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谈歌舞升平乐，不识马革裹尸还 第八十章、不尽职的算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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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仲飞从羽衣阁离开后便是径直回家，一连三天，杨开叶的跟踪都未曾有所斩获，甚至一度进入黄仁的书房查找证据。

“前些日子那陈府管事的提到我们书院开的书店还没有去，杨师兄不在，泽阳兄，你去吗?”楚仲飞正准备出门，恰巧看到张泽阳正从门边路过。

“我就算了，这两日府里人还没找齐，加之你现在身份特殊，里面混了不少其他势力的探子，我这两天找到了好几个。”张泽阳道。

“恩，剃干净，对了，如果发现是陛下安排进来的，就记下来，这人留着以后避着点就好，其他人派出的，有多少赶多少。”楚仲飞点头道，这两日他没怎么关心过府里的事，就是因为发现张泽阳在这人员管理上颇有一套，各种人也是认识的不少，就府里这些才来的下人护卫的背景都被摸查的一清二楚。

“明白，不过现在发现下来基本都是世家安排的人，倒是陛下并没有安排人手，或者是藏得太深，我没发现。”张泽阳道。

“没事，这事不急你慢慢查，我这边先走了。”楚仲飞说完便是出了院门。

今日是这两日难得的休息，虽说是去询问，不过结果早就通过楚淮阳已经知道，今天更多的是散散心，重新整理下脑中的思路。

京城人口有着百万巨，是大唐最大的一座城，楚仲飞走在路上，一路上各种叫卖声不断，香味到处都是，勾的人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算天算地算人间，算无遗策；晓情晓理晓万物，事无不晓。”一人肩上披着一个布袋，举着破布番，不停摇着手中铃铛，嘴里唱的是朗朗上口的词。

楚仲飞摇了摇头，与此人擦肩而过，喃喃道“口气很大，一听就是骗人的，这来钱也是快。”

说归说，楚仲飞倒也是没有断人财路的想法，所以声音也是极低，却未想到依旧是被那人听到。

“楚公子此言可是大大不妥，天下之能又有谁能说的清楚？我说的虽是夸张，但亦不远矣。”那人竟然是听到了楚仲飞的喃喃自语，回头拦住楚仲飞笑着说道。

“你认识我?”楚仲飞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眼背后的剑盒。

“在下王为念，我想这京都内只要有这心，知道公子也是不难。”王为念笑道。

“这话说的不错，不过你知道我又是为何?我想我俩应是很难有所交集，我这人也不信命。”楚仲飞笑道。

“命这玩意乃是天机，你我这种凡人如何知道?我这番上写的，看看就好，做不得真，我也只是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他们花钱买个开心，我赚钱讨个生活。”王为念笑道。

“你这人倒是实诚，不过目前来说我可没有听到感兴趣的，钱我有，但能否被你赚走就是看着你了！”楚仲飞轻笑一声，来了兴趣，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在王为念眼前晃了晃。

王为念的眼珠子都快瞪直了，脸都快是贴在了银票之上。

“打住，我现在可没任何兴趣给你。”看到王为念那贪财的嘴脸，楚仲飞不屑的轻笑一声，银票立刻收进怀里。

眼见银票没了，王为念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轻咳两声，故作正定道“城南有个药庄，是在五年前突然出现，以药材全、质量好、数量多为优势，用了一年的时间在京都打响了名头，很多大族都在他家定药，便连宫中的采药有时候都会去，虽然那药庄面上是黄仁开的，但我知道这药庄幕后还有他人。”

说道一般，王为念戛然而止，就这么看着楚仲飞。

楚仲飞也不食言，直接将银票递给王为念“继续！”

王为念连忙将银票收好，放在胸口压了压，这才心安的笑道“现在快到中午，这里人又这么多，楚公子确定要我在这里说?”

王为念说完笑着开着楚仲飞，也不催促。

楚仲飞一愣，四下看了一眼，道“就那家，如果你能让我满意，银票，管够，酒，管够。”

“放心吧公子，货我这里很多，就看公子的钱够不够！”王为念说完带头向酒馆走去。

“小二，来间雅间，捡最好的菜上，这位爷给钱。”进酒楼之后王为念大喊一声便是径直上楼。

酒足饭饱之后，楚仲飞终是说话。

“饭也吃了，钱也拿了，我要的东西该说了吧。”

挂番被扔在一旁，铃铛随意的摆在桌上，王为念翘着二郎腿，拿着牙签剔着牙，举止是绝对的粗鲁，自己却是满不在乎，甚至口齿有些不清的说道“先说那黄仁吧，家里本就是贫农出生，小时候不学无术，天天是游手好闲，早年的时候犯了打人的官司，人打的重，被判了一年，后来从牢里出来后，他父亲拿出了所有积蓄送其出去经商，希望能讨个生活。

其实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黄仁，毕竟那时候除了杀人，基本什么坏事恶事他都做，是个地地道道的一霸，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真的让他把生意做成了。

也就是五年前吧，那时候边境开战，从南陈过来的货物价格都高，尤其是药材这种，那黄仁也不知道哪来的渠道拿的货，倒手一卖赚的是盆满坨满。

也就是那一年，这黄仁在城南买了地，建了一座药庄，不过奇也就奇在这里，那黄仁从小到大都没学过一天医，但是庄中药却是不少，甚至不少都不是大唐本地的，而且数量也是极多，质量又好，就他一个人再做，你说这事怪不怪?”

