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我的尊严不是一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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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守拙绝不想死在这个奴隶时代，他得想办法穿越回去见家人，见女朋友。

把那么好看的一个美人孤单单地扔在数千年后的世界，岂不是拂了上天的好意，也暴殄了天物。

可若是那个时代的自己的确因为酒精中毒死了，一具早日被推进火化炉烧成灰了呢？

心生不由得生出恐惧之感。

莫守拙不敢多想。

但绝不能让豢龙唤醒了九条龙。

无论几千年后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需先解决当前问题。

莫守拙暗下决心，待伤痊愈，便去杀了豢龙。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侍卫长若是贸然进入太师府杀了豢龙，怕会打草惊蛇，引得鸿胥收敛锋芒，再想找到他的把柄，就很难了。”

墨荼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大庶长不必忧虑，莫守拙此去豢龙寨，杀了不少人，救出了穆赢，鸿胥和豢龙这两条蛇早已被惊了。我忧虑的是，鸿胥因意识到危险而加快谋反进程，在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应对之前脱离赢氏部落。”赢开说道。

“王兄为何不派军队包围太师府，彻查一番？”穆赢说道。

“唉！”

赢开轻叹一声，“我们虽然已经知道突袭锁秋岭一事乃鸿胥主使，八方献计，豢龙领兵，却苦于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派兵包围太师府，鸿胥定会倒打一耙，以哀兵之势，赢得联合公孙、孟西白诸族的同情，形势将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王上需要什么证据？臣去找。”莫守拙说道。

“锁秋岭一事已经过去数日，黑衣人也未留下尸骨，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在鸿胥没有采取新的行动之前，我们只能静观其变。”赢开的语气，极为无奈。

的确，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就算知道鸿胥是锁秋岭一事的主谋又如何？

“王上可派兵突袭豢龙寨，公主被豢龙寨劫持总是事实。”莫守拙提醒道。

“莫守拙，除了你，还能有谁证明，公主是被豢龙寨劫持的？”

“黑山部落的王爷山鬼可以证实。”

赢开微微一笑，“他若不愿作证呢？”

莫守拙想了一下，说道“山鬼为人老道，非常狡猾，要他作证，的确很难。”

“出兵豢龙寨，想要的结果要不到，还可能逼得鸿胥提前行动，陷我们于首尾难顾之境。”赢开说道。

“那就设法杀了豢龙和八方，断其两臂，让鸿胥成为孤家寡人，看他还能兴起多大的浪。”莫守拙说道。

“豢龙的确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留着他，定会招来祸患。至于八方，不过是个谋师而已，只能逞口舌之勇，动摇不了赢氏部落的根基。”

墨荼说道，言下之意，他是同意莫守拙的想法，设法杀了豢龙，以除后患。

至于杀不杀八方，无关紧要。

这也从侧面告诉了赢开和莫守拙，八方虽然谋略过人，乃谋师门五十年难得一见的人物，但墨荼却没将他放在眼里。

“鸿胥既然铁心脱离赢氏部落，意图恢复当年西王部落之雄风，一方面，是秘密联络公孙和孟西白这四族共同起事，并游说西戎、狄等部落以求支持。另一方面，必定要秘密练兵，他的练兵之地在哪里？”赢开问道。

墨荼和莫守拙皆是一愣。

赢开的这个问题，的确点到了要害之处，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鸿胥就算有着天大的抱负，也难以实现。

二人的心思总是困守于太师府，一心想着如何对付鸿胥、八方和豢龙，却自始而终忽略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墨荼由衷地赞叹了一声，“王上英明，这个问题，才是整盘棋局的最关键之处。王上严令各个部落不许自备军队，我们只要找到了鸿胥的练兵之处，也就找到了他意图谋反的证据。”

“还有一事，赢沧元昨日向我传递信息，鸿胥已派人秘密联络丰王戎措，请他派兵相助。条件是将鸿胥部落青铜矿开采的青铜，送一半给西戎。西戎没有青铜矿，我猜想戎措很有可能答应鸿胥的条件，一旦二人达成协议，赢氏部落将会陷入内外交困之中，面临亡族灭种之危。”

说到这里，赢开看着穆赢，“穆赢，送你去西戎，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赢氏部落已处于生死存亡的危境之中，只有先与西戎部落缓和关系，才能腾出手里解决鸿胥一事。你应知道，我是不得已才为之。”

穆赢面色冷峻，一言未发。

不是不想说，而是找不到话说。

赢开已经将形势分析得极为清楚，身为公主的穆赢，必须为赢氏部落的大局着想，无论她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去西戎，而且还要极力说服丰王，不与鸿胥结盟，不与赢氏部落为敌。

重任在肩，为了赢氏部落，她必须誓死前行。

莫守拙本来想了一大堆理由，意图说服赢开改变主意，不要将穆赢送往西戎。

当赢开终于抛出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找的一切理由，在赢开的大局面前，统统都不成立。

赢开虽为赢氏部落的王，大周王朝册封的西垂大夫，但他的部落，在西部部落之中，并不是无敌的存在，战力排名，绝对在西戎之后。

要让赢氏部落存活下去，必须做出一些牺牲，包括他的妹妹，还有他的尊严，作为王的尊严。

“给我十年时间，我一定打造出一个强大的赢氏部落，我的尊严绝不是一摄灰，等有一天我从这堆灰中站起来的时候，赢氏部落定然无敌于天下。”

赢开大声说道，有抱负，亦有恨，很慷慨，也很悲壮。

“十年之后，我不知还能不能活着。”穆赢幽幽地说了一声。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悄然滑落。

沉默。

沉默中有着无尽的压抑。

穆赢此去西戎，命运如何？虽仍未知，却可猜到。

许久之后，墨荼咳嗽了一声，打破了难捱的沉默，扭转了话题，“王上，臣以为，设法杀死豢龙一事，便交由侍卫长去办，赢氏部落除了侍卫长，无人能干成此事。臣明日便去找驷车庶长，寻几个得力之人，前往鸿胥部落，暗探练兵之地，找到鸿胥谋反的证据。”

“顺便告诉赢沐，要他加紧练兵，把我的两万军队，练成战无不胜的雄师劲旅。”

“臣谨遵王命。”

“莫守拙，你这伤三五日之内怕是好转不了，这几天，你便专心养伤。你方才提到有人子时夜入太师府，为豢龙送龙血冰珠，我会令赢沐加强城墙防守，并派人在太师府周边值守，绝不许那黑衣人擅入王城，进入太师府。”

“黑衣人战力强大，善用带有豢力的树叶杀人，寻常士兵不是他们的对手，王上还需多派些人手才是。”莫守拙说道。

“这是自然，赢氏部落虽然面临困局，但这王城，也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转头看着穆赢，“穆赢，你这就随我回王庭，你从豢龙寨回来一事，瞒不了鸿胥，也就瞒不了丰王，他很快就会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你心中有怨也好，有恨也罢，都是王兄的错，但嫁给丰王一事，已无可更改。”

赢开说完，转身走出房门。

此时的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怨恨，却又能对何人说？

只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他定要用这一团烈火，将赢氏部落百炼成钢，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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