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谈歌舞升平乐，不识马革裹尸还 第十七章、你是我见过最差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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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微微亮。

周寻礼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自己倒是还好，只是楚仲飞还是异常兴奋，摇摇头说道“回去休息一会吧，踏入武道绝非一日之功，虽然你开始修炼远晚于他人，你也无需为此感到着急，因为你用三年时间巩固根基，厚积而薄发，武道的本质不是谁开始的早而是谁未来的成就高。”

“是，师父，您昨夜喝酒，也有些疲惫，早些休息，弟子先行告退。”楚仲飞深吸一口气，此时也是感到丝丝疲惫，躬身行大礼，语气诚恳的说道，或者从这一刻开始，楚仲飞才真正将自己摆在弟子位。

楚仲飞缓缓后退，临出门时轻轻带上房门，眼见门即将关上，屋内却传来周寻礼低沉的声音“从今天开始，你也算踏足江湖，或委屈、或悲情、或壮烈、或无敌这些注定常伴你身，危险与死亡将有如吃饭喝水一般随时可见，实力高强之人将如过江之卿常常出现在你的身边，有时候面对强大之人低头并不可耻，你只要记住唯有活下去的人才可能成为强者，死了便什么都没了，无论何时不要逞强。”

周迅礼的声音有些低沉，似是说于楚仲飞听，也似是说于自己听，只是房门已经关上。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不会鲁莽行事，每逢遇事必定深思熟虑，待弟子来日学有所成，定会恢复启明之荣耀。”楚仲飞依旧躬身站在门外，轻轻说道，久久屋内没有声音传出，这才告退。

周寻礼闻言深吐一口气，不是是放松还是解脱，脑中却突然想到了刚刚那枚铜板，一个铜板也是钱，周寻礼此时跪在床边使劲的看向那名铜板，人却是猛然呆住，那枚铜板一没借力，二没卡缝，真的就那么直直的竖在床脚。

周寻礼眼角微挑，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命，既然如此，那地方或者你也能去了。”

楚仲飞在床上盘腿冥想，脑海中回忆着周寻礼对于心法的讲解，慢慢感受着周边空中的元气之力。

一般而言，对于第一次开始修炼心法的人，普通人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入门，一般天才也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就算是顶尖天才至少也是三天时间，至少大唐还没传出过谁能在三天之内就能纳元入体。

然而周寻礼有件事却没有告诉楚仲飞，筑基液除了改善身体情况，同样也是提升身体对元气的感知，这才是这秘方最有价值的地方，也算是对楚仲飞三年性情考核的赔偿。

一晃一个昼夜过去，周寻礼并没有敲门打扰楚仲飞的感悟，此时楚仲飞犹如行走在沙漠之中的难民，饥渴的寻找着水源，然而明明已经看到了水源，就在那里，人却怎么都无法到达。

不知走了多久，人犹如机器一般麻木前行，完全依靠着意志力本能的坚持，就在这时，天空一道响雷，甘露就这样突然天降，滋润着早已饥渴、干裂的皮肤，楚仲飞抬头张大嘴巴贪婪的喝着，再低头时那道水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脚下。

身体从未有过的舒适与轻松，楚仲飞猛然惊醒，就觉得一股热流在身体之中缓缓流淌，温养着经脉，眼睛从未有过的清晰，耳尖甚至可以听到兔子路过的声音，天上鸟儿扑哧的翅膀声。

周寻礼坐在桌前，忽然心有所感，看了一眼楚仲飞房间的方向，笑了笑说道“还不错，一天时间就到元初中阶，不枉我这三年花费了那么多的天材地宝，倒也不算浪费。”

武者为了细分武道实力，明确武道进度，便会将各阶位又按照上中下三级进行划分，这样也能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目标。

“这便是元气？”楚仲飞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流过，一把抄起挂在墙上的藏名，直接冲到院子。

楚仲飞仔细的感受黄昏时刻的天空吹过热风，猛然一剑挥出，《九歌剑》第一式苍羽凉歌出手，楚仲飞就觉得身体之中丹田之内元气流过，只见剑过之处，地面之上青石板犹如受到重击一般直接被掀飞、震碎，化为碎片。

楚仲飞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留下的痕迹，这威力远超以往，一抹笑意不自然的出现嘴角，一脸傻笑。

“练剑归练剑，不要进行破坏行为，你自己给他恢复原样，不过提醒一句，这里不是演武场，而且一招出，力量四溢，到处都是，你是我见过教过最差的学生。”屋中突然传出周寻礼的批评声，随后就听一道破风声响起，一道利剑破窗而出，笔直的插入石护栏之上。

楚仲飞连忙上前查看，剑只是普通铁剑，只见长剑已经透石而出，剑尖在空中不住颤抖，传出剑鸣之声，但是剑身周围的石护栏之上却没有任何一丝裂纹，伤痕只有剑穿之处，说明剑的威力全部凝聚在剑尖之上，没有一丝扩散。

“引而不发，凝而不散，御而不乱，剑随手动，手随身变方能如使臂指，不要因为一点点小小突破就喜行言于色，你还早喃，差的还远。”周寻礼的声音再度传来，声音严肃，楚仲飞一下就听出周寻礼这是在敲打自己不要得意忘形。

