嘿一笑,“要的就是这个好兆头。”

“许掌柜,这锦上花也是您的吗?”有人问。

许恒之顿时眉飞色舞“不,我只是锦上花的管事,我们掌柜的另有其人。”他说着侧身一让。

众人翘首向前望去。

梁凌阳目光却一直锁定在那人身上,从方才许恒之出来一眼惊艳之后便再没从那人身上挪开。

“是她。”是陆青言。

她为何又在这儿出现?

“啊,是陆姑娘!”有人高呼,“陆姑娘你真的是锦上花的掌柜?”

“是。”陆青言颔首。她也不想做这个掌柜,奈何许恒之说锦上花一切的改变都是源于她,坚持要她做。不过她也只是挂名掌柜而已,对外交涉的事都是许恒之来。

“那这双面绣是你绣的吗?”那姑娘差点尖叫。

陆青言好笑“自然不是。”她倒是想学,可惜她功力不够。她光是听凌沉封描述就费了好一番功夫,勉强理解得差不多了这才敢教绣娘,好在许恒之请的绣娘都是数一数二的绣工了得,其中有一位叫罗艳的,绣技十分出众,双面绣也只有她学会了。要没有她,这双面绣恐怕无缘得见天日。

“我身上这衣裳是陆姑娘亲手绣制!”像是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般,又仿佛想炫耀,许恒之脱口而出。

“哎呀,没想到陆姑娘不仅做得一手好糕点,连绣工都如此惊为天人。”那姑娘看着陆青言,一脸崇拜。

“陆姑娘的东西定然是不会错的,我一定要买,别跟我抢!”

小姑娘们疯狂地跑开,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揣在怀里。

“那个香囊是我的,你放下!”

“那腰带我要买给我相公!”

“啊啊,那个绣兜我的!”

姑娘们争着抢着,公子少爷们也站不住了,纷纷加入了进去,生怕自己看中的东西被别人拿走。

大兴朝男女大防并不是那么严格,女子也并不是完全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男女女这样一起逛街买东西,并没有问题。

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跑跑跳跳活力四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陆青言由衷地笑了出来。

“无忧无虑,真好啊。”她多么想回到以前,哪怕是和娘在乡下挖田种地吃糠咽菜,那也是她再也无法拥有的快乐。

许恒之望着她的脸,那眸光中的向往吸引了他,令他有些痴痴。

“公子,公子。”许文轻轻碰他。

“别动,弄坏了。”许恒之忙把袖子拽回来,横他一眼。

“公子……”许文委屈,许文想哭。明明他都没碰到,怎么就要坏了?公子穿了陆姑娘做的衣服,旁人连碰都不能碰了,这可怎么好呀?

“公子,咱们没什么要躲呀?”安子缩在人群里,很是不解,“您不就是来看陆姑娘的吗?”

“谁说的!”楼南溪瞪他,“本……公子是来买东西。”说着他随手抓起一个东西,看也不看就往怀里塞。

“公子,那是肚兜!”安子低叫一声忙捂住嘴。

楼南溪像被烫了一般,连忙甩出去,脸色铁青地拉着他就跑。

幸好没人听见,真是太丢人了!

“陆姑娘,这双面绣老身可以买回去吗?”那老者痴痴地盯着双面绣屏许久,实是舍不得。

看得出她很想要,但陆青言摇头:“老夫人,这是非卖品。您如果想要,可以订制,我们的绣娘能按您的要求绣出来。”

这一份,她是要当做镇店之宝的。

老者大约也猜到,遂不再要求,只是目光仍旧留恋。

“陆姑娘在吗?”一青衣男子走进来,身姿颀长,气宇轩昂。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他身上。许恒之不禁皱眉。

陆青言笑着上前:“战管家。”

战南微一欠身:“陆姑娘,王爷有请。”

“好,我这就去。”陆青言颔首。

她随着战南出去,众人不由低声议论。

“王爷,哪位王爷,咱们大兴的王爷不都在封地吗?”

“哎呀,你忘了那一位啦,宣王。”

“啊,宣王呀,他不是……”低低的呼声戛然而止,似有些忌讳,不敢再说下去。

“战管家,王爷今日想吃什么?”

走在幽静的石子路上,陆青言侧头问身边人。

“王爷胃口不好,不喜用膳。”战南低首道。

陆青言想了想道:“王爷可有其他身体不适?”

“一直都不太好。”战南说完似觉不妥,又补了一句,“但没有大碍。”

两边竹林深幽,透着淡淡清冽之香,还有些不知名的花香,闻起来很舒服。

两次来,这宣王府倒真是一如既往的清幽宁宁谧,无论是养老还是养病都很适合。

皇帝年过四十,宣王爷应该也年纪不小了,她想。

“那我便做一些清淡开胃的小菜吧,再炖一盅汤如何?”

“姑娘决定就好。”战南微笑。

陆青言汗颜,这客气得让她很不适应啊。

房间里有些暗,陆青言将托盘端进去,微抬眼往里瞧。依旧同上次一样,内室层层白色帷幕笼罩,依稀可见帐幔后头模糊人影,偶尔闻见两声咳嗽。

这位王爷身体果然很不好啊。

候在床前的人伸手将托盘接过去,撩开一角帷幔送进去。

“王爷,用膳了。”

她只来得及瞧见满头如墨的青丝,似瀑一般。黑发滑过白幔,似乎比那丝绸还要柔滑。

头发好漂亮,她不禁赞道。

那侍者转身打开窗户,透亮的光洒进来,照出空气中漂浮的尘灰。

屋内亮了许多,但帷幕里那一方天地依旧隐隐绰绰。

一时没有动静,连碗筷碰撞的声音也听不到。陆青言忽然觉得安静得有些过了,便开始胡思乱想。

这偌大的府邸下人真是少得可怜,且她瞧见伺候王爷的自始至终只有那一个青年,居然一个侍女都没有。

宣王大约好静,可总是门窗紧闭的话也不利于养身体啊。

之前也鲜少听到宣王爷的消息,大兴朝其余几位王爷都安然在封地待着,为何这宣王却住在京里呢?