楚仲飞若有所思，轻声道“听你这么一说却是奇怪，那黄仁毫无背景，不过短短时间就积累了如此庞大的财富，前几日我也去了他的药庄看了，里面有不少药都只长于南陈，也不是那么容易采摘，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不过我也没多想，不过现在听你说来，我大概明白他那贸易伙伴是怎么回事了，这消息不错，这十两算是买你这消息。”

楚仲飞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推给王为念，然而哪知王为念却没接过银票，又推还给楚仲飞。

“怎么，不够?”楚仲飞眉头一皱，准备再抽出一张。

哪知王为念却是摇了摇头，接着道“这不急，我还没说完，就算是京里，里面富人到处都是，但是这么突然有一个富商的出现还是在当时引起了不少的轰动，甚至有人有动过歪门邪道，只是后来不知怎么搞的，那些动歪脑筋的不是被抓就是暴毙，在当时震惊了不少人。”

“这黄仁应该是有后台，有人在后面帮他处理这些问题，那你知道这幕后之人的消息?”楚仲飞神情凝重道，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靠前了不少。

“有一些，不过也是不多，有人将他称呼为公子，一直很神秘，怕是除了黄仁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就算是我也只得到了这些消息。”王为念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楚仲飞听后双目紧闭，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良久才睁开眼道“这些消息你有几分把握?”

“十成，吃着这行饭，要的便是准确。”王为念笑道。

“这些消息虽然有些我已经知道了，但十两却是不够，我今日带的不多，身上的银”楚仲飞话还没说完，就听王为念道。

“公子，我不要钱！”

“恩?什么意思！”楚仲飞手一僵，疑惑的看着王为念。

“若是可能，我还是想到公子府上做事，就是院中的伙夫都行！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楚的。”王为念道。

“王兄是在和我看玩笑吧，以你的能力想来不愁钱用，到我府上做些苦力不是委屈了吗?”楚仲飞疑惑道。

王为念却是露出一抹苦笑，说道“消息总有来源，维护着这些关系便花费了我大半的积蓄，我又不是大户，家里又刚添一丁，未来给他娶媳妇也是要钱，不得不出来找个稳定的啊，命苦啊！”

“那你想在我府里做什么，要多少月俸?”楚仲飞笑着问道，倒是有了一些意动。

“但凭吩咐，三二十两糊口足矣，对了，这算是我的诚意了。”王为念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早已叠好的信纸推给楚仲飞。

“这是什么?”楚仲飞伸手拿起信纸，问道。

“公子让张泽阳负责府中人事，虽是找出了几个隐藏的，但他毕竟因为王家的关系，在京里认识的人脉也是有限，帮些小忙可以，但深入他却是无能为力，这名单上的三个名字便是张家和王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死侍，背景几乎毫无破绽，张泽阳他查不出来。”王为念笑道。

“不过还是被你找到了。”楚仲飞放下手上的信纸，笑着继续道“张泽阳确实不适合这个任务，若是让他当护卫他能胜任，但这调查一类他却是做的不好，为人又好激动，但我刚刚入京，甚至很多事情都要师兄支持，确实没有人手去办这事，本意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不过如果你能加入对于我来说确实是好事，不过以你的能力我想你去任何一家能拿到的比这俸禄只多不少，我实在想不通为何你会选我，而且看你的样子显然早有准备，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目的，不过你放心，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足你这次消息下所有报酬。”

“公子怀疑也是应当，我也知道此次太过突兀，不过京都的钱哪有这么好转，而且我也是受人所托。”王为念说道。

“受人之托?”楚仲飞眉头一挑，疑惑道。

“你师兄戚军威，我和他小时候是玩伴，我如今在京都也算是比较吃得开，所以军威让我过来帮你忙，这里有他的信，看嘛?”王为念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封面上写着‘王兄亲启，戚军威书’。

看到封面上的八个字楚仲飞便已经确定此信的真假，于是笑道“不用，这么说来我下次见到师兄还要好好谢谢他，不过你为何不直接去我府上找我?在此处截我花费时间不是太长?”

王为念大笑一声说道“哈哈，这倒也不是，虽说我和戚兄情同手足，但与你总归不熟，总要考察你的人品不是?也算为我自己留条后路，原本我准备过两日去你府里找你，正巧今日街上遇见你，看你眉头紧锁的样子，便猜到你大概为此事操劳。”

“可你又如何知道我为黄仁之事操心?我如果没记错应当是，这事应该没人知道。”楚仲飞笑道。

“确实如此，不过令师兄的跟踪功夫还未到家，我想早就被人发现了吧，毕竟只要不傻，都能从他的跟踪看出你的目标。”王为念笑道。

楚仲飞却是脸色顿变，直接将怀中的银票推给王为念，道“银票给你，每月我按照你要求给你月奉，现在和我走，要出事。”

楚仲飞声音低沉急促焦急，这两日没关心过杨开叶是怎么行跟踪之事，只是现在听王为念所言，对方必然也是早就发现，只怕对方会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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