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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静静的听完苏晓的陈述,在这个简短的故事中,他终于明白了苏晓的杀人动机。
“为什么不将翟清普他们的阴谋公之于众,这样同样可以阻止他们的计划。”周君率先提出了疑问。
“你可以保证今后没有第二个翟清普或者陈如龙打起古镇的念头吗?”
“到时候只需要联合石门古镇的力量,对投资行为说不,就可以了。”
“如果世界能始终保持平衡,就可以避免许多争端。但是现实就是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不可能保证平衡,镇上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的信仰,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原则会被抛到脑后。终有一天,古镇中会建立起大规模的民宿,后山会被铲平建造度假区。”
“但是你这么做就能保证今后没有人来这里投资开发了吗?”
“没有人会在有血光之灾的地方建立度假区的。”
“必须要将这三人全部杀死吗?”
“斩草除根才能防止死灰复燃。”
“你还真是可怕啊。”
“你觉的我杀人的理由很可笑?”
“如果是出于对母亲,对家乡的爱,我并不觉的可笑。只是你使用的方法,我并不认可。”
“那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如何应对呢?”
“这个。。。。。。”
面对苏晓的提问,周君沉默了,他的心中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有时候无奈会使人绝望,而绝望产生的后果就是走向极端。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翟清普从山顶拖下来再进行刺杀吗?”
见对方沉默,苏晓继续说道。
“为了配合他们的这场戏?”
“不全是。”苏晓望着周君笑了笑。
“你没有注意到,最接近山顶平台的那座墓碑吧。”
“墓碑?”
周君努力在记忆中回想通往山顶的路,确实在接近顶端的左手边,有一处被花丛环绕的墓地。
“该不会!”
“没错,那是我母亲的墓,是她长眠的地方,我不会在她面前杀人的。”
苏晓望着窗外的月空,露出了微笑,在皎洁的月光中,她似乎看到了一直期待再见到的人。这一瞬间,周君看到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但很快又消失了。
“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
“去自首。”苏晓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这只是一场私人谈话,我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周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这与他作为警察的宗旨背道而驰。
“你希望我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不,只是。。。。。。我没有对这次谈话进行录音,也没有找到能够证明你犯罪事实的证据,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推理。”
“平衡已经被打破了,结果只有一个。”
苏晓站了起来,缓慢的在旅店内踱步,环顾四周,好像要把所有的景象都印在脑海里。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结果,在进行反推一定会发现许多证据。比如通过智能网关,你们能找到操作重启的手机序列号,再比如你们对镇上的所有人进行排查,就会发现接过孙姐盒饭的人是我,还有在我表姐家,我房间中的温室植物和苦杏仁,那就是我制造毒药的证据。对了,还有那台小型蓄电发电机,景区一直处于封锁状态,我能够处理这台机器的地方只有古镇景区内,仔细找一找你们会发现它的踪迹。”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你明明已经找到生活的方向,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毁了自己呢?”
“生活的方向?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找到了生活的方向,正是因为明白方向在哪,所以当方向被摧毁时,才会觉得万念俱灰。”
苏晓背对着周君,缓慢的向大门走去。
“因为有理想才有绝望,至少证明了我不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走出“衡生活”,石门古镇是如此的宁静,夜光倾泻在石板路上,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苏晓回忆起童年的时光,那时的母亲座在桥头,望着在溪水中玩耍的苏晓。
“晓晓,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喜欢啊。”
“想要永远这样生活下去吗?”
“想啊!”
“妈妈也希望可以永远和晓晓一起这样生活,可是,我们晓晓会长大,会有自己的生活,那个时候妈妈也老了,也许已经不在了。但是无论如何,妈妈都会陪着你,看着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所以无论你走到哪,都不要忘记这座石门古镇,不要忘记此刻快乐的时光,因为这是你一生的记忆,也是妈妈一生的理想。”
阳光、水花和妈妈的笑脸,汇聚成了记忆中的画面。苏晓不知道为何这段画面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母亲的笑脸是那么的清晰,就好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抱歉,我没有做到一直留在这里,但至少我守护住了这份记忆,也守护住了妈妈的理想。”
如同告别一般,苏晓对着空无一人的桥头说道,随后转过身,步伐坚定的向街市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
望着苏晓的背影,周君心中五味陈杂,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让苏晓免除惩罚的冲点。但是他做不到,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即使他心中的理想在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冷血的杀人犯,只是为了遵从内心的理想而犯下的一时错误。
犯罪就是犯罪,无论以什么理由犯罪,都是罪犯。
“警方的人在‘忆石门’吧,我会去承认我的犯罪事实的,希望能够帮助你官复原职。”
“不需要了。”
“什么?”
苏晓回过头,望着周君。
“我说不需要了,接下来我也会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生活,不被束缚的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你的理想是什么?”
“让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有时候被条条框框束缚住了,不能大展拳脚。”
“是这样啊。”苏晓露出了笑容。
“那么就祝你接下来的生活一切顺利吧。”
“啊,你也是,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带着各自的理想,好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吧。”
“会的,一定会的。”
苏晓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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