她正出神,便听里头传来低沉的声音。

“青菜甚好,加了什么?”

她一时没太听清,愣了一下。

“王爷问青菜如何做的。”侍者提醒。

她忙答:“只是简单的水煮,加了枸杞、百合、丹参,于身体有益。”

里头人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这大约是满意,陆青言这么想着。

战南亲自送她回去。一下车便看见许恒之站在门口,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们把东西搬进去。”战南指挥着两个下人,从另一辆马车里搬出一盆盆花草。

“这是……”许恒之奇怪。

“王爷赏的。”陆青言道。

许恒之更觉古怪,旁的人都是赏赐金银布帛,怎么宣王爷赏人花花草草?

“可能王爷喜欢花吧。”王府里确实挺多花草的,不过陆青言觉得宣王大概是花草太多了就想方设法地弄出去一些。

战南一走,许恒之就忍不住问:“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上次问你也不说,是不是受了为难?”

“没有,上次……”

陆青言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陆姑娘在吗?”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走进来,笑脸盈盈,“陛下要见你。”

这话一出,也就不需要再猜来人身份了。

她不敢耽搁,就随那人而去。

许恒之想跟着去,却被来者阻拦。

看着马车辘辘而去,他不知为何有些心慌。

再次来到皇宫,又有些不同的感触。上次虽然躺了两天,却是没什么意识的,对外界缺乏感知。而现在,切实地站在这庄严的皇宫中,还真是稍稍有点压力。

进了御书房,叩拜帝王,她低垂着头,有些惶恐。当初虽见过皇帝,但那时为了娘已经抛却生死不管不顾反倒生出大无畏的精神来,而如今又不一般。

帝王让她起身,似有些急地问道:“宣王如何?”

陆青言微愣,她怎么知道宣王如何,皇帝又是想问什么呢,身体还是心情,她又该如何答话?

“回陛下,民女并未见到王爷。”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民女只为王爷做了些点心和吃食。”

上首静了一瞬,而后便听皇帝的声音又响起:“他可喜欢?”

应该是喜欢的吧。陆青言觉得,她也说不清啊。

“王爷都吃了。”反正她没看见倒,就当是都吃了呗。

“那必定是喜欢的。”雍和帝抚了抚手上的扳指,忽然道,“你去宣王府上吧。”

“啊?”陆青言顾不得失仪,这就要安排她了?

“朕说让你入宣王府,听候差遣。”雍和帝沉声,多了几分威压,“怎么你不愿意?”

“民女……谨遵圣谕。”揪紧了衣摆,陆青言暗叹。她是真不愿意,可也不敢不应啊。原以为逃过了高修庆,没想到栽在了宣王这里。

不过那位宣王似乎……

心中百转千回,她斗胆一试:“陛下,是否要问问宣王爷的意思?”

“你说什么?”雍和帝声音一冷,陆青言毫无意外地听到了抽气声。空气似乎都冰冷了几分。

但她还是要说:“民女觉得宣王爷似乎不喜人多,或者并不想民女在他眼前晃悠。陛下虽是好意,也别好心办坏事。”

“大胆!”李福呵斥。

陆青言只觉得背后冒凉气。

“哈哈哈,无妨。”雍和帝笑了,手掌轻叩桌面,“你可真是大胆啊,不过这个说法很有意思。朕会问过宣王的,你且去吧。”

雍和帝刚才是一时没想到,经她提醒才想到,宣王那人性子怪异,若是不经过他同意给他赛个人估计还真得出问题,

“民女告退。”陆青言轻出一口气,差点吓死她。

“等等!”雍和帝又喊住她,切切嘱咐,“宣王身体不好,可别给他喝酒。”

“是。”陆青言慢慢退出去,这会儿终于没事了吧。

皇帝对宣王的态度还真是奇怪呢,仿佛十分纵容。

锦上花双面绣屏很快便被传扬出去,许多人慕名而来,驻足观赏。其中不乏各绣楼的名家绣娘,甚至有人带了针线来模仿。

许恒之也不命人驱赶,甚至将绣屏搬至显眼之处,任人观赏。对于某些偷师行为也不曾言论半句,导致人越聚越多。

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日整个京都都知道了。

“夫人,奴婢听说京都新开了家绣楼,听说绣出了双面绣呢。”青霜将从下人那里听来的言语简略转述,“且听说他们公开也良辰美景叫板。”

“不自量力。”孟凉兮冷笑,“双面绣又如何,良辰美景多少年的根基,就凭它小小绣楼也敢与咱们的良辰美景相提并论!”

“那陆青言怎么样了?”她问。

青霜犹豫着道:“听说,锦上花就是她开的。”

“是她的!”孟凉兮掐紧了手指,将帕子揉成一团,“本来我还不屑管,既然是她的,那我非弄倒它不可!”

“你与我细说说,那锦上花是个什么情况?”

青霜颔首,将锦上花开张来的种种详细说了一遍,包括内里布置格局等等,这些她都派人打听过。

略一思忖,孟凉兮便想到了个法子。她招呼青霜过来:“你找几个人,让他们……”

如此这般一番吩咐,她得意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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