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姚家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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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姚大壮父子三人终于到了大门前后，宋凌雪也顾不上给他们多说什么，先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条布斤，让他们随便先把头发擦擦，各自回屋里去换了一身干衣服。

等他们换好出来后，宋凌雪又和刘氏一起把家里的三个大木盆都倒上了热水，让父子三个好好先洗了手脸后，又端了洗脚的木盆来，让他们坐在草棚子下得桌子前边喝着姜粉红糖水，边泡着脚。

虽然已入初夏，但是毕竟这场雨下的猛烈，又连着了好几天，他们又是冒着雨赶了四十多里的路，宋凌雪也是怕他们感冒了，还是提前预防一下比较好。

“娘，你咋想得这么周到呢，这热水一泡脚，再喝上这热腾腾的糖水，瞬间觉得身体从里到外都暖和起来了。”姚石竹再次觉得他老娘变得越来越好了，不仅性格好了，还对他们这么关怀备至的。

宋凌雪也没理他，看了看他们泡脚的水差不多了，便让他们赶紧擦脚穿鞋去堂屋里坐着，饭马上就好了。

“就在外面吃吧，亮堂！”身为一家之主的姚大壮从回来到现在都没吭一声，突然这样说了一句，让宋凌雪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着点了点头。

左右这天气也不冷，他们这会儿缓过来了，坐在棚子底下吃饭也没啥，雨淋不着又没有风的。

何氏还有石兰都去灶房帮刘氏舀饭端饭了，宋凌雪则是坐在一旁，仔细打量了一下父子三人，见他们面上都没啥愁苦之色，便知道这次的渠道应该是挖成了，所以他们才能提前回来了。

周炳打从回来姚家村那一刻，其实心里已经做了十二分的准备，毕竟在外面时身边只有还算好相处的两个儿子，和一些不太熟悉他的姚家村村民们，虽然有个难应付的媳妇杨梨花，但毕竟她也只是去了两次而已。

如今要回到这个姚大壮生活了几十年的家里，除了那个难应付的媳妇外，还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媳妇，一个孙子三个孙女，这么多的人，周炳瞬间觉得他的脑门都快炸了。

好在路上他仔细的回忆了姚大壮在家里的一些事情，这才做好了打算，要想当好姚大壮，只要记得沉默寡言，面无表情，不爱管事，这三个词就好了。

“午饭我们已经吃过了，为了让你们快点吃上饭，也只能弄点儿简单的了，先对付着吃吧，晚上让老大家的好好做上一顿。”石兰她们把饭端上来后，宋凌雪说着说到。

“呵呵……”姚石头憨憨的一笑“娘，就这都行。”

不稠不稀的面疙瘩汤里面除了有刘氏熬的肉渣外，还有蛋花，配上细碎的小葱花，咸香可口倒也不错，肉包子是昨天才包的，用的是白菜粉条和五花肉馅儿，用篦子馏过之后也不影响它的松软好吃，再配上刘氏自己腌的酸辣小黄瓜，父子三人也是饿了大半天了，都是埋头吃着，一时也顾不上和家里人说话了。

宋凌雪也不计较那么多，反正人都回来了，啥话都有时间说了，便问了刘氏家里还有啥菜，肉够不够了，听了刘氏说东西还全着呢，便让她晚上蒸点儿干饭，好好炒几个菜，让他们父子三个好好吃一顿。

刘氏笑着点头应了，看着姚石头明显是瘦了一圈也又黑了不少，自家男人她还能不心疼么，婆婆的安排也是甚合她意的，心里再多的话也等着他休息好了再说，现在要紧的是先去看看晚上炒啥菜，定要油水足点儿，让他们好好吃一顿。

父子三人吃饱喝足后，宋凌雪也不多问别的，让他们都回房休息一下，想来这段时间他们也都没休息好，不然也不会看起来这么疲惫。

雨天的白昼很短，天色暗的也快，农村屋里也没啥计时的工具，除了日升日落的观察外，大多数人们都是凭着多年经验，感觉是啥时候基本上也差不了多少。

刘氏做好晚饭的时候和往常差不多，但是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勉强可以看清路，宋凌雪去堂屋里点了油灯，让刘氏开始摆饭。

然后让石兰去叫她大哥，何氏去叫她男人姚石竹，然后又让石萸去带着几个小的先去堂屋的大方桌前坐好。

宋凌雪则是掀开了堂屋侧面的帘子，去了后面的卧室里，里屋更黑了宋凌雪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是借着记忆去了床边，正想开口，却突然见一个黑影坐了起来，原来这人已经醒了啊！

宋凌雪便开口说到“当家的，该吃晚饭了。”

周炳还有些怔忡，可能是重生来的这一个多月都是睡在四下透风的大通铺里，胡噜打鼾声，各种梦呓翻腾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动静让他很难安稳的睡觉，如今突然回到一个陌生的家里，睡到还算软，味道也挺好闻的床上，身心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他竟然做梦了。

梦到他还是那个鲜衣怒马，光风霁月的周家大公子，虽然听从祖训未曾参加科举入仕，但他四处拜访名师，结识文人雅士，经常一起谈诗论道，也曾与名门子弟们一起策马扬鞭，踏青射猎。

然后面前突然出现了姚大壮的脸，大声的告诉他，他不再是那个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了，而成了一个贫苦的山野村夫。

周炳猛然惊醒时，便看到了床前的黑影，和那有些熟悉的声音，叫他起来吃晚饭，他适应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心里叹了口气，轻轻“嗯”了一声，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在是宋凌雪也没多说，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周炳这才起身穿了鞋，朝着那透着一丝的烛光的门帘处走去了。

掀开帘子后，便看到已经坐好了一大桌子的人，见他出来后，都站了起来，几个大的叫他“爹”几个小的叫他“爷”。

再看一眼那摇曳的烛光下，一桌子的菜，虽然是最简单的农家菜，可周炳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一暖，也许是前身残留的感情在作祟吧。

周炳心里再次叹息一声，既然替代了姚大壮，也想好要代替他照顾好他这一大家子人了，周炳也只能强迫自己尽快接受他已经是爷爷辈了的身份。

“都坐下吧！”周炳说了一句，便过去宋凌雪旁边的位置那里坐下了，然后又说“吃饭吧！”

一家人这才高高兴兴的吃起饭来，以往都是男女分桌坐的，如今也不讲究这了，一大家子围在一起格外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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