“是，师父，现在还有些时间，不如师父再指导我些剑招吧！”楚仲飞拔出长剑，准备还给周寻礼，便是习惯性的推门而入。

“不要开门。”周寻礼突然有些慌张的大叫道，但为时已晚，房门已经被楚仲飞推开。

“怎好啊老头子，你偷食！”楚仲飞提脚进门，正好看到周寻礼吃的是油光满面，不亦乐乎，桌上满是各类动物的骨头，此时周寻礼正匆忙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哪有，你不是修炼吗？都一天时间里，我总要吃饭不是，你看我又不会做饭，只能买些鸡鸭鱼肉吃。”周寻礼声音有些弱，平时没什么收入来源，两人日子过得也比较紧吧，如果是买的基本上一周才能吃一次肉食，平时多是楚仲飞在野外抓的野味才会吃上肉，因为周寻礼不会过日子，而且还不会做饭。

“这么多，又是兔子、鸽子、老鳖、牛肉的，这些都是你买的吧，这些不便宜啊，你哪来这么多钱的，不会是赊账吧，我告诉你我身上就二两银子里，这还有一两是书院给的，要不是够你也去打工去。”楚仲飞分辨里一下桌上骨头种类，怒气冲冲的对着吃独食的周寻礼说道，好歹自己每次吃肉都想到了他。

“我才不会去工作，那多丢读书人的脸。”周寻礼连忙摇头，本能的拒绝。

楚仲飞对于这个没钱又能找任何借口拒绝劳作的懒人没有丝毫办法，连读书人的借口都搬了出来，读书人的脸都被丢完脸，楚仲飞只能无奈道“花了多少钱，哪家点，我去看看淬体丹能卖多少钱，先把你赊的账换了。”

“四两，不过没欠钱。”周寻礼连忙摇头道。

“没欠钱？怎么可能，你哪来钱的？你坐诊收的？老头子，不是我说你，那些人穷的都只能在菜市场捡烂菜叶吃了，你还赚他们钱？而且还是这么多。”虽然周寻礼平时不怎么正经，但楚仲飞还是了解他，知道周寻礼不会为脸钱做一些下作的事情。

“没有，这两天我就没去坐堂，这不是我现在也算是寻鹿书院的峰主了嘛，今天上午拿到了我的待遇，八十两一个月喃。”周寻礼从怀中拿出装有剩下银子的钱袋放在桌上，兴奋的说道。

八十两快赶上悬壶堂三、四年的收入了。

“这么少？”楚仲飞自然而然的拿过钱袋装入自己怀里，将自己的二两碎银子放在周寻礼面前。

周寻礼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七十六两变成二两，却没有阻止，就因为周寻礼本身不会花钱，之前周寻礼管钱都是有多少吃多少，没钱的时候是有多少吃多少，造成了两人多次饱一顿饥一顿的，后来楚仲飞管钱了，不说两人吃的多好，至少顿顿能吃饱，现在好歹还剩二两零花钱。

“没有，他们说年底各大峰主根据一年对书院的贡献还有分红，最少都是千两打底，其中还会给些灵丹妙药什么的，而且逢年过节书院也会给各大峰主补助。”周寻礼说道。

“哦，那就好，不过老头子你也说过，修炼烧钱，我俩这些钱怕不够，对了，你不是说会炼丹嘛？回头我到城里打探下价格，平时你说没有条件没丹炉什么的，这次我们攒点钱把第一批药材买下来，书院应该有丹炉，到时候你开炉炼一批，我拿出去卖，这样我们就又钱了。”楚仲飞右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要，要炼丹你去炼。”周寻礼直接拒绝。

周寻礼就是这样，虽然平时没什么架子，但有时候就是莫名的倔强，说不做就不做。

“那好，你教我，我不在乎面子，到时候卖了好买酒给你喝。”楚仲飞对于周寻礼的拒绝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此事靠谱，要知道丹药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

“好，学院给了一些药材使用名额，只是这些只能用来练手，炼出的丹药只能给学院，赚不到多少钱，但是可以用来教你。”周寻礼想都没想的就答应炼下来。

楚仲飞闻言都是一愣，他也就是随便说说，毕竟他也没有亲眼见过，一直都以为他是说假话，没想到周寻礼真的答应了，眼神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寻礼。

“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不愿意卖我炼的丹药也是有原因的，好的丹药在大唐没人买的起，我们也找不到药材，普通的丹药我不是不愿意的炼制，而是每位炼药师炼出的丹药都有很明显的个人痕迹，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那些仇家没有找过来，但为了区区一点银钱暴露自己位置所在也是不智的。”周寻礼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丹药这么贵？整个大唐都没人买的起？”楚仲飞震惊的问道。

“这倒不是，丹药也分评级，一至九品，九品最高，七品之上就算高等丹药了，到了这种等级的丹药基本都是属于以物易物了，交换自己所需物品，往往能够炼制这种丹药的丹药师也不缺钱，而我虽然能炼制，但是所需药材没有，一般的丹炉也没办法炼制。”周寻礼简单的向楚仲飞解释了一下。

“那老头你需要什么药材？”楚仲飞问道。

“我需要算了，这东西大唐没有，如果以后你有机会的话我在告诉你，天色快暗下去了，我们先去灵丹堂，我先教你基础炼丹手法，不过其实你也会，就是那放毒的手法。”周寻礼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桌上仅剩一只酱鹌鹑，趁着楚仲飞一个没注意，迅速抓起收到衣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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