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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揉了揉内眼角,没有否认这件事,“御照司马上就能呈奏真相,到那时候,议论自然平息,而且,只有伯岳侯的怒气向着罗家去,两家才会真的水火不容,经此一事,朕,再也不担心罗保朝了。”

“罗家难道会不明白您这样做的用意吗?”大责太监似是在极力劝阻。

皇帝一抬头,对上大责太监忧郁的面色,只是静定吩咐道:“你再去一趟罗家,传朕口谕,将罗沉从天青影除名,罗明,去伴读之位,你速速去吧,不要耽误了。”

大责太监不好再僭越多言,只能领旨退下。

望着他徐徐离开的背影,皇帝倒身扶额,低声唤了一句:“日事官何在?”

殿内随侍的日事官立即应声:“微臣谨恭圣命。”

“近前来。”皇帝声音拔了一截。

只见他埋首屈膝,躬身趣前,到了十步远处,立时跪下。“微臣谨恭圣命。”

“你去东宫,传一句话给三松,让他务必将太子的一言一行考记下来,不得缺漏,不得模糊,倘有不对,让他思量着。”他遂挠了挠发痒的头皮,“今天这一段,隐去。”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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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敏的死,轰动了整个东都,皇帝全其哀荣,又成为民间传颂的一顿佳话,但在伯岳侯眼里,“博旃郡王”四个字是那么刺眼,就连接过圣旨来的时候,他都是悲愤的、恼恨的、痛苦的。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这么没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去世之前一句话也不曾说与他听!李撷桂更是哭了晕,醒了哭,她唯一的孩子便这么不明不白地坠楼而亡!

“杀了那罗沉,给敏儿陪葬!”李撷桂坐抵在灵柩前,手把着棺材,怎么也不肯让人盖棺,她的眼周红肿若烂,眼睛血丝密布,慈母哭儿,非盲不止。

伯岳侯正立在堂前,他的眼神沉寂无神,就连一丝悲伤也见不到。大抵是已经在别处哭过了,而今他立在这里,若风日中洗劫遗留的一尊顽石,望着天边而矗立。你无法知晓他的心境,只能明白他的坚定。

包含着复仇之心的坚定,围绕着他肃穆的身形,勾起一道又一道的火焰。凡是凝视着他,都能觉察出他的意思——要罗家的命。

李撷桂又渐渐起了哭声,哀声绕梁,闻者悲伤。伯岳侯长长叹息,独余不舍,却不能误了时辰,因是道:“如今敏儿已经是郡王身份,理应及早合棺,送往淳化殿停灵,七日后,自有亲兵护卫送至博旃郡下葬,这是圣旨,不得违拗。”

李撷桂如何不懂,可是十二年母子之情,任谁能一朝割断!“博旃郡远在五昙,皇帝为何要将敏儿送去那里!”

“夫人,”伯岳侯顿觉喉头一哽,“莫让敏儿身后不安,或待我呈奏陛下,许你我淳化殿守灵,以全这一世亲子之缘。”

“我的儿!我的儿!”李撷桂呼天痛号,一口气淤堵在肺,又晕了过去,头生生撞在棺材上,给划出了一道血痕。

“夫人!”伯岳侯忙上前去将她扶起,眼见子亡妻哀,哪个男人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咬紧后槽牙,直憋得额头青筋暴起,眼白横生血点,哀怒临头,更像含悲的阎王!他忍住喉头胀得发疼,干撑着嗓子吩咐:“扶夫人先去休息,请大夫来看,其余人,合棺降彩,持旗开道,送郡王至淳化殿安灵。”

这一行队伍,压得全城不敢动声,原本定在今日开张的两家店铺,也都延期开张。惠民寺与昌国寺的僧人诵经开道,后头紧跟着时家德高望重的两位族公,一位手捧追封圣旨,一位手捧御赐悼文,其后又有一位族公,捧着家训族谱,众人迤逦前行。

鸿悲天地,彻通幽冥。

感哀而敬,肃庄得尊。

日月趋避,凤鹤相引。

愿往生门,好从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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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的队伍是一定会经过罗府门前的,故而罗保朝早已严令把守家门,直到时不敏的棺椁离京前,绝不可让罗沉随意走动,以免发生意外。

又因为时不敏是郡王身份,更得沿街设祭,罗家也早早置备妥当,不给人留说三道四的把柄。雪洒一般的纸钱飘飘摇摇,随风晃进了沿街的院子里,自然也飘进了罗府的庭院中。一行人等眼见着就要到罗府正门口了,时未迟的心也越跳越快,他强忍着愤恨,以牙齿咬住了下唇内,眼神死盯着前方。真真如大山倾塌一线之坠,五内熬煎胜比烈火金油——“叔父仔细压着步子,可别赶着踩了四爷爷。”

一声低语落入耳中,顺带着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肘,时未迟一怔,转而看去,正是自己堂兄时未逍的幼子,时不敦。他与不敏同年所生,自幼聪颖,深得长辈看重,一直是家族中的翘楚。今日送行,他捧得是一龛金钞,也算是近亲。

“前头是……”时未迟一定神,嘴上却没把住,飘忽忽问了这一句。

“叔父是说前头的茌平坊吗?”时不敦抬眼略看去,越过罗府正好能看到前方左侧旌幡拨动,连如低云。他旋即低下眼睛道:“好汉平原郡,一半出茌平,叔父是想家了吧。”

