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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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途中

车厢内空气一度降至冰点，透过眼神的余光瞄到某人此时心情不是简单的一个差字就能形容的之后，季末咽了咽口水，小心的往后挪挪坐累了的小屁股

“那个，车上的空调是不是开的有点儿大老年？我怎么感觉好像有点儿冷？”

后座上，卓小悦和周国君还有韩遇齐刷刷，频率一致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把冷气关小点”

“嗯嗯嗯”三只又是齐刷刷的点头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散打馆前

“我们先进去啦，大家早点儿休息哈哈”

卓小悦率先扯着周国君的手，在车子停稳之后第一个先下车溜走

“快快快”

她边拉扯着自己男友边催促，那边周国君担忧的看了一眼季末，季末回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觉得我有点良心不安”

俩人进了大厅之躲在门后偷偷的伸出脑袋看向外面“应该不会吵架的吧”

“谁知道呢”

韩遇快速的关上车门后将车窗摇下“我回酒店了，季末，改天见”

“改天见，路上小心哦”

韩遇摆摆手，架着车扬长而去

“那，我们也进去吧”

目送着韩遇的车子走远后，季末转过身向家里走去

“末末”

听见他开口，季末停住了脚步，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末末，对不起”，少年上前从她的背后将她抱住

“傻瓜，干什么说不对不起”高北北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抱着她

“小明对我来说是朋友，也是家人”

“我知道，我懂”

“那你还吃醋”

“我只是心里难受”

“难受为什么不说不出来？”

“我怕你生气”

“你一脸面无表情的态度我就不生气？”

“我错了”少年低着头蹭蹭她的肩颈

季末转过身，捧着他的脸认真的说道

“我们还很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无法预料，但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我们还是相爱的，我就永远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体现出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时间是个很好的东西，它会带给我们一切想要的答案，只是在这之前，请你也和我一样，我们对彼此都要有信心，嗯？”

“末末~”少年抱紧了女孩儿，心里满是感动~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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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好热啊好热啊，这鬼天气要热死我啦~~”周国君瘫在沙发上，咬着冰棍吹着空调看着电视喊着好热啊~

“国君哥，你不找小悦吗？”季末拖着一个行李箱下楼的时候踢了他一脚

“太热了，晚点儿先”

“今天就走啊？”他坐起来上前帮她拎

“对呀，爷爷那边在催着了”季末松开手让给他拿，自己则是再上楼接着收拾

季九越此刻已经打包好所有的行李，背上最后一个背包，将房间的窗户关好，最后，他站在房门口时回首看了一眼这个睡了半年的卧室

“哥，东西收拾完了？”

“嗯”

季九越看向妹妹，伸手捣乱了她的头发，笑着对她说“我和爷爷在京都等你”

季末看着他温暖的笑容，忽然眼眶一热“嗯！”，她重重的点点头

“来来来，呐，这杯呢是我特地研究了好几天的，清热解暑，你喝了之后就没有那么容易上火了”

李香港从厨房里端出一杯绿油油的东西，端到了季九越的面前

“小季，你看你要走了，叔也不知道送点啥给你当纪念，只是想说呢，既然考上了好的大学，那就好好念书，有出息了，将来才有底气给妹妹撑腰做主”

“谢谢李叔”季九越面不改色的接过那杯东西，眉头不带皱的就给一口闷了，季末急忙给他地上一杯清水

“哥你还好吗”

“没事”

季九越提起行李往外走，外面梁文在车里等待已久，李香港和周国君也跟着出去相送

“到了京都记得给电话保平安啊”周国君弯下腰对着他说道

“会的，你到京都随时找我”季九越向他邀请道

“再说吧，不一定是京都，等通知书出来了才能确定呢”

“没关系，反正电话你都有了”

“好”

“哥，路上注意安全，梁文哥你也是”季末在给梁文递了瓶水叮嘱道

“嗯，走啦，京都等你们~”

几人道别之后，车子缓慢离开，季末立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子，心里一股酸涩就这么上上了心头

“回去吧”

周国君揽过她的肩膀把她往回带，季末吸吸鼻子，然后对他说道“国君哥，你的录取通知书呢？”

“班主任说查了，下去到”

“哦~”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哥带你买冰淇淋去”

“谢谢国君哥”

三人慢悠悠的走回了散打馆，没有人注意到在散打馆的转角处，两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正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是监视，又似是路过

“b，就剩他们三个人，要动手吗”

“不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需要好好计划计划，不能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你们继续跟着，注意点不要被人发现”

“是”

电话挂断后，俩人相互对视一眼，往更隐蔽的地方藏去

而在他们走后不久，高原从另外一头走了出来，不动声色的盯着那两个人，他看了一眼散打馆，然后拿出电话向高北北汇报，收了电话之后，只见他继续朝刚刚那俩人藏身的地方走去。

而此时，在旧金山的一家知名疗养院里----

王小明正坐在阳台上，看着远方的天空发呆，一阵微风吹过，他却呛了起来，咳嗽个不停

“小明”

王父走进房间没见到儿子，阳台上传来了响声，他连忙走过去

“还好吗？”拍着他的背给他稍稍的顺顺气

“咳~咳咳~爸~我没事咳~”

这时两个护士也赶了过来，几人将他带回房间让他躺在床上，并将房间的窗关好

“王先生，您儿子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他的痛苦~”

疗养院的医生拿着病例对他说道

“我知道，谢谢医生。”

医生走了之后，这位父亲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人到中年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一天，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儿子的身上。

王小明躺在床上，护士给他注射了止痛的药水，他则是安静的看着那点滴从瓶子上滴落，然后顺着管子流进他的身体里，他病了，很严重的病，胃癌晚期，在第一时间发现生病了，却也是在第一时间得知已经到了晚期，治愈的概率太低太低了

他谁也没有说，除了父母，谁都不知道他的病情，许是不想让自己死的这么难看，又或者是舍不得这个世界按，害怕自己越是多看一眼就越是舍不得离开

看着点滴，心爱的女孩的面容从眼前一闪而过，心里一动，他突然想留下点什么东西。

“先生，需要什么？”护士走进来掐了呼叫铃后询问道

“我需要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谢谢”

“好的请稍等，现在就去为您拿”

······

九月，凉·

“睁开眼后，已经过去了三天，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爸爸那雪白的头发，我想伸出手去抚摸一下这些我还来不及拥有的雪发，许是在梦里也担心我的缘故吧，手还没碰到，爸爸就醒了，看着他浑浊且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我有点想哭鼻子，但想想，我18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个成年的男人了~”

十月、已是深秋·

“护士问我是否有爱的人，我眨巴眨巴眼睛想要告诉她，在大洋的彼岸，那里住着我着小小的，短暂的一生的挚爱，我曾想把这爱恋悄无声息的永久的带走，但终究还是年少啊，不想后悔亦不想留有遗憾，只想让她知道，我认真的爱过她，无关她，无关缘由，无关风月，奈何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办法说话，呼吸机让我苟延残喘，这一刻我多么庆幸你们不在，我丑陋的样子并没有人发现，我还是想走的体面，中国人啊，不论大小，始终都是爱面子的。”

十一月、初冬渐至·

“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想念的梦，人间很好，可这辈子实在是太短暂了，若是人真的有下辈子，我想，能不能活的长一点？

不知道下一趟人间的水是不是也那样的清澈？山是不是也那样的婀娜多姿？海是否会依旧碧蓝呢？怎么着，总归是要修个圆满吧~~”

抢救室里的红灯迟迟不灭，王父和王母呆呆傻傻的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来来回回的护士医生奔跑着，不论谁上前，他们都没有反应，宛如是两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医生说了什么，手术室的灯灭了，王父和妻子缓慢的站了起来，他们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台上盖着白布的，是他们养育了18年的儿子，马上就要养到成年了啊，王母呆傻的望着儿子的尸体，连哭泣都已经失去了声音

这时候，手术室里不知怎的起了一阵冷风，将王父揭开了的白布给轻轻的吹了回去，风声过耳，俩人仿佛是听到了儿子的叹息，风散之后，是绝望的麻木。

周国君在收到挚友离世的消息之后不敢相信，一度认为这是恶作剧，但当他赶回a城王小明家里的时候，他才肯相信那不是恶作剧

灵堂上放的是王小明生前最喜欢的一张侧颜的相片，那是和季末他们一起出游的时候，季末给他抓拍到的一张侧脸

季末站在灵堂上怔怔的看着那张照片，她无法相信几个月前还有说有笑，一起吃喝的人就这么没了，少年那句腼腆的表白还犹然在耳，泪水从她脸上滑落

生命的易逝让她情难自控。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不会，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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