“想家了……”他一壁惊讶于这个孩子的察言观色,一壁心里又勾起对儿子无限的哀思。

不知不觉,说话之间,他们便走过了罗府,时未迟呆目不移,丝毫未曾发觉。“叔父,请您节哀,万事要等郡王安身归土之后再筹谋。”时不敦耐心劝着,眼神一直看着前方。

“好孩子,好孩子。”时未迟忍了再忍,心头才落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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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沉被限制在院中,倒没有多么焦躁,他还挺喜欢足不出户的,就在院子里,玩玩三变机,吃喝不愁,也不用上学,逍遥自在,亚赛神仙。而如今,又能和弟弟一起说说话,更没有要出去的想法了。

“外头的哀乐过去了吗?”罗沉正倚着床边坐着摆弄三变机。

罗明放下一卷《张子》,仔细一听,“听不见了,应当是过了咱们家了。”

罗沉轻嗯了一声,顺手把解开了的三变机放在地上,又道:“我,是不是我,时不敏是不是因为我……”那个字太过沉重,他总是不敢说出口。可是少年的心里总是有一片阴影,关于那个与他并不和善,甚至冤家对头的人,自事发起至今,他的阴影相随不离。

他渐渐低头丧气,罗明也深为感触,宽慰了两句:“哥,那日之事,不是你,便只能是他,他不听劝,满心疯了一样要把你摔下楼去,你得什么罪?难不成,要咱们家今日挂白号丧,他们家深锁宅门?”平日里,罗明都是个极为稳重且儒厚的,从没有这样说过话。罗沉自然有些吃惊,不免问道:“你也觉得,是他活该?”

眼瞅着罗明用手翻了一章书,他迟疑片刻,对道:“原本我不得多话,我来京中也不过个把月,说多了,不免招人议论,然我虽从小不和你们在一处,但我也懂得一大家子同为一条心,便如同挂了千片布的桅杆,一处破了,再遇着大风浪,可就是满船翻覆,故而对待家人,明理在先是很重要的,可情分同气才最要紧,我明白这事儿不是你的错,自然也向着你说话,便说他是活该的,也没什么。”

这一番话说下来,罗沉倒细细思忖起来,他打心里是极喜欢这个弟弟的,虽话不投机,但性情投缘,之前因着父母偏疼,是心里不大爽快,可若论起来,他心里也是偏疼这个弟弟的。通诗书,明事理,又会人情,话语迟钝,但发自肺腑是对一家子人上心的。一家族若传世久远,开枝散叶为第二,守训持规为第三,再者门风家气,钱财名禄又其次,为首的,便是同心同德。

“你是信我的,对吧。”罗沉迫切地用眼睛去寻求安慰。罗明毫不犹疑地点头肯定,“我信你,无论他们怎么说,我都信你。”话音才落不多久,外头小晴的声音传进来,她略有些焦急,喊了两声公子,一步踏进了门里。罗沉有些摸不到头脑,便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这么急,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奴才从前厅回来,大内下了旨意,要二位公子退学堂,还夺了二公子的伴读之位,老爷和夫人都有些愁眉不展。”小晴连忙道来,“又有前头管家递事,说句容老家没了一位老奶奶,请老爷打点好了东西送回去,又说老家的三哥儿,就是咱们老爷的堂属庶弟,叫罗保荣,升迁五昙县巡视令,兼掌司税,又同吴勘老侯爷主理南江东禺侯私越界一案,故而老爷又松了一口气,进而管家又说,保荣老爷不日便要进京述职,还要带着一位赞少爷一同前来。”

小晴一大串话说下来,罗沉已经是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有些疑惑,而罗明眼眸一亮,忙问:“那位赞少爷,可是罗熙赞?”

“正是,管家说,是原来正房东屋头罗海的长子,罗海过世后,赞少爷的母亲也撞碑殉夫,只留了赞少爷一人,与大公子同岁,应该是要进京读书的。”小晴据实道来。罗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罗明甚是喜悦地与他夸着:“咱们家句容的家塾里,唯独这个赞哥儿读书最用功,族老们都很看好,说是有父亲年少时的劲头。”

“有这回事儿?”罗沉一听来了兴趣,“你与他熟识?”

“倒算不上熟识,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他现在入京,形势不大好……”罗明陷入沉思,“细算起来,若句容的消息传来,也要十日了,十日之前,恐怕还没料想到如今吧。”

小晴也附和道:“那是自然,时移事易,且这事儿有老爷夫人操心,您二位知道了消息就是,再有一件事,我听仆妇们偶然议论起,说是辅国公家的护院打死了西路桥头卖豆腐的信九,闹到了京兆尹府,不肯妥协,满城议论纷纷,又赶上伯岳侯府这事儿,有人造势说咱们和辅国公一样门户,作恶忒多,有负皇恩。”

“这不就是胡说吗!”罗沉气不打一处来。

小晴按定他的心情,劝了一句:“我的好公子,自然是假的,议论一阵儿也便过去了,只是近些日子你们千万不要再出门了,免不得又是惹祸。”

“我们不出去,就在家里好好窝着便是。”罗明赶紧答了一句。小晴又再说了一些话,而后便出去备置茶水果子,叫下人们看好了门户,不许二人轻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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